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与决疑

第四节　预测、占卜与决疑

过去的基诺族，由于家里有人多病，出门询问吉或凶，出山狩猎是否获利还是失利，未来的子女成长如何，播下种子是不是丰收或歉收，孩子的婚事和家里要拆房建屋等，用看物化为人们的意志来预测某一件事情的递进关系和卜算，认为神在身边缠绕，神会显灵关照、行善和保佑，在人们的心目中，鬼魂与他们的生产和生活息息相关，几乎每做一件事都会有鬼魂与人间具有特殊的沟通和联系。

米卜

白腊婆用右手拇、中、食指从问卜者用衣服包的（病轻者不用衣服包米、而用碗装米，上面加一个鸡蛋或一块盐）米中捏出一撮米，然后放在左手心数单双数。用右手撮米数的同时念词问病因，每捏一次米问三次病因，三次皆为双数者即确定病因，白腊婆即告知病因，且根据惯例命其进行祭祀。

梦卜

这是白腊婆在铁匠、嫫丕和白腊婆举行与神女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当事人要用衣服包一斤米、一块盐或一个鸡蛋，请白腊婆代为作一个好梦。白腊婆在睡前也要为作好梦而念词，但白腊婆第二天到当事人家主祭时，并不具体说梦。

贝卜

是最高级别的占卜，它只能有具备蒙贝巫术的白腊婆才会。方法是：白腊婆把贝立竹杯的边上，或立在他自己的指甲上照病因，每问一次病因立三次贝，贝三次站立成功即确定病因，白腊婆即告以祭祀方法。

鸡大腿骨卜

这是在猎得大兽后、上新房等仪式上进行的一种占卜，方法是在鸡大腿骨上插竹竿，顺直为吉，斜陡为不吉，多数仪式中的大腿骨卜都是把鸡煮熟后取大腿骨，而在上新房全牛祭中的鸡大腿骨是从活鸡上扭出来的。鸡大腿骨卜仪式多由嫫丕和长老主持，插好竹竿的鸡大腿骨要经嫫丕和长老传观，相当神圣。举行鸡大腿骨卜者有一定资格和条件，女人和未打黄牛上新房祭父的一般家长不能进行鸡大腿骨卜。

鸡爪兆

打到鸟、兽时，先把鸟兽的脚洗净放到锅内煮，后放肉。如果放到锅内的脚爪抓着一块肉，是一个吉卜，说明将要连续猎得鸟兽。

家内杀自养的鸡，也要先把鸡脚洗净放在锅内煮，如果鸡爪抓到肉则是不吉，原因是家内自养的鸡抓自己的肉，显示要伤自家的人。

鸡舌兆

鸡头煮熟后进行鸡舌卜，鸡舌直是吉卦；鸡舌向中间弯曲，表明家里人多病，不吉；鸡舌下边的小舌断了一节，凶，家内要死人。据说基诺语称鸡舌卜为“麦老”。

看挣扎中死去的鸡头朝向兆

嫫丕或巫医为人看病时，把杀后挣扎的鸡从客房丢到竹楼门外，挣扎中死去的鸡头朝门外为吉，象征病人的病要痊愈，鸡头朝家内为不吉，表示病不会好。

鸡脑壳兆

出门远行前用鸡头骨看气候，鸡头骨白会天晴，灰将阴雨。鸡头骨内的血色紫将会天阴，红则会天晴。

兽头骨兆

打到麂子以上野兽，午夜吃过兽头汤后，要将捆好的兽头骨挂在火塘上的竹架进行兽头骨卜。家长用手将兽头按顺时针方向转动，兽头停下后面向家长的房间为吉，预示明天将继续猎得野兽；兽头停住面向门外，则表示别的人家将猎得野兽；兽头停住的家长房间的斜对门则不吉，预示不能打到野兽。

兽下巴骨兆

野猪、熊、马鹿头肉吃毕，要进行兽头下巴骨卜，在下巴骨上插竹竿。如有洞但竹竿只能斜斜平平地插进去，不吉，预示打猎将无收获；竹竿从牙齿方向插向头部，吉，预示能连续得兽；如无洞，竹竿插不进，吉，预示可连连得兽。卜时不念词。

结草兆

割一把长约50厘米的茅草，左手抓草根部，右手把草尖的茅草互相结成疙瘩，草尖部结完后再用右手在草根部打结，待草尖、草根部的结都打完，放下后如有一个草圈脱落则为不吉，表示猎不到兽。如所有的草都结成连环则吉，表示可得兽。这是打猎时的决疑方法。据说札果寨1992年初打猎时，由破者结草疙瘩，一把草结完后形成一个个不断的环链，这一天就打到三头麂子。

刻木兆

在狩猎前砍下约一米长的小树棍，然后任意在小树棍的两边用刀砍刻口，先砍的一方代表神，后砍的一方代表人，最后数数看是否吉利。被访者札果寨子不勒一次狩猎时，见阿把倒下的两米多长直径约50厘米的曼登树干划出中线，然后先砍神的一方，后砍人的一方，他任意砍的神的一方是九刻，人的一方是十刻。而木刻以六、八、十数为吉，人的十比神的九多了一刻。据说这次占卜后不久，人们就猎得一头大马鹿。

鸡蛋兆

巴朵寨打到怀有马鹿胎的母鹿后，吃过兽头肉，在兽神柱上拴马鹿头骨敲一下，再在新拴上的马鹿头骨上敲一下，然后把鸡蛋打在碗内看卦。以打到碗内鸡蛋的沫子多为吉，象征以后继续得大兽；沫子少为不吉，象征以后只能得小兽。

葬礼后的墓表泥土迹象兆

葬礼仪式结束前，茅房内的墓表要浇水弄得泥泞光滑，并用大簸箕覆盖，墓地茅房门和茅房外的篱栅门都关好，使猪狗牛都无法入内。待回家后儿子儿媳们即开始向死者送第一次饭，届时要打开茅房内墓表上盖泥土的簸箕检查足迹，以无迹为吉，有足迹为凶。（如有牛、狗、猪的足印）

火笑兆

在火塘烧火时，火苗发出呼呼叫声，并指向火塘外，是有客人来的预兆。如这发出叫声的柴是长柴，是远方客人来、有时认为是有人来但会晚到，短柴是近处客人来、有时认为客人一会儿就到。这被称为“火笑”。据说火笑兆以木柴为准，竹柴不准。

挎包兆

在父亲死后，儿媳要将一新挎包抖净，包内放儿子或丈夫的一件新上衣，挂在死者上面的竹楼草排横档上，待出殡前进行检验，将挎包内的新增的一丁点东西都抖在一个簸箕内。此时长老和村民都要细心验视。挎包中物质的吉凶是：有红花、贝壳屑，说明要当白腊婆；有竹屑是善于竹编，但不会富裕；兽毛是吉卦，象征打得兽多，谷芒象征富裕，而如果是饭粒或紫米或头发则是凶卦，象征贫困和病痛或灾难。

仪式棉布兆

仪式棉布是儿媳的重要陪嫁物，巴亚、札果等寨的习俗是父亲死时用它在房顶上滚布。滚布仪式由长老助手执行，每个儿媳的仪式棉布都拴于靠在竹楼顶上一个大竹竿上，由长老助手当着村民的面，用均匀平衡的手力把布从屋脊上推下人字形屋顶。布平直而下者为吉，斜下或斜压到诸兄弟媳妇的布或不能垂下者为不吉。

葬礼时的捆独木棺棉线带兆

捆独木棺的棉线带通常经过精心织作和刺绣，两端有缨子，多为氏族内相爱但不能结婚的恋人的信物，据说这是死者通往祖光神寨攀登中的必需工具。埋葬前由长老助手将它砍断，并从它退缩的方向看吉凶，如果缩得远的一端指向本寨，象征本寨还要死人，缩向外寨则象征外寨也要死人。人们对这一兆示十分重视，由长老助手认真观察，站在墓穴四周的送葬者也认真观察。

看饭甑子蒸气兆

亚诺寨吃新米仪式的时间由卓巴统一规定于一天，届于由各大长房的大家长率领各小家庭成员到首先播种的一块地里釆集新谷和瓜、豆、花类，新谷舂成米后在大家长的饭甑子内蒸，然后观察饭甑子冒出的蒸气。如甑子的气先从大家长居室对面家长接班人的方向冒出来，是吉卦，象征谷类丰收；气先从兽头房一边冒出，吉，会狩猎丰收；气先从大家长居室右边旁边门冒出，不吉，象征灾多祭神事多；气先从兽头房对面卓巴放鼓处冒出，不吉，象征人多病，死的人多于往常。另一种卜法以火塘三脚锅桩石为准：气从面对家长门的一颗石先冒出，象征狩猎丰收；气从面对大家长居室的锅桩石的左方一颗锅桩石（代表全寨）先冒出，象征粮食丰收；气从面对大家长居室的锅桩石的右方（指大长房各小家庭）的锅桩石先冒出，不吉，象征粮食歉收，人多病。

年龄时运兆

巴亚寨集体出猎时以年长者为首领，如半开一无所获，即由会算日子者将当日的十二生肖属相与带队首领的年龄相比较，原因就归于首领的生年和今日的时运不佳，因而就要令这首领离开返回，由另一个年长者为新首领。

有的单人狩猎无收获，就请一年长者相伴并尊为首领，据说即使这首领只相伴而不举枪打猎也会有好收获，这又是借长者的时运。而猎获的猎物则平均分配。这种宗教现象叫换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