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冲突,就没有进步,这是人类文明延续至今的法则。”社会发展在阶级冲突和社会的革命性重建中展开,这是本研究选择以冲突论作为研究的方法论和理论视角的依据和原因。进入21世纪后,世界呈现出一种稳中有变、和中有斗、缓中有紧、喜中有忧的发展格局。虽然和平、发展、合作已成为当今时代的主旋律,但是美国经济滑坡、朝韩局势剑拔弩张、中国饱受通货膨胀与高房价压力等问题的存在表明,冲突、矛盾、斗争问题依然存在。在这种复杂、多变的形势下,需要用一种批判发展的眼光来看待与分析我们当今时代所面临的一系列问题。
“社会公正、教育公平”是随着社会发展、文明进步被人们广为关注的课题之一。教育公平是社会公正的基础,是现代化进程中的减压阀、平衡器。通过教育获得了通往较高层社会地位渠道的弱势群体,在一定程度上会减轻对社会现状的不满,有利于社会的和谐与稳定发展。但是如果没有教育公平,弱势群体无法获得有效的提升自己的方式,社会也会因此失去相应的自我调节机制,动荡与混乱就会不可避免地发生。事实证明,社会文明开化程度的提高确实让不少人通过个人奋斗达到了自己的目标,许多处于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也借此上升到社会的中间阶层甚至是上层位置,但这是否就意味着整个社会阶层的流动是顺.的、毫无阻碍的呢?最近中国社会科学院的调查结果显示,干部子女当干部的机会比常人高出2.1倍,而农民或工人子弟新加入公务员队伍的比例则非常低。[1]“有什么不如有个‘好爸爸’”成为很多人的心声。有人认为教育危机是导致社会阶层流动阻滞的原因,因为在1978年之前,中国教育机会分配向着日趋大众化和平等化的方向发展,教育成为缩小阶层差异和促进社会经济均等化的重要工具。“教育和通过教育所获取的技能,是主导社会流动的最重要的机制。”但是在1978年后,教育机会的分配则逐渐转向更有利于出自优势家庭背景的人,“教育成为促进社会经济分化的重要工具”[2]。也就是说,随着时代的发展,教育已经不如大多数人所认为的那样,是实现社会公平、公正的重要途径,恰恰相反,它经常扮演加剧社会阶层分化的角色。这些非常态的教育现状和教育问题激发了许多社会学者、教育学家的研究兴趣。其中冲突论相关学者以其独特的、批判的视角,探讨了教育政策、教学目标、教学手段、教学内容、教师素质等因素对不同阶层出身的学生整个学习过程及其不同的就业分布所产生的一系列影响,以及不同家庭背景的学生参与学习整个环节中能动性的不同表现,为相关问题研究提供了新思路。
20世纪初以来,教育机会均等问题已成为许多国家的关注热点,特别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教育平等或教育民主化理念逐渐深入人心。从国际上看,1946年3月国际教育局举行的战后第一次会议将“中等教育入学机会均等”列入大会议程、1948年颁布枟世界人权宣言枠、第14届联合国大会于1959年通过枟儿童权利宣言枠,儿童的平等受教育权得到广泛的肯定。受到国际环境的影响以及国内教育发展的迫切需求,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的教育机会均等问题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例如国会在1945年举行了关于教育的意见听证会,主题就是教育机会平等;立法和司法机构也采取各种手段加强对教育机会均等问题的关注,如1954年的“布朗裁决”与1964年的新民权法案奠定了全面废除南方种族隔离制度、实现种族平等的法律基础。在这种背景下,科尔曼报告最终形成,其主要创新之处在于把学生学业成就引入到教育机会平等的研究领域。
科尔曼报告的提出为实行“肯定性行动”或称“平权法案”(Affirmative Action)铺平了道路[3],加快了美国实现教育平等的步伐。然而时至今日,一直以高度“公平、民主、自由”自居的美国,其各种社会问题依然层出不穷,据我国国务院发表的枟2011年美国的人权记录枠的报告,2010年美国社会暴力犯罪严重,公民的生命、财产和人身安全缺乏应有的保障;美国政府限制、侵犯公民权利现象的层出不穷;贫困、失业、无家可归等问题严重,劳动者的经济、社会、文化权力得不到保障;种族歧视仍是美国社会的一大痼疾,黑人和少数族裔是最贫困的美国人,少数族裔的就业和职业歧视严重,受教育方面受到歧视;妇女儿童生存状况每况愈下,妇女儿童的权利得不到应有的保障。[4]由此可见,教育不是决定个人前途和命运的万能处方,教育公平问题是一个全世界都无法规避的问题,美国当然也不例外。
信息网络化、交通高速化、贸易世界化、文化国际化的趋势使得全球迎来新一波移民浪潮。美国是世界上接受移民最多、民族成分最复杂的国家,从1607年至今,美国已有100多个民族成分,种族之杂糅为世界之最。研究美国移民史的著名学者奥斯卡·汉德林(Aosika Handelin)说,“移民正是美国的历史”。著名的社会学家罗伯特·贝拉(Robert Bellah)说:“除了印第安人以外,所有的人都是移民或移民的后代。”[5]可见移民之于美国社会的重要性。新的移民浪潮引发了国内外研究者对移民政策、移民教育、移民生存状态等相关问题的广泛关注,尤其是具有非洲裔血统的贝拉克·奥巴马入主白宫,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黑人总统,这挑起了全球人民的神经。即使这一事件在某种程度上激发了移民们参政议政的信心与积极性,但这是否就意味着美国种族歧视的终结?是否意味着移民完全被美国主流社会所接纳?答案不得而知。
前景好像也并非如此乐观。事实上,在选择究竟采取何种方式对待移民问题上,美国社会历来就有着不同的声音,而且自从亚利桑那州通过了全美最严厉的新移民法案后,美国公众就该法案对移民尤其是拉美裔是否公平、种族冲突问题是否激化、移民是否冲击了美国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的相关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其中也不乏激进的抗议活动。那么不同移民者的真实生活处境到底如何呢?他们政治地位、财富拥有量与受教育程度处于美国整个社会阶层的何种位置?是哪些因素决定了他们目前的生活状态?他们是否获得了公正的待遇、生存条件、发展机会?教育在其中发挥哪些作用、产生哪些影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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