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崇尚自然的淳朴天性
在基诺族的“上新房”仪式中也反映了他们的灵魂观念,在基诺族的思维中,灵魂是不死的,它永存人世。人死了,灵魂会离开肉体但继续生存于世间,并继续与寨子维持着一定的联系,在暗中参与和监视着寨子或家庭成员的行为。甚至认为活人的行为也应该对死人负责。在他们的意识里,死者的灵魂跟活人一样生活,生前在一个寨子,死后葬同一墓地,同样生活在祖先发源地“生杰卓米”,所不同的是,人死了,灵魂就变成了鬼魂。对于鬼魂,基诺族认为有善恶之分,这是由基诺族对死者的情感矛盾所构成的。基诺族“上新房”仪式的来历和过程都清楚地反映了他们建筑在情感矛盾基础上的原始思维的根源。根据基诺族“上新房”仪式的由来传说,在基诺族还处于生产的低级阶段时,在食不果腹的状况下,失去劳动力的老人仅仅是只能消耗食物的废物,因此,为了自身的利益,总想把老人卖掉或处死。正是这种原始生活条件,使他们产生了这种对于有恩于自己的父辈的敌视情绪,促使他们做出了后世人认为不合理的事情来。这种事在世人的心灵中会产生一种心理,即已死的父亲会将活着的人对自己的敌意深藏在灵魂中,时时企图伤害在世者。因此,基诺族人采用祭祀的方式,表示他们的懊悔,并以奉献牺牲的方式,对自己加于惩罚,以求得心理的平衡。但是,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和发展,遗弃老人的事逐渐为社会所不容。于是,父母亲的七魂就成为善灵的代表,在暗中庇护着家族兴旺而被加以祭祀。“上新房”的仪式正是这种对祖先灵魂的崇拜方式具体表现形式。另一方面,“上新房”仪式还包含着对恶鬼的诅咒。恶鬼,对基诺族的观念而言,就是在其活着的时候对自己有敌意或者自己曾经伤害过的人、动物和植物死后的灵魂。基诺人认为恶鬼会寻机来报复自己或伤害自己,因此,他们凡是遇到不顺利的事情都会想到恶鬼作祟。在“上新房”的过程中,一方面是对祖先灵魂的崇拜,另一方面是对其他鬼魂的诅咒。这种诅咒,是通过“上新房”时“嫫丕”念诵的撵鬼词表现出来的。这些观念出现在基诺族的“上新房”仪式中,无疑反映了“上新房”仪式形成时的基诺族社会生活的意识形态。
栋呒——窝棚 摄影者:张 云
解放后,基诺族从原始社会末期跨入了社会主义社会,随着社会各方面的日益发展和进步,“白腊婆”和“嫫丕”的时代早已成了历史,基诺人“上新房”过“特懋克”等节日的内容也不完全是一种宗教活动了。然而,作为几千年形成的宗教习俗,仍将有其影响。只有在人类进入高度文明的时代才会消逝。
在几百年以前的古代,这种思维方式基本特征,曾经为铁器锻造技术向基诺山的传播及普及提供了方便,为茶叶种植及棉花栽培技术的传入提供了方便。前人对铁匠的崇拜、对“钱魂”(即茶叶、棉花等经济作物)的推崇,是基诺族传统信仰习俗的重要内容。
而在几百年以后的今天,在改革开放、科技上山的历史性机遇面前,基诺人的传统禀赋,即务实的思维取向,使基诺人更顺利地把握机遇,使先进适合的科学技术能够十分迅速地在基诺山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价值观念及由于同样原因,使计划生育这一利民政策能够在当代基诺族中得到极好的响应。
过去时代基诺族所特别崇尚的,是当时条件下效率最高的技术,即铁器锻造技术,人们对铁器及铁匠寄托了最美好的希望和最诚挚的信念,并由此转化为一种十分牢固的信仰。这种信仰成为过去基诺族传统信仰习俗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与周围其他民族比较,这无疑是基诺族传统信仰习俗的一个突出特征。
当代基诺族所崇尚的,是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农业适用技术,例如橡胶栽培技术以及其他技术;基诺族对此寄托了最美好的希望及最诚挚的信念,深深地相信它能够使自己的生活达到奔小康的幸福境界。这无疑是基诺族文化具有历史继承性的一种表现。当年堵鬼门,卓巴、卓生、巫师、祭师及铁匠失去了“人与神的使者”的职能,但保留“粮魂、钱魂、兽魂”的“好门”不堵,传说“司凸”大鼓就管着这道“好门”。如今“司凸”仍然是基诺族最古老的礼器和最受欢迎的乐器。基诺族对幸福生活的向往,通过每年“特懋克”节对“司凸”大鼓的崇敬而得到表达,这种风俗习惯过去如此,现在仍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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