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然环境中儿童游戏的行动实践

一、在自然环境中儿童游戏的价值^[1]

儿童在自然环境中游戏的价值包括：①在自然中游戏是受儿童内在天性驱动的，更适合儿童多样性想法的表达与实践。②在自然中游戏包含社会性。在自然中亲身体验游戏的场景设置，容易吸引大量不同年龄、社会、经济、种族背景与性别的儿童在同一个地方参与游戏。因为这种背景提供了一个开放、多元的游戏机会，和缺乏自然背景的环境相比，更能激发亲密的社交互动与多样化的情感表达。③在自然中游戏更能激发想象力。自然环境所创造的多样化社交互动情景更能激发丰富的想象力。④在自然中游戏适合不同水平的儿童，具有全面性。在开放的自然环境中游戏，即使不具备任何技能，儿童也能采取有创造性的行动，同时儿童之间能够自然且轻松地互相学习。⑤在自然环境中游戏能够提高孩子的自尊心。动机、包容性、想象力与技能的提高，能够使人产生自我效能感与成就感，而这些都能激发个体的自尊。⑥在自然中游戏能为儿童提供丰富而全面的感官刺激。⑦在自然中游戏能够改善注意力与认知功能。⑧在自然中游戏可能降低患小病的几率。⑨在自然中游戏能够促进儿童的生理发育。⑩在自然中游戏有利于持续发展。通过在自然中大量的亲身体验，儿童获得了对生物生长、自然界运行规律的第一手经验，从长远来看，这有利于激发儿童保护自然的动机。在今后生活中，他们也会出于对自然的关爱，不断地加入到探究自然的队伍中来。ÊIS对于年龄大的儿童来说，在自然中游戏与学习为他们提供了学习科学的机会，特别是增强了科学与环保意识。ÊIT在自然中游戏能够促进儿童的知识积累，使得他们从对当地自然环境的了解起步，逐渐将视野扩展到全世界。

二、儿童博物馆与儿童室外游戏的实践

城市的扩张、商品房的新建、停车场所的开辟、交通隐患等多重因素的影响，使得城市里的儿童难以在室外自然环境中自由游戏。学校环境“塑胶化”的追求及开放时间的限制，使得在校内自然环境中游戏也受到限制。在这种情况下，儿童博物馆作为社会儿童教育机构，就义不容辞地承担起缔造自然环境的重任了。全世界1/3左右的儿童博物馆协会的博物馆都开辟有室外空间，并在这些空间里开展活动、项目与展览。如美国堪萨斯州托皮卡儿童发现中心开展的室外项目有登山，铁皮人户外水区，骑三轮脚踏车或脚踏车穿过丛林，覆盖物徒步跑道，穿越恐龙洞，探索森林，“丰盛的花园”，攀爬卵石或岩石，探索大树屋，障碍挑战跑道，飞机和控制塔，建堡垒、隧道、桥梁等。帕萨迪纳市儿童空间儿童博物馆认为室外游戏对于儿童具有多重价值：①在社会化方面，儿童通过室外游戏学会如何和他人玩耍与合作；②为儿童提供信息触点，激发他们的创新思维，很多游戏内容还成为儿童故事与情境信息的来源；③培养儿童的空间感——在室外奔跑时，儿童能够感知距离的远近，还能学会如何调整速度；④培养儿童的自信心——在爬假山、树林中，在搭建建筑物时，儿童都能获得小小的成就；⑤强化儿童的听觉——通过室外游戏，儿童学会倾听与辨别不同事物的（如动物、植物、汽车）声音。

三、《“儿童挖泥土”绿皮书》的产生背景与宗旨

1.产生背景

1986年，世界卫生组织在加拿大渥太华召开第一届国际健康促进大会，并通过了《渥太华宣言》。宣言宣称和平、住房、教育、食物、收入、稳定的生态系统、可持续的资源利用、社会正义与公平是健康的基本条件和资源来源。宣言中所提出的五个促进健康的行动措施，大都与儿童博物馆所扮演的角色有关。而儿童生活所面临的如下四大挑战是推动《“儿童挖泥土”绿皮书》出炉的主要原因：①生活方式的健康问题。儿童期的久坐、超重与肥胖、电视或电脑前时间取代室外玩耍时间等，使得儿童健康问题突出。②生态环境的恶化问题。③儿童游戏空间的“塑胶化”剥夺了他们在自然中游戏的机会，而自然中游戏的价值却不容忽视。比如，儿童在游戏中接触动植物，可以激发探索性的非正式学习。④儿童创造力的缺乏。游戏对人类创造力的形成至关重要，是个体学习潜力与教育可持续性的连接点。可惜，现代儿童却错失了诸多在游戏中培养创造力的机会。

2007年，在儿童博物馆协会所举办的两次会议上，在涉及“环境与人类的健康问题”主题时，与会代表提出了改变现状的措施，以期促进室外环境与活动项目的开展。此次会议也颁布了《“儿童挖泥土”绿皮书》（Kids Dig Dirt!Green Paper），该绿皮书也是儿童博物馆协会所倡导的“好好成长”活动的深化。

“好好成长”活动

21世纪以来，肥胖以及由肥胖引起的诸如糖尿病、高血压、睡眠呼吸中止症、成长失调、压力等，对美国儿童的健康造成了很大的影响。2003年，由波士顿儿童博物馆、布鲁克林儿童博物馆、芝加哥儿童博物馆等儿童博物馆协会的成员博物馆组成的一个团体，向儿童博物馆协会提出了解决这些问题的提议。2005年，儿童博物馆协会一致通过了这个提议并于同年启动了“好好成长”（Good to Grow!）活动。该活动基于下面两个主要假设：①家庭是促进儿童健康的主力军；②家庭在儿童发展与健康上具有很大优势。儿童博物馆为家庭提供高质量的、好玩的互动活动与其他可靠的信息。活动的愿景：加强儿童博物馆作为社区的领导者的作用；在通过游戏促进儿童健康的基础上，改善所有家庭成员的健康状况。活动所采取的措施包括吃适量的健康食物、增加体力活动、减少在电视机与电脑前的时间、在户外游戏中接触大自然。

2.宗旨

《“儿童挖泥土”绿皮书》的宗旨：①儿童博物馆要整合室内外空间，为儿童与家庭提供接触大自然的机会；②儿童博物馆要强调室外亲身体验游戏对个体健康及面对可持续发展挑战中“全球一致性行动”理念培养的重要性；③为儿童博物馆开发室外环境提供指导原则与相关的案例。

四、《“儿童挖泥土”绿皮书》的指导原则、实践路径

1.指导原则

《“儿童挖泥土”绿皮书》为儿童博物馆开发室外环境提供的指导原则：①要在真正的自然中体验。儿童博物馆的环境与所开展项目的环境要有自然生长物，同时要设计儿童能够与父母在游戏中一起探索自然的活动。②自然是人类发展的基本保障，儿童博物馆要提供一些教育性的信息与扩展项目，让儿童及其家庭了解到自然对人的大脑与身体发育、营养、疾病预防，甚至全人类发展的重要性。③要给儿童创造在自然中游戏的机会，并加深儿童的体验。给儿童提供在自然中游戏或由专业游戏教育人员带领着游戏的机会。专业游戏教育人员所提供的材料、咨询、合作、管理服务要能帮助儿童投入到游戏之中。专业游戏教育人员的目标不是去“指挥”，而是要激发儿童的好奇心与探索欲。④不要有时间观念。沉浸式自然游戏需要儿童全身心地投入，以至于“忘记时间”。要达到这样的游戏状态，儿童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根据自己的进度，随意使用可获得的材料进行探索。照看者要做的是与儿童一起，陪伴他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自由探索。⑤要有理论支撑。所有以自然为基础的背景设置和项目，都要有最新、最先进的研究成果作为理论支撑。⑥充分利用当地的自然资源。以自然为基础的背景设置与项目，要充分利用当地的生态系统，并让参观者多去儿童博物馆周围的运动场地活动。⑦减少儿童博物馆室内环境与室外环境的“隔阂”。儿童博物馆环境设置就是要通过活动，最大限度地加深室外与室内环境的联系，让这两种环境融为一体。这样的环境设置是为了让儿童感觉到室内与室外游戏不存在任何界限。如果可能，让活动连接室内与室外，这样儿童、工作人员等都能够在这两种环境中自如地穿梭。⑧要传达可持续发展与绿色环保的观念。如果有可能，每一个环境的设计都要以“可持续发展”作为核心理念，建筑物、室外空间和展览都要传达资源节约与环保的观念。⑨与当地环保组织合作。为了促进儿童博物馆的项目、自然环境设置与社区之间的联系，和当地环保组织就环境保护等问题进行合作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2.实践路径

（1）开展儿童博物馆项目

儿童博物馆项目要关注儿童从婴儿期到青春期所有方面的健康、人与环境之间的重要关联，为所有年龄段儿童提供沉浸式的自然环境设置，以支持儿童的亲身体验活动。与儿童博物馆项目相关的一些材料与信息将会被家庭成员、保育员、教育人员等带回家庭、儿童保育中心、学校和其他社区场所（如公园、自然中心），以贯彻并加深儿童博物馆项目的宗旨。

（2）因地制宜，创设儿童博物馆的环境

受空间、气候等因素的影响，儿童博物馆的环境设置在充分利用室外空间方面要因地制宜。如在常年严寒的地区，儿童博物馆室外建筑就要设计一个冬季花园或温室，这样就能让儿童常年在自然中进行亲身体验的沉浸式活动成为可能。儿童博物馆的环境设置包括动植物和其他自然体系中的基本物质，如水、沉淀物、空气、阳光、岩石、泥土，设置环境时还须考虑到各种不同的地形。

（3）招聘专业对口的儿童博物馆员工

考虑到儿童在自然中进行游戏所涉及的学科知识，儿童博物馆在招聘新员工时，应对其学科背景做出要求，如提出候选人的专业要涉及园艺、环保教育、早期儿童教育、游戏、博物馆教育、设计、视觉与表演艺术等领域。

（4）为儿童博物馆参观人员提供参与自然的体验

儿童博物馆参观人员在参观儿童博物馆时体验了新的参与自然的方式，并将在其他地方以这种方式体验自然。通过增加室外空间或在室内创造自然环境，儿童博物馆能够扩大容量并吸引更多的观众。同时，儿童博物馆参观人员可以参与到设计和保护儿童博物馆的自然空间中来。

（5）扩大儿童博物馆合作伙伴的阵营

儿童博物馆合作伙伴包括关注儿童价值、环境卫生、可持续发展、管理工作的组织与专业团队，涉及公共健康与环保组织、社区内学校、儿童照料中心、青年组织、当地学院与大学（研究、训练、专业发展与志愿者）、州与地区政府机构（园林与娱乐、环境保护、卫生及公共服务、青年与家庭发展组织）、州合作推广服务站等。私立的合作伙伴还包括商会和其他促进该地区家庭生存力的商业组织。

五、空间的设计——“儿童挖泥土”理念与原则实现的重大挑战

全世界每家儿童博物馆所处的周边环境不同，从小且紧凑的城市空间到宽敞的乡村地带；在地形和纬度上也有所不同，从美国干热的西南部到北端的新英格兰。儿童博物馆在全世界范围的分布，以美国为中心，南至墨西哥、南美，北达加拿大；从澳大利亚经日本、中国到以色列，横穿了整个地球。儿童博物馆室内与室外环境的设计，是实现《“儿童挖泥土”绿皮书》中所倡导的理念、原则等所面临的最重大的挑战之一。儿童博物馆在进行环境设计之初，要选择一个设计团队。设计团队包含懂儿童教育理论且能够设计非正式教育环境的景观设计师，以及室外环境安全、全方位设计与责任赔偿问题等方面的专家。景观设计师要利用技巧在紧凑的空间里进行三维空间设计。如必须考虑到日光设计，让生物获得尽量多的阳光，且合理控制自然光进入建筑物内部；室内与室外的环境在设置上要尽量彼此融合；在土地（或阳光照射）受限制的情况下，要尽量开发垂直空间。

儿童博物馆的室外空间在面对不同情景时可以采取不同的设计：①许多城市的儿童博物馆拥有少量或者没有室外空间，当空间受较大限制时，特别的创意设计会使项目的效果最大化，如屋顶空间、庭院以及安装通风、通光设施的建筑结构物等都是可行的途径。②在空间受限制不大的情况下，可以采用循环设计、适合年龄的配置、集合线性装置等设计形式。特别是合理放置动植物，不仅可以很好地进行空间管理，还能让儿童博物馆显得更有生气。③在冬季很长、环境恶劣、室外环境不能得到充分利用的情况下，可以更多地采取温室与花房的设计。④如果室内、室外空间皆可利用，如在气候温和的地区，可设计半封闭式的且常年与自然接触的建筑物，以及充分利用空间构建室内、室外皆可用的建筑等。

【注释】

[1]详见第三部分《论儿童在自然环境中进行游戏的价值——谦论我国儿童自然中游戏环境的构建》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