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无敌舰队

现在，战争已无法避免，形势明显对西班牙有利。墨西哥与秘鲁矿场中的金银源源不断流向西班牙，使其国力大增，西班牙国王菲利普得以武装一支空前强大的军队。英格兰统治者对这一情况心知肚明，只要西班牙还掌控着新大陆的财富，它就能建立并装备一支规模庞大的舰队，因此，必须从源头或远洋运输船只上夺取这些财富。为充实国库，并破坏西班牙攻打尼德兰与英格兰的备战工作，伊丽莎白女王批准多支非官方探险队去袭扰西班牙沿海地带以及其在南美洲的殖民地。过了一段时间后，伊丽莎白意识到，这种分散袭扰并不能持续打击西班牙帝国在海外及其在北欧的势力，因此这些袭扰行为渐渐具有了官方色彩。约翰·霍金斯将亨利八世时代延续下来的皇家海军进行了重建与改组。他是朴次茅斯一位商人的儿子，曾在巴西与葡萄牙商人做过生意，在非洲西海岸猎取黑人并将之运往西班牙殖民地的过程中，霍金斯掌握了航海技术。1573年，他被任命为财政大臣，并掌管海军。此外，霍金斯还培养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学生叫弗朗西斯·德雷克，是位来自德文郡的年轻冒险家。

被西班牙人称为“未知世界大盗”的德雷克现在对他们的港口与船员构成严重威胁。德雷克直言不讳地说，他就是要迫使英格兰对西班牙宣战。他攻击西班牙的运宝船，在1577年的环球航行中，对西班牙在南美大陆西海岸的殖民地进行掠夺，此外，还不断袭击西班牙在欧洲的港口。所有这些举动都促使西班牙对英国宣战。英国水兵通过袭击西班牙本土的经验意识到，只要双方实力均衡，他们就能与西班牙人进行对抗。坐着霍金斯建造的舰船，他们可以将任何西班牙来犯船只击沉。

与此同时，伊丽莎白的水手们也在未探测过的水域获得了经验。西班牙处心积虑不让其他国家在已经发现的新大陆进行商贸活动，来自德文郡的绅士汉弗莱·吉尔伯特便开始在其他地方进行探索，并找到一条从西北方向通往中国的航线，从而引起伊丽莎白女王的重视。吉尔伯特博览群书，对当时所有探险家的成就都进行了研究。他知道，很多探险家都在法国与尼德兰的战斗中锻炼了自己，他可以利用这些人。1576年，吉尔伯特写了《漫谈从西北航道抵达中国与东印度》一书，书中以著名警句结尾：“一个人如果因为惧怕死亡而不愿为他的国家服务，不愿为自己赢得荣誉，那么他不值得存活于世。人固有一死，但荣誉永存。”在这一思想激励下，马丁·弗罗比歇开始进行海外探险，伊丽莎白女王还为他颁发了许可证。王室与伦敦城都对弗罗比歇的活动进行了资助，两艘二十五吨重的小船扬帆起航去寻找黄金。弗罗比歇在对哈得孙海峡的荒凉海岸绘制完海图后，返航回到英国。人们对他所带回来的黑色矿石标本抱有很高期望，认为那里面可能含有黄金。但经检验，这些黑色矿石不含黄金，一钱不值，人们大失所望。可见在西北航道上的探险活动并不是一条致富捷径。

但吉尔伯特却并不灰心，他是第一个意识到这些海外探险的价值并不仅仅在于发现贵金属之人。英格兰人口稠密，他们或许可以在新发现的土地上定居。人们现在开始憧憬在美洲建立殖民地，一些胆大的人甚至已经向往在大洋彼岸将要出现的新英格兰了。从一开始，他们就有相当实际的目标。为了将贫穷的失业者运往新大陆，同时也为了给英国布匹打开新市场，1578年，吉尔伯特从伊丽莎白那里获得特许状，“可以去发现不在基督教国家实际控制之下的任何异教徒领土，并可以在那里居住”。吉尔伯特率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沃尔特·雷利以及其他许多出身高贵的冒险家，乘十一艘船只，进行了几次大有希望的远航，却都以失败告终。

1583年，吉尔伯特以女王之名占领纽芬兰，但却没有在那里长期居住。他决心来年再闯一次，于是便动身回国。途中，船队遭遇恶劣海况，“一个个海浪像金字塔般朝小船猛袭而来。”在这场风暴中幸存的爱德华·海斯写道：“9月9日星期一下午，护卫舰几乎被海浪吞没，然后又从海浪中冲了出来。我们欢呼起来，随船的教士拿着一本书坐在船尾。当我们靠近他时，听到他反复说：‘我们在海上也和在陆地上一样靠近天堂’”。那天夜里12时，吉尔伯特所乘坐的“松鼠”号上的灯光突然消失，英国历史上第一位向西方进行探险活动的伟大前驱就这样遇难，离开人世。沃尔特·雷利继续吉尔伯特未竟的事业，1585年，他在美洲大陆附近的洛亚诺克岛建立起一小块殖民地。为向伊丽莎白女王表达敬意，他将之命名为“弗吉尼亚”。这个词的含义很模糊，后来这一名称包括现在的弗吉尼亚州和北卡罗来纳州。此次探险与两年后的探险一样，都没有成功。现在，西班牙的威胁越来越大，英国国内必须集中全力来应对，开辟殖民地这项事业便因西班牙战争而又推迟了二十年。从国力来讲，英国与西班牙实力相差悬殊，但伊丽莎白女王的水手们训练有素，可挽救英格兰免遭灭顶之灾。

西班牙对英格兰宣战蓄谋已久。他们意识到，英格兰的干涉是他们重新征服尼德兰的一大障碍，除非将英格兰打败，否则尼德兰的动乱局势会无期限地继续下去。从1585年起，西班牙开始从各个渠道搜集情报。英格兰流亡者向西班牙提交了详细报告，许多间谍也给西班牙国王菲利普呈上各种地图与统计数字。西班牙档案馆现在还存有几份当年计划入侵英格兰的初步计划。

兵员不是问题。如果能在尼德兰维持一段时间的平静，就可以从那里的西班牙驻军中，抽调出一支远征英格兰的军队，他们认为有一个军团就足够了。建立并装备一支舰队则是更艰巨的任务。西班牙国王的大部分船只来自于他的意大利属地，是按照部署在地中海所需性能而建造的，并不适于沿西欧海岸航行并横渡英吉利海峡，而用来与西班牙在南美洲的殖民地做生意的那种大帆船又相当笨重。1580年，菲利普二世吞并了葡萄牙，葡萄牙的海军建设者们的眼界并不囿于地中海，试验了能在南大西洋中进行战斗的各种船只，于是，葡萄牙大帆船成为西班牙舰队的基础，此刻正集中在里斯本港。每一艘能用的船只都被征召到西班牙西部的水域，其中甚至还包括印第安护卫队的私人船只。西班牙的备战工作因德雷克1587年劫掠加的斯而推迟一年。在此次劫掠过程中，西班牙损失了大量物资与船只，人们说是“烤焦了西班牙国王的胡子”。尽管如此，1588年5月，西班牙无敌舰队还是做好了准备，蓄势待发。这支舰队共有一百三十艘船，配备两千五百门大炮，载有三万余人，其中有两万是战斗人员。其中，西班牙大帆船二十艘，武装商船四十四艘，地中海式划桨大帆船八艘，其余的则是小划艇与运输船。他们的目标是沿英吉利海峡北上，去尼德兰运载该地总督帕尔马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所指挥的一万六千名久经沙场的远征军，然后把他们送到英格兰南部海岸登陆。

在西班牙享有盛誉的海军元帅圣·克鲁兹此时已经去世，指挥权交给了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公爵对此次行动顾虑重重。他采取在地中海流行的战术，与敌舰近距离厮杀，并靠士兵登上敌舰进行战斗而取胜。他的舰队可以运载大批军队，数量之多令人赞叹。舰队的短程大炮火力威猛，远程重炮却威力不大，因此英国人在决战前，一直避免与西班牙舰队展开近战。西班牙舰队的水手人数远少于士兵，且都是些西班牙人中的渣滓，由那些出身贵族家庭、没有海战经验的军官们指挥。许多船只年久失修，军粮根据合同由私人提供，供给者徇私舞弊，军粮数量不足且已霉烂变质，盛饮用水的器具是没有干的木材制成，水不断从里面漏出来。舰队指挥官毫无海战经验，因此请求国王菲利普二世免除他对这场新奇冒险活动的指挥权。

英国计划将舰队集中在西南部一港口，从英吉利海峡西边入口处截击敌人，同时在英格兰东南部集中陆军，以迎战从佛兰德海岸而来的帕尔马大军。英国人无法确定西班牙人将在哪里发起进攻，但此时英格兰盛行西风，因此西班牙舰队很有可能沿英吉利海峡北上，与帕尔马会合，然后在埃塞克斯郡沿岸强行登陆。

面对西班牙的磨刀霍霍，英国万众一心。天主教集团的重要人物都被囚禁在伊利岛，但总的来说，他们对王权的忠诚没有动摇。蒂尔伯里集结了一支两万人的大军，由莱斯特勋爵（Lord Leicester）指挥。这支军队以及从附近郡里所征召的人们，共同构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西班牙舰队尚未来临时，伊丽莎白女王在蒂尔伯里检阅了部队，并发表了如下激动人心的演讲：

“我可爱的人们，有些关心我国安危的人劝我们要提防军队，以防背叛。但我请你们放心，我不会对我那些忠诚且可爱的人民持怀疑态度。只有专制暴君才会有这样的疑虑。一直以来，我都严于律己。按照上帝的旨意，我将自己最重要的力量与安全交予我那些忠诚且善良的臣民。所以，在战斗的关键时刻，我来到你们中间，决心与你们同生共死。为了上帝，为了我的国家，为了我的臣民，为了我的荣誉与我的祖先，我不惜战死沙场。从外表看，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但我有国王的心胸，尤其有英格兰国王的心胸，藐视胆敢侵犯我国领土的帕尔马或西班牙或是任何欧洲国家。我决不退缩，定要拿起武器，亲自挂帅，对你们在战场的壮举进行评定和奖赏。凭着目前的战斗热情，你们已经值得奖赏。我以国王的名义向你们保证，你们届时一定会得到应有的奖励。”

霍金斯的海军建设工作现在到了检验时刻。早在数年前，他就根据自己在西班牙殖民地附近进行海盗劫掠的经验，对英国船只的设计进行修改。高出西班牙帆船甲板上的船楼被降低了，龙骨被加深了，同时更注重船只的适航性以及船速。最重要的是，船上还安装了远程重炮。通常，人们认为加农炮是种“上不了台面的武器”，只配在双方短兵相接开战前，隆隆作响以造声势。但霍金斯建造的船只适用于任何海域，因此他反对近战，而主张用新型大炮远距离轰击敌舰。英国海军的舰长们渴望早日试试这一对付敌人大帆船的新战术。敌舰船底平坦，风大时容易漂移。尽管霍金斯费尽心力，但在1588年海战时，伊丽莎白女王只有三十四艘船，船上所载军队也不过六千人。尽管按照惯例，所有可用的私人船只都被迅速征用并武装起来，供政府调遣，但在征来的一百九十七艘船中，至少有一半因为体积太小而派不上任何用场。

伊丽莎白女王要她的水兵们“对帕尔马保持警惕”，并对将主力舰队派到西边的普利茅斯而心存不安。德雷克主张采取大胆行动。在1588年3月30日的奏折中，他建议派舰队主力袭击西班牙里斯本附近的一个港口，而非进攻守卫森严的里斯本，以迫使西班牙舰队出海保卫自己的海岸线。行动中，英国舰队一定会与西班牙舰队遭遇，但他们可以凭借有利风势，从西班牙舰队旁边溜过去，驶入英吉利海峡，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英国政府却采用了更为危险的主张，他们让海军舰队在南部沿海分兵把守，准备从全线迎战敌人，并坚持派一支小舰队到英吉利海峡东端监视帕尔马的行动。德雷克与他的上级、英国舰队司令埃芬厄姆勋爵霍华德对此忧心不已，烦躁难安，大费一番周折后，才避免将他们的兵力进一步分散。一场南风使英国海军无法袭击西班牙沿岸，并将他们吹回了普利茅斯。船上给养枯竭，很多人都得了坏血病。

这样一来，他们便有充足的时间来对战略问题进行思考。5月20日，西班牙舰队从塔古斯河出发，但也遇到了那场使霍华德和德雷克行动受阻的强烈风暴，两艘一千吨的大船被风暴吹断了桅杆。整个西班牙舰队进入科伦纳港进行整修，直到7月13日才再次起航。7月19日傍晚，西班牙舰队驶近利泽德岬角的消息传到普利茅斯，英国舰队便在当天晚上微弱的逆风中出海迎敌。第二天，这股风变得强劲起来。霍华德在7月21日写给沃尔辛厄姆的信中对这次海战进行了描述。

“那天晚上我们出港时风力很弱，直到星期六晚上西南风骤起。下3时，我们发现了西班牙舰队，便全力抢占风向对我们有利的位置，并在今天早上实现了这一目标。我们发现西班牙舰队由一百二十艘船组成，其中有四艘双排桨大帆船和许多大吨位船只。9时整，我们向他们开战，直到下午1时才结束。”

如果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趁英国舰队星期六出港时，从上风处打击它们，便会重创英国舰队。但他得奉命向英吉利海峡上游驶去，与帕尔马会合，并帮助把在敦刻尔克附近集结起来的老兵运往英格兰。从他给马德里发去的报告可以看出，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错失良机。英格兰舰队艰苦、耐心且冒着危险驶向梅迪纳的上风处，在他的舰队沿英吉利海峡北上的九天里尾随其后，并用远程大炮不断进行轰击。英国人占了上风处的优势。7月23日，风势减弱，两国舰队都在波特兰岬角附近停航。西班牙人企图用几百名奴隶划桨的那不勒斯大帆船进行反击，但德雷克与霍华德率队先后冲向西班牙舰队主力。霍华德后来在报告中说：“西班牙人被迫退却，像绵羊一样聚到一起。”

紧接着，7月25日，双方在怀特岛附近又发生交战。西班牙人似乎打算夺取该岛以做基地，但由于西风强劲，英国人又处于上风位置，得以再次把西班牙人赶到加莱方向的海域。梅迪纳不了解帕尔马的动向，想要打探些有关他的消息。横渡英吉利海峡成为西班牙人的一段痛苦经历。英国船只上的大炮击中了西班牙大帆船的甲板，杀伤了他们的船员，并使敌军士气低落，英国舰队却几乎没受什么损失。

随后，梅迪纳又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命令舰队在加莱锚地抛锚。伊丽莎白女王部署在英吉利海峡东端的舰队与海峡中的舰队主力会合，至此，英格兰所有海上力量都统一在一起了。7月28日傍晚，在英国舰队旗舰上召开了一次作战会议，决定对西班牙人发起进攻，决战开始了。夜幕降临后，东部分遣舰队的八艘船只装满炸药，作为火攻船，向密集在锚地的西班牙军舰冲去，他们的作用与现代的鱼雷相仿。躺在甲板上的西班牙船员一定看到一些奇怪的船只正向他们驶来，船上还有奇异的灯火在移动。突然，空气中发生连续爆炸，火光冲天的大船朝着已经抛锚的西班牙舰队漂流而来。西班牙船长们赶快砍断缆绳，将船开往海面开阔地带，结果许多船只发生碰撞，最大船只之一的“圣洛伦佐”号舵都被撞丢了，只得在加莱港团团打转。加莱总督拘留了“圣洛伦佐”号上的所有船员，西班牙舰队的其余船只则顺着西南风驶向东边的格拉沃利讷。

梅迪纳派信使去通知帕尔马，自己已经来到。7月29日黎明，他靠近格拉沃利讷海岸的沙丘，希望看到帕尔马的部队已在船上整装待发，但却望不见一片船帆。敦刻尔克港口的潮水正处于小潮时分，要想让舰队驶出港口，只有在顺风且春潮来临时才可，但现在这两个条件都不具备。帕尔马的军队与船只并未出现在约定地点，于是西班牙人转而对付紧追不舍的英国舰队。双方激战8小时，那是一场短兵相接的水上大混战，送往英国政府的战报相当简短：“霍华德在战斗中摧毁了大量西班牙舰艇，击沉三艘，另外四至五艘触岸。”战斗中，英国人的弹药用完了，否则西班牙的舰艇一艘也别想逃走。但霍华德本人却没意识到自己取得了巨大胜利。战斗结束后的当天晚上，霍华德写道：“他们实力强劲，可是我们终于把他们的羽毛一根一根拔下来了。”

战斗结束后，备受蹂躏的西班牙无敌舰队向北驶去，他们的目标就是回国。绕道苏格兰北部的可怕航程开始了。英国人的小船闷声不响地尾随在后，西班牙人不止一次进行反击。双方都没有足够的弹药了。

西班牙水手在归国途中，显示出他们娴熟的技术，在排山倒海的巨浪中，摆脱了英国人的追赶。英国军舰食物匮乏，缺少弹药，装备也糟透了，不少船员多有抱怨，因此，整个英国舰队不得不朝南驶往英吉利海峡沿岸的港口。真是天助西班牙人。起先，西风曾把西班牙两艘大帆船吹到挪威海滩，撞成碎片，但之后，风向就变了。梅迪纳写道：“我们在苏格兰北部绕过了不列颠群岛，现在正乘着东北风驶向西班牙。”向南航行时，西班牙人被迫在爱尔兰西海岸补充淡水。在这之前，他们早已将骡马丢进大海，因此前往爱尔兰海滩的决定又招来一场灾难。西班牙的船只已被英国人的大炮打得千疮百孔，现在又被秋季的暴风所袭击，有十七艘船被吹到岸上。为了寻找淡水，五千余名西班牙人因此而丧命。尽管如此，西班牙舰队还是有六十五艘以上的船只于10月间回到西班牙港口，约占此次出海船只的半数。

英国没有损失一舰，伤亡也不足百人，但他们的舰长们却非常失望。三十年来，他们总认为自己的实力强于对手，现在却发现，同他们战斗的西班牙舰队的规模要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他们自己的船只装备简陋，战斗关键时刻弹药却用完了，商船的重炮也不行，致使一半敌舰逃脱了。英国舰长们没有吹嘘胜利，而是将对自己舰队的不满之处记录下来。

但对全体英国人民来说，打败西班牙无敌舰队简直就是个奇迹。三十年来，西班牙就是英国政治生活中的阴影，如今，英国人爆发出一股宗教热情，为纪念此次胜利而铸造的奖章上有这样一句话：“上帝一挥手，他们便四散逃走。”

伊丽莎白与她的水手们深知此话千真万确。西班牙无敌舰队确实在战争中受到重创，但使它们士气低落、望风而逃的却是天气。这次战役却具有决定性影响。英国海军本来也可能取得胜利。尽管船只数量与给养有限，但霍金斯的新战术却带来了胜利。英国举国上下如释重负，满是自豪。几年后，莎士比亚写了《约翰王》，其中几句话打动读者的心：

“尽管敌人三面来攻，让我们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只要英格兰对自己忠诚，什么也不能使之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