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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少年网民的网络交往结构

时间:2023-03-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青少年网民的网络交往结构[1]一、问题的提出社会交往是人与人之间在社会空间中的沟通与互动过程,即人与人之间传递信息、沟通思想、交流情感和交换资源的过程。为了回答这一问题,本研究采用“青少年网络行为研究”课题组对浙江、湖南和甘肃三省青少年网民的问卷资料,从网络交往方式、交往对象、交往规模、交往中的自我呈现、交往内容、交往语言等指标,对青少年网民的网络交往结构进行量化分析。
青少年网民的网络交往结构_网络社会学的基本议题

青少年网民的网络交往结构[1]

一、问题的提出

社会交往是人与人之间在社会空间中的沟通与互动过程,即人与人之间传递信息、沟通思想、交流情感和交换资源的过程。交流、沟通、交换与互动是人之为人的一个基本特质,也是人类日常社会生活的重要面向。自古以来,人类便在不断追求沟通的最大化,而每一次通信技术的革命,都在客观上延伸了人们的交往能力。互联网的诞生,无疑是有史以来人类通信技术的最大突破,它形塑了一个经由互联网中介的全新人际沟通与互动场景,导致网络交往成为一种新的社会互动方式。网络对交往所造成的深刻变化,不仅体现在网络打破了时间、地域、社会分层等现实因素对交往的限制,而且更体现在网络创造了一个全新的交往空间,形塑了一种全新的社会交往模式。在网络空间,互动双方并不像在现实社会交往中那样,必须面对面地亲身参与沟通,而能够以一种“身体不在场”的方式展开互动;在网络空间,人们可以隐匿自己在现实世界中的部分甚至全部身份,重新选择和塑造自己的身份认同。而且与传统人际交往中媒介多半只是沟通的工具不同,网络空间不仅是一个互动媒介,同时也是一个自我呈现的媒介,它充分结合了人际交往的两大功能:互动性和自我呈现。[2]而互联网的匿名性、时空压缩与时空伸延并存的特点,又非常适合弱关系(weak ties)的建立与滋长,能够让原本素不相识、地理距离和社会距离都很遥远的陌生人互相结识和交谈。可以说,网络交往是一场陌生人之间的互动游戏,凸显了公领域、弱关系、陌生人互动的特点。[3]

自互联网诞生以来,有关网络交往的特征及其对现实社会交往的影响,就一直是学界关注的焦点。一些学者强调,因为身体不在场和匿名,因此网络空间只不过是一个游戏性、挑战日常社会规范的虚拟场域而已。互联网是一种导致社会疏离的技术,借助互联网进行沟通会导致人们更多与陌生人谈话,形成肤浅关系,却减少与朋友和家人面对面的接触与沟通,从而导致社会资本的减少。换言之,网络互动只能建立一种暂时的、没有人情味的、充满言语冲突和怒火的、无责任感的社会关系,无法期望网络空间能够产生正常的社会关系。克劳特(R.Kraut)等人通过对美国匹茨堡地区家庭网络使用者的研究,发现使用网络越多的人,通常其社会网络规模越小,与家人和朋友的沟通也较少,而且容易感受孤独、压力等消极情绪。[4]而另一些学者则强调,网络世界超越了时间和空间对人际交往的限制,扩展和丰富了人们基于面对面互动建构的社会网络。在网络场境中,现实社会身份的隐匿,使网民无须担忧他们的真实身份会暴露,因而交往变得更自由、更无顾忌、更多自我揭露(self‐dis‐closure),这不仅有助于人们在交往中更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意见,而且有助于将人际关系扩展到日常生活中可能会有意避免的面向。威尔曼(B.Wellman)认为,假定人们花更多时间参与网络互动,必然导致参与现实社会互动的时间减少是没有依据的,网络互动和现实互动之间的关系并非“零和博弈”。[5]基斯勒(S.Kiesler)等人的研究也显示,大部分人在使用网络后,与家人和朋友的联系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而且网络交往扩展了远距离的社会交往圈子,以及与亲戚朋友的面对面互动。[6]凯茨(J.E.Katz)等人的研究,同样证明互联网扩展了人们的社群、信息和友谊网络,增加了在线甚至离线的互动,是一个增加社会资本的重要资源。[7]

那么,网络对我国青少年网民的社会交往有什么样的影响?为了回答这一问题,本研究采用“青少年网络行为研究”课题组对浙江、湖南和甘肃三省青少年网民的问卷资料,从网络交往方式、交往对象、交往规模、交往中的自我呈现、交往内容、交往语言等指标,对青少年网民的网络交往结构进行量化分析。本次调查于2004年10—11月在浙江、湖南和甘肃三省进行,调查对象为年龄在13~24岁的城市青少年。调查采用多阶段抽样方法,共发放问卷2028份,其中网络交往部分回收的有效样本为1676份,男性995人,占59.4%,女性681人,占40.6%。

二、网络交往方式

网络一经形成,就不只是一个信息交流空间,而且是一个可以进行沟通和互动的场域,人们可以在其中开展社会生活,进行社会互动,而不只是交换信息、查阅资料。正如雪莉·特克(Sherry Turkle)所说,在今天,“网路空间已成为日常生活中的例行公事之一。当我们透过电脑网路寄发电子邮件,在电子布告栏发表文章或预订机票,我们就身在网路空间。在网路空间中我们谈天说地、交换心得想法,并自创个性及身份。我们有机会建立新兴社区——亦即虚拟社区,在那里,我们和来自世界各地从未谋面的网友一起聊天,甚至建立亲密关系,一同参与这个社区。”[8]网民使用互联网的主要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寻找信息,更主要的是为了寻找符合自己想象中的他人,以便与之进行互动。当具有一定数量和规模,并且有着共同兴趣,充满相当程度的情感的人们聚集在网络空间,借助QQ、M SN、聊天室、BBS、在线游戏或其他虚拟社区,参与公开或私密的在线讨论,与他人沟通、交换和互动时,一种虚拟真实的网络社会关系便形成了。

对于人们展开虚拟真实互动的网络场域,华莱士(P.Wallace)曾经概括为万维网、电子邮件、电子公告牌、新闻组、聊天室、MUD等面向,并且强调,在不同的网络场域进行的社会互动,会有不同的行为特点,例如在匿名程度不同的网络场域,人们的交往行为就会呈现出相应的差异。[9]而斯密斯(A.Smith)等人在《网络空间中的社群》一书中,则将网络交往场域区分为电子邮件和讨论组、USENET和BBS、文本聊天、MUD和万维网等几种形式。[10]我们把所有这些网络交往方式,区分为实时交往(同步交往)和非实时交往(非同步交往)两种基本类型。前者包括QQ、M SN等实时沟通工具,以及聊天室、网络游戏和新闻组等可以在同一时间进行一对一、一对多或多对多实时对话与互动的交往方式,而后者则包括如电子邮件、BBS等不需要使用者同时在线,但仍可以进行信息、情感沟通和交流的交往方式。

在研究中我们发现,上网青少年基本上都有经常使用某一种甚至几种网络交往方式的经历,他们以各种方式,在网络空间结交朋友、展开互动。表1显示的是青少年经常使用的网络交往方式情况,其中借助实时聊天工具(如QQ、M SN)展开社会互动的比例最高,占所有样本的73.4%,使用比例较高的还有通过电子邮件、聊天室或网络游戏进行社会互动,分别为35.0%、30.3%和27.3%,另外还有14.1%的青少年主要借助BBS展开社会互动,而通过新闻组及其他方式进行网络互动的比例则很低,分别只占样本的2.2%和1.9%。可见,实时交往尤其是借助像QQ、M SN等实时聊天工具进行的在线聊天,是青少年网络交往最主要的方式。相对而言,以其他方式进行交往的比例较低,尤其是像BBS和新闻组这些主题较为明确和公开的网络交往方式,青少年参与程度很低,说明青少年比较热衷于参与私密性较强的网络互动,而对参与讨论主题比较明确和公开的网络互动则兴趣较低。

表1 经常参与的网络交往方式(N=16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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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网络交往对象

表2的调查数据显示,在青少年的网络交往对象中,比例最高的是“现实生活中熟悉的周围朋友”,占58.3%,其次是“在外地学习和工作的朋友”,占33.0%,接下来依次为“网上认识的朋友”,也达到29.1%,“家人和亲戚”,占13.8%,“在网上偶然碰到的陌生人”,占7.7%。可见,网络空间的确方便了青少年超越时空限制与他人进行互动,扩展了他们的社会交往空间。借助互联网,一方面,青少年维持与熟人的联系,尤其是那些在现实社会中可能因为时空限制而被迫暂时中断甚至终止的朋友、熟人关系,使那些彼此从小时候就悉心培养起来的友谊或经历长时间历史考验的社会关系,不会因为外在客观因素的变动而被割断;另一方面,青少年还能够借助网络和那些与自己并不处于同一物理空间的陌生人展开互动,从而扩展自己的人际接触面,拓展社会交往对象的选择范围,创造出在现实生活中所没有的新社会关系。[11]网络甚至能让人们建立及维持全球性的友谊。

表2 网络交往对象(N=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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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实社会的人际交往中,人际社会关系的形成,受着外貌、能力、邻近、相似、互补、熟悉、互惠等因素的影响,那么,青少年在选择网络交往对象时最看重的因素有哪些呢?表3的统计结果显示,“与自己的兴趣爱好相同”是青少年选择交往对象时最主要考虑的因素,占46.3%,接下来依次为“说话幽默”“性格好,容易接触”“有学问,知识丰富”,分别占44.6%、41.3%和32.9%,而对现实人际交往有着重要影响的年龄和性别,仅位于第5和第8位,分别占28.2%和24.5%。[12]这意味着,在网络交往中,一些在现实人际交往中被青少年特别看重的因素,如年龄、性别等,已经不再是人际吸引的关键因素;而兴趣、爱好、性格、学识等个体内在特征对网络交往的影响力,则开始被凸显出来。正如葛温尼(Esther Gwinnell)所说:“我喜欢在网络上交朋友,就是因为你不知道对方的长相,而且对方也不知道你的长相,双方是靠灵魂和心灵进行交往,完全和肉体无关。我讨厌别人用外表来评断别人。我在网络上结交朋友,甚至已经爱上一个若是在舞会中,我可能不会再看一眼的人。我相信人会在网络上相爱,因为他们先认识对方的灵魂。人们会想上网用文字倾诉自己的感情、想法、梦想、恐惧,就是因为这是表现自己最好的方法。假如你把外貌当成是第一条件,你在任何关系中,都将错失最重要的东西。”[13]

表3 选择网络交往对象的依据(N=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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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网络交往规模

本研究所说的网络交往规模,是指在过去三个月中每周至少借助网络互动一次以上的网友(包括现实生活中的朋友和通过网络结识的网友)的数量。由于网络空间具有既隔离又联结的特征,[14]因此它不仅是一个可以维持熟人之间关系的平台,同时也是一个能够结识陌生人的空间,网络使青少年能够在已有的熟人之间的社会关系基础上,将社会关系进一步向陌生人扩展。表4统计的是被访青少年在最近三个月中借助网络每周至少保持一次互动的交往对象的规模。从表4的统计数据可见,青少年的网络交往对象以16个以上所占比例最高,为28.1%,然后依次为有5个以下、6~10个和11~15个交往对象,分别占24.9%、23.3%和8.5%。值得注意的是,有15.2%的青少年表示自己在网络空间没有一个最近三个月中每周至少互动一次的交往对象。这意味着,一方面,多数青少年已经借助网络构建了规模不同的虚拟社会关系网络,对他们来说,网络已经成为其形塑社会关系网络的重要渠道;另一方面,也有部分青少年并没有在其网络交往中构建起比较稳定的社会关系网络,也就是说,其网络社会交往,基本上停留在浅交往层面。

表4 网络交往规模(N=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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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网络交往中的自我呈现

吉登斯非常强调媒介对现代社会中人们的自我认同的影响,他认为,在后传统的现代社会,由于时空的重新安排,地方和全球的关系获得重组,自我认同经历了巨大的变化。[15]而互联网的身体不在场和匿名特征,使人们在网络空间的自我呈现比在现实世界更为自由。人们可以充分利用网络既隔离又连接的功能,隐匿部分甚至全部在现实世界里的真实身份,[16]根据自己的兴趣和喜好,在自己的知识结构和想象力所及范围内,自由选择自己呈现给他人的面貌,重新塑造与现实世界中的自我不同的另一个甚至几个在线自我,从而既隐匿又显露自己的自我认同。[17]与现实自我是以物理身体为基础不同的是,网络空间的自我是一种文本自我,许多人会在网络空间借助文本书写精心设计自己的化名,并进一步在与他人的互动中继续经营这个化名,使之与自己希望获得的自我认同相符。而且与现实社会不同,在网络空间,“自我不仅只是因时间、地点、情境差异而扮演各种角色……视窗所带来的世界是去中心的自我(decentered self),在同一个时段活在不同的世界并扮演各种角色。在传统剧场及现实的角色游戏中,人们出入于各种角色间。相对地,‘泥巴’却让你同时拥有两种平行的身份及人生。这个平行、对应的感觉促使人们将网路与现实一视同仁。”[18]网络空间的自我呈现,在本质上是不确定、多重、流动和零散的。这种流动、多变的自我认同,充分凸显了网络生存的后现代状态与特征。“对于后现代生活中特有的自我建构与再建构,网际网路已成为一座重要的社会实验室。我们透过网路的虚拟实境可以进行自我塑造与自我创造。”[19]网络空间的崛起,使人们获得了一个能够更加充分、方便地展现多重自我的途径。在网络空间,由于身体不在场和匿名,凭借想象,人们可以化身为多重身份,并呈现出多种人格。

在网络空间,网民拥有多种呈现自我的方式,例如在BBS中的昵称和签名档,QQ中的昵称、个性签名和个人说明等,而网名则是网民在网络空间最基本的自我呈现方式。统计结果显示,在所有被访青少年中,没有网名的只有4.8%,而95.2%的青少年网民拥有自己的网名,其中拥有2个以上网名的有50.7%(2~4个占39.3%,5~7个占5.0%,8个以上占6.4%)。可见,借助网名,在网络空间重新形塑自己的在线身份,重新形塑自己呈现给他人的形象,已是目前青少年十分普遍的网络行为。而青少年网民在网络空间呈现的自我面貌,往往是自己所期待,但在现实生活中由于各种限制而无法呈现的自我面向。

另外,有超过一半的网民有2个以上网名,说明不少青少年在网络空间呈现的自我认同,是一种平行、多元、差异、去中心和碎片化的自我认同。[20]而且有不少青少年的网名会随着心情的改变或时间的推移而改变。波斯特在分析网络交往不同于现实交往的特征时说,网络引入了对身份进行游戏的种种新可能,而最为重要的是,网络消解了主体,使其从时间和空间上脱离了原位。[21]在现实世界中,由于受角色的社会面貌的制约,人们要想重新塑造一个新的自我,有着各式各样的困难。但在网络交往中,人们可以不受性别、外貌、学历、地域、职业等物理身份和社会身份的限制,重新选择自己的社会身份甚至物理身份。正如特克所说:“因特网是试验你的身份的地方——既以肯定的方式,也以否定的方式。”[22]网络空间使青少年网民获得了一个可以超越现实社会规范,从而自由地进行自我呈现的舞台。同时,也正是青少年所塑造的种种网络自我之间的互动,才使网络空间真正具有了实在的社会意义。正如网络正在改变青少年的交往行为,青少年网民的网络交往行为也同时在改变着网络的社会面貌。

戈夫曼将自我呈现区分为刻意营造和自然流露两种基本类型。他认为,为了符合沟通情境和角色期望,人们在自我呈现时会刻意表现出符合情境的行为,表现出符合他人期待的形象,而网络空间的技术和社会特性,为青少年提供了刻意营造自我的机会。在网络空间刻意营造一个甚至是多个新的自我,已经是今天青少年网络行为中的普遍现象。陶慧娟将青少年在网络空间中的自我呈现,区分为三种基本类型:真实自我的转移、理想自我的呈现、呈现自我在现实中缺乏的一面。[23]我们对青少年网名选择的调查结果显示(见表5),青少年在选择网名时最主要考虑的因素,是反映自己的内心欲望,其相对频率为24.4%,其次是体现自己的个性和能力,相对频率为22.5%,接下来依次为可爱好听、使用方便、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和新鲜有趣,相对频率分别为18.1%、11.2%、11.2%和10.8%。这意味着,在身体不在场和匿名的网络空间,如何借助网名呈现自己的内心欲望,如何通过网名把自己的独特个性和能力呈现出来,是青少年选择网名时最主要考虑的因素;而选择可爱好听的网名,在相当程度上还是希望在社会交往中把自己理想的一面呈现出来。也就是说,借助网名,在网络空间实现自己的理想人格呈现,从而达到人性释放和欲望满足的目的,是青少年选择网名的主要依据。而网络空间既隔离又连接的特性,为青少年追求自我实现、呈现个性特征和能力,提供了一个宽广自由的空间。在网络空间,青少年能够十分方便地呈现个性化、多元化的自我,或者呈现在现实中被压抑或隐藏的自我面向,甚至重新塑造一个理想化的自我。

表5 确定网名的主要原因(N=15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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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网络交往内容

网络空间的社会交往,缺乏身体的实际接触,是一种身体不在场的匿名互动,这是网络交往与现实社会交往的一个实质性区别。在现实生活中,身体的实际嵌入,是维持连贯的自我认同与稳定的人际互动的基本途径。[24]而在网络空间,由于身体不在场和匿名,人们可以在互动过程中避免身体的实际接触,因此无须像在现实交往中那样担心“规训权力”(disciplinary power)对身体造成伤害。由于这种匿名保护,人们在网络空间往往以一种更为开放、大胆的姿态投入到人际互动中去,把自己从各种现实束缚中解脱出来,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或动机,在网络空间与他人(甚至是陌生人)展开互动。这种以匿名面貌展开的社会互动,有可能导致交往内容的改变。我们通过询问青少年在网络实时聊天和BBS互动过程中的主要话题,分别测量了青少年在这两种网络交往方式中的互动内容,数据统计结果分别见表6和表7。

表6 网络实时聊天的主要话题(N=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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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6可见,在网络实时互动中,青少年聊天话题相对频率最高的是“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如音乐、足球等”,占24.3%,其次为“没什么固定话题,无话不谈”,占22.8%,接下来依次为“学习或生活中遇到的各种问题”“生活中的琐事”“自己的理想或将来”和“生活中的情感或爱情”,相对频率分别为16.7%、13.2%、11.7%和10.1%。而表7的统计结果则显示,在BBS互动中,青少年的互动话题以“就社会问题发表自己的意见”所占比例最高,为40.1%,然后依次为“抒发个人心情”“随便跟帖灌水”“寻求别人帮助”,所占比例分别为31.1%、21.0%和7.8%。从青少年网民在实时聊天和BBS这两种不同网络互动场域中的话题差异可见,在不同的网络空间,青少年的互动行为有着不同的内容。比较而言,在实时聊天空间中,青少年主要谈论的话题是个人的兴趣爱好、生活、学习和情感,这意味着他们倾向于将聊天空间视为一个私人空间;而在BBS互动空间,青少年谈论较多的话题,既有社会问题也有个人情感问题,这意味着他们基本上把BBS视为了一个公私交织的空间。不过总体而言,这种差异背后所呈现的,是网络空间的一个共同趋向,即公共空间与私人空间之间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网络空间基本上是一个公私交织的新空间。[25]对于这一趋向所包含的社会意义,值得作进一步的深入思考。

表7 BBS互动的主要话题(N=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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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结果还说明,青少年在网络空间的人际交往是一种较少功利性,而更多基于兴趣的社会互动。很少有青少年借助网络从事功利性较强的交往行为,如通过网络空间寻求别人的帮助,而更多地从事的交往行为,是诸如谈论自己感兴趣的问题、聊学习或生活中遇到的各种问题、聊生活中的琐事等。也就是说,在网络交往中,共同兴趣已取代现实社会交往中的人际纽带,而成为一种新的人际纽带。同时,调查结果还显示,由于网络空间的身体不在场和匿名特征,青少年在网络交往中的话题比较广泛。例如在实时聊天中,青少年网民往往是无话不谈,甚至连自己在现实生活中与同学和朋友都不谈的个人秘密,也展露在陌生人面前,与不认识的人讨论与共享,从而达到放松心情、抒解在学习和生活中面临的各种压力的目的。

七、网络人际信任

人际信任是在人际交往中对交往对象的一种预期及信念。[26]在现实社会生活中,人们之间的信任是建立在彼此熟悉和确信的基础之上的。[27]但是在网络空间,由于人们的交往更像是一场陌生人之间的互动游戏,从而在客观上增加了人际信任的风险。有人强调,网络空间作为一个虚拟社交场域所具有的身体不在场、匿名、缺乏社会线索、去边界、去地域等情境特征,使社会交往面临一系列不同于面对面交往的新风险。例如在网络交往中,人们会全部或部分地隐匿自己的社会身份,这种社会身份虚位的匿名交往,不只创造了自由交往的空间,同时也造成了交往中的信息缺乏和身份识别困难,从而使人际信任问题在网络交往中被凸显了出来。[28]调查结果显示,有46.0%的青少年认为网络交往缺少信任,因而交往无法深入;42.6%的青少年认为由于网络交往缺少表情和情绪信息,因此交往缺乏诚意;40.9%的青少年认为在网上认识的朋友不可靠;27.6%的青少年强调网络交友容易受到欺骗,因此不敢尝试在网上交友。这说明对网络空间的交往风险,青少年有着一定程度的感知。但值得注意的是,青少年网民同时对网络空间中因为匿名而带来的交往安全也有较高程度的认知,有74.8%的青少年觉得网络交往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72.8%的青少年认为网络交往比较容易保护自己的个人空间;71.2%的青少年强调网络交往可以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70.0%的青少年觉得网上聊天比面对面交谈让自己更轻松自在;69.6%的青少年强调借助网络能结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那么,青少年在网络交往中的实际人际信任程度如何呢?在测量青少年网络人际信任时,我们考虑到网络交往既是熟人之间的互动,又是陌生人之间的交流,因此将人际信任的对象区分为熟人和陌生人两类;同时,考虑到青少年的网络行为包括工具性取向和情感性取向两个方面,因此在测量网络人际信任时,借助6个行为测量指标,分别对工具性人际信任和情感性人际信任进行测量。测量结果见表8。

表8 网络交往中的虚拟人际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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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8可以看出,从行为内容来看,青少年在网络交往时从事“在对方情绪低落时倾听和安慰对方”“向对方倾诉自己的烦恼或心事”“耐心回答对方的询问”等情感性交往行为的频率较高,而从事“接受对方的邀请与其见面”“把自己的游戏账号借给对方”“寄钱给对方,让对方帮自己买东西”等涉及利益和安全的工具性行为的频率较低。从行为对象来看,所有六种涉及人际信任的行为,其参与程度都呈现出一个共同的趋势,即与熟人之间的互动频率,明显高于与陌生人之间的互动频率。这意味着,首先,青少年在网络交往中对熟人和陌生人的信任程度存在着明显差异。无论是情感性信任还是工具性信任,青少年网民对熟人的信任程度明显高于对陌生人的信任。其次,青少年网民的情感性信任水平和工具性信任水平存在着明显差异。青少年在工具性交往中对网友的信任程度,明显低于在情感性交往中对网友的信任程度。概括地说,青少年网络人际信任的基本特点是:就交往对象而言,更信任熟人;而就信任内容而言,则情感性信任水平高于工具性信任水平。

八、网络交往语言

网络交往是一种以身体不在场为基本特征的社会互动,人们在互动中缺乏身体的实际接触,这一方面让人们无须像现实交往中那样担心“规训权力”对身体造成伤害,从而能够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或动机,以一种更开放、大胆的姿态介入到社会互动中去;但另一方面,也增加了社会互动中的不确定感。有学者强调,这种不确定感不利于人们的情感交流,加之社会惩罚不在场,会导致敌意行为的增加,从而无法建立真正的社会互动。[29]不过沃尔瑟(J.B.Walther)认为,网络作为一个社会互动场域,即使缺乏说话的腔调、口音和其他非口语化的肢体语言信息,如瞪眼、撇嘴、手势、点头等,从而无法了解参与者的年龄、性别、外貌、职业等社会线索,使用者也会利用语言、文字线索加以弥补,例如用表情符号、数字来表达情绪,从而促进人际互动的进行。[30]由于网络空间是一个缺乏社会线索的场域,因此,人们在网络空间的各种社会行为,必须借助网络书写才能实现,这成就了网络语言在网络互动中的特殊地位。[31]瓦伦丁和霍尔韦认为,在网络空间,有些图标和文本已经被人们用来描述身体接触及其姿态,从而使网络使用者在网络交往中有一种与他人身体接触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被有些青少年进一步延伸到现实世界中。[32]波斯特(M ark Poster)甚至认为,网络语言的形成,在相当程度上改变了社会关系网络,并重新建构着新的社会关系及关系主体。[33]表9的统计结果显示,对于青少年网民来说,在网络互动过程中使用网络语言,已经是一种十分普遍的网络行为了,其中尤其是数字语言的使用频率最高,经常使用的占57.2%,偶尔使用的占33.3%,只有9.5%的青少年从来不用。其他如表情符号、英文缩写的使用频率也较高,分别为67.1%和59.5%。

表9 网络交往中网络语言使用状况(N=15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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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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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的二元交织,是网络语言的重要特征。作为一种口语化的书面语言,网络语言具有创新性和随意性强、个性化和人情味浓厚、娱乐性和时尚化凸显等特点。[34]虽然调查数据显示,青少年对网络语言呈现出一种矛盾交织的心态(例如,对“网络语言是一种有活力的语言”的说法,分别有62.6%、23.1%和14.3%的青少年表示同意、说不清楚和不同意;但同时,又分别有46.1%、25.7%和28.2%的青少年对“网络语言会破坏语言的纯洁和规范”的说法表示同意、说不清楚和不同意),但在实际网络交往活动中,网络语言作为呈现、展示自己的个性,塑造自我形象,表达内心渴望的重要方式,被青少年大量使用,从而导致其交往行为呈现出一些新的特点。而从青少年的网络语言使用动机,我们可以大致窥见网络语言对青少年的吸引力所在。表10的统计结果显示,有64.1%的青少年之所以在网络交往中使用网络语言,是因为网络语言简洁方便、灵活形象,而46.4%的青少年则是因为使用网络语言沟通方便,25.7%的青少年是因为网络语言能够展现自己的个性,15.0%的青少年是因为网络语言时髦有趣,14.1%的青少年是希望借助网络语言表达自己内心的愿望,而有12.0%的青少年是想借助网络语言塑造自己在网上的形象。可见,网络语言所具有的独特的灵活性、不确定、时尚、娱乐性魅力,使它成为了青少年实现互动、追寻自我、体验虚拟生活的一种全新方式。尤其是网络语言的简洁方便、灵活形象特征,方便青少年在网络交往中灵活地使用语言,通过转变词汇甚至句法,创造出新的语言沟通与互动策略,达到节省交往时间,压缩交往空间的效果,[35]这也是数字语言、表情符号、英文缩写等各种网络语言被青少年网民广泛接受,并在网络交往中大量使用的原因所在。而有关的研究还显示,网络语言的大量使用,已经在相当程度上改变了人际互动的言谈结构和话轮转换规则。[36]

表10 网络语言使用动机(N=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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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结论与讨论

基于本文对青少年网络交往结构的量化分析,我们大致可以得出以下几点基本结论:

第一,互联网的出现,为人们提供了一种正在不断扩张的新交往与互动方式,网络空间是一个方便人们互动和寻找新朋友的场域。[37]借助网络空间,人们不仅可以维持与延续现实生活中的社会交往,而且可以发展出新的与陌生人之间的社会互动。也就是说,网络交往既是维持熟人之间社会关系的途径,又是建构陌生人之间社会关系的新渠道。或者说,网络交往不仅有助于维系人们已有的社会关系网络,而且还能够进一步扩展人们的社会关系网络。布劳强调:“社会联系取决于社会接触的机会。”[38]网络空间的崛起,为青少年充分提供了这样的社会接触机会。不仅如此,网络交往所建构的社会互动网络,还能够为人们提供实质性的社会支持。威尔曼通过分析虚拟社区网络关系的交互性或对称性、联系强度与资源交换类型,发现网络空间的社会关系网络和真实社区网络一样,同样可以提供多种资源交换与情感支持,这些网络关系既可以是工具性支持与交换关系,也可以是情感性支持与交换关系。也就是说,在虚拟社区中,同样存在着和现实社区网络中一样的强关系和弱关系。不过与现实社区中的社会关系不同,虚拟社区中的大部分关系,是由陌生人互动发展出来的弱关系。网络空间的关系网络,比现实生活中的关系网络,显得更加多元、更大自由度,而且受现实社会结构的制约也较少,互动双方的关系也因此显得更加平等。[39]我们的研究也在一定程度上证实了这一点。可以说,由互联网建构的互动关系网络,所提供的已不仅仅是信息沟通与交换,而且能够提供真实的情感互动和社会支持。

第二,青少年在网络交往中选择交往对象时,最看重的因素主要有“与自己的兴趣爱好相同”“说话幽默”“性格好,容易接触”“有学问,知识丰富”等个人内在特征。这意味着,那些在现实人际交往中被人们特别看重的因素,如年龄、性别、社会地位等,已经不再是青少年网络交往中人际吸引的关键因素,兴趣、爱好、性格、学识等个体内在特征对网络交往的影响力,开始被凸显出来。而且无论是在像QQ、M SN等实时互动中,还是在像BBS这样的非实时互动中,青少年网民的网络交往都呈现出较少功利性,而更多基于兴趣互动的特点。很少有青少年借助网络从事功利性较强的交往行为,如通过网络空间寻求别人的帮助,而更多地从事的交往行为,是诸如谈论自己感兴趣的问题、聊学习或生活中遇到的各种困难、聊生活中的琐事等。也就是说,在网络交往中,共同的兴趣或爱好,正在开始成为取代现实社会交往中的血缘、地域或利益等人际纽带的新纽带。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网络人际互动是一种类似格兰诺维特(M.Granovetter)所说的弱关系。不过,与格兰诺维特发现弱关系的力量主要在于提供信息不同,在网络交往中,弱关系的力量更多体现在提供情感支持。因此也可以说,网络人际互动更类似于吉登斯所说的“纯粹关系”(pure relationship),即一种外在标准已被消解的内在参照关系,关系的存在仅仅是为了这种关系所能给予的酬赏本身。[40]这同时也意味着,主导青少年在网络空间这一交往场域的基本互动原则,已不再是获得资源和收益,而是追求互动本身的快乐。因此可以说,网络的主要价值不在于扩展了人们的交往范围,而在于改变了人们的交往结构和交往规则。

第三,与传统人际交往中媒介多半只是沟通工具不同,网络空间不仅是一个互动媒介,而且是一个自我呈现的媒介,它充分结合了人际交往的两大功能:互动性和自我呈现。由于网络空间的结构性特征,在网络交往中,社会地点开始与物理地点相互脱钩,从而导致物理地点对交往行为的制约作用消失,[41]并且由此导致网络交往的结构转变。其中的一个重要转变是,网络交往使青少年能够更加开放、多元、弹性地呈现自我。在网络互动过程中,青少年借助网名,在隐匿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同时,通过操控自我呈现,有选择地透露自己的个人信息,从而把自己希望展示而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展示的自我面貌呈现出来,甚至通过这种展示和呈现,重新塑造一个新的自我。有不少青少年在网络交往过程中常常同时使用多个网名,他们不仅希望通过这些网名呈现自我的理想形象,呈现自己的内心欲望、个性和能力,而且这种呈现因为网络空间的场域特性而变得多元、流动和不确定。也就是说,青少年在网络空间呈现的自我面貌,是一种多元、平行、去中心、流动和碎片化的自我,而且网络介入程度越高,自我呈现的这种后现代特征体现得越充分。同时,我们在研究中还发现,这种自我呈现与网络语言的使用密切相关。青少年使用网络语言的两个主要目的,就是方便人际互动与呈现自我面貌。网络语言对青少年展现自己的个性,重塑自己的形象,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是青少年在网络空间形塑自我认同的基本途径和方式之一。

第四,网络交往中互动内容的变化,是构成青少年交往行为转变的一个重要方面。在网络空间,由于身体不在场和匿名,人们的表达会更直接和无所禁忌,更容易吐露个人内心的真实情感,表露自己的弱点和个人隐私,也就是说,高自我暴露(self disclose)水平是网络交往的一个重要特征,[42]这导致了青少年在网络交往中互动内容的变化。我们发现,青少年在网络互动中虽然无话不谈,但是谈论得最多的话题,则是有关个人的兴趣爱好、生活、学习和情感等这些较为私人性的话题,这导致青少年对像BBS这类以讨论公共话题为主的互动空间缺乏兴趣与热情,或者干脆将这一公共空间作私人化运用,在BBS场域抒发个人心情甚至只是简单灌水。这意味着,青少年在网络空间的社会互动,是以个人兴趣、感受和情感表达为主要内容的,网络交往实质上是一个陌生人之间个人兴趣、感受和情感的分享过程。网络交往在内容上的这一变化,反映了网络交往场域两个方面的结构性转变:一方面,以前只是作为私人话题的个人情感、内心感受,在网络空间却成为可以公开讨论的话题,而且这种公开已经不需要与共同在场联系在一起。这意味着,在网络交往中,私人空间与公共空间的界限已经开始变得非常模糊。另一方面,青少年在网络空间这一公开场域中谈论的主要话题,已经不再是传统的公共话题,而主要是私人话题,这同时又意味着公开场域与公共领域之间发生了结构性的分离。[43]

【注释】

[1]原载《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1期。

[2]吴筱玫:《解析M UD之空间与时间文化》,《新闻学研究》2003年第76期。

[3]傅仰止:《电脑网路中的人际关系:以电子邮件传递为例》,http://www.ios.sinica.edu.tw/pages/seminar/infotec2/info2-9.htm。

[4]R.Kraut,et al.Internet Paradox:A Social Technology that Reduces Social Involvement and Psychological Well‐being?American Psychologist,1998(9).

[5]B.Wellman& M.Gulia.Virtual Communities as Communities:Net Surfers Don't Ride A lone.In:M.A.Smith& P.Kollock(eds.).Communities in Cyberspace.London:Routledge,1999.

[6]S.Kiesler,et al.Internet Evolution and Social Impact.IT& Society,2002(1).

[7]J.E.Katz& R.Rice.Syntopia:Access,Civic Involvement and Social Interaction on the Net.In:B.Wellman& C.Haythornthwaite(eds.).The Internet in Everyday Life.Ox‐ford:Blackwell Publishers Ltd.,2002.

[8]S.特克:《虚拟化身:网路世代的身份认同》,谭天、吴佳真译,远流出版事业股份有限公司1998年版,第3—4页。

[9]华莱士:《互联网心理学》,谢影等译,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1年版。

[10]A.Smith& P.Kollock(eds.).Communities in Cyberspace.London:Routledge.1999.

[11]黄少华、翟本瑞:《网络社会学:学科定位与议题》,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年版。

[12]在选择交往对象时看重年龄和性别的青少年网民,主要倾向于选择同龄网友和异性网友作为交往对象,分别占76.1%和72.9%。刘中起和风笑天对青少年QQ互动的研究也发现,在QQ互动时倾向于选择同龄网友和异性网友作为交往对象的比例分别为79.0%和71.2%。(刘中起、风笑天:《青少年基于OICQ网际互动的基本结构研究:对武汉、黄石、鄂州、赤壁四市的调查》,《社会》2003年第10期)

[13]葛温尼:《爱上电子情人》,何修宜译,商周出版社1999年版,第49—50页。

[14]黄厚铭:《虚拟社区中的身份认同与信任》,2001年台湾大学学位论文。

[15]A.吉登斯:《现代性与自我认同:现代晚期的自我与社会》,赵旭东等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8年版。

[16]黄厚铭:《虚拟社区中的身份认同与信任》,2001年台湾大学学位论文。

[17]黄少华、陈文江:《重塑自我的游戏:网络空间的人际交往》,兰州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18]S.特克:《虚拟化身:网路世代的身份认同》,谭天、吴佳真译,远流出版事业股份有限公司1998年版,第10页。

[19]S.特克:《虚拟化身:网路世代的身份认同》,谭天、吴佳真译,远流出版事业股份有限公司1998年版,第245页。

[20]S.特克:《虚拟化身:网路世代的身份认同》,谭天、吴佳真译,远流出版事业股份有限公司1998年版。

[21]M.波斯特:《信息方式——后结构主义与社会语境》,范静哗译,商务印书馆2000年版。

[22]M.卡斯特、S.特克等:《因特网的未来:一切都将再次发生变化》,《国外社会科学文摘》2001年第2期。

[23]陶慧娟:《网路交友互动分析:网路人际关系的虚幻与真实》,2004年台湾世新大学学位论文。

[24]A.吉登斯:《现代性与自我认同:现代晚期的自我与社会》,赵旭东等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8年版。

[25]黄少华、陈文江:《重塑自我的游戏:网络空间的人际交往》,兰州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26]杨中芳、彭泗清:《中国人人际信任的概念化:一个人际关系的观点》,《社会学研究》1999年第2期。

[27]N.卢曼:《信任:一个社会复杂性的简化机制》,瞿铁鹏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27页。

[28]M.Poster.Postmodern Virtualities.In:M.Featherstone& R.Burrows(eds.).Cy‐berspace/Cyberbodies/Cyberpunk:Cultures of Technological Embodiment.London:Sage Publications,1995.

[29]M.R.Parks& K.Floyd.Making Friends in Cyberspace.Journal of Communication,1996,46(1).

[30]J.B.Walther.Interpersonal Effects in Computer‐mediated Interaction:A Relational Perspective.Communication Research,1992(19).

[31]黄少华、翟本瑞:《网络社会学:学科定位与议题》,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年版。

[32]G.瓦伦丁、S.L.霍尔韦:《网络少年:青少年的网络和非网络世界》,《解读数字鸿沟:技术殖民与社会分化》,曹荣湘等译,上海三联书店2003年版。

[33]M.波斯特:《信息方式——后结构主义与社会语境》,范静哗译,商务印书馆2000年版。

[34]黄少华、陈文江:《重塑自我的游戏:网络空间的人际交往》,兰州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35]叶玫君:《年轻族群行动文字简讯使用研究初探》,《资讯社会研究》2004年第6期。

[36]陈俞霖:《网路同侪对N世代青少年的意义:认同感的追寻》,台湾复文出版社2003年版。

[37]J.E.Katz& R.Rice.Syntopia:Access,Civic Involvement and Social Interaction on the Net.In:B.Wellman& C.Haythornthwaite(eds.).The Internet in Everyday Life.Ox‐ford:Blackwell Publishers Ltd.,2002.

[38]P.M.Blau.Inequality and Heterogeneity:A Primitive Theory of Social Structure.New York:Free Press,1977:281.

[39]B.Wellman.An Electronic Group is Virtually a Social Network.In:S.Kiesler(eds.).Culture of the Internet.Lawrence Erlbaum Associates,1997.

[40]A.吉登斯:《亲密关系的变革:现代社会中的性、爱和爱欲》,陈永国等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年版。

[41]J.梅罗维茨:《消失的地域:电子媒介对社会行为的影响》,肖志军译,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42]J.B.Walther.Computer‐mediated Communication:Impersonal,Interpersonal and Hyperpersonal Interaction.Communication Research,1996(1);A.Joinson.Causes and Implications of Disinhibited Behavior on the Internet.In:J.Gackenbach(eds.).Psychology and the Internet Intrapersonal,Interpersonal,and Transpersonal Implications.San Diego:Academic Press,1998.

[43]陈竞存、陈之虎:《从“青少年网上行为研究”看本地网上群组的形成》,《青年研究学报》1998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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