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自信”事关重大,因为中华民族复兴其核心是文化复兴。若干年前,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曾如此称道:中国崛起并不可怕,因为它输出的只是商品,还不是文化和思想。因此,中国若要真正成为受人敬重的世界强国,最后还是要归结到文化强大。习近平总书记今年“七一”讲话,将文化自信与制度自信、理论自信、道路自信并列,可谓高瞻远瞩,它的意义极为深远。文化自信是制度自信、理论自信、道路自信的基础要素,也是中国发展的精神基础及其路线。
近百年来,中国在经历二千年的文明辉煌后,作为“生命有机体”的文化体系,它的生老病死开始“生理”呈现,早熟也早衰老,中国文化已是“垂垂老矣”。其间,饱受外强欺凌,一些中国认为是弹丸小国也开始欺负“天朝帝国”,中国从一个文明古国衰落到了“东亚病夫”。在此,由于如此屈辱境遇,在文化上很容易“极端化”,故而二十世纪的几次“文化启蒙”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文化偏激态度,虽然也是启蒙的“矫枉过正”本性使然,但是,现在回顾分析确实是“缺陷”不少,需要再度反思和自省以回到一种理性中正的立场。
具体而言,弥漫于近百年的“极端化”文化态度,主要体现以下两个“极点”:一是由于中国社会经济长期“积贫积弱”,形成一种“饥饿记忆症”的文化自卑。它的一个重要文化表征,就是众所周知的“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觉得万事不如外国。即使到了第三次文化启蒙的八十年代,经济文化改革开放也仍然汹涌着如此社会思潮。试举几个小例:当时某报刊有一幅漫画。描绘一位当时北京街头到处可见的卖“大碗茶”老太,原来“大碗茶”是五分钱一碗,她将茶的名字改为“白凯斯”的洋名以后,“大碗茶”就身价大增,改为十毛五分钱卖一碗了;国人取名是一个时代情绪的深度折射,五十年代“援朝”、“建设”,六十年代“爱东”、“红卫”,八十年代则欧化“莎”、“玛”等“洋”字流行;婚姻也是社会关系的时代缩影,二十世纪末期“跨国婚姻”颇为时尚,乃是都市女性“向往美好生活”的重要选择,诸如嫁给“美国农民”、“日本渔民”不乏其人,笔者亲闻一妙龄美女嫁给了“中东”富商,后来才知该富商已经是夫人盈室,自己已是第六房了,最后实在无法忍受,通过华裔人士相助身藏货轮才逃脱了出来;近些年来,笔者每年受邀参加国内多家著名大学博士论文答辩,一个感受常常使我郁闷难解,即多数博士论文引文大量为外国文献,在注释中洋书名和洋名字,中国传统文论不多。这里,并非不可以援引外国文献,只有于理有益自是可以,况且外国文献其新思维、新角度和新方法确有可学之处,但是,如果中国人文社会科学博士论文大规模性地使用外来文献,而中国文论处于弱势甚至失语状态,它就需要引起关注和反思,因为外来文献有着它自身的社会文化指数及其背景,如果集体性地以它作为主要话语权和基本原理,既阐述不了中国社会的真实情况,也会导致一些潜在的教条主义失误。
八十年代以来,一直有“后殖民文化”的学术概念“招摇”学界,认为当时中国文化领域颇有“西化”或“迎合西化”的意味,所谓“墙内开花墙外香”的文化生存格局,需要西方确认或者命名才能获得地位。其中被“指认”的一个重要标本,就是屡获西方电影节重要奖项的张艺谋电影。尽管张艺谋自辩不识外文、何来迎合,但是,学界如此声浪仍然不绝于耳。
第二是不时在中国大地“汹涌而出”的“受害者”思潮。因为百年屈辱,对于曾经交战国家“悲愤交集”,一遇外交纠纷或者事件,就上街砸该国品牌的车、砸该国投资的店。如此“爱国”感情却又损国误国,颇像曾经被人欺负的“小泼皮”报仇,有谓“爱国贼”是也。
上述两种“极端”现象,缘之于长期被侮辱和被损害的不平衡文化心理,它沉淀为一种集体有意识和集体无意识,甚至成为某些中国人基本的文化表达方式。毫无疑问,它有着历史记忆所形成的局限性以及“合理性”。经过三十多年改革开放,中国经历了两千多年以来最大的社会转型、财富积累以及精神变迁,经济总量已是世界第二,也逐渐成为国际规则的修订者和制定者。此时,修正上述两种“极端”文化现象的时间已臻成熟。经常出国者应该有着如此感受:二十年前,远赴欧美发达国家,深感中国已不如人,确实落后甚多,甚至为了不让外国人“耻笑”贫穷,专门制作“出国服”掩饰寒酸,而现在出国已成为常态,中国与欧美发达国家差距已经逐渐消弭,甚至国内一线都市已晋国际水准,远胜国外一般城市。前些年,我参加在洛杉矶举办的中美电影节与上海同乡聚餐,移民美国的他们说:现在除了空气质量和食品安全洛杉矶比上海强,其他已经优势不再,洛杉矶的城市面貌如同一个乡村小镇一样。诚哉斯言,二十年前怎会发出如此感慨,改革开放确使中国翻天覆地,甚至中国人种文化密码也已变化,文化自信已然成为必须面对议题,上述两种“极端”文化现象也需亟待“克服”。它需要与传统中国礼仪之邦重新续接,对待历史与对待外国不卑不亢、雍容华贵,尽显泱泱大国风范。
当然,文化自信首先需要立于文化自省之上,需要反省中国近代为何受侮辱和受损害,它的文化“病体”究竟在何以及“病理”状况,从而“研发新药”“接近治理”;其次文化自信非文化人之事,而是全民之事,人人需要文化自觉和自强,成为“至善至美”的文化身影。七八年前,我在东京高档商场购物,在卫生间发现了一张中文告示:“请不要站在马桶上方便”,因是中文书写显然是告诫中国人的,我顿感无地自容,为同胞在国外的“不检点”生活方式而羞愧,希望此等有辱国格之事不要再发生了;再次,文化自信需要不断吸纳有益外来文化,在“杂交”中使中国文化“强身健体”,中国民族化就是常态吸收外国新型文化的过程,并将它的优秀而又适应中国的成分逐渐转化为自身肌体内涵,从而使中国文化更丰富和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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