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琴
2015年1月15日,许久等待,终于在23点50分乘坐MU555航班踏上了这片神奇的热土——印度。想起去年的马航,一路上惴惴不安,两小时后安全到达加尔各答。出了机场,一股浓浓的热气扑面而来,本以为是天气热,仔细一闻,原来是严重的空气污染造成的雾霾,空气中夹杂着浓浓的烟尘味儿,雾霾不只北京严重啊!
到达酒店已是凌晨两点多,从酒店的设施,服务和餐饮来看,这家酒店在当地应当还是不错的,但无奈我的恋床症,第一天就一夜未眠。早上在酒店里吃了很丰盛的早餐,特意点了咖喱饭,不像传说中的那么难吃,看来咖喱还是蛮适合我的(事后证明什么东西都扛不住天天吃啊)。第二天早上导游直接把我们的大部队拉到了维多利亚纪念堂,虽然晚上没怎么睡,可眼睛也没闲着,看了半天没见着一个美女,也许,这已经预示着,印度并不是我们以为的美女遍地的国家。可能是淡季的缘故,维多利亚纪念堂正在修缮,正门已被脚手架包了起来,进出都需要绕到背面。和安静的教堂不同,纪念堂里摩肩接踵、人声鼎沸,有点国内景点的感觉,毕竟印度也是人口大国嘛。纪念堂里陈列的展品数量众多,但可能是我比较外行的缘故,个人感觉无论是绘画还是其他艺术品相对于艺术价值而言,更多的价值是记录了印度旧时的模样。最让我不解的是其中大多数是描述英国统治时期的印度,搞不懂印度人为什么要纪念这些,难道是为了勿忘国耻吗?看来,维多利亚女王的功勋似乎从来都不是印度人民的心病。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纪念堂本身的浮雕和装饰,非常精美,在中心大厅随便找个长椅坐下抬着头细细地观看华丽的穹顶也是不错的享受。
参观完纪念堂,我们一行人去了ILEAD中文学院。学院在一个破旧的巷子里,你不能想象在人流嘈杂,马路破旧的一个巷子里有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这里有几百个学习中文的印度学生,当我们进去参观时每个人都迫切地想要和我们交流,想要了解一个真实的中国。学院里的软硬设施很齐全,装潢也很考究。我想相对于印度本身的国民教育来说,能在这里学习的学生要不就是学生自身很优秀,要不就是家庭条件优越才可以进入这样的学校。中饭是在学院的食堂吃的,第一次吃正宗当地人做的咖喱饭,长米粒的米饭很香,酱汁尝到嘴里,浓郁的咖喱味久久不能散去,总体偏辣。我还特意发了张照片给妈妈说很好吃。来之前她担心我吃不好,拿了很多泡面,现在看来只能送给印度小伙伴了!
从ILEAD出来,便踏上了去国际大学的旅程,整整六个小时都在大巴车上度过,昏昏欲睡,亦梦亦醒,外面的世界风在吹,鸟在叫,梦里花落知多少……陈旧的街道,斑驳的墙面,交错的电线,林立的广告牌,唤醒上个世纪的记忆——这里可以是80年代的盐市口,也可以是90年代的非洲。
到达和平乡国际大学已是晚上十一点,去之前,也没有查资料,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个怎么样的大学,这样也好,可以让我更客观地观察这所“国际大学”。
下了车,四周一片漆黑,没有想象中学校周边的小吃街、酒吧、KTV,迎之而来的是荒凉之中的阵阵狗叫声。正当我们还在惊讶时,一群热情的志愿者已经围了上来,簇拥在我们身旁,好客地询问着我们累不累、吃没吃之类的问题,当得知我们一行人还没有吃饭时,学校里的老师迅速让食堂给我们做了饭,虽然还是咖喱,可是暖暖地突然有了家的感觉。我们入住了学校专门为中国学生准备的宿舍,虽然很简陋,但却非常的干净整洁。整理床铺,把在机场换的所有卢比摆在床上,瞬间变土豪,虽然折合人民币只有一千二。
早上起来,空气清新,少了大城市的雾霾,让我更加清晰地了解这所学校。
在印度,几乎所有研究中国文化和学习中文的人都知道“中国学院”这个名字,它是沟通中印文化的重镇,也是培养印度汉语人才的摇篮。
从加尔各答乘火车向西北行约3个小时,便到达一个叫做“圣地尼克坦”的地方。这个地名是印度诗哲泰戈尔的父亲取的,意思是“平和安静的地方”,中文一般译为“和平乡”。泰戈尔获得诺贝尔奖之后,用奖金在这里创建了赫赫有名的国际大学。“和平乡”是类似于中国普通县城规模的小镇,尽管集市上非常喧嚣,但国际大学校园及周围仍然平和宁静。走进国际大学,便可以看见一座雄伟的米黄色建筑。“中国学院”,四个遒劲有力的黑色大字,镶嵌在主楼正面的墙上,格外引人注目。主楼旁边有几座配楼,楼群前面有一片空地,均被低矮的院墙环抱,整个布局十分具有中国特色,格调淡雅而庄重。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便与中国学院的学生们一起度过。突然想起周杰伦的一首歌,叫《想回到过去》,此刻回忆,真的想再次回到和平乡。
17日的中午,志愿者们带我们参观了泰戈尔博物馆。博物馆的面积不大,但却装潢考究,每个进馆的人都要在门口脱鞋方可参观,而且国际大学里每周放假的时间是周三和周日,我好奇为什么会有这种安排,起初得到的答案是“校长疯了”;后来才了解到周三是国际大学创始人——泰戈尔的忌日。从这些足以看出泰戈尔在印度人,起码在国际大学学生的心目中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
之后,我们还参观了国际大学日本学院。和中国学院唯一不同的是,我没有见到有日本国内的志愿者来这里教书,只有一位会说日语的印度老师在教学生,当询问她外语学院现在发展的困境是什么时,她和中国学院老师的回答大抵都一致,那便是缺乏外国老师来教书,让学生可以更加透彻地了解外面的世界。说到这里,我想起一个非常深切的感受,我们在和平乡这几天,不管白天有多早,晚上路上有多黑,只要我们中国学生有什么需要帮助,志愿者们都会不辞辛苦地去帮助我们,为的就是能多和我们交流一会儿,多了解一些中国发展的现状,以期能够改变自己。还有什么比这些求知若渴的心能够激励我们呢!
在艺术系,一个印度学生正在组装她的艺术作品,把三组钢片挂在层叠的支架上,它们自由碰撞、分离,她要借此象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她的旁边,一位斯里兰卡的女孩正忙于她的泥塑,两个人头重叠到一起,不知是何意味。在一个简陋的、只卖速溶咖啡的露天咖啡店,我还碰到了一个高大的中国男青年,了解之后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是一位聋哑人,正在这里学习绘画。在这样一个异域国度,孤身一人来求学,不禁让我对他肃然起敬。
之后,参观了典藏室,我看到了一些老照片。谭云山与泰戈尔、尼赫鲁,与到访的蒋介石、宋美龄、毛泽东、周恩来。毫无疑问,它是20世纪的重要见证人。1928年的圣蒂尼克坦之行迷住了谭云山,他留了下来,在这里教授中文。但不久,迫于生计,他又前往缅甸编辑中文报纸。还卷入了政治。1930年,他陪同国民政府的密使前往拉萨拜访十三世达赖喇嘛,又把达赖的信带给甘地。印度始终伴随着他,回到中国后,他成立了中印学会,为待建的中国学院筹款。它的捐助者名单由一连串显赫的名字构成,既有蔡元培又有蒋介石,国民政府也是主要支持者。谭云山充当了中国与印度之间的纽带。泰戈尔需要他传授中国文化,这与泰戈尔的东方文化理想有关。蒋介石需要他安排与尼赫鲁、甘地的见面,因为抗战中的中国需要印度的支持。周恩来要在一个新世界秩序中确立中国位置,中国与印度都是第三世界的领袖。
典藏室里的书籍很大部分都与佛学相关,这是自唐朝以来,一代代中国学人与僧侣的翻译结晶。印度早就丢失了这部分遗产,倘若他们想要了解自己的过去,就必须求助于这些中文典籍。谁又知道,这些无人理睬、沾染灰尘的书籍,会在哪一天激发起哪颗年轻的心灵呢。
走出典藏室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暖暖的照在身上,路旁到处都是树,和着我们与志愿者的欢声笑语,顿时觉得这就是泰戈尔所要追求的宁静致远吧。
这是一个未被打扰的世界,泰戈尔的教育理念也顽强地保持下来。他期望国际大学是“世界的鸟巢”,是东与西的交流之地,也是东方国家相互理解之地。
与世界所有的大学不同,这里的青春与酒精、狂欢无关。你找不到小酒馆,只在小镇一处半掩门的小店,才能买到酒精饮品。男人们挤在店里的小隔间里,喝上一小杯,满脸的鬼鬼祟祟。青年男女大都太过阳光、得体、温柔,身上很少散发出酒精的气息。
18日早上醒来,听闻要和志愿者一起去野餐,顿觉欣喜。早就听说中国学院的志愿者们在车上会载歌载舞,还好奇那么小的空间如何施展开来,这一下便大开眼界。一路上,车上只要有音乐响起,志愿者们便会唱歌跳舞,起初,我们中国学生还会不好意思,志愿者们邀请我们站起来跳舞,我们便会一个劲儿地说“不会不会”。还在感叹人家天生就能歌善舞时,我们当中的一个彝族女同学率先站立起来,加入到他们的舞蹈中,随着气氛的高涨,我们剩下的人也按捺不住激动想要站起来跳舞了,一个个陆续站起来,加入到他们的舞蹈当中。欢声笑语洋溢在整个车厢。车再小再挤,路再崎再岖,青春的心也没有国界。
到达目的地,我称它是一个类似“儿童公园”的地方,因为里面有很多儿童游乐设施,也有很多当地人带着自己的孩子来这里玩耍。游园期间,一位叫胜利的志愿者执意给我们几个人买了坐小火车的门票。本来是不想坐的,因为小火车既简陋又不安全,在国内恐怕是连小孩子也看不上的。无奈,我们几个人还是坐上了这辆小火车。它开始慢慢行驶起来,轰隆轰隆,速度越来越快。坐在小火车上,风驰电掣般,此时我却看见了他们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如此的灿烂,如此的无忧无虑,快乐此时简单到如此地步。原来奔波忙碌早已让我们忘却了快乐的滋味,一味地追求高品质有时会迷失寻找快乐的双眼。
中午,我们席地而坐,入乡随俗,和印度同学一起吃起手抓饭。他们很贴心的还替我们准备了叉子和勺子,大家就愉快的开吃了。虽然还是咖喱,但浓郁的味道还是很适合我的味蕾的。这里不得不提印度人民实在太好客也太热情了,每次都给我们很大一盘饭,到最后大家都吐槽不是来减肥的,而是来增肥的。吃饭时,有印度小姑娘好奇地跑过来,白白的牙齿,纯洁的眼眸。
第二天,这次访问的重头戏——中国学生和印度学生的文化表演。为了展示两国文化艺术,我们都精心准备了能够表现自己国家文化特色的文艺表演,我这个天生没有文艺细胞的人也凑了下热闹,效果还是不错的,不过终归不能和这些生下来就会跳舞的印度人民相提并论啊。
在和平乡的旅程即将结束,走之前我们参观了志愿者的家庭。每个人的家庭各有特色,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热情好客,每当我们参观一个家庭,主人们就把自己家里所有好吃的都拿出来给我们吃。我们参观的房子大都是三层小别墅,当然这种安排很有可能是国际大学事先安排好的,因为我所见到的大多数当地人的生活还是很贫穷的。他们就这样圈一块地,建造自己的家园,阳光明媚、照耀大地,这在当今的中国是多么奢侈的一个梦啊!
第二天,离别的日子到了,大家争先恐后地送了礼物,本来说好不哭的,但当我们和志愿者再一次走上了通往国际大学的那条马路,再一次喊起了我们学习的印度口号时,眼泪却不听话的掉了下来。也许许多年后我们的回忆逐渐淡去了,但终有时间可以证明我们曾经在一起过,我们的友谊也会随着时间长流下去。
收拾心情,乘坐印度国内航空Indigo前往新德里参观举世闻名的泰姬陵和红堡。Indigo的服务很好,空姐个个都美艳如花,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但飞机上却提供各式各样的美食,大多数都免费,果汁还是很大瓶的,不能不说比国内航空公司的服务好很多。
由于这次行程紧张,留给我们参观泰姬陵的时间并不多,即便如此,一眼望去,还是被它的宏伟壮丽所震惊了。泰戈尔这样形容泰姬陵:一颗爱的泪珠。一句话道尽泰姬陵惊天动地的美,还有泰姬·玛哈尔倾国倾城的丰仪。
爱通过建筑来表达,有时候更加能够穿越时空,经得起人世间的风雨。
莫卧儿王朝第五代皇帝沙贾汗为他的宠后泰姬·玛哈尔修建了泰姬陵(Taj Mahal Mausoleum)。从1631年动工,费时22年完成。莫卧儿王朝因为一个建筑或者说因为一场爱情走向败亡。沙贾汗因爱妃死去而建了这座陵墓,却劳师动众劳民伤财,他的儿子囚禁了他,他只好每天在阿格拉堡中,远远眺望,却又触手难及。
我总想,泰姬·玛哈尔去世的时候已经38岁,那场爱恋断不只因为她的容颜,一定有超越外表的更内在的东西,让沙贾汗牵心思念,至死不悔。并留下了这座让时间铭记他的爱的伟大建筑。
泰姬陵最引人瞩目的是用纯白大理石砌建而成的主体建筑,皇陵上下左右工整对称,中央圆顶高六十二米,令人叹为观止。四周有四座高约四十一米的尖塔,塔与塔之间耸立了镶满三十五种不同类型的半宝石的墓碑。陵园占地十七公顷,为一略呈长形的圈子,四周围以红沙石墙,进口大门也用红岩砌建,大约两层高,门顶的背面各有十一个典型的白色圆锥形小塔。大门一直通往沙贾汗王和王妃的下葬室,室的中央则摆放了他们的石棺,庄严肃穆。
最后一站,参观红堡,传闻德里红堡是莫卧儿王朝第五代国王沙贾汗因爱妻泰姬·玛哈尔逝世,在故都(阿格拉)处处触景伤情而迁都德里后,仿照著名的阿格拉堡设计建造的。1638年动工,1647年建成,动用了全国人力物力,历时近10年,耗资9000万卢比,为印度最大王宫。出了红堡大门遇到一群学生,他们很好奇地看着我的相机,我给她们照相,你看她们笑得多灿烂。我夸她们是“good girl”,她们更是笑得灿烂,在国内我很少看到学生如此地快乐。
下午,乘坐飞机安全地从德里飞回加尔各答,再转至昆明。十天的旅程结束了,满满的回忆,虽然谈促进中印关系有点大,但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当我和我的家人,朋友谈起印度时,我会告诉他们一个不一样的印度。
突然听到一首歌,名字叫《想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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