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罗山背之福灵坛与九皇大帝

浮罗山背福灵坛(Balik Pulau Fu Ling Than)坐落在北纬5．349558°，东经100．238160°，处于浮罗山背城区的东部。该庙建成于1981年，据该庙乩童所说，庙名为神之授意。庙宇最先只是一个香炉而已，最先上身的是福德正神，最后是中坛元帅和济公活佛。该庙供奉中坛元帅，是神灵上身的结果。原本福灵坛没有固定庙宇，只是神坛临时祭祀。可见福灵坛与其他大马著名庙宇的发展路径基本相同，都是先有不固定的神坛，而后经过一段时间发展，形成比较固定的信众群体后，方才建庙。

福灵坛成立时，面临的是一个已经非常成熟的华人信仰空间，离最近的庙在2公里之内，就是祭祀玄天上帝的玄武宫和祭祀清水祖师的兹山寺。面对两大非常成熟的庙宇，福灵坛从一个神坛开始起步，必须要有自己的独特路径。2013年11月3日笔者到浮罗山背田调，获得对福灵坛的一些感性认识。^[18]该庙神像位置如表1：

表1　福灵坛供奉神像位图

很明显，该庙主神为中坛元帅，即哪吒三太子。配祀依次有：福德正神即大伯公，为福建帮秘密会社建德堂所供奉之神，而玄天上帝为客家人和潮州人之神祗，张公圣君是永春人之地方神，观音娘娘和关帝圣君则分别为佛教神明与汉族国家封赐之正神。济公活佛和齐天大圣则是因文学作品的影响而在民间广泛流行者。五营将军则是华南道教和民间信仰中，保护庙境或村庄的重要护法神。其中有一个问题存在，就是大马民间祠庙发展到21世纪，所供奉之神明除了主神各有不同之外，配祀多大同小异。当然可以认为这是庙宇吸引信众的一种手段，因为无论是哪个传统下的华人，都可以在这座庙中找到自己崇拜的神祗。福灵坛中所奉祀的福德正神、玄天上帝、张公圣君都带有不同地域信仰的信息，但庙中却没有清水祖师。

图5　浮罗山背福灵坛供奉神祗(宋燕鹏摄于浮罗山背，2013年11月3日)

清水祖师是福建安溪人的地方神祗，在大马安溪人聚居地多有奉祀，比如云顶的清水岩，自然是因林梧桐为安溪人，故而建庙奉祀故乡神。当然不能说安溪人就一定祭祀清水岩，吉隆坡安邦南天宫奉祀九皇大帝，但却是安溪人所掌控的庙宇。但是在槟岛上，清水祖师庙宇却是成规模的。在2013年正月初六清水祖师诞时，全岛供奉清水祖师的庙宇，都被邀请集中到槟城蛇庙清水岩举办大型祭祀仪式。2014年清水祖师诞时，前来的组织有“清和社”(福德正神庙的附设组织)、“济宝宫”(Desa Baiduri)、“公芭区(Teluk Kumbar)清源宫清水祖师”、“亚依淡(Air Itam)海客园清水祖师”、“白云山路(Mount Erskine Road)集福堂三王府清水祖师”、“西日落洞(Jelutong Barat)中云岩清水祖师”、“吡叻冷(Perak Lane)飞云宫清水祖师”、“浮罗山背兹山寺清水祖师”、“美湖(Gertak Sanggul)广福宫清水祖师”。上述组织虽然皆供奉清水祖师，也举行千秋宝诞，但却不一定是主祀清水祖师。比如济宝宫主神是济公活佛，而集福堂三王府的主神则是朱、林、吴三王爷。其实除了上述参与者之外，还有不少庙宇的配祀中有清水祖师，但是并未参与清水岩的祭祀活动。

福灵坛奉祀玄天上帝，却没有奉祀清水祖师，笔者认为这是缘于对两大庙宇表现出足够的尊敬，这种尊敬表现在庙宇里供奉玄天上帝，虽然将之作为配祀，但是同时却没有奉祀清水祖师，以显示对玄武宫的格外敬意。尽管庙宇没有奉祀清水祖师，但却在日后九皇诞游神时，要首先去兹山寺敬香，以示对该庙的推崇。两大庙宇在浮罗山背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而福灵坛的做法就避免了在两大传统庙宇之间的选择上有所倾向性。

福灵坛何时由一座临时性的神坛转变为固定庙宇，田调中并未获得答案，仅知晓庙地是由一家庭帮忙的厨师免费所献。庙地是口头协议，并无文件，且没有期限。

促使福灵坛快速发展的是于1997、1998年时开始奉祀九皇大帝，这并非是降神所请，而是将黄亚金(2009年去世，60岁)家里奉祀的九皇大帝神坛请到庙里。黄亚金原本去千二层的清观寺为母亲医病，被神明找上，因此就请九皇大帝到家里供奉。在1997、1998年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可能不久于人世，于是就请移奉到福灵坛来祭祀。当时的九皇诞就直接去他的家，用简单的仪式请到庙里来。^[19]

图6　槟榔屿千二层清观寺朝元洞(杜忠全摄于千二层，2014年10月1日)

请来九皇大帝，只是增加了庙宇里的神明而已。作为一个建立仅20年的新庙，如何在成熟的华人信仰空间里获得一席之地，必须要有自己的路径。真正能推动福灵坛进一步发展的措施，首先就是利用九皇大帝在大马半岛的影响，对外将自己庙宇的名称改为：浮罗山背福灵坛九皇大帝，凸显出来九皇大帝在庙宇的地位。当然，利用九皇大帝争取信众的浮罗山背庙宇，除了福灵坛，还有观音堂，2008年的时候就已经称为“浮罗山背观音堂斗母宫九皇大帝”。^[20]只不过因为主神为观音菩萨，没有组织九皇诞的游神活动，所以相比之下影响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