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柏坡是河北平山县一个只有百十来户的普通山村,地处华北平原和太行山交汇处,三面环山,一面环水,西倚太行山,东临冀中平原。它紧靠滹沱河,水土肥美,稻麦两熟。按聂荣臻的说法:“平山县可称得上是我们晋察冀边区的乌克兰。”历史的机缘使这里成为解放全中国的最后一个农村指挥所。
优势独特,中央工委选址西柏坡
国民党蒋介石发动对解放区全面进攻失败后,1947年3月,又对山东解放区和陕甘宁解放区进行了重点进攻。3月18日,中共中央主动撤离延安。29日,中共中央在陕北清涧县枣林沟举行政治局会议,决定由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率中共中央和解放军总部机关留在陕北,指挥全国各解放区人民解放军作战;由刘少奇、朱德等率一部分中央机关转移到太行,组成中央工作委员会,进行中央委托的工作。
1947年3月31日,刘少奇、朱德率中央和中央军委干部5000余人,渡过黄河向华北转移。4月26日,刘少奇、朱德等到达晋察冀军区司令部所在地河北阜平县城南庄,5月3日到达河北省平山县封城村与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副司令员萧克、副政委罗瑞卿等会合。原计划在此稍事休整后前往太行区。针对晋察冀解放区当时的政治、经济和军事情况,根据晋察冀军区负责人的建议,刘少奇、朱德于5月10日致电中共中央毛泽东,建议中央工委留驻在建屏县(今平山县西部)。中共中央、毛泽东当日回电表示同意。
朱德的秘书潘开文当年参加了中央工委驻地的考察和选择。他回忆:“我们当时是这样考虑的:一是村子要适当集中,将来后委一些机关要来,能放得下。二是交通要便利,便于和各解放区的联系。三是安全问题。尽管洪子店、郭苏、夹峪等村子很大,但目标也大,人多不便于保密。西柏坡村子较小,后边有个小山好防空,并且离周围村有一段距离,便于保密。四是住宿条件。西柏坡当时许多房子被鬼子烧了,但基础很好,便于建设,将来住在一起比较集中,方便工作。”
就这样,西柏坡成为中央工委的驻地,也为日后西柏坡成为中共中央所在地埋下了伏笔。7月12日,中央工委正式迁往西柏坡。为了适应战争环境,中央工委当时对外称“工校”。刘少奇(化名“胡服”)、朱德对外分别称为胡校长和朱校董。
建屏(属今平山县)西柏坡村党中央驻地(1947.5-1949.3)旧址
在西柏坡期间,中共中央工委于1947年7月至9月,主持召开了全国土地会议,制定了《中国土地法大纲》,领导了解放区的土地改革运动,具体指导了晋察冀野战军和晋察冀军区进行清风店、石家庄等战役,改变了晋察冀军事上的被动局面,并领导建立了华北财经办事处,指导了华北各解放区的财经工作。
决战前夕,中共中央进驻西柏坡
1948年3月,全国和西北战场的战局开始越来越朝着有利于人民的方面转变,为了适应解放战争胜利发展的需要,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决定率中共中央机关和人民解放军总部离开陕北转移到华北。
1948年3月20日,党中央做出了前往华北与中央工委合并的决定。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率中共中央机关于4月12日离开五台山,翻越长城岭进入河北阜平县。13日下午,毛泽东和党中央机关从西下关村出发前往阜平县城南庄,天黑后到达。聂荣臻、刘澜涛等晋察冀党政军领导人高举火把,到菩萨岭以北迎接。聂荣臻等人等候多时,远远看见毛泽东一行,心里一下子踏实了。
聂荣臻出于对毛泽东和其他领导人的安全考虑,命保卫处在城南庄实行短暂的戒严。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被安排住进晋察冀军区司令部大院。几位书记一住下就开始忙碌起来。毛泽东和周恩来多次听取聂荣臻汇报,任弼时主持召开了区县干部座谈会。在来城南庄之前,中央就决定毛泽东赴苏联访问。所以毛泽东暂时住在城南庄,一方面等待苏联方面消息,一方面休养身体。而周恩来和任弼时于4月23日前往西柏坡与中央工委会合。
毛泽东在城南庄期间还为中共中央起草了《纪念五一劳动节口号》。4月30日至5月7日,中共中央在城南庄召开了书记处扩大会议,讨论通过了庆祝五一节口号,提出了“军队向前进,生产长一寸,加强纪律性”的任务。5月9日,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发出通知:“中央已与中央工委会合,中央工委即行撤销。”
毛泽东率中央机关转移进驻城南庄,是极为秘密的行动。为了保守秘密,保证毛泽东的绝对安全,聂荣臻做了安排,指示保卫部门严格加强防范工作。保卫部门很快采取了严密的保卫措施。司令部机关除有关工作人员外,任何人不得随意接近毛泽东的住处。尽管采取了严密措施,但毛泽东在城南庄的行踪还是引起了国民党特务机关的注意。国民党军队在得知毛泽东在城南庄的情报后,立即派飞机进行轰炸。聂荣臻得知国民党已获得毛泽东住处的情报,为了保证毛泽东的安全,立即采取果断措施:在同少数领导人商量之后,当天中午即派人去花山村,以进驻土改工作队的名义给毛泽东安排好住处。当天晚上,毛泽东及其随从人员从城南庄秘密迁往花山村。
毛泽东住进花山村后,做好了访问苏联的准备。但是,当时斯大林和苏共中央希望毛泽东推迟访问苏联,因此,苏联之行只好暂时取消。这样,毛泽东于5月26日离开花山村,乘车前往西柏坡。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西柏坡。从此,西柏坡便成为中共中央、中央军委、人民解放军总部所在地,成了中国革命的领导中心。
毛泽东住进了由几间泥土平房组成的院子。这个院里有两间北房,一间大约16平方米,是卧室,里面放着一张双人木板床,一个小沙发,一个茶几,一个小衣柜。相通的一间房子大一些,约20平方米,是毛泽东的办公室,里面放着一套沙发,还有圆桌、茶几和一张藤躺椅,墙上挂满了地图。
在毛泽东住处的北面,是周恩来和任弼时的住处,南面是朱德和刘少奇住的地方,离这里都很近。
小山村里,指挥名震世界的战略决战
中共中央进驻西柏坡,中国人民的解放战争迎来了战略决战的时刻。西柏坡这个小山村成了战略决战的指挥所。1948年9月,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提出了全党的战略任务:建设500万人民解放军,在大约5年的时间内(从1946年7月算起),歼灭国民党正规军500个旅(师)左右,从根本上推翻国民党的反动统治。毛泽东、中共中央在这里先后组织指挥了辽沈、淮海、平津等二十几个重要战役,其中歼敌10万以上的战役就有8个,共歼敌248万8千多人,摧毁了国民党军队的主要力量。
从1948年9月至1949年1月,中共中央指挥人民解放军与国民党军队先后进行了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历时142天,共歼灭和改编国民党军队154万余人,使得国民党赖以维持其反动统治的主要军事力量基本上被摧毁,从而奠定了解放战争在全国取得胜利的牢固基础。
在三大战役期间,人民解放军同国民党军队进行了空前规模的战略决战。在战略决战的日日夜夜,一个个重要指示,一件件重要电文,都是从西柏坡这个小山村发出去的。毛泽东在这里亲笔起草了《关于辽沈战役的作战方针》《关于淮海战役的作战方针》《关于平津战役的作战方针》等重要指示。1949年1月6日至8日,举行了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讨论通过了《目前形势和党在1949年的任务》的决议,对党的工作进行了新的部署,重申全党必须将革命进行到底,决不容半途而废。
除三大战役外,从1948年5月2日起至1949年3月24日止,党中央和中央军委在西柏坡指挥的重要战役还有:宛西战役、冀热察战役、宛东战役、兖州战役、豫东战役、晋中战役、涟水战役、襄樊战役、保北战役、察绥战役、济南战役、荔北战役、太原战役、郑州战役……
未雨绸缪,七届二中全会召开
在西柏坡,1949年3月5日至13日,召开了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规定了党的工作重心由乡村转移到城市和革命取得全国胜利后在政治、经济、文化、外交等方面的基本政策,确定了彻底推翻国民党统治,夺取全国的方针;阐述了在全国胜利后仍会存在两种基本矛盾:一种是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矛盾,一种是中国人民和帝国主义的矛盾;强调了加强党纲建设,规定了禁止给领导人祝寿,禁止以领导人的名字命名街道、企业等,防止对个人的歌功颂德;肯定了军队的作用,通过了《关于军旗的决议》;指明了使中国由农业国转变为工业国、由新民主主义社会转变为社会主义社会的总任务和主要途径,绘制了新中国建设的蓝图。
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旧址(1948.5-1949.3)
从1948年3月到1949年3月,毛泽东和党中央东渡黄河后,在西柏坡工作了将近一年。这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史上尤为关键的一年,解放战争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1949年3月23日上午,在老百姓的依依不舍中,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五位书记,率中共中央机关离开西柏坡前往北平。临行前,毛泽东风趣地说:“今天是进京赶考的日子,不睡觉也高兴啊。”并充满自信地说,“我们决不当李自成。我们一定要考个好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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