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和旋转陀螺

第六节　民间体育

一、打陀螺

（一）“攻来移”

它是哈尼族小陀螺的一种，用麻栗果加小竹签做成。“攻来”哈尼语意为“陀螺”，“移”意为“移动”“转动”。每年秋天，当麻栗果成熟时，就会掉到地上，哈尼族的青少年和儿童就会去捡来。麻栗果的形状底平又圆，上方如小小的圆屋顶。制作的方法很简单，用削尖的竹签从顶端直戳进去，底座露竹尖，竹签在麻栗果的轴心上，“攻来”就算做好了。由于以前哈尼族家里都是“土板”，不是石灰板，更不是水泥板，所以，地基凹凸不平，很难在地上玩，因而一般都是在竹子皮上玩，玩的方法有两种：一是自乐型。双手紧握住顶部的竹签，使劲向左（顺时针）方向旋转，随即放到竹皮上，观看转的时间有多长。也可以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抓住“攻来”顶部的竹签，用力向左或向右（顺时针或逆时针）方向旋转。一个人可以同时玩两三个“攻来”，先“移”一个，接着又“移”第二、第三个。这种自娱型很能使小孩入迷，往往会沉浸其中相当长的时间。

二是同乐型。又可分为三种，第一种：几个小孩在一起，每人用自己的“攻来”和竹子皮，同时“移”，比赛谁“移”得最长。第二种：选一张最大的竹子皮，两人或三人同时在一个竹子皮上“移”，让它们相互碰撞，比谁的坚持到最后。第三种：两人一组，一人先“移”，接着第二人往前者的“攻来”上攻击，要求第二人当两个“攻来”接触前必须松开双手，否则算犯规。把第一个“攻来”一下撞出竹子皮外，或者撞死最好。不过，谁的“攻来”“移”到最后谁算获胜。第二次，两个人先后次序倒过来比。

打陀螺　　　摄影：刘镜净

（二）“凹桢登”（即打陀螺）

每年秋冬季，哈尼族地区雨水少，天气晴朗，哈尼族青少年会用一种专门的“陀螺”树制作陀螺。这种树质硬且有柔性，因而硬而不脆，柔而质坚。陀螺的形状有几种，有“脚”长的，有“肩”平或斜的，有“头”平或尖的。用于拉动陀螺的绳子是由干的棕树皮拧成的细绳。为了便于比赛，有不少陀螺的头上和顶端都按了钉子。平时，尤其是节假日，从少年儿童到青壮年玩的人很多。先用细绳套住陀螺“脖子”，向顺时针方向把陀螺的肩上绕成一圈圈的，然后用力一拉，将陀螺放在地上旋转起来。有自娱型，有共娱型，大家在一起打陀螺，看谁的转得最久。有一种陀螺冲撞赛，一人先放陀螺旋转，另一人接着用旋转的陀螺往对方正在旋转的陀螺撞过去，碰到并转到最后的为胜，未碰到或未转到后面的为败。还有一种更激烈更热闹的劈击式赛，一人先把自己的陀螺旋转，另一人接着用陀螺往对方的陀螺上击下去，还要看谁的转得最久。这种玩法，要求很高的技巧，既要击中对方的陀螺，又要自己的陀螺转得久。有时把对方的陀螺整个头都给击掉，甚至把陀螺劈成两半。用做劈击式赛的陀螺，一般上下端都加钉子。若玩得不熟练，第二人会把自己的陀螺的腰身嵌进前者顶端的钉子里。这种劈击式赛总是把陀螺弄得伤痕累累，甚至坏得快。无论自娱型或共娱型，当陀螺快停止转动时，人们用拉转陀螺的绳子向陀螺旋转的方向抽打，使之旋转更长。人们也常把陀螺倒立起来旋转，花样不少。

二、摔　跤

摔跤，在云南省南部哈尼族和彝族生活的哀牢山区也很盛行。从这里还走出过一些摔跤名将。在60公斤以下的轻量级摔跤方面，哀牢山区出的高手也是了不得的。哀牢山区是高山的世界，大山赋予这里的人民山一样的坚毅的性格。哈尼族很爱摔跤，尤其是男女同比很有特点。但平时一般都不在寨子里进行，而是在田边地旁，在劳作前、休息时或劳动后进行。地点可以随时随地选在长满青草的小平地上。人们聚在一起，有时是一对一，有时是一对二（一男对二女）。规则是：可以相互抱颈（脖子）、抱胸或抱腰，必须抱着摔，不能扯着对方的手拉倒，不能抱腿，更不许拉腿。双手抱住对方腰以上的任何部位后，允许用腿卡对方的腿。赢的标志是：把对方摔倒，并把全身压在对方身上，至于被压的人是仰着还是卧着都没有关系。这点与国际摔跤比赛时必须使对方的双肩着地才算获胜有很大的不同。在哈尼族的摔跤规则里，即使对方的双肩都着地了，但整个身体压不上去，也不算赢。有些哈尼族女子有股大山人的野劲，她们会对那些她们认为没有一点个性，没有性格，或认为不太像真正的男子汉的男子提出挑战。若男子拒绝，那对一个男子是相当失面子的事，会被认为是懦夫。一个男子被一个女子挑战，那不是件愉快的事，一旦被挑战了，憋着一股气一定要摔赢，以证明自己也是堂堂的汉子。虽然被挑战本身已表明这个男子在女孩看来是有问题的，但男子摔赢了，他也会很高兴，会认为不论自己外表看起来怎样，但自己也是真正的汉子，他反而会主动挑战，与两个女子同摔。如果他一对一都输了，那对一个男子非常没有面子，消息会马上传开。

三、棋类（格子棋）

格子棋是哈尼族玩得最多的一种棋类，这种棋尽管别的民族也玩，但由于哈尼族玩得非常普遍，几乎成了这个民族的“族棋”。

简便是这种棋的最大特点，可以随时随地下，不需要特别的棋板，或画好格子的纸，也不需要预先做好的棋子。要玩时，在地上划“井”字型格子，格子的数目从五六至一二十个不等。画好棋格后，随地找些豆子或小石子，甚至把小树枝折成一小段做棋子。两人一人一边，把棋子放在自己一边底端的棋格上，每格放一颗子。棋子可直进直退，可直左直右，遇着别的棋子时不能跳过去。若对方的一子、二子甚至更多的子，被自己的两颗子夹住，算是吃掉了中间被夹住的棋子，并把死子随即拿走。这种棋由于方便，可玩性强，因而在家里、在寨子里、在田边地脚等地方，大人、小孩都在玩，但女性一般不玩此类棋。

四、鸡毛球

哈尼族的球类活动不多，踢毽子和打鸡毛球最为常见。鸡毛球是一项喜闻乐见的哈尼族民间传统体育活动，多在农闲季节和节日里进行。旧历年的三十晚饭后和大年初一至初三，打鸡毛球最为热闹。鸡毛球是用结实的各色布包上糠末扎成，跟羽毛球相似，制作精巧美观。哈尼族青少年都会打鸡毛球，30岁左右的青年人最喜欢玩鸡毛球。

鸡毛球活动场地简易，一块平地，中间划一条线，或者拴上一条绳子就行。活动人数不限，分别站在界线的两边。活动开始时，双方相互用单手把鸡毛球托向对方，随球的起落，左右前后来回奔跑，互相扣杀。活动规定不许踩过线。双方争夺时，如果谁先被鸡毛球碰到耳朵，在一阵欢呼声中，所有参加活动的人，一拥而上去揉他的耳朵，直到每个人都揉到其耳朵时，才又开始活动。有趣的是，被鸡毛球碰到耳朵的人有时会赶紧逃离场地，于是大伙便一起追去，抓住逃离的人继续揉其耳朵，气氛热闹非常。

五、秋千和磨秋

秋千和磨秋是哈尼族群众普遍开展的一项传统体育活动，也是一项有趣的文化娱乐活动。哈尼族每个村寨都有磨秋场，在寨子边上的平地上，秋千架在磨秋场边的斜坡处。

（一）秋千

哈尼族从六七岁的小孩到六七十岁的老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喜爱荡秋千。每年的六月年是荡秋千的时节。各个村寨的青年男女，身穿节日盛装，汇聚一起荡秋千，尽情旋荡。

哈尼族的秋千有三种：一种是“阿厄厄玛”（大秋千），一种叫“阿厄厄然”（小秋千），还有一种叫“背铺阿厄”（转秋）。专门供小孩玩的小秋千一般架在每个家庭小屋里，有舂米房的就架在舂米房里。用麻绳或粗点的藤子做秋千绳，上面拴在房梁上，下面捆住一小块木板做秋千板。

“阿厄厄玛”是全寨性的唯一的大秋千。哈尼族立秋千架仪式十分隆重，独具一格。先砍来四棵大竹子，分两棵为一组，以三角形式架好，两组间隔底部有四五米宽，往上两组逐渐靠拢，约一米半宽，然后一根木头放在顶端两棵交叉的上方，用藤子捆住，长而粗的藤子套在横木上，下端安一块踏板，秋千就做成了。在荡秋千之前，由“咪谷”（头人、祭司），有的地方叫“最玛”主持祭祀秋千，祭祀完毕，并由“咪谷”甩动秋千三下，并登上秋千架荡悠几下，然后，宣布荡秋千开始。这时，来荡秋千的观众一拥而上，谁第一个登上秋千架，就会被认为最勇敢、最吉利，场外掌声喝彩声不停，场面十分活跃。荡秋千中，可以是单人荡漾，可以是双人荡漾，也可以混合双人荡漾。登上秋千，慢慢加力，越荡越高。由于秋千架在斜坡上，在秋千荡到最高处俯首一望，整个山谷尽收眼底，犹如娇燕凌空。如有转秋的，几个青年男女坐上转秋，此起彼落，边荡边唱，边荡边对山歌，别有一番情趣。有时，一人唱众人帮腔。除了孕妇以外，每个人都要按顺序在秋千上荡一荡。即使是初生婴儿，也要由阿爸或阿妈抱着在秋千上晃上几下。哈尼人认为这样可以荡尽邪气，消灾免难。

荡秋千　　　摄影：王建福

一般六天后，由“咪谷”主持荡秋千结束仪式。把秋千绳砍掉，在这以后到来年的六月年这段时间停止荡秋千，违者将处以罚款。

（二）骑磨秋

一年一度欢乐的“苦扎扎”节（六月年）来到了。哈尼族人成群结队地聚集在磨秋场上骑磨秋欢度节日。

磨秋的制作方法：用一根坚硬的木桩栽在磨秋场中央，顶端削得稍细一些，当作轴心，再把横木杆从中间凿凹后加上即成，约两米高。骑磨秋既像跷跷板能上下升降，又像石磨能很平地循环旋转。横杆每端可以坐或爬一至二人。

骑磨秋时，与推磨一样跑几步后，一边升高，一边降落，落地者用力蹬地，并向上弹起，借助蹬力，使横杆向前旋转不停，一上一下，一高一低，旋转自如，直到一方要求换，才缓缓而停，另换一人。

打磨秋　　　摄影：陈德珊

哈尼族立磨秋仪式也很隆重。按哈尼族人的规矩，磨秋杆和磨秋柱必须要在黑夜砍好黎明前扛回村来。立好磨秋柱后，由“咪谷”主持祭祀磨秋，祭毕，放上磨秋杆，并由“咪谷”甩动磨秋三下。先由“咪谷”等几个长老骑一会儿磨秋，算正式开秋，以示身体健康，延年益寿。然后，一对对、一双双的小伙子、小姑娘骑起来了。围观的人不时发出：“哦嗬嗬，哦嗬嗬……”的助兴、喝彩声，气氛异常热烈、活跃。

全寨的人穿着节日盛装齐聚到磨秋场上来了。青年的琴弦、竹笛带来了，每家的明火枪扛来了，身戴叮当首饰的姑娘们来了，全寨所有老人聚集在场上喝酒，男女青年们围在篝火边跳舞，圈子越跳越大。哈尼人跳着优美的扇子舞、竹竿舞、乐作舞、白鹇舞等舞蹈，磨秋转声不停，秋千荡个不止，枪声、鼓声、掌声、琴弦声、呼喊声等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山谷中，哈尼人沉浸在狂欢中。

打磨秋　　　摄影：陈德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