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讪爱斯基摩人
一、出国才能学好英语
很多人好奇,我既没有留过学,也不是英语科班出身,为什么可以在美国“如鱼得水”?这里我就谈谈对学习英语的一点心得。
目前社会上很多人希望通过参加培训班学习英语,如“华尔街”等,动辄几万元的学费,很多白领为了迅速提高口语而乐此不疲,但钱砸下去,效果却未必好。这在我看来简直是扯淡,学习语言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方式就是去应用,不断地和母语使用者交流才是学习英语的王道,如果你有几万块钱交给培训机构学英语,还不如利用节假日,飞到英语国家找人瞎掰,等于赚了一笔学费。 在英语国家,你随时随地都可以遇到母语是英语的人,租车、加油、购物、点菜……你不得不说英语。
很多人以为我的英语很好,其实准确地说,我的美国文化背景知识不错,单词量很大,我对英语语法的掌握在一定程度上不比美国人差。但是在我出国之前,我的英语口语也不算非常地道。
正是在美国前后几个月的自驾之旅,让我的口语有了本质的突破,几个月下来,似乎我以前记忆的单词都被激活了,可以更加灵活地运用,政治、宗教、体育、经济、文化,似乎任何话题都可以从容应对。但必须说明,也不是去了美国就自然能提高口语水平,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身,你还必须自己主动、用心。
事先要做好功课,不要求你面面俱到,但至少要会说你旅行目的地的地名、风景名胜的名称,和你自己本人、家乡、国家基本情况的英语介绍,这样你才有和老外交流的基本谈资。
我一朋友跟我去美国玩,口口声声说要借此机会大学特学英语,要时刻以提高口语为旅行的主要目的。
“优山美地国家公园英语怎么说?”我随口问他。
“嗯……这个嘛,让我查查……”
结果不出我所料,我这哥们儿学习英语的愿望很强烈,但用功程度很不够,事前功课没做好,在美国遇到美国人也就仅限于说说“How are you?”“Fine ,thank you ,and you ?”然后就没下文了,如果你自己不主动发起话题,老外的寒暄也就到此为止了,谈话结束。
要胆大脸皮厚,英语作为我们的外语,当然不可能像母语那么流利,单词说错、语法混乱、发音不准,都是难免的。不信你让刚学几年汉语的老外说中文试试,绝对比我们的英语更烂,但他们照样说,不怕丢人。学外语也不能怕丢人,一回生,二回熟,多错几次就对了。
“自言自语”最重要,即便在美国也不可能一天到晚有人陪你说英语,我就喜欢用英语自言自语。比如在去见一个美国朋友之前,先自己模拟一下对话场景,自己跟自己先说一遍,这样见到老外,就有备无患,说起来也就比较流畅。久而久之,养成习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居然下意识地用英语思考,那么,你的英语就有了本质的突破和进步。
二、搭讪爱斯基摩人
用了这么多笔墨来说出国如何学英语,那就说一个我在美国搭讪的实战案例吧,虽然对象不是美女,您将就着看吧。
我和努克就是在一个公路休息站认识的,当时他在一辆自行车旁边喝水,看上去有点疲惫。他的眼睛是典型白人的蓝色,但个子不高,头发鬈曲,留着小胡子,衣着略显邋遢,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点黄种人的血缘或气质。
他的自行车虽然有点脏,但车架上的Specialized S-Works 标志还是非常显眼,这是一个美国自行车品牌,在中国自行车迷习惯叫“美国闪电”,价格不菲,是我的最爱。
“你这辆S-Works真不错,我很喜欢!”我的经验告诉我,以兴趣爱好为切入点,和陌生人搭讪是最有效的。共同的爱好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对方往往会感觉遇到知音,然后就可能滔滔不绝地聊起来。
“看来你很了解S-Works,这就是我最喜欢的车,”努克疲惫的表情瞬间消退,“质量非常靠谱,我这次已经骑了快一万公里了!”
我敏感地意识到,他不是美国人,因为美国人习惯用“英里”而非“公里”。
“你应该不是美国人吧?”我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难道我一眼看上去就不像美国人?”努克很好奇。
“因为你刚才说了‘公里’啊。”
“哦,”努克笑着说,“我习惯了,刚才没有意识到呢。”
“是的,美国人很奇怪,他们喜欢用一些很别扭的计量单位,”我接着说,“比如英亩、英里、加仑、华氏度、磅……我刚来美国的时候还有点不适应。”
“你说得对,美国人很奇怪、很固执,加拿大、澳大利亚、欧洲大陆……·几乎全世界都和美国不一样,就美国和英国两个宝贝是例外,看来美国人是被他们的英国祖宗给带坏了。”说完他哈哈大笑。
“那你从哪里骑过来?”
“Yukon(育空)。”
这回我的地理知识又帮了我,我以一种略带夸张的表情说:“Yukon?是靠近阿拉斯加和北极圈的那个Yukon吗?”
“是,看来你对Yukon还是有些了解嘛。”我这个来自遥远东方的外国人居然知道他的家乡,努克眼睛一亮。
将心比心,如果我在国外遇到一个知道我家乡的外国人,我也会很感动。加拿大Yukon地区,冬季严寒,面积接近四川省,人口只有3万,对!3万,你没有看错,相当于北京一个普通住宅小区的人口!
努克是Yukon 因纽特人(Inuit,加拿大爱斯基摩人)和白人的混血儿,一个疯狂的自行车爱好者,他花了半年时间从Yukon骑车一直到墨西哥,然后从墨西哥再回Yukon,合计上万公里,简直是神一样的男孩。
努克问我,在美国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当然是打猎了,虽然我没有亲手打到猎物,但也很刺激!”正当我想绘声绘色地描绘我的玩枪、打猎经历时,被努克有点不屑地打断了。
“打猎?美国佬不是打猎,他们那是玩玩而已的,大多数地方,每年才限制打一个月的鹿和麋鹿,在我们那儿,每年可以打半年的猎,而且驼鹿、黑熊很多,打这些大型猎物才刺激呢。”
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努克有原住民血统,对他们来说,打猎就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且因为原住民血统,可以很少受到政府法规的限制。听了这话我又直流口水,下次一定得去一趟Yukon。
后来我们又聊到美国的三文鱼,我说:“美国三文鱼真好吃,新鲜又便宜。”
没想到又撞枪口上了,再次被努克不屑:“Yukon的三文鱼几乎随手拿个小篮子就可以捞,完全免费,根本不用劳驾专业的渔网和鱼钩。可以夸张一点说,当你想吃三文鱼的时候,出门去抓一条就行了。”
这让我回想起《动物世界》里黑熊张着大嘴巴,在溪边等三文鱼送上门的情景。这下我彻底中毒了,我将来的目的地又多了一个加拿大Yukon,长此以往,必将玩物丧志矣!
就这样不知不觉聊了很久,天色渐晚,我问努克:“你晚上打算住什么地方?”
“我有一个表叔是中学教师,就住在附近,大概还有10公里,我会去他那里,”努克说,“你要不要跟我去玩?他家很大,就他一个人住,他很爱热闹,如果你去拜访的话,他一定很欢迎。”
“方便吗?会不会有些唐突呢?”我想去,但又有点犹豫。
没想到努克马上打电话给他表叔,得到他表叔的同意后,我们把努克的闪电自行车塞进汽车,驱车去他的表叔家。
他表叔确实一个人住,老婆孩子都到大城市去了,House看上去挺大,只不过貌似有点年久失修了,但这也情有可原,如果房主不是能工巧匠,要打理这么一座大宅,每年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到他表叔家不久,努克就从自行车上卸下包裹,在他表叔的走廊上搭建了一个吊床,他说他晚上就睡这里。
加州北部10月份温差极大,夜里只有摄氏5度左右,我瞪大眼睛问:“你为什么不睡屋子里面呢?晚上外边很冷啊。”
“这也算冷?”他反问道,“这比我们那儿暖和多了,我喜欢睡户外,如果睡不着还可以看看星空,而且深夜的时候可以听见北美小野狼和狐狸的叫声,户外空气新鲜,天大地大的感觉很好。”
努克虽然外表长得偏像白人,但他骨子里似乎还流淌着爱斯基摩人自由不羁的血液。
努克的表叔詹姆斯年轻时去过很多地方,他得意地拿出一本很老的美国护照给我看,上面盖满各个国家海关的印。
“这只是我四本护照之一,有几本丢了,”詹姆斯说,“我大学毕业后,在全世界各地背包旅行了两年时间,去过亚洲十几个国家,比如日本、韩国、泰国、菲律宾、马来西亚……”
听詹姆斯如数家珍地说完这些亚洲国家的名字,其中却没有中国,我很好奇地问:“那怎么不去中国呢?”
詹姆斯淡淡一笑,没有回答,而是把他的护照翻到第四页,然后递给我看。
上面赫然写着:
美国国务院禁止去以下地方旅行:古巴
中国大陆
朝鲜
北越南(当时越南还未统一)
“原来那时候美国国务院禁止你们去中国旅行?!”
“完全正确,”詹姆斯笑着说,“那时候贵国还正沉浸于‘文化大革命’的激情之中呢。”
是啊,我刚才没有意识到时代背景的变换,詹姆斯大学毕业已经三十几年了,过去几十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对于比我更年青的一代人来说,可能都忘记了过去那段时光。当其他国家的年轻人背包走世界,增长见识、开拓眼界的时候,中国的年轻人正穿着清一色的军装、看样板戏、跳忠字舞,忙于参加阶级斗争,把自己的老师、同学、长辈揪上批斗台……
而对现在年青的新一代来说,这一切似乎都是遥远的过去。是彻底把这段历史抹去、遗忘,还是要把它时常提起,让后人引以为戒,以免将来重蹈覆辙?对于有良知的人来讲,这个问题应该不难回答。
“如果在三十年前,一个来自红色中国的年轻人开着车在美国旅行,并且来到我们这个小镇,”詹姆斯笑着说,“那我可以断定你绝对可以成为第二天电视、媒体的头条新闻,镁光灯会对你闪个不停。”
“那看来我遇上了好时代呢?!”
幸亏中国已经“初步”脱离苦海,虽然我那本护照还是那么孱弱,但好歹我也可以来美利坚开开车,还可以和美帝人民围着火炉、喝着啤酒、吹牛聊天。
三、大麻不算毒品吗
詹姆斯的客厅大桌子上摆着一台专业的解剖镜,这显然不是居家必备的仪器,我便有点好奇他家里怎么会有解剖镜?
“我有好几台,”詹姆斯回答道,“我是中学生物教师。”
“怪不得家里有解剖镜,我还以为你是怪叔叔呢,”我开玩笑地说,“你真是敬业,难道在家里都研究标本?”
“我喜欢用解剖镜观察大麻。”
大麻可以说是当今世界上最普及也最廉价且容易取得的毒品,在美国青少年在聚会、酒吧或大型室外摇滚音乐会吸食大麻可说相当普遍,其他年龄层吸食大麻也屡见不鲜。
大麻在中国毫无争议,是多数人避之不及的毒品,但是在美国却非常有争议,有人觉得吸食过大麻就像喝完酒一样,比较放松,爱讲话,也有人想睡觉,很多大麻支持者的口号就是“marijuana is safer than alcohol”(大麻比酒精更安全)。不过也有人认为一旦接触大麻,这一辈子与毒品纠缠不休,会难以自拔。大麻是否应合法化,长久以来争议不断。
主动和不熟悉的美国人讨论大麻,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
但詹姆斯主动提及,好奇心极重的我,忍不住试探性地和詹姆斯聊聊这个话题:“我也可以看看大麻吗?”
“没问题。”詹姆斯很爽快地答应了,然后利落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的正是所谓的“毒品大麻”。
我心里嘀咕:“这家伙居然大麻都随身带,肯定经常吸大麻!他看上去虽然有点奇奇怪怪,但总不至于是毒贩吧?!”
我虽然隐约有点担心了,还是故作镇定……
“漂亮吗?” 詹姆斯在一边问我。
“非常漂亮!”
解剖镜底下,大麻出乎意料地美艳,有点像絮状的水晶,也像缩小了的珊瑚。很多看上去美艳动人的东西,往往都有伤人的一面,罂粟花、带刺的玫瑰都是这样。
当时我不确定加州大麻是否合法,真想问詹姆斯,加州持有大麻是合法的吗?但欲言又止,因为这样问有点冒险,万一加州大麻是非法的,那大家就都有点下不了台阶了。
于是,我比较折中地问:“在加州持有大麻需要什么证件吗?”
詹姆斯说:“我有Medical Marijuana Identification Card(医疗用途大麻持有证)。”
詹姆斯极力主张大麻合法化,在他看来大麻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使用大麻已经30年了,你看我不照样很健康吗?”詹姆斯摊开双臂,老神在在地说,“大麻还有减肥的功效呢,一般抽大麻的人比其他人都要苗条。”
“大麻甚至比烟草都安全,”努克也来参加讨论了,“真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人支持烟草,却反对大麻,真是一种愚蠢的偏见。”
叔侄俩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大麻的好处,我可以完全确定,他们都是大麻的拥趸。我在一边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就在那时,听到有人在敲门,然后就进来两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和一条狗,两位是詹姆斯学校的同事,也是他的隔壁邻居,听说詹姆斯有来自中国的客人,特意来串门儿。
寒暄之后,詹姆斯去厨房端出一箱金字塔啤酒,人手一瓶。
“在我们这儿,啤酒比瓶装水都便宜,尽管喝!”詹姆斯笑着说,好像这啤酒是免费似的。
大伙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吹牛,话题从中国人吃什么早点,到中美两国男人对女人的审美标准,到中美两国厕所构造之差异,再到中美两国交通规则之比较……五花八门,几乎无所不包。
正当啤酒里的低度酒精让大伙的情绪慢慢升温时,我注意到坐我旁边的努克掏出一个小盒子,上面没有标签,打开盒子,他抽出一根像烟一样的东西,这根烟很奇怪,没有过滤嘴且形状不均匀,像是手工卷烟。
努克点上烟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我看他闭着眼睛一副很陶醉的模样,样子不像抽烟,也不像电影里常见的吸食可卡因或者海洛因的情景,努克陶醉而不歇斯底里,也没有常见的吸毒者那样的变态神情和过激反应。
“一定是大麻!”我心里断定。
“你要吗?”大约几秒钟后,努克“享受”完毕,睁开眼睛,居然把“烟”递给我!
说实话,那一刻我心里有些慌张,也有点害怕,这是我一生中离“毒品”最近的一瞬间,我总不能和“吸毒”沾上边吧?我心想。
“谢谢,我不要。”我抑制住内心的忐忑不安,故作镇定地说。
努克也没有再劝我吸,而是出我意料之外地把“烟”递给他表叔,詹姆斯则泰然自若地接过去吸了一口。他的表情没有努克那么陶醉,似乎是一杆久经沙场的“老烟枪”。
更让我吃惊的是,詹姆斯吸完之后,又把“烟”递给他的邻居,两位邻居也各自抽了一口,传递下去,如此反复,两圈下来,才把那根“烟”吸完。
敢情我这次是深入美帝毒窝呢,人人都抽大麻,而且我居然以这样的方式第一次目睹美国人“吸毒”,这场景和几十年前中国的低收入吸烟者围坐一起分享一根香烟,颇有些相似。
我没有体验过大麻,也不知道大麻对身体是否有害,但这种大家轮着抽一根大麻的方式,实在让我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反感!
美国向来是自我标榜非常讲究卫生的国度。比如说,中国人习惯于大伙一起从一个大盘子里夹菜吃,而在美国人看来,中国人的就餐方式极不卫生,甚至有点愚昧落后,所以美国的中餐厅必备公筷和公勺,一本正经地避免大家交换唾液的尴尬,而美国佬抽大麻的时候却这么不讲究……真是矛盾而又奇怪。
后来努克笑嘻嘻地说:“大麻就是让原来道貌岸然的君子卸下伪装已久的面具,让自己龌龊的灵魂从铁笼子里出来放放风。”
我也调侃地回应道:“不管做什么,有文化的人总是善于给自己找一个充满哲理的借口。”
努克确实算一个很有“文化”的人,会讲流利的法语、英语和西班牙语,拿着心理学硕士学位,却在加拿大各地做临时滑雪教练,之所以做临时工,就是因为他不愿意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他还一本正经地要我给他在中国找个工作,说他自己很期待在中国的“流浪生涯”。
后来我查了很多关于美国大麻的资料,发现:
加州曾经订立了一个《大麻怜悯使用法》(Compassion Use Act of 1996)。持有县郡所发医疗卡的病人或医护人员可以持有并培育大麻,但原则上一次不得超过8盎司重量。其目的就是使大麻在法定的医疗使用范围内合法化,以减少某些病患之疼痛症状。
加州法律虽然允许药用大麻,但是,联邦法律不承认药用大麻。纵使你持有大麻卡或种植卡,联邦执法部门仍可以逮捕或起诉你。按美国联邦法律,种植大麻可被判五年以上的牢刑。
总之,严格就现行法律来说,除医疗大麻外任何微量吸食都属违法,执法单位或许力有未逮,没有严格取缔或执法,但大家对大麻在美国(个别地区除外)非法性的认知还是要有的,以后去美国可千万别以身试法,要时刻保持警惕,务必拒美帝腐蚀于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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