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马的起源

第二章　纸马的起源

纸马是在原始多神崇拜观念影响下产生的在民俗祭祀活动中用于焚烧的民间木版画印刷品。运用艺术人类学来研究民间纸马，我们就必须以艺术人类学为理论基础，以艺术人类学视角来审视民间纸马的艺术发生问题。“由于艺术人类学以艺术本质的人类学还原为根本任务，所以它差不多也就是艺术发生学(正如格罗塞的书名所标示的)。”“艺术发生学的任务是逻辑地揭示艺术的发生机制和历史地描述艺术的生成过程。”^[1]因此，为了深入推进民间纸马的艺术研究，实现艺术本质的人类学还原，我们将学术探索的目光聚焦于民间纸马的艺术发生历史，揭示民间纸马的发生机制并历史地描述其生成过程。

纸马的渊源可以追溯到原始崇拜。一般来说，从崇拜对象看，原始崇拜的神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与自然现象紧密联系的自然神，如雷神、雨神、水神、火神等;第二个阶段是与生产生活密切相关的动植物神，如树神、牛神、马神、蛇神等;第三个阶段是与社会发展阶段相联系的人造神，如财神、喜神、行业神等。第一阶段，自然神存在于人们的内心深处，自然神的视觉形象还仅仅停留在巫术活动中，但它还没有深入原始社会时期的百姓日常生活当中。第二阶段，动植物神在巫术活动的推进中已经成为各个部族的图腾崇拜对象，逐步进入原始人类的日常生活，最终演化成一种民间习俗。在这个阶段，动植物神的视觉形象不仅以图腾的形式出现，而且因为图腾崇拜的缘故开始在民俗活动中广泛普及。

纸马与原始树神崇拜中的桃神崇拜以及原始动物崇拜中的马神崇拜有着某种渊源。先是由树神崇拜中的桃崇拜形成悬挂于门上用于驱灾辟邪的“桃木”或“桃板”等自然形态的“桃符”，然后发展到“桃人”或于桃人之上书“神荼郁垒”四字等人文形态的“桃符”，其后渐渐简单化，或改用纸绘画条以代“桃人”，再后更简单直接用纸书“神荼郁垒”四字或者书写用以驱邪禳灾的符咒。与此同时，动物崇拜也由马神崇拜形成的“马祀”，发展为神的骑乘和人神沟通使者的“神马”。最后，“桃符”和“马祀”这两种祭祈形式相互交融，逐渐演化成既有文字符咒又有众多神佛形象的“纸马”。

纸马的原初状态应该是以“桃符”为原始意象的桃神崇拜和以“神马”为核心意象的马神崇拜。而后，在民间百姓漫长的求生、趋利、避害的祈福活动中，这种原始崇拜形式逐渐进入泛化为人造神的成熟阶段，大量的纸马视觉形象被创造出来。

总的来说，纸马是在原始动植物崇拜的基础之上从文化的内涵意义和媒介形式两个方面齐头并进发展起来的，在民间百姓心目中的共同功用就是驱邪禳灾。本章将结合文化的内涵意义和媒介形式这两个方面深入揭示民间纸马的发生机制和历史地描述其生成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