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乡族的走骡

第五节　民间体育

东乡族崇尚孔武有力，喜爱体育活动。民间传统体育源远流长，自古以来就有骑马、射箭、武术、当尕打、别烈棍、拔腰、摔跤等体育活动。民国以来，近代体育项目如球类、田径类逐渐传入。本节主要介绍一些富于民族和地方特色的传统体育运动。

一、当尕打

“当尕打”在东乡族语言中是打土块仗的意思。每年秋天来临之际，秋收后的田野开阔，土块松软，为农村地区青年人的玩耍提供了便利，村与村之间的部分青少年相约，选择一块平坦的田地分成两组，并用随手可得的土块以对打的形式展开战斗，双方斗智斗勇，胜方步步紧逼，败方节节败退，直至败方退入自己的村落或表示投降才为输。有时，本村壮年、老人也随兴参战，以取乐健身为目的，现已成为乡俗。

二、别烈棍

“别烈棍”又称打“吉骨都”，而“吉骨都”是长约3厘米、直径约1厘米的短木棍。比赛前先将人员分成两队，一为进攻方，另一方为防守方。当双方发起“吉骨都”时，守方在远处迎接，分腾空接杀和掷回接杀，以连杀三人为换桩，近似垒球性质，但场地与垒球有别，分前岗、后岗、防守区。对被罚者则喊“拉素”，即胜方让败方用憋气办法跑完一定的距离，这对呼吸系统是一种极好的锻炼。

三、赛　马

在中国少数民族史上，东乡族以勇敢、刚强、善骑射著称，赛马是东乡族人民喜欢的地方习俗。从类型上讲，东乡族的赛马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日常生活中的赛马，赛马的方式主要包括速度赛、花样赛、追逐难度赛（即上下坡的时候赛马，主要是观察骑手驾驭马匹的能力和马的奔跑能力）；另一种主要是指东乡族结婚时新郎的跑马，新郎到女方家娶亲必须骑上骏马。东乡族人民对马匹的身态体型十分讲究，甚至看其形便知其马力。

四、压走骡

压走骡

压走骡实际上是指骡子的竞走比赛。比赛前对骑骡子的人与参赛的骡子先要装饰一番，鞍辔一新，扎红带绿，以炫耀人与骡之威。比赛时要画定距离，或追逐赛，或一同起步，关键是要看骡子的走姿，要求步伐要大，重心要平稳，四蹄要交替，频率快的就是一匹好骡子。

骡子实际上就是将马和驴配种杂交后的新牲畜。它不能生育，但却获得了马和驴两种动物的优点，既具有驴的耐劳、温顺和抗病等许多优点，又兼有马善跑、灵性、力大和体格健壮的特长。骡子深得生活于山区的东乡族群众的喜爱。母驴生下的是驴骡，母马生下的是马骡。骏马生良驹，马骡比驴骡更受好家们^[2]的青睐，常常被选为走骡。

东乡族在选走骡时，一定要从周岁左右的骡驹中选苗子，同时要求必须是体态要好、腿脚要长，有灵性，有走势潜力的雄性骡子。母骡或没有较好走势的公骡一般不被选用，前者缺乏阳刚之气，后者则调皮、性烈，难以调教。

驯走骡的目的不在于驰骋的速度，而在于训练其走势的状态。即一匹好走骡在山间小路上飞快地走起来，要像坐轿一样的平稳和舒适。骑手与好家们看准哪头骡子走得好就拿一碗水放在鞍轿上，让骡子疾步行走，如静水行舟不颠不簸，以不溢出一滴水的便是好走骡。

在驯走骡时，特别是在调养和训练那些新生的烈骡时，只有剽悍机敏的东乡族骑手才能玩得转，才能将烈骡调顺成一匹好的走骡。但是，从未骑过的生骡因其性格暴烈，一般人无法靠近，因此，驯生骡是一种惊心动魄的举动。骡子第一次被人骑，暴跳如雷，忽而前蹲后蹦，忽而腾空而起，使出各种招数要把骑手摔下来。唯有好骑手才能和骡子开展斗智、斗勇和斗耐力的较量。任凭骡子使出各种手段，任凭怎么跳跃腾挪，驯骡子者都牢牢地伏在其背上，直到骡子累得脚软力竭，被制服为止。所以说，驯生骡是衡量一个骑手优秀与否的标准。

压走骡，其实就是驯走骡的形式之一，是训练骡子的走手对有潜力的骡子强化训练，巩固侧步，形成特有步伐的过程。东乡族中有许多压走骡的行家，他们有一套办法，即骑手重心一定要压在骡腰，不是正中骑，稍侧而坐，这样就好像长在骡子上不容易被摔下来，而且还能显出骑手优美的姿态。

嚼子是指挥走骡的指挥器，掌握好了，骡子就会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乖乖地按着你的意图行走。紧勒嚼子，骡子就会高昂头颅，碎步而行；狠劲勒，就会止步，稍抖一下就会开步；扬鞭夹腿，就会高速飞奔；勒右边向右转弯，勒左边就会向左转弯。不同的骑手有不同的训练方法，大体不外乎嚼子、鞭子、腿子三者配合，训练不同的步伐，积以时日，持之以恒，骡子就会按着骑手的心思，迈动要求的步法。压走骡，慢则三年，快则一年。走骡的走式有小碎步、流火走、绵羊走、骆驼走、赛黄羊、飞毛腿、草上飞、追风走等步伐。

俗话说：“人的衣服马的鞍。”东乡族喜欢给走骡置办一套漂亮华丽的行头^[3]。在骡子脊背上贴身的梯子一定要柔软，不仅要通风透汗，还要放上夹褥，使骡子和骑的人倍感舒适。一般而言，较好的鞍子都是鎏金或雕花制作的精品。上漆打蜡，黄铜扣钉，排列非常艺术，闪闪发光，既有连接作用，又有装饰作用。东乡族最喜欢的是用生长多年的牡丹根和葡萄根雕成的鞍子，这种材料性凉而骡背不易成疮。牡丹鞍更受青睐，榆树做的就稍差一些。

嚼子被东乡族老百姓们叫做钗子，有大钗、小钗之分。大钗用来指挥骡子，小钗则不常用，只在骡子发脾气不听调教时才使用，像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圈一样紧勒小钗，使骡子因疼痛难忍而乖乖听人指挥。笼头用牛皮条编成，但要求较高，以扁平、柔软和不磨骡子的皮肤为标准。交叉处置以扁平铁环，鞍轿两边拴着两个黄铜做成的镫花镜，鞍子上搭着三蓝的栽绒褥子，显得富丽堂皇。垂着长长的流苏，脑心上扎一束红缨，脖子上挂一串小铃铛。

骑骡子时使用的鞭子更为讲究，东乡族民众把经常使用的鞭子叫三环鞭。鞭杆用长约一尺的硬木条制成，先削后刮，捏在手里感到绵滑为好，同时要在鞭把的两端镶以铁制的套子，下端有环，环中再套三个小铁环，环上拴鞭梢，鞭梢要用牛皮条编成。当然，有的骑手喜欢用马棒，马棒比鞭杆要粗要长，虽然是硬木做的，但富有弹性。通常桐条是最好的马棒。

走骡一定要钉上合蹄的铁掌，一是用以保护蹄子，二是走起路来有“哒哒”的作响声，使旁听者听来有音乐节奏的韵律，骡子本身走起路来更有弹性，更得劲。

在东乡族人眼里，那些没有生命灵性的任何种类、任何档次的现代化交通工具都不如他们喜爱的走骡，他们只有骑上了自己训练好的骡子才能找到生活的感觉和乐趣。在日常生活中那些剽悍的骑手，手悬马鞭，意气飞扬，稳坐马鞍上时显得如此的和谐、自然、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