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脚子的传说

独脚子的传说

传说过去白马山寨到处是林荫遮天，距寨子一里多路就是原始森林，林下箭竹成丛，牡丹、芍药、杜鹃花随季开放，野鸡、锦鸡、兰马鸡成对成双，青鹿、麝香、盘羊多如牛羊，桦树上金丝猴成群戏耍。那时山寨里的白马人以农牧为主，也有在山上务药材的，如种植大黄、党参、当归、川芎等。

话说强曲有一对夫妇住在山上庵房里，作务药材。有一天早上，丈夫外出干活，妻子在庵房里做拌面饭，一手用擀杖在鼎锅里搅拌，一手撒面。这时，妻子听见外面有响动，往门上一看，发现庵房房檐上吊下一只长着长毛的脚，学她做拌面的动作。妻子见这怪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长着一只脚，马上想起了人们传说的独脚子，惊恐万分，立即丢下拌面棍，紧闭庵房门，心急火燎地等待丈夫回来。丈夫回来时，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门。丈夫大声说：“我回来了，快开门！”妻子听到丈夫不断的喊声，才开了门。丈夫一看，妻子神情紧张，追问妻子为啥变成这个样子。妻子半天才回过神来，一五一十地把发现怪物的情况告诉丈夫，丈夫半信半疑。

第二天，丈夫和妻子商量后，将自己家的猎枪灌满火药，在庵房内与妻子一起做拌面饭。过了一会，独脚子又来了，照样学着做起拌面动作。妻子慌忙躲了起来，丈夫看见一个是人非人，身高丈余，浑身长着长毛，却只有一条腿的庞然大物，不由惊惧起来。但他很快定下神来，点燃火绳，瞄准独脚子的一只腿，狠狠放了一枪。枪声震动山谷，独脚子一声尖叫，翻山逃去。

夫妻俩回家后，把遇见独脚子的经过告诉了乡亲父老，建议上山的人结伙而行，不可独自上山。以后，上山的人不时会在雪地上或雨过天晴的林中小路上发现一只脚印，断定是独脚子留下的。先人们把这一发现编入“勒”的唱词中，如“人不像人的是什么？人不像人的是野人（即独脚子）。”

十里八乡都传开了独脚子的事，唯独朱林大渠有一个名叫绸它的中年人，不相信独脚子。有一年金秋八月的一天，绸它独自一人上山割竹子，准备编背篼。他一边割竹子，一边唱起白马山歌：

白马峪河啊非常宽阔

博峪河啊十分狭窄

不唱山歌心里发慌

唱了三声眼泪长淌

世间享福的是人家的儿哟

世间受苦的是妈妈的儿

看着人家享福的儿哟

妈妈的儿呀没活头……

悠扬婉转的背柴歌回荡山谷，绸它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用歌声叙说着自己的辛劳，不知不觉地割够了竹子。歌声惊动了独脚子，就在绸它准备收拾回家的时候，独脚子来到了他的面前。绸它想起了人们传说独脚子会模仿人，便急中生智，急忙拿来刀，抽出两根竹子划开，盘起圈圈，套在膝盖上，将木棍一头削尖，用竹圈套膝盖至腿部，把木棍削尖的一头钉在地下，使脚无法伸展。独脚子扯下一把竹子编成了圈，套住了自己的腿，折断一棵树，捋去树枝，用手撕尖，从圈内插向地下。绸它见状，抽出木棍，甩掉竹圈，拔腿飞快地往回跑。

独脚子发现绸它跑了，拔出树干，想随后追赶。但一只脚被竹圈箍着，伸展不开，便一跛一跛跳越前行，相隔几十丈远。绸它见独脚子连跳带滚追他，拼命往回奔跑，好像听见独脚子在后面呼喊：“绸它，故级（等着我），绸它，故级！”绸它哪里顾的许多，连爬带滚地翻过一道梁，跑过一道湾，累得气喘吁吁，身上汗水起浪，却还甩不掉独脚了的追赶。绸它被追赶到竹林大渠的“刀背庙”，连绑腿带也跑丢了。他跑回家，已累瘫了，耳后好像还听见稍告梁上独脚子在喊：“绸它，故级！绸它，故级！”

从那以后，绸它精神恍惚，有人说是被独脚子揽了三魂七魄。家人请了阴阳端公没把绸它的魂叫回来，吃了不少药也没有治好他的病。这样，耽搁了七七四十九天，绸它就死了。

（余杨富成讲述，余林机采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