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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意象概念梳理

时间:2023-08-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4]在电影理论与创作中,人们对“意象”概念的使用也较为随意和混乱,有时将其与“意境”混淆,有时将其等同于“物象”。为避免陷入理论困境,现将“意象”一词的概念进行简单梳理。当代理论界,叶朗先生认为,“意象”是中国传统美学的一个核心概念。电影意象是心与物、情与景、意与象推向极致的同一。[15]电影意象与文学理论之意象不同的是,其中的“象”指像,即影像。影像与意象,犹如形式与内容,二者缺一不可。

一、意象

“意象”属于美学范畴,常见于古今中外诗论。加拿大著名文学批评家弗莱在《批评的剖析》的附录“重要术语表”中,对“意象”一词的定义是:一种艺术形式单位,是带有以自然体为内容的一种象征。[1]美国符号美学家苏珊·朗格指出:“艺术品作为一个整体来说,就是情感的意象。对于这种意象,我们可以称之为艺术符号。”[2]在苏珊·朗格看来,审美意象来自由感知得来的表象,表象诉诸想象便成为“浸透着情感的意象”,即意象。因而,意象是表象符号的选择与重构,文艺创作是一种符号的有序排列和理性整合,艺术文本是意象系列的语符化。[3]

“意象”一词,其内涵和外延均十分模糊。在中国古代文论中,“意象”是一个争议颇多的美学术语。《简明外国文学词典》认为,意象是现代文学批评中最常见,也是最含糊的术语。[4]在电影理论与创作中,人们对“意象”概念的使用也较为随意和混乱,有时将其与“意境”混淆,有时将其等同于“物象”。为避免陷入理论困境,现将“意象”一词的概念进行简单梳理。

中国的“意象说”发端于先秦诸子百家,形成于汉代至魏晋南北朝时期,成熟于唐至明清时代。“意象”的源头当追溯至《周易》,《易·系辞上》说:“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说的是书(文字)不能尽言,言不能尽意,而象可以尽意,由此开启了中国“以象明意”、偏重“意象”的审美传统。也有人认为《易》“象”即意象,它本身就隐喻着“意”。众所周知,《周易》是一部关于“象”的著作。《易·系辞下》:“是故《易》者,象也。”[5]《易》之“象”主要有三种含义:卦象、征兆和事物的外在形式。

文学理论家认为,刘勰是中国第一个提出“意象”这个文学理论术语的人。《文心雕龙》中,“意象”乃指一切悟彻人生的艺术家运用笔墨描写想象中的景象。但钱钟书先生认为,刘勰所言的“意象”只为行文方便,即是“意”,意象为“意”的偶词。至唐代,“意象”一词已属审美活动之本体范畴。到明清时代更有完备之发展。如今,意象分析成为中国文学理论界常见的研究方法。诗歌研究往往会着意分析其中的意象,有对某类意象的整体研究,如《诗经》里植物与动物的意象,楚辞或宋词中花的意象、唐诗中月的意象等等,另外也有针对某位文人喜好的意象进行具体研究,如李白之月、王维之空山、苏轼之酒等等,以揭示某种美学规律。

当代理论界,叶朗先生认为,“意象”是中国传统美学的一个核心概念。中国传统美学给予“意象”最一般的规定,是情景交融。审美意象不是一种物理的实在,也不是抽象的理念世界,而是一个完整的,充满意蕴、充满情趣的感性世界。[6]袁行霈先生在界定意象时以植物“梅”为例:“梅”这个词表示一种客观的事物,它有形状、有颜色,具备某种“象”。当诗人将它写入作品之中,并融入自己的人格情趣、美学理想时,它就成为诗歌的意象。由于古代诗人反复地用,梅这一意象已经固定地戴上了清高芳洁、傲雪凌霜的意趣。[7]在袁先生的定义里,意象是融入了主观意志的物象。陈植锷先生也认为:意象是客观物象的主观化。[8]

二、意象不同于物象,也不同于形象

所谓意象,简单地讲,就是意与象。象是主体,意为修饰语。

在“意象”一词中,象即物象。物象是客观事物,它不依赖于人的存在而存在,它有形状、颜色,有声音、味道,是具体可感的。[9]正如袁行霈先生所言,物象是意象的基础,而意象却不是物象的客观的机械的模仿。从物象到意象是艺术的创造。[10]也如裴斐先生所言,客观存在的月亮只有一个,诗中出现的月亮千变万化。物象有限,意象无穷。[11]诗人艾青在《诗论》中将意象界说为具体化了的感觉,真正触及了意象的本质。[12]

比如由“云”所构成的意象,可以是“孤云”,“万族各有托,孤云独无依”(陶渊明,《咏贫士》);“孤云亦群游,神物有所归”(杜甫,《幽人》)。可以是“暖云”,“暖云慵堕柳垂条,骢马徐郎过渭桥”。还可以是“停云”,“蔼蔼停云,濛濛时雨”(陶渊明,《停云》);“一樽搔首东窗里,想渊明《停云》诗就”(辛弃疾,《贺新郎》)……一个物象可以构成意趣各不相同的许多意象。[13]所以,意象虽生发于物象,但并不完全等同于物象。意象的构成须具备如下两个基本条件:象+意。第一,必须以物象为基础,否则意象就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第二,物象之外必须有“意”,有情感之意,有言外之意,否则只是物象而已。象与意,缺一不可。

如此说来,意象不仅仅是物象,也不同于形象。叶朗先生认为,形象与意象这两个概念的区别,有点类似于中国古代的“形”与“象”两个概念的区别,或者类似“文”与“质”的关系。[14]因为电影形象有时牵涉到人物,而色彩意象符号多指自然界中的现成物质,所以为避免歧义,本书还是选择“物象”一词作为色彩意象的物质基础。

三、电影意象不仅仅是影像

早在80年代中期,学者姚晓濛就对电影意象进行了研究,他认为,意象绝不仅是寄托思想感情的艺术手法,而是将再现纳入表现的范畴,达到两者相同一的美学理想。在这里,物象是由意绪化成的,意绪在影片中的实现便是抽象造型的完成。形式已完全转变为内容本身。电影意象是心与物、情与景、意与象推向极致的同一。[15]

电影意象与文学理论之意象不同的是,其中的“象”指像,即影像。除却人物形象、道具等物象以外,还有光线、色彩、构图的运动摄影等综合构成的影像世界。影像和意象的关系,非常类似于袁行霈先生所言的词藻和意象的关系:“语言是意象的物质外壳。在诗人的构思过程中,意象浮现于诗人的脑海,由模糊渐渐趋于明晰,由飘忽渐渐趋向定型,同时借着词藻固定下来。在创作和欣赏过程中,词藻和意象,一表一里,共同担负着交流思想的任务。”[16]文学中,意象通过词藻来进行表达;电影里,意象通过影像来进行视觉传达,借着影像定型下来,而影像需要以意象为主题,提升境界。影像与意象,犹如形式与内容,二者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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