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欧和中东欧的新国家

在中欧和中东欧——在德国，在早先奥匈帝国的国土里，在早先沙俄的西部边缘上——一些崭新的国家和崭新的政府，挣扎着建立起来。这些新国家除了共和政体的德国以外，包括哈布斯堡帝国的四个后继国家——奥地利、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和南斯拉夫；还包括从俄罗斯帝国分离出来的五个国家——波兰、芬兰、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见第 602—603 页的地图）。东欧的其他一些小国，即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希腊和阿尔巴尼亚，在 1914 年以前就已经是独立的国家；在战后，它们的边界经历了一些改变，它们的政府经历了相当大的改组。奥斯曼帝国的后继者土耳其，也是一个新的共和国。

战争的意外事物虽然在所有的国家里，许多人都有了民族意识和抱负，但欧洲的这些新国家在很大程度上都是战争带来的意外事物。在任何地方（可能除了在波兰以外），这些国家都不代表一种深切盼望的、长期酝酿的或普遍流行的革命感情。在 1914 年，只有极少数的德国人会投票赞成建立共和国。在 1914 年，甚至在奥匈帝国的少数民族里面，也只有少数人会愿意哈布斯堡帝国完全解体。这时发现自己掌了权的共和主义者、稳健的社会主义者、主张平均地权者或民族主义者，不得不在事先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临时拼凑各国政府。他们不得不同反动派、保皇派以及早先的贵族成员进行斗争。他们也不得不同真正的革命者进行较量，因为这些革命者在列宁获得成功的感召下，希望实现无产阶级专政。1919 年在德国爆发了共产党运动，但很快就被镇压下去；在匈牙利和德国巴伐利亚邦真的成立了苏维埃政权，但不久以后就被粉碎了；迟至 1923 年，在德国萨克森邦还有共产党的起义。

民族自决这些新国家都体现了民族自决的原则，这个原则主张，每个民族应当享有政治主权——一个民族，一个政府。但是，这个地区的人民现在和过去都经常是混居杂处的。因此，每个新国家都包括有少数民族；除了希腊和土耳其之间在 1923 年安排了人口的交换之外，没有人想到要让“外来的”集团真的连家带口迁移掉。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和南斯拉夫是这些新国家中人口成分最复杂的。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两国都有许多心怀不满的德意志人。在捷克斯洛伐克，斯拉夫人不满捷克人的统治；在塞尔维亚人处于控制地位的南斯拉夫，克罗地亚人和其他的分离主义运动，积极地反抗塞尔维亚人的统治。

然而，尽管有经济的困难和民族问题的困难，这些新国家和政府还是从一开始就试图使自己民主化。所有新成立的国家都是共和国，只有南斯拉夫除外，因为南斯拉夫王国处在较为古老的塞尔维亚王朝的统治之下。匈牙利在 1918 年开始成为一个共和国，但是，共产主义领导人贝拉·库恩在 1919 年试图建立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招致了反革命分子的卷土重来，这些反革命分子在原则上恢复了哈布斯堡君主国，尽管他们受到外国的压力，没能使国王亲自复位。匈牙利在 1920 年作为君主国而出现，王位长年空缺，但处在海军上将霍尔蒂行使的某种独裁的摄政之下。直到 20 世纪 30 年代为止，欧洲所有较小的国家，包括匈牙利在内，都至少拥有民主政治的机构，即它们有宪法、议会、选举以及五花八门的政党。如果说公民自由有时遭受侵犯，那么，公民自由的权利并没有被否决；如果说选举有时受到操纵，那么，选举至少在原则上被认为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