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族际往来
历史上,土族的族际交往主要局限于汉、藏、回等少数几个民族。由于封建统治阶级的挑拨离间,虽给各民族间造成了若干隔阂,但各族人民之间和睦相处仍是民族关系的主流。
一、土族由多民族融合形成
土族的族源一直是学术界争论的问题,至今仍莫衷一是。但无论哪种说法,都承认土族是多个民族融合的产物。土族民间也有很多这样的传说故事,以互助大庄村为例。据这里老年人说,大庄村的土族是由蒙、藏、汉和裕固等民族融合而成。据说村里的胡姓人家原先是蒙古人,是由哈拉直沟索卜滩迁来的。土族胡姓为索胡,和藏语称蒙古人为“索胡”相同。又据说索卜滩是元朝蒙古人驻扎的地方,因此胡姓人家是蒙古人,是有可能的。又据说董姓人家原先是藏族,土语称“董姓”为“朵娃”,藏语“朵娃”是最好的意思。传说董姓人家初到这里时,跑马圈地,因马跑得最快,因此被大家称做“朵娃人”。又据说何姓人家和刁姓人家原先是裕固族。何姓人家是由甘肃裕固地区迁移而来,初来时居住在大庄村的西湾,至今此湾称做西热裕固湾。土族称裕固族亦为“必西热裕固”族。刁姓人家初居乐都,后又迁移到这里。又据说拉冬地区牛姓人家就是此地土族,土语称“牛姓”为“霍尔拉西”,其中“霍尔”是藏族对土族的称呼。此外,汉族来到这里以后,给土族当女婿或顶门立户,逐步转化为土族的情况也很普遍。
同仁保安土族,其族源虽比较复杂,但显然也是由多个民族融合成的。如地方志书《循化志》记载:“屯兵之初,皆自内地拨往,非番人也。故今有曰吴(吾)屯者,其先盖江南人,余亦有河州人。历年既久,衣服言语,渐染夷风。其人自认为土人,而官亦目之番民矣。”又“按保安四屯,实内地民人,久居番地,染其习俗,竟指为番人,似误矣”。年都乎寨内保留有明万历年间的《王廷仪碑》,从碑文记载看,当时驻扎该屯的能工巧匠、保安堡粮房、防军以及基层军官多为汉族。另外,保安堡流传有不少其先民来源的传说,如吾屯的不少当地人认为他们来自四川,因其语言中带有四川汉语语音;也有人认为他们来自山西,因其语言中留有山西语音;年都乎村的村民的来源也有自互助、民和三川、泽库、内地、蒙古等几种说法。
二、族际联姻
在土族的婚姻中,族际通婚的现象非常普遍。许让神甫在《甘肃土人的婚姻》中记载,“土人若和汉人的女子结婚,就要被族中的长者所责骂,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他们民族分解的一个原动力;不过现在这种婚姻逐渐多了,特别是族中的首领立出了榜样之后”。土族的族际通婚主要是土汉、土藏、土蒙之间的联姻。其中土汉联姻家庭最多,但因拥有相同的信仰和文化背景,土藏、土蒙之间的通婚更容易获得土族的认同。“土人常把女儿嫁给西藏人。西藏的半游牧人民是他们的近邻,喜欢娶他们女子的原因,似乎是为了她们生殖力大,这是名闻全区的。并且土人的女子也特别容易适应西藏人的文化。”族际通婚也具有地域上的差异,如在互助地区,土藏联姻较多;民和地区土汉结亲较多;同仁地区土藏、土蒙通婚较多。族际通婚引起了民族间的自然同化。如互助合尔郡的原始居民绝大部分是土族,据说清同治年间,一些汉族因为逃难逃荒陆续迁居而来。他们之中有讨饭的,有寻找零活或给富有人家当长工的,也有做小生意的,生活窘迫。在当地土族的帮助下,他们在此地安家立业,成为了本村的居民。他们还和当地土族妇女结婚,逐渐转化为土族。他们对外自称是土族,改说土语,改穿土族衣服,改土葬为火葬,老年人和土族一样闭斋念经,有的人家还送小孩去寺院当喇嘛。当地群众也把他们当做是土族。国民党统治时期,互助土族群众不堪封建剥削,逃往北山一带的很多,其中有不少和藏族妇女结了婚,给藏族人当了女婿。因此有不少土族转化成为藏族,也有一些藏族转化成为土族。新中国成立尤其是改革开放以后,随着《婚姻法》的颁布,经济文化交流的加强,人口流动更趋频繁,土族观念的变化,族际通婚更趋普遍。以前的族际通婚多局限在土族地区,和当地的汉、藏族联姻。现在则出现了和全国各地的多民族联姻的现象。以前这类家庭中,子女的族属习惯上随父亲,但随着少数民族在升学、计划生育等方面的各种优惠政策出台后,子女随少数民族母亲的情况也开始出现。
此外,互相认亲房当家、结交朋友也是族际联姻的一个内容,对族源认同有着重要的影响。互助东沟大庄一带,除口子村是纯汉族村庄以外,其他各村都以土族为主,杂居着一些汉族。据说这里的土族绝大部分是由汉族转化来的。民国以来,由于封建剥削日趋沉重,很多土族家庭出让自己的土地,外地无地或少地的汉族群众来此谋生的日益增多。他们有的自己购置土地房屋,有的和土族认亲房当家,由土族分给土地房屋。汉族和土族认做亲房当家以后,不仅对外自称是土族,在自己家中也讲土话,还和土族通婚。在红白喜事上和土族互相帮助办理。他们和土族在互相间的称呼上也如同一家人,称做父母兄弟。此外,土藏两族结交朋友的也很多。结交朋友后,双方之间变工换工,在红白喜丧事上有来往应酬,在传统节日上也互拜祝贺。在生产生活上互相帮助,如东沟土族到松多购置畜产品、打柴、采柏香,就住在藏族朋友家里。北山藏族到东沟,也由土族朋友招待并帮助交换农产品。
三、经济上互通有无
土族人民主要从事农业生产,而藏族人民则主要从事畜牧业生产,两个民族互通有无。藏族人民以自己的畜产品等换取粮食等农产品,土族人民也因生活习惯和宗教信仰需要等原因,以其农产品换取酥油等畜产品。互助合尔郡村的土民和松多乡的藏族毗邻,为了各自的需要,互相交往很密切。有互助北山藏族驮运其产品来东沟大庄换取农产品的,也有大庄土族驮运农产品到北山换取畜产品、林产品的。有偶尔往来交换的,有结交为固定的交换关系的,还有专门从事倒卖生意的。从北山运到东沟的商品有羊毛、羊皮、酥油、牛皮、牛缨毛、车辋、木锨、榔头、榔头把、铁锨把、车轴、车头、车沿条、鞍子、蓝炭、狐皮、狼皮等,从东沟运往北山的商品有面粉、清油、烧酒、布匹、茶芭、木碗、瓷碗等。北山藏民代放东沟土民牲畜的也很多。此外,土族和回族之间经济来往也是比较密切的。以前土族的食盐、草烟等生产、生活用品补充主要靠回族商人供给,土族的羔皮、羊皮等农畜产品也主要销售给回族商人。回族还有一些手工匠人,也充实了土族的生活。
四、团结、和睦的民族关系
在漫长的历史时期,土族人民和当地其他民族在共同的经济社会生活中,结下了深厚的友情。虽然由于封建统治阶级挑拨离间和社会、宗教等方面的原因,土族和其他一些民族曾一度有过矛盾甚至发生过流血冲突,但各族人民相互理解,相互学习,团结互助一直是民族关系的主流。
土汉两族劳动人民在历史上团结一致,共同反抗封建压迫剥削的事例很多。如在互助恰子沟村有佑宁寺章嘉昂的土地12石多。先前其庄头都是土族,后因其地租负担过重,很多庄头都家破人亡,当地土族不愿再当庄头了。章嘉昂远近各处寻找庄头,始终无人耕种。之后朱家大庄的几户无地、少地汉族来到了这里,租种了章嘉昂的土地。这几户汉族当上庄头以后,当地土族群众一面帮助他们安居,一面帮助他们和章嘉昂交涉,要求减轻地租。在大家的努力下,章嘉昂只得将6石青稞、200斤猪肉、100斤清油、1200个油煎馍馍、120驮麦草的地租减少为5石青稞、7斗小麦、80斤清油、60斤猪肉、2000斤麦草。
纳顿节上的藏族老人
至于土族和各民族之间相互帮助,共渡难关的例子就更多了。尤其是新中国成立以后,在党的民族宗教政策的指引下,土族和其他民族的关系更加融洽,相互尊重风俗习惯,彼此和睦相处,取长补短,互相帮助蔚然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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