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居民眼中旅游文化真实性的样态

第五节　目的地居民眼中旅游文化真实性的样态

王宁对旅游者的旅游体验区分了三种真实性维度：客观的真实、建构的真实和存在主义的真实。通过上面的研究和分析，可以知道，在民族文化旅游目的地社区居民那里，文化真实在很大程度上也不再是传统的再现，居民对自己的文化的认识也表现出一定程度上的自为特征。通过对目的地社区居民对真实性的认识观点所包含的语义进行鉴别，我们至少可以区分出三种真实性样态，即传统的真实、展演的真实和生活的真实。它们与旅游者旅游体验的真实相互对应，构成了当地居民认识真实性的三个维度。对这三种维度的真实的描述参见表4－4。

表4－4　目的地居民视野中文化真实性的三种样态

这三种真实性样态在九寨沟都可以得到具体的反映。荷叶老寨老年人在一定程度上沿袭着传统的生活方式，他们的服饰、餐饮、住房、语言都是传统的真实的具体反映。

九寨沟的民族歌舞表演所体现的就是一种展演的真实。尽管很多学者不承认它的真实性，但通过调查发现，相当一部分当地居民已经认为它是“真实的”或“比较真实的”。笔者在丹巴进行调查时，曾经问过几位藏族姑娘和小伙子本地有哪些吸引人的民族节日，他们就热烈地向我们推荐政府创办的“嘉绒藏族文化节”，而且认为那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为重要的节日之一。科恩曾经用“自然浮现的真实”来描述最初被认为“虚假的”事物最终被广泛接受为“真实的”，而在目的地居民那里，为旅游者而展演的事物也有可能是真实的。一方面这种展演往往有很多素材本身就来自于传统；另一方面展演内容即便不是来自于传统，但已为当地居民所承认而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时，这种展演也就取得了相应的真实性地位。九寨沟在这方面的另一个突出表现便是他们的民居装饰。在调查中，很多居民尽管承认原来不是这样，但没有人认为它是不真实的。

生活的真实代表着当地居民现实的文化生活状态，尽管实际生活中的很多文化元素并非来自于传统，但因为它们已经成为居民生活的一部分，因而也被认为是真实的。

需要着重指出的是，这三种真实性样态并不是非此即彼，它们往往共存于目的地社会，甚至共存于同一文化事项当中。例如藏餐，既是传统延续下来的，也是面向旅游者的重要吸引物，同时也是居民现实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实际上，正是由于目的地居民承认多种样态文化真实性的存在，才形成地方文化本身的创造性，推动了地方文化的继承、创新和发展。在这方面，享有诸多目的地的地方知识话语权的学者和专家却没有做出和他们地位相符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