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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传佛教派系纠葛

时间:2023-03-1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自7世纪,佛教传入藏区以后,佛教唯心主义的思辨哲学渗透到藏族思想文化的各个领域,自此,藏族哲学思想的思辨性和唯心主义色调更加浓厚了。人类早期哲学告诉我们,古代朴素唯物主义的宇宙观往往同朴素辩证法思想浑然一体,自然结合在一起,这一点在藏族早期哲学中,又一次得到了有力的证明。
哲学思想_中国藏族

第三节 哲学思想

一、藏族哲学思想诞生的时代背景

吐蕃社会发展到雅隆部落的第八代王止贡赞普以后,社会生产力有了明显的提高,农业、牧业、冶炼技术都得到了突破性的发展,奴隶制不断地走向成熟化、完善化。与此相适应,在思想领域里,苯教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其主要标志是从克什米尔、勃律、象雄等地传入了大量的宗教文化思想,这些思想传入后便与本地的苯教思想相融合,形成了具有理论化的苯教,从此,结束了苯教缺乏宗教理论的历史。

从理论上来看,这个时候的苯教已提出了世界的本原是“本无空寂”的思想。苯教徒们将“有生于无”的论题作为自己思辨的起点,把“空无”看作是最高的实体范畴,构想了一个以虚无为源的宇宙演化体系,以此作为万物产生的总根源。说:“世界最初是本无空寂,由空稍起本有,由本有略生洁白之霜,由霜略生似酪之露。”后来这一思想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如说:“宇宙开始是空,是混沌法的境界,从此生出‘有识’,然后生二仪,其一明亮为父,另一凶险为母,然后生冷、生霜、生露珠……从而出现了人类、天神、动物。”苯教这一理论的基本内容可以概括为“无”—“有”—“万物”。

综上所述,如果说“天神”观念的提出唤醒了藏族贤哲们的理性,由此步入了理论思想的门槛,那么,“本无空”思想的诞生,则第一次将“空”这一具有最高概括性的哲学范畴作为世界万物的总本原,从整体上揭示了万物生成、变化、发展的原因和层次,说明了天神也是这个总本原“空”发展到一定阶段后才产生的。这便用理性破除了天的人格神的属性,发扬了天所包含的纯粹的自然本质的总体性的本体论内容,从而形成了一种探寻宇宙起源、发展、演变的自然哲学。这样,天即从一个宗教范畴转化为哲学范畴,仅就这一点来讲,此时藏族先哲们的思想已冲破了神秘巫术和原始神话的形式,超出了感性经验和形象直观的范围,产生了理论的概念和范畴,世界观以哲学理论的形态出现了。

二、神话传说里的哲学内涵

藏族古代史上也有关于天地形成的神话,天地、宇宙,藏语叫“斯巴”,藏族先民用《斯巴问答歌》的形式来说明天地的起始和万物的来源。《斯巴问答歌》中有这样的记载:

问“最初斯巴形成时,天地混合在一起,请问谁把天地分?最初斯巴形成时,阴阳混合在一起,请问谁把阴阳分?最初斯巴形成时,汉藏混合在一起,请问谁把汉藏分?”

答并问“最初斯巴形成时,天地混合在一起,分开天地是大鹏,大鹏头上有什么?最初斯巴形成时,阴阳混合在一起,分开阴阳是太阳,太阳头上有什么?最初斯巴形成时,汉藏混合在一起,分开汉藏是皇帝,皇帝头上是什么?”

这种说法是把最初天地的形成,阴阳区分的根源归之于“太阳”“大鹏”之类的自然物质,而不是由某种神灵随意创造或分开的,这无疑是一种原始的、朴素的唯物主义自然观的萌芽。

自7世纪,佛教传入藏区以后,佛教唯心主义的思辨哲学渗透到藏族思想文化的各个领域,自此,藏族哲学思想的思辨性和唯心主义色调更加浓厚了。直接采用了佛教关于宇宙生长的神话。比如在《西藏王统记》中这样描述了宇宙的形成:“最先,此外器世间,其体虚空,无有边际。嗣乃于中,十方风起……”形成天地及其万物。这里已明确地把“虚空”当作了宇宙本原、母体、第一性的东西。这里所描绘的从“虚空”开始的运动,把宇宙的本原归之为“虚空”的宇宙本体论,是佛教一切皆空的虚无主义观念在世界本原问题上的哲学表现。

关于天地万物怎样生成的问题,《西藏王统记》有这样的记载:在无边无际的虚空中“十方风起,互相鼓荡,为风十字,更成风轮,其色青灰,其质坚硬,其深六千亿由旬,其广则无可计数。风轮之上,有水积聚,成为大海……大海之上,有黄金构成之地,坦平如掌……中央有各种宝物构成之山王须弥山,如水磨轴心,乃天然生成者”。这一记载与汉族盘古开天地的神话相比毫不逊色。它虽然基本上是从佛教神话中承袭来的,但是如果我们拨开宇宙本原是虚空的佛教唯心主义的迷雾,仍可见其朴素唯物主义因素。古代的藏族人由于在实践中与风、水、土打交道较多,所以在具体的描述中,往往习惯于用自己熟悉的东西,如风、水、土来解释世界。

人类早期哲学告诉我们,古代朴素唯物主义的宇宙观往往同朴素辩证法思想浑然一体,自然结合在一起,这一点在藏族早期哲学中,又一次得到了有力的证明。古代藏族在对世界的看法中,不仅有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而且还包含有朴素辩证法思想的萌芽。这种朴素辩证法思想的萌芽不仅体现在关于天地万物怎样形成的天才猜测中,如用天地、阴阳的分合来说明“斯巴”的形成,用“十方风起,互相鼓荡,形成风轮”来说明宇宙的起源等,而且还体现在关于沧海桑田的传说中。

三、藏族的生命观与生态观

在藏族祖先中,与有神论的世界观相对立的朴素的宇宙发生论的发端也是很早的。藏族社会进入新石器时代以后,生产技术得到了长足的发展,生产工具有了很多创新,氏族部落间的闭塞性和狭隘性被不断打破。生产和生活上的这些变化,促进了思维进程的不断深化,使人们考虑周围自然现象的范围扩大了,对现象的综合能力提高了,在这种情况下,藏族人用丰富多彩的、生动活泼的具体物质形态来解释整个世界的起源、万物的形成问题。远古以来藏族人民中流传的《斯巴问答歌》就是一部关于宇宙发生论的代表作。它把天地的形成、阴阳的区分之根源归之于“太阳”“大鹏”之类的自然物,而不是由某种神灵随意创造或分开的,这无疑是一种原始的、朴素的自然观。另外,《斯巴问答歌》还将牛的角、尾巴、皮等作为耸耸高山、曲曲弯路、平平大地形成的本原。这种解释虽然是幼稚的,但却是一种闪烁着古朴光辉的真知灼见。从思维发展的客观进程来看,这时藏族的认识虽然尚处在具体、形象、直观的感性阶层,未能形成抽象的哲学概念,但他们的思维开始从原始社会初期的那种虚无缥缈的幻想性开化为以现实事物为基础的想象性。

藏族生活的地带多为高寒地区,严酷的自然条件,使得藏民族懂得要爱护自然的一草一木、山山水水。西藏地区的文化是藏传佛教文化的核心地带,绝大多数藏族人信仰藏传佛教,在藏传佛教的教义中就有着大量的对生态文化的保护思想。

青藏高原由于其地势高耸、气候寒冷而被称之为“地球第三极”。这里的生态环境极为脆弱,一旦被破坏后很难恢复。藏族是青藏高原最古老的民族,千百年来,藏族在高原生存发展中,珍惜爱护高原生态环境,创造了与高原自然生态环境和谐相处的价值观念、生活方式与民族文化,我们可以认为高原藏族生态文化观的总体精神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它的形成与宗教具有密切关系。苯教、佛教史籍传说中都认为西藏雅隆悉补野王室是文王天神的直接后裔,第一代藏王聂赤赞普是文王天神之孙。他从天堂沿着一条绳索徐徐下降,“以天神之子作人间之王”,自此雅隆地方山高土洁,地域美好,人皆为善,心生英雄,风俗纯良……这种吐蕃王室祖先来自天的观念为吐蕃朝野上下所公认,在唐蕃会盟碑文中称“神圣赞普,鹘提悉补野自天地浑成,入主人间,为大蕃首领。于雪山高耸之中央,大水奔流之源头,高国洁地自天神而为人主,伟烈丰功,建万事不拔之基业焉”。自此之后,青藏高原有几大部落家族,如萨迦家族、蔡巴家族、泽郎氏家族等,也被认为来自天界。这种宗教观念在古代藏族人的世俗生活中集中体现为对自然要素的崇拜,而且这一传统一直延续到现在。佛教大约于公元7世纪40年代从印度传入青藏高原,起初与当地的苯教发生冲突,最终走向融合,建立了人与自然关系的新规范,主要表现为:

第一,佛教从观念上统一了青藏高原的生态文化,使得高原藏区成为了统一的生态文化区域。佛教传入后,建立了统一的吐蕃政权,在意识形态方面也形成了统一局面,使得佛教渗入吐蕃宗教、文化、经济、政治、地理、自然体系中,使地域、生态、文化、民族融为一体。藏传佛教的生命理论与生态系统容纳了高原藏区全境。

第二,佛教扩大了对高原藏区生命体的保护范围,强化了高原藏族的生态文化意识。佛教传入青藏高原后,其伦理道德规范和戒律逐步在广大僧人中确立下来,并严格遵守,同时也极大地影响了广大民众的道德规范。佛教“不杀生”的戒律使藏族人民传统的价值观与生活习俗发生了变化,从而逐步形成了新的生命价值观与生活方式。

第三,佛教所倡导的生存文化观有利于强化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法文化观。在佛教的指引下,藏族民众选择了忍受今世苦难、顺从自然、保护环境、广施舍、行善业、诚心向佛,以求来世解脱。这种生存文化观对于强化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法文化观是不可忽视的。

四、藏族的伦理道德观

藏族是一个富有道德传统的民族,在长期的生产实践和社会活动中形成并发展了具有本民族特点的伦理道德观。藏族传统伦理观是藏族历史上各种伦理思想和道德观念的总称,既是藏族文化和藏族人民精神生活的重要内容,也是中国伦理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藏族人民形成的这些传统伦理观念在今天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藏族的伦理道德观是藏族文化和藏族人民精神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具有丰富的内涵。藏族伦理道德观的核心是数千年来所形成的以藏传佛教为核心的道德文化,这种以佛教为核心的伦理道德观已渗透到了藏族人的心灵深处,渗透到了藏族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如在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甚至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中,逐步形成了一系列具有浓郁民族特色的道德和行为规范。多识活佛在《藏族道德》一书的前言中曾经有一段话对藏族的传统伦理道德观进行了表述:“公元七世纪初在印度和中原两股佛教文化的大气对流中形成了雪域高原的新文明,这种文明的主干和基石是大乘佛教。大乘佛教在藏族地区的传播、扎根、发育、成长过程中,在藏民族的意识深层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世界观、人生观和思想伦理道德。千百年来扎根在人性深处的哲学思想和伦理道德,便成了这个民族的精神支柱和做人的根本。如因果报应、无我执、视众如母、慈悲得众、万物性空、世事贪心、淡化物欲、培养慈悲心、尊敬和热爱众生、保护众生生存环境、提升人类的精神境界等各方面起到了积极有效的作用。”这可以说是对藏族传统伦理道德的最精辟的表述。

(一)藏族传统伦理道德的形成和发展

藏族传统伦理道德观的形成和汉族及其他民族的传统伦理道德的形成一样都有一个逐渐发展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了诸多因素的影响。最早对藏族传统伦理道德观产生影响的是原始宗教——苯教。

吐蕃王朝统一之后,佛教逐渐地在青藏高原站稳了脚跟,松赞干布以法律的形式对藏族的伦理道德观作了进一步的阐述,并按佛教戒律和佛经“十不善”理论,制定出了《十善法》和《十六净法》。《十善法》实际上提示并规定人们不准干什么,其内容为:一不许杀生造罪;二不能偷盗大于针线的财物;三不能淫邪;四不许谎言;五不许挑拨人和;六不可恶言咒骂;七不许散布流言;八禁贪欲;九禁害人心;十不做违背因果之事。“十不善”的理论认为,如果谁做了这些不准做的事,便是不善,是作恶。《十六净法》即:敬奉三宝,修行正法,孝敬父母,恭敬有德,尊长敬老,诚爱亲友,得济乡人,心需正直,效法上流,善用财食,有恩当报,斗秤无欺,心平无嫉,不听妇言,和言善语和任重量宽。这两部作为雪域首次成文的道德法典,对后世的道德和法律等产生过长期、广泛而深刻的影响。以后藏地形成的一些法律、法规,往往是《十善法》和《十六净法》的充实和发展。

佛教传入吐蕃之后,对藏族的影响力和渗透力之大是无可置疑的。藏传佛教理论以及教义为人们提供了一套基本的世界观、价值观和道德观。藏传佛教理论以及教义为人们提供了一套完整的行为准则。从严格意义上说,佛教本身就是一种道德学说。藏传佛教以信奉佛、法、僧三宝为最崇高的境界,以成佛为至善至美的目的,以“四谛”为人生观的理论基础,以戒、定、慧三学和显密修持为主要内容,构成了完整的思想体系。因此,建立在博大深奥的佛教哲学之上的藏传佛教文化,是藏族传统道德思想的核心,也是道德的根基。在藏传佛教看来,人能否成佛,关键在于对本身心性的反省,以明了心中固有之善性。藏传佛教的这种思想特点和价值导向,引导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把道德修养作为头等大事,从而大大强化了道德修养的作用。根据这种道德价值观,凡是符合宗教教义能够使人超脱现实而成佛的作为,凡是符合传统道德习惯的行为,凡是能够使人人格完善的行为,都是道德的,社会都予以提倡和颂扬。而那些脱离藏传佛教教义的,违背传统说教的,是社会所不容的。正是藏传佛教所宣扬的道德,逐渐变为藏区僧俗群众的基本道德原则,并付诸于实践。这种实践表现为行善戒恶;道德价值观表现为利益众生;道德理想表现为脱离苦海,达到涅槃等。这些基本的道德原则,也恰恰构成了藏族的人生观、价值观。

(二)藏族传统伦理道德的基本内容

藏族的传统伦理道德观在形成之后,逐渐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随着时间的推移,藏族的伦理道德观愈加完善。具体说来,藏族的传统伦理道德观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慈悲对人,利益他人

藏族传统伦理道德观中有一个最重要的伦理观就是慈悲。在佛教文化中,慈悲就是指具有利益众生的、无比慈爱怜悯的菩提之心,如“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无私、无我精神境界。在藏族的历史上,那些热爱和帮助众生,引渡众生脱离苦海,进入涅槃状态的高僧大德,或者是对藏族文化的发展乃至世界文明的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的伟大人物总是被推崇为理想人格的化身,指引人们以理想人格典范来规范自己。而普通的藏族群众在长期的佛教文化的熏陶之下,慈悲为怀的理念已深深地扎根于每个人的心中,可以说,慈悲是藏族伦理道德观最核心的内容。

2.崇尚学问,尊重知识

将知识看作是最宝贵的财富,也看作是德行的源泉。在社会上,有学问的人总是受到人们的尊敬,享有一定的地位。比如,僧人之所以在民间受到人们的尊敬,除了宗教信仰的原因之外,也是因为他们具有一定的知识。就是活佛,若无学问和品德,也不会受到信众的尊重。藏族社会重视知识的实践性和全面性,提倡既要向书本学习,还要向实践学习,以求得全面发展。尤其强调人的德行修养,甚至提出“先做人,后作文”。提倡每一个人都要先学后行,终生学习。有句藏族格言这么说:“学到知识后生存一天,胜过无知枉活一年。”在这种传统学风的影响下,一些学者毕生追求学问,不怕困难,甚至不惜牺牲生命,四处访师求学,最终获得大成就。

3.交友以义,诚实守信

有句谚语这样说:“谁喜欢什么样的朋友,谁就是什么样的人。”告诫人们交友要谨慎,要有所选择。提倡以德论人,以德交友。如果一旦结为朋友,就一定要以诚相待,以礼相待。做人做事,诚为先,义为重。诚信是做人的立身之本,也是处理人际关系的重要德行。人们相信,诚信既是一个人的品格,也是一个人的素质和能力的反映。然而,是否诚实守信,还要在实践中检验。要求一个人在口头上和行动上保持一致,做到表里如一。人际间的交往以友善为重,就是要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扶危济困,助人为乐,以友好、善良的态度处理各种事情。藏族人一贯强调,诚实而不欺诈,真实而不虚假,信守诺言,讲究信用。人们相信,如果做到这一点,顺境中有人交,逆境中有人扶。

4.恪守本分,谦逊礼让

一个有修养的人,必须遵守大家共同需要遵守的规矩。在现实社会中,要讲社会公德,做一个守本分的人。如果不遵守公德,一定会脱离集体,那就意味着一个人末路的开始。认为人的才能是至关重要的,但“才能的一半是品质,品质的一半是谦虚”,把谦虚礼让看作是人的最基本的素养和道德修养的重要表现。你要别人怎样待你,就得先怎样待人。谦逊礼让是一件不容易做到的事,也是最珍贵的品质。如果这样做,不仅使受到礼遇的人感到愉悦,也给有礼貌的人带来快乐。保持谦逊而不骄傲,懂得礼貌而不粗俗,不仅是一个人内在的气质和风范,也是一种外在的美。谦逊礼让,还应该包括宽容。宽容,就是对他人过失的一种谅解。如果不能容人容事,必然会处处树敌,事事结怨,那么于人于己都是灾难性的。人生在世,要想开些,心胸开阔些。只有宽容他人者,人亦宽容之。

5.团结互助,扶贫济困

藏族有“一百个朋友嫌少,一个敌人嫌多”的民间谚语。所以藏族人在生活中总是充满着团结互助精神。比如在藏区的村寨中,一家杀羊杀猪,总会邀请全村寨各家的主人去吃,或是给各家各户送杀的羊肉猪肉;谁家办喜事,全村都去祝贺;谁家发财得喜,当作全村寨的喜事;猎人打到野兽时,遇到人总要分一份,回到村后则家家都有一份;村内有人生病,全村人都会去看望;村寨中如果死了人,全村寨的人都要去安慰、送葬、追悼;遇到火灾、水灾或者其他灾难,都互相安慰、帮助。对一个村子中那些生活困难的人,藏族村寨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有义务来照顾他们,每逢过节,藏族群众在自己欢度节日的同时总不会忘记那些生活窘迫的人,几乎每家都会对他们伸出无私援助的双手。

6.孝敬父母,尊敬师长

藏族有许多有关宣扬师长和父母的谚语,如“老师是智慧光芒的太阳,父母是家庭幸福的明灯”等。藏族传统伦理道德文化就要求人们要增长智慧,达到见性悟空的境界,这一要求使得尊师重教的教育体系也随之形成。在佛教中,“佛、法、僧”被称之为“三宝”,而上师则是集“三宝”于一身的导师,他们有着智慧圆满和功德圆满两种圆满身,敬上师就等于是敬三宝,因为上师传授知识起着言传身教的作用。所以藏族文化非常尊敬上师,师徒之间,弟子总是非常虔诚地听从上师的教导,铭记上师的教诲,对上师毕恭毕敬,言听计从,不应有丝毫的违拗之意。

而对于孝顺父母,藏族有许多格言,例如,“暖不过天上的太阳,亲不过自己的父母”“没有父母的地方,有金山银堆也不可眷恋”“人生最大的幸福和财富莫过于自己的父母健在”等。因此藏族对老人和父母总是时时处处无微不至的特别照顾。无论吃饭、喝茶、饮酒,首先都要敬给老人或父母。在藏区,凡是对老人或父母不孝或者虐待老人、父母的行为都将受到整个社会舆论的谴责。凡是孝敬老人、父母,为老人和父母养老送终的人,不仅是做儿女的最大福分和崇高美德,而且会受到人们的敬爱。

7.崇拜勇士,蔑视懦夫

藏族在吐蕃政权统治之前尚处于部落时期,它一直保留了原始公社时期的尚武的军事传统。进入文明社会之后,吐蕃社会自远古时期所遗留下这种社会习俗并没有改变。在藏族社会中,不仅社会道德,连公众舆论都对懦夫予以谴责,相反对英雄则加以崇拜。在藏族的传统伦理道德观中,对英雄的崇拜是一以贯之的,对懦夫也是极尽羞辱,对那些懦弱之辈要挂狐皮以示蔑视。长久以来,在藏族的社会中逐渐形成了一种崇拜勇士,蔑视懦夫的伦理道德。

(三)藏族传统伦理道德观的传承及特点

藏族伦理道德的传承方式是多方面的,其中重要的一种方式就是家庭教育的传承。藏族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已经把这些传统的伦理道德观作为家庭教育的基本内容。它告诉家庭成员什么是美,什么是丑;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等。进而告诉人们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敬老扶幼、夫妻和睦、兄弟友爱、邻里互助等是藏族家庭道德所提倡的主要内容,这不仅是每个幸福家庭的基石,也成为人们所追求的目标。自古以来,藏族社会要求每个家庭以此来规范全体成员的行为准则。反之,“夫妻之间常为小事争吵,弟兄们为财产而争斗”等是所忌讳的。历来提倡:子与父同心,妻与夫同心,弟与兄同心,仆与主同心,官与民同心等。藏族的传统美德教育体系,是一个互相联系的整体,具有系统性,也具有历史的继承性。通过这种教育也使得藏族的传统伦理道德观根深蒂固地扎根在藏族的心中。

除了家庭教育的传承之外,藏族还把伦理道德观融入朴实的民歌和谚语之中。从藏族民间故事、诗歌等文学作品中可以看到,它们所包含的道德思想极为丰富。这些民间故事或诗歌有许多是趋向于肯定劳动者的善良美德,揭示统治者的贪婪虚伪。这些民间文学作品中充满了善战胜恶、美战胜丑、真战胜假的描述,认为普通人勤劳、勇敢、诚实、守信用,更富有道德感。如《斯巴问答歌》中提出,这个世界是由祖先创造的,并触及“谁养活谁”等根本性的问题。同时,一些作品也极力赞美对人民有功的伟人、圣贤等,表现了劳动大众求实和宽厚的胸怀。具有藏族独具特色的伦理道德观,具体来说,有以下几个特点:

第一,藏族的传统伦理道德观受佛教的影响巨大,虽然藏族的传统伦理道德观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但是起决定作用的还是藏传佛教,藏族的传统伦理道德观可以说几乎与佛教所提倡的伦理道德观融合在一起,没有藏传佛教的传播就不会形成藏族的伦理道德观。

第二,藏族伦理思想和道德观念往往与社会法律法规、生产生活习俗、民族传统文化等融混掺杂,互相替补,交互作用,共同对藏族人民的思想观念包括社会生产生活发生重大影响。

第三,从整体上看,藏族伦理思想和道德观念仍带有自发和朴素的性质,由于长期以来藏族的原始宗教苯教和青藏高原封闭的自然地理环境使得藏族长期处于一种不开放的状态,这就使得其传统伦理道德观也带有一种原始性。

五、巫术与占卜

藏族原始巫术和占卜,集中表现在苯教的各种仪规之中。佛教传入西藏并占主导地位后,古老的巫术和占卜习俗在藏族民间依然流传,但往往以藏传佛教的面貌出现,这时还有了从外地传人藏区的星相术。

(一)巫术

古代施术者女称巫,男称觋。巫术通过一定的仪式表演,利用和操纵某种超人的力量来影响人类生活或自然界的事件,以满足一定的目的。巫术的仪式表演常常采取象征性的歌舞形式,并使用某种据认为赋有巫术魔力的实物和咒语。

藏区主要有以下三种形式的巫术:

降神。西藏和平解放以前降神巫术盛行,即通过一定的巫术招引鬼神附于人体,此人即可代鬼神发言。18世纪西藏噶厦地方政府成立后,凡遇重要政务和军事行动,事先都必须举行降神仪式以断难释疑。

驱病。巫师在藏族民间还充当巫医的职责。当人们遇顽疾时,需请巫师借助魔力治愈疾病。

施咒。咒师被认为具有无限的威力。藏族酿酒不成时,便请咒师对石子诵咒,并将此石子投入酒糟中,以催酒发酵;遭遇风雪、雷电、冰雹、霜冻或旱涝等灾害时,人们更要请咒师施咒。

(二)占卜

原始民族对于事物的发展缺乏足够的认识,因而借由自然界的征兆来指示行动。但自然征兆并不常见,必须以人为的方式加以考验,占卜的方法便随之应运而生。占卜是由外界事物的动向和变化向非人的灵体探询想要知道的事物。它和预言不同的地方在于,通常会出现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占者去找出一种合理的解释。“占”意为观察,“卜”是以火灼龟壳,就其出现的裂纹形状,可以预测吉凶福祸。它通过研究观察各种征兆所得到的不完全的依据来判断未知事物或预测将来。在许多社会里,占卜仅仅是操作者在将行某事时,由于没有把握而借助某些器具或现象寻求信息或解答,由此满足心理需求的行为。占卜所需的物质材料分两类,一类是显示卜兆及刻词用的载体,即龟甲、兽骨等;另一类是整治甲骨及刻词用的工具,有锯、凿、钻、刻刀等。占卜流行于全世界各个时代的文化中,而且方法多种多样。早期的占卜和宗教密切相关,其发展受到宇宙观和民族心理的影响。常见的占卜方式有询问性占卜(如鸟占、水占、星占)等。

藏族民间占卜名目繁多,最流行的有念珠占卜、骰子占卜、诊脉占卜和星算占卜。

念珠占卜。先念诵一段祈颂文,将念珠放在两手掌心,求卦者任意抓住两手拇指和四指之间的一段念珠,然后从这段念珠的两端开始,每次数3个。占卜的结果取决于最后所剩的念珠数目,按卦书释意。

骰子占卜。占卜者从精致的小盒中取出3个骰子,首先向吉祥天女誓愿,祈求如愿以偿,然后庄重地掷出。根据骰子所掷列的点数,参照卦书以释吉凶。藏族出远门、丢失财物、经商、问医、盖房等活动,一般都用念珠或骰子占卜测算吉凶祸福。

星算占卜。这是一种根据星相、历数和阴阳五行推算吉凶的方法,据说是文成公主带进西藏的。藏族遇到红白喜事时,必须请星算师卜卦。在藏族人心目中,星算占卜是关系到人生的重大仪式,因此这种占卜术在藏族日常生活中也就具有了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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