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独特的旅游文化

白马人民俗文化：一种独特的旅游文化

王百岁

摘　要：白马人民俗文化是一种重要的旅游资源。白马人民族自身、历史演变、生活习俗、宗教信仰、语言文字、歌舞节庆、自然人文环境等都具有一定独特性。呼吁加强白马人民俗文化的抢救、研究、保护、开发。

关键词：旅游文化　白马人民俗文化　独特性　研究开发

白马人民俗文化是一种重要而独特的旅游文化。坚持以人为本，全面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保护民族文化遗产，振兴陇南经济，大力发展旅游业，就必须重视挖掘白马人民俗文化。

一、白马人民俗文化是一种重要的旅游资源

“旅游文化是旅游者和旅游经营者在旅游消费或旅游经营服务过程中所反映、创造出来的观念形态及其外在表现的总和，是旅游客源地社会文化和旅游接待地社会文化通过旅游者这个特殊媒介相互碰撞作用的过程和结果。”随着旅游业的发展，民族民俗旅游作为一种高层次文化旅游，它与山水风光旅游、文物古迹旅游共同构成我国旅游活动三大系列产品，在中国旅游业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国内一次调查表明，来华美国游客中主要旅游目标是欣赏名胜古迹的占26﹪，而对中国人的生活方式、风土人情最感兴趣的却达56.7﹪。白马民族是一种独特民族，白马人民俗文化是一种独特文化。没有任何一种文化可以取代白马人民俗文化。陇南及文县社会经济发展相对滞后，而白马人民俗文化旅游可以大有作为。环顾近邻，我们已被远远甩在后面！我们有责任——也必须奋起直追。如果这份宝贵的民族文化遗产终有一天得到充分的开发利用，那么在白马人民俗文化旅游中，奇异的自然风光和民族风情，必能带给旅游者一种完全不同的文化享受。白马民族民俗旅游能够使游客体会白马民族精神之美、欣赏其民间艺术之美、享受其节日庆典之美，感受新奇、体验参与、交流文化；能够丰富旅游文化内涵，促进当地经济社会发展。因而白马人民俗文化是一种重要的旅游文化资源。

二、独特的白马人民俗文化

白马人民俗文化在省内一枝独秀，全国仅有，举世无双。从旅游文化角度看，独特的白马人民俗文化和自然人文环境正是最具魅力之处。

1.民族自身。白马民族本身就是一种独特的民族文化。主要居住于甘肃文县和四川平武、九寨沟等地（本文主要以文县白马人为例）。新中国成立之初，白马人被国家民委暂定为“藏族”。多数白马人自己却认为祖先是从大西北迁来的“白马氐”，并要求把他们析置为一个单独民族。虽然至今对白马人的族属见仁见智，然而多数专家认可白马人系古代氐人遗裔的观点。如黄英女士认为，“平武、九寨沟、文县的这部分白马藏人，从地域和现在还保存下来的语言、风俗习惯等，都与古代氐族（特别是仇池杨氏）有密切的关系，他们应是古代氐族的后裔。他们虽然居住在比较闭塞的地区，但在和周围邻近的汉族、羌族、藏族交往中受到这些民族的影响，因而具有汉族、羌族、藏族的某些特征。但他们又还没有达到被其他民族融合的程度，还保持了古代氐族的基本特征。因此，他们是没有被其他民族所融合的古代白马氐族的后裔。”费孝通先生曾经专程赶赴平武研究白马人，并曾把白马人作为典型对象向国内外介绍；他还认为，“平武藏人”在历史上并非藏族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也就是说，源于古代白马氐却不等同于古代氐族；程度不同地受到羌、藏、汉等民族的影响并与这些民族在文化习俗上有许多相似或共同之处，但又与这些民族有一定区别。这就是独特的白马人。

3．生活习俗。

（1）服饰特征。①帽饰。白马人服饰不论男女，都戴盘形圆顶荷叶边、羊毛制白色毡帽，并在帽顶侧面插上一只或几只雄鸡尾羽作饰物。②发饰。成年妇女头缠1．5丈的黑丝帕，丝帕里紧裹长辫，编入大红毛线，再串上若干块鱼骨牌和各色玛瑙珠。③衣饰。男子喜穿长衫，多为黑色或绛青色，样式均系偏襟长衫。夏天为麻布偏襟长衫，冬天为羊毛衫。对中缝无扣开襟，穿上后将两前襟操拢，再系羊毛或麻线腰带。领、袖、衫边镶有彩色条饰，衣领宽大。膝下扎麻布绑腿。冬天穿羊毛皮靴。女性服装是用五颜六色的布块镶拼而成的百褶对襟长袖连衣裙，上部式样与男衫同。袖、肩均加各色条饰。下部为裙，前面两幅直下略开，后面叠为“百褶裙’。边饰华丽，衣领宽大。衣服的长袖绕上五色相间的布条，或缝上对顶三角形4方小布块，也可制成“米”字形布条图案。脊背上是“米”字交叉条纹，上有“星辰花朵”。腰系黑围裙，扎红、黄各色腰带（有的缀数枚古铜钱）。老幼均穿绣花尖鞋。喜戴耳环、手镯、戒指。

（2）民居习惯。房屋为土木结构，以木构为主，依山而建，墙基用石块砌成，墙体用土垒成，房顶用薄青石板或木板铺盖，房脊两端缀以两只白公鸡，此即“土墙板屋房”。现在这种房屋已很难见到，大多修成了土墙瓦顶的新房。室内陈设简陋。橱柜既放置厨具，又安置神位。家人主要围绕火塘吃喝、休息、待客、开会、娱乐、祭祀等。

（3）饮食构成。主要种植玉米、小麦、洋芋、青稞、燕麦、豌豆、黄豆、荞麦等作物，有花椒、核桃、党参等特产，而且养蜂、养猪、种麻、织布等。形成以五谷杂粮为主的食物结构。多一日三餐，“早搅团，午干馍，晚上杂面跑不脱”。最喜欢吃的是菜面同煮的混合饭。风味食物有洋芋糍粑、风干排骨、烟熏腊肉、多种野菜等。饮料有用小麦、玉米、高粱、谷子、青稞、苦荞等酿制的五谷酒等。

（4）婚姻状况。实行一夫一妻制。白马人原则上不与其他民族通婚。

（5）丧葬习俗。原有土葬、火葬和悬棺葬等葬法，现文县白马人都实行土葬。

4．宗教信仰。

（1）自然神信仰。白马人早先不信佛教而信拜物教。信奉的自然神主要有天神、土地神、树林神、山神、火神等。

（2）祖先崇拜。家谱以宗祖神像为主。每年腊月三十至正月十七，挂于房内正壁，每晚要焚香、点蜡、供馔、烧纸。

（3）道拜信仰。①道拜。或曰“白莫”。主要主持还愿、安神、祭山、求雨、镇宅、驱鬼、招魂、消灾、避邪等。法器有单面羊皮鼓等。②沙巴尼。即阴阳先生。如遇白事、梦魇、畜死及需镇宅安灶等时都要请来作法。法器是小铜锣等。

（4）杨氏爷信仰。白马河流域的村寨普遍信仰杨氏爷神。巫师没有经典、法器等。相传，杨氏爷能抓逐小偷、驱赶恶鬼。

（5）行业神崇拜。把历史上各行各业能工巧匠当神崇拜。

（6）池哥神信仰。池哥昼表演来源于宗教信仰。或以为傩面象征祖先，或以为象征山神等，但皆体现了图腾崇拜和自然神信仰。每年农历正月十三至十八日在各村寨陆续从高往低、挨家挨户进行表演。各家都要提前焚香燃蜡，当池哥师走到门口时，主人点燃柏枝，在门槛上熏绕数次，然后鸣炮烧纸，迎入家中，盛情款待。池哥昼表演兼具宗教性、艺术性、娱乐性、民俗性。

5．语言文字。有自己的语言——达嘎语，语音与羌语相近。但没有自己民族的文字。孙宏开先生认为：“白马语有自己的基本词汇和语法体系。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尽管有很大一部分常用词和藏语相似或相同，但它和藏语相异部分远远超出了藏语方言之间的差别。”白马语是一种独立的语言。白马语中汉语借词丰富，且保留了早期汉语的浊声母。一些声母、韵母与普通话无异，前鼻音、后鼻音、平舌音发音准确。语言丰富，表达力强。

6．歌舞节庆。

（1）音乐种类。歌曲种类有劳动歌、敬酒歌、结婚歌等。每一种类都有许多具体内容。

（2）舞蹈特色。主要有池哥舞、十二生肖面具舞、火圈舞、火把舞等。“池哥昼”是白马人最具特色的民族歌舞形式之一，由4（或3）个男相和2个女相、2个小丑（分别为男、女相）和1个小孩共9（或8）人组成。傩面具俱用整块木料雕成，男相瞋目獠牙、狰狞可怖，称“池哥”；女相端庄秀丽、慈眉善目，称“池姆”。“池哥”头戴傩面，翻穿皮袄，背负铜铃，脚蹬长靴，左手持宝剑，右手握牛尾；“池姆”宽袖长裙，头饰丝帕，腕戴玉镯，手持花帕；小丑称“池玛”，是为夫妻，丈夫着长衫草帽，妻子穿传统服装；小孩装扮猴娃，脸涂锅墨，衣衫破烂。表演时由鼓钹伴奏，随节拍起舞。“池哥”三步一转，粗犷剽悍；“池姆”合掌弯腰，优雅飘逸；“池玛”动作无规，边舞边唱；“猴子”随意狂跳，尽情逗乐。

（3）节日内容。文县白马人过年，节日多与二十四节气有关，不过他们有“小年大十五”的风俗。其他有二月初二“耕牛节”，三月初三、五月初五、十月十五的“祭神节”等。

（4）体育项目。主要有打秋千、顶杠、摔跤等。

（5）禁忌范围。如原不准入赘者和外族人跳池哥昼等。

7．自然人文。自古及今，川、甘相邻地区崇山峻岭、偏远封闭，但却青山绿水、清净幽雅，正好适应藏民及受其影响民族的生活习性。白马人将此地作为自己的家园，世居高山，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白马人繁衍、生息，白马人民俗文化形成、发展，离不开两省交界处的自然人文环境，正是这种独特环境造就了独特的白马人和白马人民俗文化。

三、白马人民俗文化的抢救、研究、保护、开发

2009年2月6日—14日，我和另外7名老师在校党委书记、校长司跃宁先生的领导下，在科研外事处处长蒲向明教授的带领下，应“陇南白马人民俗文化研究会秘书处”之邀，赴文县考察白马人民俗风情并参加了“白马人民俗文化保护研讨会”。在考察和交流中，笔者深感白马人民俗文化“消失”危机之大，我辈肩负研究开发责任之重。

完全原汁原味的白马人民俗文化似已不复存在。提出“白马民族可能消失，白马人民俗文化可能失传”的论断绝非危言耸听。当然不是希望“消失”、“失传”变为现实，而是意在唤起各界的高度关注。若白马人民俗文化果真在吾辈手中丢失，则吾辈必成历史罪人。从“民族自身”来看，虽然与藏族有很大差别，但国家规定其为“藏族”，因而一些白马人试图在语言、服饰、歌舞等方面接近藏族；且平时生活与外貌酷似“汉族”。从“历史演变”来看，过程曲折繁复，现今一部分白马人自认为是“白马人”，另一部分则认为自己就是“藏族”，还有一部分人认识模糊；学界对此尚无定论。从“生活习俗”来看，“藏化”因素似乎勉为其难；基本上都已“汉化”，绝大多数习俗已不能体现白马民族文化的特质，或本为汉族习俗。从“宗教信仰”来看，“藏化”影响微乎其微；原有信仰已大大淡化，现有信仰已明显“汉化”。从“语言文字”来看，白马语与藏语有很大差别，白马人基本不懂藏语；没有本民族文字而用汉字，绝大多数日常用语已是汉语，年轻人已多不习惯用白马语与外界交流。从“歌舞节庆”来看，已无昔日的庄严和神秘，许多项目重表演而轻本质，重形式而轻内容，部分也已逐渐“汉化”。从“自然人文”来看，往日原始自然状态已荡然无存，生态环境破坏严重，人文环境亦非昔比。普通教育的持续发展及日新月异的各种媒体的迅速普及，经济社会发展压力的加剧及与外界交往的增多，对白马人民俗文化的保护传承提出了严峻挑战。故时代发出强烈呼唤：白马人民俗文化亟待抢救、研究、保护、开发！

诚然，民族团结、社会进步是大势所趋，富裕、民主、文明、进步、发达、繁荣是白马人的天赋权利，是党和政府的责任所系，是炎黄子孙的良心所在，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但民族文化保护与社会发展进步这二者完全可以并行不悖、相辅相成，我们一定要处理好这对矛盾。只有使各个民族的文化传承延续，民族文化与旅游文化才能真正百花齐放、璀璨夺目。必须使传统风格与现代气息相互结合，不同地域的风俗相互补充，各具特色的文化相互协调，不同的民族和谐共融。须知，一个地区的旅游文化，只有彰显特色、发挥优势，才能吸引游客、创造辉煌。既然白马人民俗文化是当今民族文化与旅游文化的宝贵财富，那么我们一定要尽力保持白马人民俗文化的独特性。

突如其来的汶川大地震恰恰发生在川、陕、甘交界地区，给白马人和白马人民俗文化带来了一场噩梦……我们要面对现实，反思灾难，竭尽全力，搞好重建，莫失良机。

总之，应该从旅游文化角度看待白马人民俗文化。白马民族、白马人历史、白马民俗、白马人自然人文环境等都具有一定独特性。我们必须采取积极措施，珍惜白马民族文化，发展旅游产业，创造旅游品牌，加快脱贫致富步伐，提高白马人生活水平，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发展。愿白马人民俗文化这枝民族奇葩绽放得更加鲜艳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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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王百岁，男，汉族，1968年生，甘肃西和人，历史学硕士，研究方向为历史文献学，现为陇南师专政史系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