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点击:习近平同志指出:“党内决不能搞封建依附那一套,决不能搞小山头、小圈子、小团伙那一套,决不能搞门客、门宦、门附那一套,搞这种东西总有一天会出事!有的案件一查处就是一串人,拔出萝卜带出泥,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形成了事实上的人身依附关系。在党内,所有党员都应该平等相待,都应该平等享有一切应该享有的权利、履行一切应该履行的义务。”总书记对“三门”的批判非常尖锐、非常深刻,切中要害。
习总书记所说的“三门”本质就是人身依附、封建依附、权力依附。什么是“门客”?门客是古代有身份和地位的人收养的有学问有技能的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他们是被主子豢养的。而“门宦”制度,其核心就是高度集中的教主神权,掌权者拥有至高无上的宗教神权和政治经济特权,本质是对任何社会进行神秘和残酷控制。“门附”则是两晋南北朝时依附于豪门世族的人口,其实是门阀的社会基础。那么,现在为什么我们一些干部还热衷于这些陈腐的东西呢?
我认为首先是中国封建官场劣质文化的遗传影响。中国封建社会的官场裙带之风、依附之风是极为盛行的。这是封建政治的产物,是专制的产物,刚直不阿,特立独行的官吏也有,但少之又少,而且难得有大的发展。一个在政治上没有“归属”的人就是没有靠山的人,怎么会“飞黄腾达”呢?不仅如此,一些忠良还要常常遭到小人谗言之害。这样的人物、这样的事例不胜枚举。相反,封建政治体制为那些钻营投机者、那些卖身投靠者却提供了最肥沃的土壤和最舒爽的气候,人身依附是他们升官晋爵的主干道。翻开两千多年的封建官场史,我们只能看到四个字——扭曲厚黑 !不是什么别的扭曲,是人性的扭曲,人性扭曲成了奴性,那种奴性的臣服达到了人类耻辱和厚黑的巅峰。在那些官吏中,为君主吮吸疮脓者有之,代权贵饮服“黄龙汤”者有之,年高而自称为子者有之,献妻纳子者有之。有什么样的社会制度,就会有什么样的政治体制,有什么样的政治体制,就会有什么样的官场现象,除了天子,封建社会大大小小的官吏们不可能有自己的独立人格——“依附”是他们生存的需要和选择,这是制度的哀歌。
产生集群性依附的社会制度已经消亡了,但是制度可以在一天内消亡,可它形成的观念、文化也许要残喘几百年。我们现在仍不得不承认,对我们思维、观念、人格影响最大的不只是资本主义,还有封建主义;资本主义是金钱依附,这很肮脏,但比人身依附却要进步。金钱依附毕竟需要去奋斗,毕竟不是到“市场”上去出卖人格,它出卖的是劳力。为什么说中国道路异常艰巨,因为我们不仅要防范资本主义糟粕的东西,更要每时每刻对深入我们血液的封建社会文化毒素进行艰难而痛苦的透析。可以说,现在产生人身依附的社会条件已经从制度层面上解决了,但是,它作为一种文化形成的历史惯性还在继续滚动。
其次我们体制中某些不完善的方面为这种现象提供了生存空间。特别是“一把手”自由裁量权过大,党内民主还不充分和完善,干部选拔任用机制不健全等,这些都为新的历史条件下一定程度上的人身依附,提供了土壤和条件。
当前干部中存在的人身依附现象主要表现形式是:一些副职或下级努力把自己塑造成是一把手或上级个人的人。除了“姓氏”不从属于领导,其他都是从属于领导的,形容这种关系的标准用语是:“我是你的人。”在这里,什么党的组织,什么领导集体统统不见了,这种人成了领导“物”化的私有品,属于“物权法”保护的范畴。我们都看过这种干部,唯领导是亲,是再生父母,领导家里的大事小情全包,成了保姆式的干部。为了表白忠心,他们像间谍一样刺探各种消息,然后神秘兮兮地向领导报告。于是这种人便成了嫡系,成了亲信。成为这些之后,他们开始窥视机会,准备迎接“产出”时刻的到来。
当然,一般来讲,现在的领导干部,经过改革开放的洗礼,更多地接受了一些新的社会观念和理念,加之受过良好的正规教育,文化素质都比较高,文化是容易滋生“清高”的,“清高”便会联袂“独立”。但是,这仅仅是问题的一个方面,问题的另一个方面是,我们一些领导干部在接受现代理念中常常会采取一种“实用主义”的态度。“实用”本来是一个很有价值的概念,但是我们开始把它无限扩大了,把它作为“价值”取向、“价值”标准的唯一选项了,于是,“实用”迈出了扩张的一步,变成了实用主义。
实用主义成为一些人的重要价值取向是有着历史和现实原因的。过去信仰的失落自然会使人跌进实用主义的泥潭里;市场经济的逐利性也会以其极大的物质力量,促发实用主义的泛滥。当实用主义进入“官场”之后,它便表现为怎么干能迅速“崛起”就怎么干。人身依附是一个重要的捷径,于是一些人便开始了这种人生的设计。
有一个年轻的领导干部就是这样一个人。这个人相貌堂堂,上世纪80年代大学毕业生。其实他是百分之百的农民血统,是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孩子,聪明的头脑和要走出大山的志向使他在农村孩子中脱颖而出,一举考入全省名牌大学。四年的大学生活,使他迅速地褪去了北方农村和父辈们给他的颜色。他有一个本事,在领导面前善于察言观色,投其所好。他送给领导的,常常都是领导特别需要的。他有自己的哲学:只要想出卖自己,是不愁高价买主的。他单位的一把手是外地调来的,暂时住在办公室里。新领导来了之后,他就一直琢磨如何能“贴”上去。想来想去,他想到了领导的住房问题。如果能帮助领导租一套环境幽静、面积宽敞的房子,又不用他掏房租,领导一定高兴。于是他贷款买了一套100平方米的房子,用一个多月的时间进行装修。用特殊方法清除了甲醛味道后,他来到新领导面前,十分诚恳地说,我有一个亲属刚装修完房子就出国了,现在房子空着,他又不想租,我看您就搬过去吧,要不我们还得找人看着。这件事经这么一说,仿佛是他求领导帮忙似的。新领导一想觉得也可以,便说,如果去住,他要适当地掏租金。就这样,领导搬了过去。这一搬过去,“服务”的机会就来了,他经常往那里跑,今天送点这个,明天送点那个,当领导住上半年要交房租时,他用委屈的口吻说,借住一段房子还给什么钱,你这分明是瞧不起我。领导没办法,把钱又放了回去。一年后,年轻干部的妻子同他一起看领导,“不经意”间,妻子把贷款买房的事说了出来。这一下领导非常惊讶,也感动万分,这之后年轻干部便成了领导的人了,于是好事连连到来。
搞人生依附对于国家是百害而无一益,于个人则是十分危险的,对它的后果怎么估计都不算过分。它的危险和后果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一,你是他的人,就不是所有人的人,也就是说,别人不再承认你。当你依附的主要领导还在发挥重要作用时,你可以大树下面去乘凉,可以满手指都刻上好运纹。但是,干部是流动的、变化的,当你依赖的领导调离了、退休了,这棵大树不在了,你怎么办?你也许会被置于太阳底下暴晒。那时你就要成为孤家寡人,因为,你是以出卖人格为代价的,就像一个国家在出卖主权一样,这是最耻辱的事。在你还很风光的时候,人们出于多种原因,有时还要和你拉近距离,但一旦你的“背景灯”熄灭了,那么“大陆”毕竟要漂流而去。当然,有的人会在心里说,我再去投靠新的主儿,生活中确实也有这种情况,而且有再次获得青睐的例子。但是这种“成功”很少,中国有句话叫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对别人那么尽“忠”,甚至尽“孝”,还会有多少人放心用你呢?那时你的“股票”至少要跌一百点。
有这么一件事。有一个干部,大学毕业,人非常聪明,很有才华,而且风流倜傥,但就是不太踏实,总想做一些投机的事。本来追求他的女孩子不少,但他一个没相上,后来倒是相上一个,而且是主动出击的。这个女孩子各方面条件都很一般,但有一个优势:“背景灯”很亮,父亲是一县之首。于是他很快成了“驸马”。谁也不傻,大家都知道这是一桩政治婚姻。在做“驸马”的日子里,他很风光,人皆尽礼,很快他在县里当上了副局长。后来不久,这位书记不幸病故了。“背景灯”没了,所有的格局都发生了变化,这颗政治新星也很快黯然失色。一个为了当官竟然可以牺牲人生、人性中最宝贵的感情的人,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谁还愿意同这样的人接触呢?后来,他婚姻也不幸福,一段时间后便离异了。
其二,有些接受别人“卖身投靠”的领导干部,本身常常有“疾”在身,“投靠”就要走进他的“暗室”里,就要与其同流合污,就要成为他的“谋臣”、“信使”、“小伙计”,这确是一种风险性的“投资”。可你不这样怎么能显示你的“忠”呢?但是,当法律的镣铐套过来的时候,我们的“忠臣”也是需要把手腕伸进去的。这就叫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也是一种“借光”。近两年处理的那些反腐案件有多少是这一类的!《解放日报》有篇文章对这种情况做了深刻的揭示:不论是高层的“打老虎”,还是一些地方的“查窝案”,反腐斗争的大量事实证明,一个贪官的背后,往往有一个“圈子”——这个30年前被小平同志怒斥的“小圈子”,已经在某些层面、某些地方发展演变为“山头”和“帮派”,“山头”上的“会员”,抱团结伙,沆瀣一气,同进共退,俱损俱荣,“帮派”里的“兄弟”,同腐共贪、利益同享,一方面把自己“地盘”里的权力作为加盟的筹码,一方面又与“老板”们结成利益纽带,形成“利益集团”。“山头”也好,“帮派”也罢,上有“老头子”与“教父”,类似黑道江湖,下有“哥们”与“兄弟”,一如封建朋党。这类团伙和宗派,严重恶化了一些层面的“政治生态”,而且成为一些地方“塌方式腐败”和“系统性腐烂”的最大要因。
中国有句古语,叫作“不求不失,有求必失”;“依人者危,臣人者辱”。这应是干部从政人格的诫语,记住这条诫语,才能真正做到“春露不染色,秋霜不改条”,任何时候都绝不做“三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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