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隋唐时期人物
隋唐时期,是畲族首次以“蛮僚”之名见诸历史的时期。其一登场,就显示了不畏强权、勇于抗争的民族性格,涌现出了雷万兴、蓝奉高等一批具有传奇色彩的英雄人物,至今仍在畲族民间广为传颂。
一、首义领袖雷万兴
雷万兴,潮州(今广东省潮安)人,唐代畲民义军首领。其事迹在《云霄厅志》《漳州府志》《临汀汇考》等文献中均有记载。
入唐以来,大量汉人进入畲族先民聚居的闽、粤、赣交界地带,使畲族先民的生存空间受到极大的挤压。同时,汉人豪族与地方官吏的侵夺和盘剥,更使畲族先民不堪其扰。唐总章二年(669年),雷万兴、蓝奉高等领导畲族人民大规模起义,史称“蛮僚啸聚”。雷万兴等率领的蛮僚(主要是畲族先民)起义,是畲族历史上第一次有组织的反抗斗争,规模相当宏大,举事之后,转战潮、漳、汀各地,连克数城,以至于率兵进剿的陈政也“备极劳瘁,自以寡不敌众,退保九龙山,奏请援兵”[1],陈政最终为清剿畲寨而累死。起义军持续斗争了40多年,才被唐王朝最后扑灭。
在畲族民间,雷万兴是个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畲族过三月三、吃乌米饭的习俗,据说就与雷万兴有着密切的关系。一种说法是唐代畲族英雄雷万兴,在福建漳州一带发动畲族群众起义,反抗封建统治者的残酷压迫。朝廷闻讯派陈元光来闽镇压,因起义军粮草断绝,雷万兴不幸被俘入狱,其母数次送饭给雷万兴吃,均被狱卒吃掉,无奈以乌饭草熬汤煮饭再送,狱卒见饭黑糊糊的,不敢再吃,雷万兴才得一饱。雷万兴体力恢复之后,越狱继续率义军与唐军抗战,直至后来在农历三月初三战死沙场。后人便在其忌日煮乌饭,以示纪念。另一种说法则是畲族英雄雷万兴率领畲军抗击官兵,他们被围困在大山里,粮食断绝,以乌稔果充饥,为畲军度过粮荒,并取得反围剿的胜利。雷万兴回师吃尽鱼肉酒菜都感乏味,时值三月初三,他想吃乌稔果,就吩咐兵卒出营采撷。可是,这时乌稔尚未开花,那些兵卒只好采些乌稔叶子回来,有人出个主意,将乌捻树叶和糯米一起炊煮,结果糯米饭呈现乌黑色,而且味道绝佳,雷万兴食欲大振,并下令大量制作乌饭,以纪念抗敌胜利。从此衍成风俗,世代相袭。
二、畲族英雄蓝奉高
蓝奉高也有称蓝凤高,畲族反唐斗争的民族英雄。我们从《资治通鉴》中也可以找到他的事迹。唐总章二年(669年),蓝奉高、雷万兴等领导畲族人民大规模起义,转战潮、漳、汀各地,连克数城,不仅累死唐军主将陈政,而且在唐睿宗景云二年(711年)的岳山一战中,蓝奉高还亲手将亲率轻骑前来讨伐的继任唐军主将、“开漳圣王”陈元光斩落马下,殁于军中,使唐军受到沉重打击。后来在陈元光部将李伯瑶的围剿下,陈元光的儿子陈珦夜袭蓝奉高的营地,蓝奉高不幸牺牲。但畲民的斗争一直延续到开元三年(715年),因唐王朝的残酷镇压而最终失败。
在闽、浙、粤、赣等地,蓝奉高英勇善战的事迹在畲民中广泛流传,著名畲族民间游戏“打尺寸”就是由他而来。传说唐代畲族英雄蓝奉高率领畲军在福建汀州抵抗官军的袭击。由于多数畲军是猎手出身,手执弓弩、竹箭,百发百中,把大唐官军杀得落花流水,后来官军的大批援兵冲杀过来。蓝奉高见寡不敌众,便命令畲军渡江撤退,自己一人断后。官军见他英勇过人,不敢逼近,便集中弓箭手一齐向蓝奉高射击。蓝奉高在奋力还击中,因用力过猛,把弓弦拉断了。紧急中,他一边挥舞手中的弓弦拨挡官军射来的乱箭,一边乘船后退。官军怕他勇猛,又不知对岸虚实,不敢过江,蓝奉高终于守住了汀州城。后来,畲族子孙为了纪念蓝奉高英勇无畏的精神,就用木棍练习蓝奉高以弓击乱箭的本领,由此形成了畲族传统的“打尺寸”游戏。每逢节日或农闲时候,畲族青年男女都喜欢围在村头寨尾的空地上开展“打尺寸”游戏。
三、汀州刺史钟全慕
钟全慕,本名盛,字全慕,唐末汀州刺史。闽西、闽东、粤东北等地钟姓畲民都奉钟全慕为始祖。钟全慕率军入汀后,成为钟氏接公支系入闽始祖。唐昭宗时(889~904年)钟全慕为汀州刺史,任汀州刺史十多年,率领军民披荆斩棘,开垦农田,兴修水利,修建州城。他为官清正,兴利除害,功勋卓著,得到当地百姓的爱戴。王审知入主福建,喜其骁勇有谋略,分汀州使守之,祀名宦祠。钟全慕死后,其孙钟翱(理政)“具经济,善骑射”,继任汀州刺史,因其多有建树,深受王审知的信任。宋《临汀志》说:钟翱“生而雄武有膂力,善骑射,审知每奇之。”明朝《永乐大典》说:“翱世守是邦,历年甚久,多创塔庙,捐田为粮,大邑僧舍,至今多奉钟令公祠。”闽王王审知死后,王氏家族内部纷争,诛杀异姓,众叛亲离,民不聊生。钟翱因此避乱隐居长汀濯田的同睦坑十余载。五代后晋天福二年(937年)后,南唐国兴起,钟翱受到南唐国的重用,累官金紫光禄大夫、上柱国,卒后南唐主赐赠尚书令。钟翱墓葬于长汀濯田同睦坑。此处现已被长汀县人民政府列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善加保护。
四、义捐雪峰寺的蓝文卿
蓝文卿,字汝弼,唐代居住于闽侯、古田、闽清、罗源交界地“象骨山”一带的畲族豪绅。《古田县志》说他“豪迈富家资”,拥有良田万亩,房屋五百多间,后把全部家业捐献给了雪峰崇圣寺。
雪峰寺的开山和尚义存是泉州南安人,俗姓曾。义存和尚在雪峰开山建寺的事迹,宋梁克家《三山志》、赞宁《大宋高僧传》等都有记载。唐咸通十一年(870年),49岁的义存到雪峰开山创寺,后因跟随义存的僧人越来越多,旧庵容纳不下了,这才另建雪峰寺。中和二年(882年),唐僖宗赐义存真觉大师称号,并赐紫衣袈裟。闽王王审知两次舍俸钱五十万,富甲一方的蓝文卿捐赠也十分慷慨,在闽王和里人蓝文卿的资助下,雪峰寺得以大规模扩建,创法堂、廊庑、方丈室等。光化三年(900年),称“应天雪峰广福禅院”。其时殿宇遍布山间,追随义存的僧侣不下1500人。雪峰寺现存建筑多为清光绪年间重修,1987年雪峰寺被列为全国重点佛教寺院。
根据《闽书》《闽都记》《雪峰真觉禅师语录》等文献的说法,蓝文卿先后共为雪峰寺“舍田七千余亩,房屋五百间”,外加米仓30间,水牛360头。雪峰禅院的蓝田庄、大穆庄、太平庄、天地庄等田产,均为蓝文卿所置。蓝文卿把全部家产都施舍给了雪峰寺后,自己因年老留寺参禅礼佛。蓝文卿为了雪峰寺的繁盛,真正做到了倾其所有,为佛教的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
唐乾符二年(875年),闽王将蓝文卿的事迹上奏朝廷,唐僖宗大为赞赏,封蓝文卿为威武军节度使。作为雪峰寺最慷慨的施主蓝文卿,至今在该寺的大雄殿、法堂和偏殿中仍然供奉着他的多尊宝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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