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村落距府城或县城都有相当的距离,并且都位于诸县交接处。焦溪位处锡、澄、武三县交界;礼社在常、锡交界;严家桥在锡、澄、虞三县交界,而杨桥以桥为界,北为武进、南属宜兴,李市则位于常熟与苏州市区之界。五村也都有相对便捷的水道连接城市和周边区域。民国时期,焦溪村内的龙溪河通过舜河南下三河口,可以方便地到达常州北门青龙桥,向北则可通长江;杨桥村内的杨桥浜,东西可以联通滆湖和太湖水系,亦有到常州的定期班船,至今班船码头仍在;严家桥通无锡的班船一直到解放后仍在运行,当时是周边地区去无锡、常熟的最便捷方式;礼社与无锡的水路联系更产生了一桩趣谈,著名的老一辈经济学家孙冶方就是礼社人,原名薛萼果,后改名“冶方”,其典故据说来自无锡“冶方场”的地名,“冶方场”所在的通汇桥民国时有班船通玉祁、礼社,薛萼果12岁随父兄去无锡拜江南名画家吴观岱学画,第一次进入无锡县城,或在此留下了深刻印象。(7)
从经济的角度,城镇是人类社会经济活动在空间的投影,是区域的中心地,这种市场依赖于收集输送地方产品、向周围乡村人口提供所需货物和服务而存在。中心地之间的这种层次级差可区分为区域市场(都市)、中心市场(府县)、中间市场(镇)和基层市场(市)。依“中心地理论”来看,在均质的场地中,乡村市场应建在位于广大乡村中心的地点,服务于周边六边形网络节点上的乡村,而其自身又成为上一级服务性城镇的六边形网络的边界节点。当然,由于地形的因素和交通路线的影响,均质的网络会呈现更为有机的形态。这四个村落都处于周边县城及县城与府城之间交通线的中点位置,与区域中心地交通便捷,但同时又有一定的距离,弥补和完善了周边县城的服务网络,在江南乡村的经济网络中,因此成为局部的中心。
水乡地区因水而兴,交通性和商业性的水系成为村落组成的核心元素。江南地区自古是鱼米之乡,水系发达,村落依水而成,除了有用水方便外,更重要的是交通便捷。杨桥和严家桥以桥为名,焦溪也以水为名,三村中均有穿村而过的水道,村落夹水而建,水道的形态确定了村落的空间发展脉络。礼社虽然村名中无水字,但当地人最津津乐道的是礼社过去的九潭十八浜,村子位于周水环绕的高爽之地,享水之便捷而少虞水患,如果把视线放在更大的区域内,礼社与历史上的芙蓉圩的围垦关系密切,是与水争地,堰湖而圩的产物。
杨桥、严家桥、李市虽然交通便利,但却因为距离县城偏远,都在战争中免遭波及而得以在特殊的时期发展。清末之际,由于杨桥离官道较远,咸丰之乱未曾波及,周边区域内的商人多避难于此。抗日战争时期,也是由于陆地交通不便,受日军骚扰较少,老街相对周边更显热闹,近代的发展应当与此有关。而严家桥同样得益于此,其地位于锡、澄、虞的交界处,距三个县城都有较远的距离,区域内水乡密布的区域,陆路交通并不方便,从而成为躲避灾祸的上选之地,无锡的唐氏家族就是因为躲避咸丰兵祸,举家迁至此处,将丰裕的资金带入,大量购买田产,兴开米市、布市,之后更以此为据点在无锡、苏州、上海发展,由此带动了乡村的兴盛。李市也可以看到类似的历史轨迹,经过了明清交叠的战乱、清末太平天国之乱,李氏望族及周边大户迁居、避居于此,推动了李市集镇的繁华。然而与上述三村不同,焦溪、礼社则因为地处交通要津而多兵祸,礼社波及于咸丰之乱,而焦溪在近代遭受北洋军阀和日军两次洗劫,虽然在战乱之后迅速重建,但历史悠久的建筑已多损毁,今天在这两个村落中看到的建筑大都是民国时期的遗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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