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服务外包大发展面临的挑战

中国服务外包的发展，既面临历史性的机遇，也面临巨大的挑战。据国金证券研究所埃森哲在金融危机后调查分析，制约本土外包商发展的因素中，“缺乏合适人才”的为49%；“金融危机影响”的占47%；“缺乏强大品牌”的为39%；“缺乏资金”的占38%，其他因素依次为：“对中国外包市场缺乏了解”16%；“不能以有竞争力的价格提供服务”16%；“缺乏明确的未来业务战略”15%；“缺乏适当的接触买家的渠道”14%；“没有能力确定业务探索的重点”11%；“缺乏对核心能力的适当定义”9%；“缺乏明确的战略定位”3%。可见，中国服务外包发展面临的挑战，主要在于高端人才缺乏、企业规模小、创新能力低、国际竞争力差等方面。

（一）高端人才缺乏

根据中国服务外包研究中心在2014年的问卷调查，73%的企业认为人才缺乏是其发展过程中面临的主要问题。其中，接近50%的受访企业认为，难以招录到合适的中高端人才，行业人才平均缺口约为20%～30%。中国服务外包研究中心主任骞芳莉指出：当前最突出的问题是服务外包人才供给难以满足快速发展的需求，尤其是高端人才严重缺乏。能够引领产业或者某个领域发展方向的领军人才及具有国际视野、渠道和经验的国际化人才，都非常缺乏。[205]

（二）企业规模小

金融危机前，中国软件企业接近1000家，平均每家规模仅200万美元左右，前5家市场份额仅为20%；印度平均每家软件外包企业规模在2000万美元左右，前4位的软件企业市场份额在40%。国内外包企业大多集中在低端业务领域。东软集团的员工已经达到15000人，其中从事软件外包业务的人员5000人左右；软件外包业务占其总销售额的30%左右，其承担的业务大多为嵌入式软件，直接面向客户，价值量较高，在中长期具有较强的竞争力。浙大网新和中讯软件规模也较大，前者4000人左右，后者2500人左右，同时也都能介入较高的开发领域。这些在规模和技术上领先的龙头企业在未来仍将得到快速发展。金融危机后，行业集中度逐步提高。

截至2014年5月，我国共有服务外包企业25969家，从业人员561.9万人，每个企业平均仅216人。我国的服务外包企业数是印度的2.5倍，而企业员工平均规模仅仅约为印度的三分之一。印度的塔塔公司有16万员工，而目前中国企业中没有一家员工数达到这个数目的十分之一。企业规模在亿美元以上的大型服务外包企业数也仅占印度的十分之一左右。2010年，中国软件出口20强企业服务外包业务总额为19.6亿美元，平均每个企业为9800万美元，还达不到印度塔塔公司一年的业务量。中国服务外包企业规模小，缺乏大型国际化、集团化的服务外包企业。企业规模的大小，对服务外包产业的效益尤其重要。在软件外包企业，人力储备占到销售成本的80%左右，这些人力为客户提供的服务可以获得30%～50%的毛利。按照离最终客户的远近，可将软件开发分为需求分析、架构设计、详细设计、编码、测试等阶段，离客户越近的工作价值越高，服务的毛利率也会较高。这也是Infosys的毛利率高于中讯的原因。越是贴近客户的工作，要求企业能够同客户紧密协作，这对人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需要了解客户的业务流程，良好的语言能力等），同时，可能需要企业在客户所在地设立分支机构，这对规模较小的企业是较大的进入壁垒。

规模对控制人力成本也非常重要。大企业能获得更加持续性的大项目，充分利用人力，且可自己培训人才，从而降低人力成本。在过去几年，人力成本上升至少使中讯软件的毛利率下降了10%；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业务层级较低、附加值较低、议价能力不强造成的。反观Infosys，在劳动力成本上升期间，盈利能力仍然保持稳定，是因为其已经将业务延伸至产业链的高端，附加值较高，议价能力更强。随着业务规模的扩大，销售费用和管理费用率会下降到13%～15%，净利率在20%～30%，ROE为20%～35%。

（三）创新能力低

我国离岸服务外包产业的发展，一直都在模仿改革开放前期制造业的“三来一补”（来料加工、来样加工、来件装配和补偿贸易）模式，造成我国企业的技术水平和创新能力偏低、附加值低，长期处于产业链的底端。多数服务外包企业只能从事低端的编码、测试等技术含量较低的业务。这些业务进入门槛低，竞争激烈，因而利润微薄。我国服务外包产业只是单纯地输出简单的技术劳动力，导致我国的服务外包产业人均产值不足2万美元。

（四）国际竞争力差

上述高端人才缺乏、企业规模小、创新能力低，又共同导致了我国服务外包企业国际竞争力差这一挑战。高端人才缺，使得我国服务外包企业只能承接服务外包的低端业务和一些小项目，无力去竞争附加值高的高端业务和大项目。企业规模小，也使得我国服务外包企业资质低、实力差，往往遇到一些难以迈过的门槛。服务外包企业人员的素质和实力决定了提供服务的质量与竞争力。这里我们用2009年科尔尼离岸服务外包目的地指数报告中“人员和技能可得性”指数反映承接方人力资本素质，用企业获得专业认证的数量和领军企业的规模代表企业能力，据此对中国、印度、爱尔兰三个主要外包国服务外包企业能力进行比较。

表9－1 中、印、爱三国服务外包企业能力比较

资料来源：笔者根据相关资料整理所得

由表9－1可见，中国与印度、爱尔兰服务外包企业竞争力的差距，突出地表现在代表企业技术水平的资质认证上，CMM/CMMI5级认证印度179个；爱尔兰126个；中国仅有51个。这种巨大的技术差距和其他方面的差距，共同决定了中国服务外包业国际竞争力偏低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