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特性把脉

第五节　文化特性把脉

我们知道，万事万物都具有其必然性和偶然性，怒族文化亦不例外。文化受政治、经济、地理、历史、外交、哲学等方面的影响较多，在怒族社会和怒族历史的发展中，由于怒江独特的地理位置和地理条件的因素，怒族文化受到峡谷地理客观因素影响较大。峡谷的地理特点，使怒族地区交往不便、信息不灵，文化的发展变化或者说兼收并蓄的速度极其缓慢。从生产力与文化交互作用的规律看，怒族文化停留于较原始、较古朴的渔猎、采集等文化的时间较为长久。怒族人信奉万物有灵，深信有一种神秘的东西主宰着人类，因此西方的天主教、基督教传入怒江时，怒族的大部分民众与之一拍即合，自然地成为了忠实的信徒。外来宗教文化和怒族古老的原始宗教深刻地影响着怒族人的精神世界，使得怒族的文化或多或少地带有神秘的色彩，很多传说中的人物都是被神化了的，很多故事中都讲到正义事业的发展往往都是得到了神的帮助。

由于地理环境的因素，怒族文化带有很浓厚的山地和峡谷色彩。怒族的主要居住地处于横断山脉怒江、澜沧江流域，这里山高谷深，地势陡峭险要，地形地貌复杂而独特。有人曾简单地认为，如此山高路远的荒凉之地，怒族人一定会是蛮横无理、刁蛮不训、冷漠无情……殊不知，怒族人天性温良恭谦，热情有礼，在其他兄弟民族看来怒族是最讲礼貌的民族。究其原因，其实越是艰苦的地方越需要集体的力量和智慧，需要集体的温暖和帮助，每个人都是集体的一分子，每个人都离不开集体。在新中国成立前怒族民间所形成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传统美德和习俗，以及见者有份、平等平均的理念，很好地诠释了怒族社会和谐、宽容、包容的人文氛围。

碧罗雪山　　摄影：罗金合

另外，千百年来怒族的社会历史在怒江大峡谷中封闭式演进，远离战争，远离纷争，很少有国家、民族的概念，他们大方、慷慨，珍视团结、友谊，“有酒大家喝，有肉大家吃”，到处是老老少少其乐融融、和谐共荣的美好生活场景。虽然怒江地区地势复杂、生活艰苦，但由于立体气候和独特的自然环境，怒江峡谷成为了天然的动植物王国。怒族先民们可以狩猎，可以渔猎，可以采集品种繁多的野果，采挖山菌、野菜、植物根茎辅之以食，加之可以捕捉飞鼠、竹鼠、松鼠、野鼠等各种鼠类，制成鼠干以备不时之需，采制蜂产品、竹蛹等作为食品储备，更有六畜养殖，刀耕火种获取五谷杂粮，使怒族民众基本能实现温饱。因为过去人口基数少，轮闲地多，山地广大，河流纵横，给他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物质生活资源。那时的怒族，破译了许多自然密码，掌握了很多大自然的规律，过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与世无争、和谐安详的生活。人们遵循自然规律，敬畏自然、服从自然、热爱自然、保护自然、开发自然，形成了朴素的“在开发中保护，在保护中开发”的自然观，没有人胡乱焚烧原始森林，没有人胡乱破坏自然，人与自然实现和谐相处。在这样的状况下，怒族形成了独特而有意义的自然生态文化，在文化传承中营造了开发自然、改造自然、利用自然、保护自然的环境友好型社会。

怒族先民的生活是艰苦的、简单的、朴素的，但同时也是闲适的、快乐的，甚至是幸福的。人与人之间平等互助、团结友爱、礼尚往来、温良恭谦、热情真诚。在怒族的社会里，从没有乞丐，有孤儿争着带并视如己出、优于己出，有鳏寡争着养且孝敬如爹娘。怒族先民与世无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节奏慢，遇事不急不躁，对人总是礼让谦和，不惹是生非，不愿纷争逞强，善于待人接物，与人为善，宽容为怀，与社会其他成员同甘苦共患难，有肉大家吃，有酒一起喝，有事共担待，人人和谐相处，全社会抱着一团和气共度艰难而美好的漫漫人生，共消悠长峡谷中的峥嵘岁月。怒族人凡事讲规矩、讲例行、讲有理有据，尊重自然法则，服从社会约定俗成的通行做法和自然形成的法度。傈僳族迁徙到怒江后，与怒族人共同开发怒江，发展怒江。傈僳族人勇敢洒脱，敢说敢做，说一不二，真诚豪爽，与怒族具有很大的文化差异性和互补性。在当今快节奏的时代，怒族人闲适、与世无争的性格和“慢半拍”的民族个性特点还时有呈现，不时成为兄弟民族茶余饭后的一些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