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推进祖国历史发展
中国古老传说资料里有很多有关“羌”的记录。《说文·羊部》曾载有“羌,西方牧羊人也。从人,从羊,羊亦声”,即羌族人是早先西方从事畜牧且以养羊为特色的一个族群。在古时,“羌”和“姜”同字,只是将“人”变为“女”。这种变体在甲骨文中非常常见,其实表示的是同一意思。《诗·大雅·生民》中记载:“厥初生民,时维姜嫄。”《诗·大雅·思齐》记载:“文王之母,思媚周姜。”由此可得,周族以羌族女子为其始祖母,且周族常称自己周羌,羌族是西夏之族,所以周族是以“夏族”为其先民。“姜”应是羌人中最早转向农业生产的一支,是最先进的支系。传说我国农业始祖炎帝神农氏即为姜姓,在不断的迁徙和壮大的过程中,炎帝部落和黄帝部落不断增加接触,关系日益密切,最后形成了华夏族,也就是现在汉族的前身。除去融入华夏族的羌人从事农业,其他大部分的羌人仍然在原居住地从事畜牧业,发展水平相对较低。所以总体上来说,古羌人一部分融入汉族,一部分演变为其他各西北、西南民族,另一小部分则保留为今日的羌族。
对羌族最早的文字记载出现在甲骨文中,距今3000多年,甲骨卜辞中记载较多的方国就是羌方。在商代,羌人活动十分活跃。他们是殷商最主要的战争对手,与商频繁作战,被俘虏以后便成为祭祀的牺牲或者成为奴隶从事劳动生产、狩猎或畜牧。甲骨文中有很多关于羌人作为人祭的记载,如殷商时期,一次杀死几百羌人做牺牲。
由于商朝的残暴统治激发了羌人对奴隶制进行了最坚决、最顽强和最彻底的斗争。在周武王的带领下,羌人部落加入讨伐商纣的斗争中,最终将商王朝付之一炬。
周人壮大的一个重要条件就是当时居住于姜水流域的羌人,称为姜。周人与姜姓羌人不断通婚,相互结为婚姻联盟,交往逐渐密切。周也多封姜姓羌人为其诸侯,以此来巩固自己的统治。周以后,这部分羌人由于生产水平较高,多数融入了华夏,如申、吕、齐、许等诸国都是最先进入中原的。
春秋战国时期,秦国强大,不断向西拓展疆土。据《后汉书·西羌传》记载,在和秦国的往来中,羌人逐渐学会了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但是,由于秦国向西拓展中多次征伐西部的羌戎部落和小国,迫使羌人开始了大面积的迁徙。其中有一部分羌人向西发展,另一部分则向西南迁徙,如广汉羌、武都羌等。由于迁徙所到之处各有不同的生存环境,有的地处河谷地带,有的则是丘陵地区,有的是深山树林,再混杂其他因素,就使得羌人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这些散之四方的羌人部落,有的强大,有的弱小;或者以农耕为主,或又偏重畜牧;或被汉人同化,或与土著结合,道路各异,呈现出千姿百态的面貌,为我国多民族大家庭增添了更加丰富多彩的内容(1)。
到了汉朝,进入中原地区的羌人几乎都融入了汉族,而保留在陇西以外的羌族,还过着氏族部落的生活。汉武帝为了巩固汉朝的基业,北却匈奴,西逐诸羌,并且隔断了匈奴和西羌之间的联合,安定了边境。其后,又利用羌族各部落分立而不统一的弱点,逐个攻破羌人部落从而征服羌人,并且在羌人中设立了护羌校尉对其进行镇抚。由于统治阶级实行民族压迫,掠夺羌人的土地,强迫羌人为奴,蹂躏妇女,抢夺钱财,等等,最后导致羌人和汉人联合起来多次起义反抗封建王朝的残酷奴役和压榨。其中有三次大规模的武装反抗斗争,都被中央王朝血腥镇压。由于官宦的斩尽杀绝,使得羌人的反抗一次比一次激烈,这三次大的反抗,每一次的镇压都长达10年以上,耗资巨大。
魏晋南北朝时期,许多羌人被强行内迁。统治阶级在羌族聚居的地方设置了更多的郡县,如在蜀汉地区,汶山郡除原有的绵虒、广柔、蚕陵、氐道、汶江县外,又新置了白马、都安、升迁、平康县等县。此外,还置有“五围”作为边防站点,以此加强对羌人地区的行政统治。此时长江南北形成五胡十六国的封建割据局面,各少数民族的统治者建立了很多封建地方政权,比如羌人姚氏在关陇地区建立的后秦政权等。在北魏孝文帝时,各族人民武装起义斗争规模越来越大,其中有秦州(今甘肃天水西南)羌族人民的起义,东艺州(今陕西洛阳)氐族人民起义,对祖国历史的推进,都曾起到应有的作用。特别是各民族在反对共同敌人的斗争中,增强了相互间的了解和联系,对于促进民族的大联合,消除民族间的隔阂,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隋唐时代,民族政策较前代有所进步。如唐代在少数民族地区广设羁縻州,以其酋豪为刺史,并且采取和汉人同等的编户进行统治。这一时期,岷江上游一代的羌人就处在汉族和吐蕃之间,成为汉族和吐蕃联系的重要纽带。由于处在汉人和吐蕃之间,有一部羌人要求“入籍”,而成为唐王朝管辖的地区,而另一部分则处于吐蕃的统治之下。至此,青藏高原东北边缘广大地区的羌人大多都同化于汉人或者吐蕃人中了。
自宋以后,除了北宋仁宗景祐年间,党项羌的一支拓跋氏的后裔在今宁夏、陕西建立西夏政权,其余西北、西南诸地的羌族人多被汉族及其他兄弟民族同化,而仅有岷江上游很少的一部分羌人得以保存和发展,延续至今。
由此可见,在历经3000多年的历史变化发展,古羌人在历朝历代推动中国历史发展的过程中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而且羌族也是中华民族中重要的一员。他们不断融入汉族和中国其他各少数民族,正如费孝通曾经指出汉人以“接纳”(他族)为主而日益壮大,而羌人却以“供应”为主而壮大别的民族(2)。羌族这样一个向外“输血”的民族,在祖国大家庭里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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