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中国视域下的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及其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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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美丽中国视域下的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及其指导意义刘希刚党的十八大报告第一次明确提出“建设美丽中国”，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出发明确了生态文明建设的目标要求。学界一致认为建设美丽中国需要综合性的行动。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唯物论启示我们，自然之美是美丽中国的首要内涵。

美丽中国视域下的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及其指导意义_都市文化与美丽中国：上海师范大学2013年长三角研究生论坛论文集

刘希刚

（南京大学　哲学系）

党的十八大报告第一次明确提出“建设美丽中国”，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出发明确了生态文明建设的目标要求。报告还勾勒了美丽中国的美好蓝图，即“生产空间集约高效、生活空间宜居适度、生态空间山清水秀”，“给子孙后代留下天蓝、地绿、水净的美好家园”。报告关于生态文明建设的思想观念、方针政策、根本途径和具体举措，也都为建设美丽中国做出了规划。美丽中国是自然之美、社会之美和人心之美的有机统一。马克思主义内涵着丰富而深邃的生态思想，是美丽中国建设的根本指南。

一、美丽中国与生态文明视域下美丽中国建设的内涵要求

美丽中国建设的提出具有重要的历史和现实意义。在历史进程中，“建设美丽中国，承载着一代又一代中国共产党人对中国未来发展的美好愿景，承续着‘青春中国’、‘可爱中国’、‘新中国’、‘富强民主文明中国’、‘和谐中国’的中国梦”。［1］在当下，美丽中国是生态文明建设的目标指向，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应有之义。

（一）美丽中国的内涵与建设

在美丽中国的概念理解和使用上，学界普遍把它看作为一个包括环境、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等各个领域要素共同进步的综合性概念。如张伟、李虎林认为：“所谓‘美丽中国’，是指‘山青林茂、水碧天蓝’与‘民富国强’交相辉映的美好图景。”［2］美丽中国，重在建设。学界一致认为建设美丽中国需要综合性的行动。如周生贤认为：“建设美丽中国，核心就是要按照生态文明要求，通过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实现经济繁荣、生态良好、人民幸福。”［1］王晓广提出，实现美丽中国的目标，“就要从根本上处理好生态环境与经济发展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彻底实现观念认知、行为方式以及制度设计各个层面的生态文明转向”。［3］

（二）生态文明视域下的美丽中国

本文着重从生态文明的视角出发解读美丽中国的内涵。不论是广义还是狭义的理解，生态文明建设的都是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和谐相处的社会，生态文明的核心内涵都是，“在满足人的基本需要的同时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进而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4］在自然观方面，人与自然的和谐是生态文明的核心问题；在价值观方面，生态文明特别强调倡导生态价值理念和对生态环境的保护；在发展观方面，“生态文明要求建立社会、经济、环境相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即指人类的经济活动和社会发展不能超出自然资源与生态环境的承载力，而要使发展保持在生态容许的限度之内”。［5］根据生态文明的内涵，生态价值理论要求我们把自然之美作为“美丽中国”的环境内涵；社会、经济、环境相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启示我们把社会之美作为美丽中国的社会内涵；生态文明对人与自然关系和谐的主张提示我们把人心之美作为“美丽中国”的精神内涵。

（三）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是美丽中国建设的指南

中国共产党在全世界首次提出建设生态文明的国家重大战略，是对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继承创新和伟大实践。“生态文明建设是在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逻辑框架上构筑起来的，是将马克思主义理论方法运用于中国当代实际所形成的理论成果”。［4］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是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为指导，研究人、自然、社会三者之间的关系，促进“人类与自然的和解以及人类本身的和解”［6］第63页的理论体系，包括人与自然和社会有机统一的生态要素论、人与自然界物质交换的生态经济论、生态问题与本质的制度批判论、自然优先和生态价值论、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社会论、人与自然和谐的人类主体责任论等内容。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为美丽中国建设提供了最根本的指导思想、科学依据和实践启示，主要表现为哲学原则方法和实践行动指南两个方面。

二、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是理解“美丽中国”建设的哲学基础

“在环境问题上的唯物论的立场、辩证法的方法和具有前瞻性的眼光等，构成了马克思主义环境思想的基本特点，是马克思主义环境思想中国化的极具价值的内容”。［7］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整体论思维方式、唯物论基础、辩证法原则、唯物史观立场，作为基本的哲学原则方法，为科学理解美丽中国的内涵与建设要求提供了世界观和方法论。

（一）整体论的思维方式

不同于“自然主义”的地理环境决定论和“反自然”的人统治自然历史观，马克思主义坚持整体论的思维方式，以实践为基础分析人与自然关系，提出了人与自然和社会有机统一的生态要素论思想，认为人、自然与社会是人类社会和生态系统不可或缺的三个基本元素，是不可分割、相辅相成、有机结合的对立统一关系。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整体论思维告诉我们，人、自然和社会是美丽中国的三个基本要素，良好的自然环境代表了人类的整体利益、根本利益和长期利益，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是人类发展的美好前景。为此需要凸显美丽中国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全局中的重要地位，改变片面追求经济效益、忽视自然需求和生态规律的狭隘社会发展模式，重视生态环境的基本要素地位，切实加强环境保护，形成建设美丽中国的强大合力。

（二）唯物论基础

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从实践的角度出发，揭示了人与自然界之间存在着的对象性关系，强调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共存共荣的关系、以及人类爱护自然并尊重自然规律的重要性，体现出彻底的唯物主义立场。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唯物论启示我们，自然之美是美丽中国的首要内涵。良好的生态环境是人类文明繁荣延续的基本物质前提，是美丽中国的基础要素；尊重自然规律是建设美丽中国的基本原则。“建设美丽中国的前提就是要按照生态文明的要求切实改善和保护生态环境和资源，为人的生产生活营建优美宜居的生存空间，为促进社会和谐和人的发展提供基本物质保障”。［3］

（三）唯物史观立场

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从历史唯物主义出发，揭示出人与社会关系是人与自然关系的本质，提出了对人与自然关系进行“合理调节”的思想。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中的唯物史观启示我们，社会之美是美丽中国的核心内涵。人是处理人与自然关系和人与人的社会关系的主角，人通过社会关系的完善来促进人与自然关系的友好。“‘美丽中国’表征的不仅是一种优美宜居的自然生存环境，同时又是完美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结合”。“和谐美好的社会环境是建构美丽中国的最可靠条件”。［3］

（四）辩证法原则

马克思主义关于人与自然之间的能动性与受动性辩证关系体现了辩证法原理，为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和主体性，在正确处理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关系基础上建设美丽中国提供了方法论。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中的辩证法原则启示我们，人心之美是美丽中国的最深层内涵和最高境界，是尊重、热爱、关心、爱护大自然的最美心灵。

三、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是指导美丽中国建设实践的行动指南

美丽中国的建设指向是多维度的或多层面的，我们要坚持以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为指导，建设美丽中国的自然之美、社会之美和人心之美。

（一）以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为指导建设美丽中国的自然之美

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高度重视自然界对人类的优先地位和对社会的基础作用，揭示了人对自然的依赖性，体现出尊重自然、遵循自然规律、爱护自然的生态道德思想。比如，马克思说：“自然界，就它自身不是人的身体而言，是人的无机的身体。人靠自然界生活。这就是说，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之处于持续不断的交互作用过程的、人的身体。”［6］第161页把自然看作是人的身体，强调自然是人类生存发展的物质前提、财富基础以及精神源泉。他们强调了自然生态规律的重要性和制约作用的根本性：“人作为自然的、肉体的、感性的、对象性的存在物，同动植物一样，是受动的、受制约的和受限制的存在物。”［6］第728页他们还指出：“自然力不是超额利润的源泉，而只是超额利润的一种自然基础，因为它是特别高的劳动生产力的自然基础。”［8］第209页突出强调了生态环境质量是社会发展的最基本因素。他们还对生态环境的破坏表示深切痛惜，认为工业污染的河流，“这条河的水就不再是鱼的‘本质’了，对鱼来说它将不再是适合生存的环境了”。［7］第550页启示我们要像对待自己的身体一样来爱护自然。根据马克思主义生态道德思想，美丽自然是美丽中国的基本前提；美丽中国建设，优美宜居的生态环境最为重要。人民群众的幸福感、社会的和谐度、民族的持久创造力、国际竞争优势，都离不开良好的生态环境。为此，建设美丽中国，需要“增强生态产品生产能力”，扩大“生态产品”供给，“提供更多干净的水、清洁的空气、放心的食物，让人民群众在良好的环境中生产生活”。［9］环境质量是美丽中国非常重要的指标，建设美丽中国，必须树立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理念，并将这种理念转化为保护自然的实际行动。

（二）以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为指导建设美丽中国的社会之美

根据马克思主义自然—历史观中的社会形态的社会结构与社会生活四分法，人与自然的辩证关系展现为技术、经济、政治、观念与自然之间的矛盾运动，人类的实践活动包括物质生产、社会关系、精神生产、生态生产等四种基本实践形式，经济、政治、精神和生态四种生活是社会生活的四种形态。据此，要加强生态经济、生态制度、生态文化、生态和谐社会建设，体现美丽中国的社会之美。第一，在经济层面，马克思主义生态经济论启示我们要把生态经济作为美丽中国的物质基础。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中的人与自然物质变换的生态经济论集中表现在劳动实践中的物质变换以及由此衍生的自然生产力、资源的循环利用、科学技术的作用、可持续发展、新陈代谢断裂等概念与命题之中。“山清水秀但贫穷落后不是美丽中国，强大富裕而环境污染同样不是美丽中国”。［10］美丽中国，“它象征的是一个更加健康、全面、科学以及更具包容的经济增长之道”。［11］我们要坚持马克思主义人与自然界物质交换的生态经济论为指导，解决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之间矛盾，转变经济发展方式，通过发展生态经济巩固美丽中国的物质基础。

第二，在政治层面，生态问题与本质的制度批判论启示我们要把生态制度作为美丽中国的根本保障。在马克思主义的生态问题与本质的制度批判论中，资本主义的异化劳动导致了工业文明时期的自然异化，造成了“完全违反自然的荒芜”和“日益腐败的自然界”，［6］第225页而且生态危机呈现出全球化趋势；资本主义唯利是图的生产目的是生态危机的根源，“支配着生产和交换的一个个资本家所能关心的，只是他们的行为的最直接的效益”。［12］第562页制度变革是解决生态问题的关键。马克思主义的生态问题和本质的制度批判论启示我们，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旗帜下建设美丽中国，必须设计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优势、遏制资本反生态本质的完善制度保障体系，“建立和完善旨在以生态保护、生态发展为目标的一系列协调配套的制度规范体系、制度运行体系和制度保障体系等”。［3］

第三，在文化层面，自然优先和生态价值论启示我们要把生态文化作为美丽中国的精神支柱。马克思恩格斯曾指出：“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和存在于自然界之中的。”［12］第560页这就说明，人与自然之间是一种能动性和受动性的关系，人类永远不能脱离自然规律。他们还肯定了自然的价值，强调人不能离开自然而单独存在。从文化角度看，生态危机是人长期凌驾于自然之上的文化危机。当今中国社会，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精神上反而感到压力和紧张，远离自然界的精神滋养是重要原因之一。根据马克思主义自然优先和生态价值论，建设美丽中国，需要贯彻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的，“加强生态文明宣传教育，增强全民节约意识、环保意识、生态意识，形成合理消费的社会风尚，营造爱护生态环境的良好风气”，营造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文化，提高全社会生态道德水平。

第四，在社会生活层面，马克思主义生态和谐社会论启示我们要构建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社会。在马克思主义生态和谐社会论中，生态文明是共产主义的基本特征。“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6］第185、186页从社会角度看，当前的人与自然之间的紧张关系和人与人关系不和谐直接相关，需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生态和谐社会论的指导，建设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和谐社会。一是推进生态问题的社会参与。建设美丽中国是全社会共建共享的事业，需要政府、企业、公众各尽其责、各尽其能、各尽其力。二是倡导生态型的消费模式。生态危机与人类的浪费型生活方式密切相关，美丽中国需要建设适合国情的生态型消费社会。三是生态示范建设促进城乡生态和谐。把生态示范创建作为建设美丽中国的有效措施，积极开展系列生态创建活动，努力建设生态乡村、生态小城镇和生态城市。

（三）以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为指导建设美丽中国的人心之美

马克思主义人与自然和谐的人类主体责任论坚持人在人与自然关系中的价值主体地位，强调“主体是人，客体是自然”，［13］第9页其基本要求是“人类充分发挥意识的能动作用，通过有目的、有计划的活动，改造自然环境、利用自然资源，并且人类还必须自觉地担负起保护生态环境的重任”。［14］为了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人类需要自我提升：坚持“两个统一”，即人的实现了的自然主义和自然界实现了的人道主义的统一；把握“两个尺度”，即人类生产考虑满足人的需要的内在尺度和兼顾其他全体物种需要的外在尺度的统一；经历“两次提升”，就是“才能在社会方面把人从其余的动物中提升出来，正像一般生产曾经在物种方面把人从其余的动物中提升出来一样”；［12］第422页最终实现“两个和解”，即“人类与自然的和解以及人类本身的和解”。［6］第63页当前，快速发展的中国社会日益出现不平衡和分化，效率与公平之间的落差、经济与社会之间的落差、资源需求与环境养护之间的落差、社会变化与人的发展之间的落差无法在短时间内消解，导致人与自然关系紧张，而其核心都在于“人”——人的欲望过于放纵、过分追求利益、过度强调竞争、心态过于浮躁。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中人是人与自然关系的主角，这就启示我们，人的心态、动机与行为是影响生态文明和美丽中国建设最重要的主观因素；建设美丽中国要充分挖掘人心之美，调整思维方式，平衡生态与心态的关系，让生态型的心态成为人们的平常心。一是转变思维方式。“生态文明的疾患即环境污染、生态恶化、人与自然关系紧张正是由于两极对立的知性思维方式或自然科学控制论的思维方式所致”。美丽中国的建设，“急需建立一种辩证综合的思维方式和人生态度”。［15］只有这样，才能克服人的异化和物化，达到人与自然的真正和谐。二是处理好人际之间的利益关系。协调、平衡好人与自我、个人与集团、集团与国家、国家与人类、眼前与长远的利益关系，是建设美丽中国的社会基础。第三，以生态理念平衡心态。把生态理念纳入心态调整之中，形成健康心态。“生态”二字中，“生”表示“基于自然生态系统的生命、生产、生活、生存”。［16］具有开拓竞生、整合共生、循环再生、适应自生等内涵。“态”的中文繁体字义表示状态、动态、过程、格局，具有物态谐和、事态祥和、心态平和、世态亲和等内涵。合起来看，“生加态就是物竞天择、道法自然、事共人和、心融文化”。［16］这可以成为美丽中国建设中人的心态追求。

参考文献：

［1］周生贤.建设美丽这个走向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J］.ENVIRONMENTAL PROTECTION，2012（23）.

［2］张伟、李虎林.建设“美丽中国”面临的环境难题与绿色技术创新新战略［J］.理论学刊，2012（6）.

［3］王晓广.建设美丽中国走向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2013（2）.

［4］祝黄河、吴谨青.生态文明建设：科学发展观的新境界［N］.江西日报，2013.9.17.

［5］高春亚.论生态文明与中国共产党执政理念的生态化［J］.商业时代，2012（34）.

［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Z］.人民出版社，2009.

［7］方世南.论马克思主义环境思想的中国化［J］.福建师范大学学报，2007（1）.

［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七卷）［Z］.人民出版社，2009.

［9］中央文献研究室第五编研部.感悟十八大——十八大报告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J］.党的文献，2013（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Z］.人民出版社，2009.

［10］中国环境出版社.卷首语［J］.环境保护，2012（23）.

［11］李志青.美丽中国：更具包容的增长之道［N］.解放日报，2012.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