由于各个地区在一个全球性专业化生产中发挥着各自应有的作用,于是,地球在经济上前所未有地统一起来了。西欧——在 1870 年主要是大不列颠——是“世界工场”,地球上另外那些地区在满足它的多种多样的需求。1866 年,英国一位经济学家深为惊异地看到,今天的英国在芝加哥和敖德萨有它的粮仓,在加拿大和波罗的海有它的森林,它的养羊场在澳大利亚,它的金矿和银矿在加利福尼亚和秘鲁,它喝从中国运来的茶叶,饮从东印度种植场弄来的咖啡。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大多数欧洲“内部地带”国家也都同样可以说是如此。
名副其实的世界市场一个名副其实的世界市场业已创立起来。货物、劳务、金钱、资本和民间往来,差不多不再顾及国界。商品买卖的价格是世界一致的。比方说,在小麦买卖中,商人们每天通过电报和海底电缆,追踪明尼阿波利斯、利物浦、布宜诺斯艾利斯和格但斯克的价格,他们到最便宜的地方去买,到最贵的地方去卖。这样,世界小麦的供应大体上就依照需求和支付能力来进行分配。如果说意大利收成不好,价格昂贵,米兰的工人就从其他来源获得食物。在另一方面,意大利的小麦种植者在这种情况下将感受到世界性竞争的压力。世界性的市场在把世界组织成一个统一的经济体的同时,也首度把相隔遥远的地区带入竞争之中。商品货物的生产者——不管是企业家、工厂雇员、农民还是咖啡种植者——对自己的产品是否有出路毫无把握,而在过去,产品的出路通常是确切的。他们不仅要与街对面或者马路另一头的人竞争,还要与全世界的其他生产者竞争。正是这一生产与消费世界体系,确立了现在被称为“全球化”的现代经济基础。
周期性繁荣与萧条一个完整的世界市场的创立,非欧洲国家得到资金和进行建设,以及随之而来的对欧洲日益增长的人口的供养,这些都是 19 世纪“自由”资本主义制度的伟大胜利。由于数以千计甚至数以百万计的个人和厂商在没有中央计划的情况下互相调剂需求,因而这个体系是错综复杂的。但是,它极不稳定,在这样一个世界经济交流网络里,大多数人的境况弱不禁风。地区与地区竞争,人与人竞争。美国中西部谷物的一次跌价,除了使少数投机分子破产外,还可能迫使德意志或者阿根廷的小麦种植者以一个使他绝望的价格出售自己的产品。如果一个工厂主的竞争对手比他成功地廉价售出产品,或者有一种新产品使他的产品过时,那他就可能在买卖中被排挤掉。劳动者只有在雇主需要时才可能被雇用,当生意萧条时,或者当由于有了节省劳动力的新发明而活计消失时,他们就会面临失业。
这个体系历经周期性的繁荣与萧条,后者最著名的例子就是在 1873 年左右发生,而大约持续到 1893 年的长期萧条。新的世界经济倚仗扩张和信用贷款,可是有时候人们未能偿还他们的债务,信用贷款因而收缩;有时候扩张没能与期望值并驾齐驱,而预期的利润结果变成为亏损。为了同私人制资本主义的根本无保障作斗争,所有对策都用上了。政府制定保护性关税抵制来自别国的竞争;商业企业开始从事兼并活动,有时是向着垄断靠拢。政府为工人阶级采取社会保险措施来对付事故、疾病和失业。同时,工联主义和社会主义运动方兴未艾。所有这一切清楚地表明,19 世纪无节制的、自由放任的资本主义在 1880 年之后的那些年代里,逐渐地衰落下去了。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