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企内部改革

在改革开放之初，国有企业面对的一个大问题就是“大锅饭”。1983年11月6日，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对新华社内参刊登的《一个有独创精神的厂长——步鑫生》一文批示：海盐衬衫总厂厂长步鑫生解放思想、大胆改革、努力创新的精神值得提倡。步鑫生提出“你砸我的牌子，我砸你的饭碗”以及一整套经营管理办法很符合现代管理理念。他提出分配原则是“日算月结，实超实奖，实欠实赔，奖优罚劣”，生产方针是“人无我有，人有我变，人变我新，不断创新”，管理思想上是“生产上要紧，管理上要严”。步鑫生制定了很多有违政府的规章制度，比如超额拿奖金，完不成任务扣工资，上不封顶、下不保底；上班时间不准串岗；“泡病假”的只发生活费。在制定了这些奖罚措施之后，产量得到大幅度提升。

这在当时是很大胆的行为，很多人都认为他“破坏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更有甚者，说他是“资本家”、“比资本家还资本家”。在一片质疑、责骂声中，全厂利税从他刚接手时的6.3万元，猛增到1983年的100多万元。1984年，海盐衬衫总厂在上级主管部门的指示下开始上马西装项目。当时步鑫生送交了6万套的计划，结果上级主管部门要将海盐衬衫厂建成中国最大的西装厂，将最终的年产量定在了80万套。但在1986年项目建成的时候西装市场急剧萎缩，同时国家出台了紧缩性的财政政策，钢材、水泥价格猛涨，投资成本激增。当时全厂的全年利税最高不过100多万，可是西装贷款就要40多万，结果效益不断下滑。1988年1月16日，步鑫生被免职。红透一时的管理改革事迹画上了句号。

在步鑫生大胆创新的背后，支撑他的是制度的变革——游戏规则的变化，继续原来的“铁饭碗”很难再在经济效益上取得进展。要想突破，企业家就得发挥自身优势，对原有的生产制度进行大胆的改革。步鑫生管理下的海盐衬衫厂在前期能够取得巨大成功的原因正是制度的变化激励了企业家精神向生产性方向配置。后期的西服生产之所以失败，主要原因也是上级主管部门下达的不合理的生产性指标，同时从反面验证了鲍莫尔的游戏规则会改变企业家才能配置方向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