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经济学走向何方

张同林⁽¹⁾

［摘　要］自2012年12月日本安倍政权上台实施所谓的以“大胆的金融政策”“灵活的财政政策”和“唤起民间投资的成长战略”三支“箭”构成的安倍经济学以来，至今已有两年多。尽管在安倍经济学实施初期，日本经济曾经出现过一些股价上升、就业好转等迹象，但是由于安倍经济学并不能解决日本实体经济所面临的结构调整和经济增长乏力等问题，因此2014年上半年日本经济开始重新走向衰退。2014年11月19日，日本政府公布的经济数据显示2014年前9个月的经济增长率为－1.7％，经济衰退进一步加剧。为摆脱经济衰退局面，2014年10月31日，日本银行突然宣布实施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为2015年进一步提高消费税率创造条件。随后不久，安倍政府根据2014年前9个月的经济数据宣布将提高消费税的举措推迟到2017年4月实施。经济学家普遍认为，日本政府近期实行的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不仅将会对亚洲和世界经济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而且可能导致日本经济陷入长期衰退的境地。本文拟基于近期日本主要媒体刊登的相关评论文章以及相关资料的分析，对今后日本经济形势及其相关经济影响进行一些必要的探讨。

［关键词］安倍经济学；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经济影响

从2013年以来日本的经济形势和金融政策走向看，安倍经济学并未取得预期的经济效果。2013年1月22日，日本银行开始引入2％的物价上升目标；3月20日，黑田东彦就任日本银行总裁；4月4日开始实行量化宽松金融政策，并提出了在两年多的时间内实现物价上升2％的目标；7月26日，日本政府公布，2013年6月的消费者物价水平与前一年相比有所上升；12月27日宣布11月的消费者物价水平上升到1％左右。2014年4月1日，消费税率从5％上升到8％；8月13日宣布由于增加消费税的影响，根据4～6月统计速报，日本实际GDP出现负增长；9月8日宣布日本第二季度实际GDP速报值换算成年增长率为－7.1％；10月31日宣布9月份物价上升率仅为1％，因此决定实行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11月17日宣布日本第三季度实际GDP换算成年增长率为－1.7％，随后安倍政府宣布，将原定于2015年10月实施的消费税率从8％提高到10％的举措推迟到2017年4月实施，同时日本银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宣布将继续实行量化宽松货币政策；11月21日安倍政府宣布解散众议院，提前举行众议院大选。

就在美联储（FRB）10月29日宣布美国将结束实行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之后的第三天，即10月31日，日本银行突然在其金融政策决定会议上宣布，日本银行将实施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在同日下午召开的记者会上，日本银行总裁黑田东彦指出，基于今年以来日本消费市场需求低迷、国际市场原油价格持续下跌、全国物价上升率趋缓以及今后工资和企业产品定价都有降低的可能，为摆脱通货紧缩风险可能再度出现的局面，日本此时实施新一轮扩大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是非常必要的。

日本实施的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主要内容包括：（1）将日本银行每年买入的长期国债规模从现在的50万亿日元提高到80万亿日元，增加30万亿日元，同时将国债到期日延长，最长可延长三年左右，即将国债期限延长到7～10年，进一步降低长期贷款利息，为企业和个人创造更为宽松的贷款环境，刺激经济景气恢复；（2）将日本银行每年向市场投放的货币余额增加到80万亿日元；（3）将上市的投资信托（ETF）和不动产投资信托（REIT）买入金额增加3倍，通过强化资产买入来增加流入市场的资金总量；（4）实行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目的是延迟通货紧缩心理转换的风险，防患于未然；（5）在货币政策委员会的九个委员中，五人对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持赞成意见，四人持反对意见。

基于日本银行这次实行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日本政府随后发布了截止到2016年的《经济和物价形势展望（展望报告）》。报告指出，由于经济景气先行指标难以预料，2014年的日本经济增长预期不得不从原来的1％修正为0.5％；2014年的物价指数预期也要从原来的1.3％降低到1.2％，2015年的物价指数预期也要从原来的1.9％降低到1.7％，通过扩大量化宽松货币供给，尽量在2015年前后将物价上升率提高到2％左右，以实现既定的反通货紧缩目标。

日本实行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目的是：（1）促进企业增加设备投资；（2）推动消费者在消费品涨价之前进行抢购；（3）增强经济的活力、推动物价上涨。其政策的经济背景是，2014年日本消费市场低迷、雇用形势恶化、经济开始走向衰退。日本内阁总务省近日发布的9月日本家庭生计调查资料表明，日本平均每个家庭的消费支出为27万5226日元，扣除物价因素的影响，与去年9月相比减少5.6％，减少的幅度超过8月的4.7％；工薪阶层家庭实际收入减少6％，与8月相比实际收入水平显著减少；同时，由于工资上涨速度低于物价上涨速度，居民家庭可支配收入实感减少。尽管由于原油价格下降导致物价水平下降，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家庭生活负担，但是由于消费需求低迷，人们依然非常在意超市、商店的食品和日用品的减价促销。尽管政府方面宣称日本经济正在缓慢恢复，雇用形势正在好转，但是日本厚生省公布的9月有效招聘倍数仅为1.09，比8月减少0.01个百分点，时隔3年零4个月，雇用形势开始恶化。完全失业率上升到3.6％，与前两个月相比较为恶化。另一方面，10月29日日本经济产业省公布的工矿业生产指数报告表明，9月比上个月增长2.7％，同时汽车和电子元器件出口出现好兆头，库存有所减少。由于美国经济景气开始恢复，可能扩大海外市场需求，但是由于欧洲以及中国等新兴国家经济减速的影响，日本消费市场不振，日本企业产品出口的根基也会出现动摇。

日本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出台后直接导致日本股票市场股价迅速提高，日元汇率狂贬。日元贬值和股价虚高不仅对日本经济产生剧烈影响，而且对亚洲经济乃至世界经济产生巨大冲击。

10月31日下午，在日本银行宣布实行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之后的一个多小时内，日经平均股价狂涨520日元，11月1日当日收盘时日经平均股价从前日的15658.20日元飙升到16413.76日元，股价上升了755.56日元，11月4日的日经平均股价再次迅速上涨到17098.84日元，比10月31日狂涨了2250.64日元。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直接导致日本股市股价虚高，在短期内迅速形成了一个经济虚假繁荣的局面。与此相对应，日元兑美元的汇率也从10月13日的1美元兑换106日元迅速下降到10月31日的113日元，11月20日又下降到1美元兑换117日元左右，日元在短短的20多天的时间内出现大幅度贬值，实属罕见。

造成日本股票市场股价迅速飙升、日元大幅度贬值的直接原因是，在10月31日日本银行宣布实行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之后的当日，掌管日本全国公共退休金资产运用的《日本退休金积累资金管理运用独立行政法人》（GPIF）宣布，改变该机构持有的超过127万亿日元的公共养老资金的投资结构，将该机构目前持有的日本国内企业股份和国外企业股份所占比例分别从原来的12％提高到25％，同时将该机构持有的日本国债比例从60％减少到35％，使该机构掌握的大约30多万亿日元公共养老金投资资金迅速投入到日本的股票市场，从而造成日本股市飙升的虚假繁荣局面，同时也使公共养老金投资面临更大的市场投资损益风险。因此，近期内日本股价的大幅度上涨实际上是日本政府利用公共养老金投资资金造市、操纵股票市场股价的产物。不言而喻，目前日本的股市实际上是日本政府的“官方制造的股市”。

11月11日，日元对美元暴跌至7年新低，达到1美元兑换115.7日元附近。2014年10月底，日本银行出人意料地宣布刺激政策后日元大幅贬值。早些时候关于安倍首相呼吁提前大选的消息让日元再次下挫。这次投票可能会提升安倍的政治支持，从而让投资者预期安倍的经济政策将会继续。

法国兴业银行分析师阿尔伯特·爱德华兹（Albert Edwards）近日发布报告称，日元大幅贬值将迫使整个亚洲地区采取同样程度的贬值，并向西蔓延，产生一波通缩大潮。“通缩的大浪潮”最先冲击的将是中国，其生产价格已持续下降。爱德华兹预测日元将于明年3月底之前大幅贬值到145日元对1美元。他认为120∶1的水平将会很快到来，并会在这一水平保持一段时间，而上一次汇率达到这一水平还是2002年。“日元几十年前就与美元DXY加权指数挂钩，定在120左右。就我看来，很可能日元跌破120以后将很快达到145。这将迫使整个亚洲地区采取同样程度的贬值，并向西产生一波通缩大潮。”

爱德华兹表示，“通缩的大浪潮”最先冲击的将是中国，那里的生产价格已经持续下降。“在生产价格历史性地连续32个月下降之后，中国过去三年面临的生产价格指数（PPI）的通缩水平已经达到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之后的通缩水平。你觉得投资者真的认为中国可以应对日元的大幅贬值吗？他们不能。他们会主动贬值。”“我认为，日本如此大规模的QE投入市场，将会使日本失去对局势的控制，除非美国、欧元区或韩国做好准备采取类似日本的QE。呼吁货币稳定几乎不会发挥作用。”

11月1日，日本主流媒体《每日新闻》发表的题为《安倍经济学扫描》社论认为，日本实施的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尽管上演出戏剧性的股价上涨和日元贬值的局面，但是待到经济景气恢复之后，要想把日本的金融政策返回到以前服务于出口战略的状态，显然是很困难的。然而，日本银行总裁黑田东彦却认为，到那个时候，日本的出口战略要根据当时的情况进行调整，现在议论这个问题还为时过早，不过，他不认为会出现出口困难的局面。去年4月日本银行实行大规模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之后，新发行国债的70％用于买进国债，拉抬国债价格，抑制利息上涨。如果经济景气能够得以恢复的话，要想防止泡沫经济和物价过快上涨，就必须通过减少买进国债的规模等手段来削弱量化宽松货币供给。然而，如果在政府继续大量发行国债的同时减少日本银行买进国债数量的话，就会出现国债价格暴跌，利息急剧上涨的局面。利息急剧上涨，必然会对靠借债度日的日本财政造成巨大的打击。由于日本银行持有的国债资产已经达到日本名义GDP的60％左右，远远超过美联储（FRB）以及欧洲中央银行（ECB）仅占20％左右的程度，因此，即使是在日本经济景气恢复之后，日本银行也会出于对财政状况的担心而不去减少国债的持有数量。

日元狂贬，股价虚高，有人欢喜有人愁。由于日元贬值在加速，日本股票市场的股价因此不断攀升，那些上市的大公司因此受益匪浅，然而，占日本企业总数70％左右的日本出口导向型中小企业却会因此而受到很大的负面影响。由于进口产品价格大幅度上涨，日本中小企业的盈利空间被急剧压缩，因此日本的中小企业强烈要求日本政府在2014年追加财政预算的时候，最大限度地考虑中小企业的需求，尽力满足中小企业提出的各种补贴和优惠政策要求。根据11月5日的日本《每日新闻》发表的评论文章报道，日元大幅度贬值的最大受益者是日本汽车出口产业。由于日元贬值，日本汽车出口企业收益随之大幅度增加，汽车和电机企业的股价也随之大幅度上涨。据统计，日元兑美元汇率每下降1日元，丰田汽车公司的收益就会增加400亿日元；日产汽车公司收益就会增加120亿日元，因此日元贬值对于日本汽车产业来说是好事。此外，旅游观光产业也会由于日元贬值吸引更多的外国游客来日本旅游观光而受益。然而，对于那些日本的中小企业来说，日元贬值则使他们苦不堪言。据日本商工会议协会的调查，70％左右的日本中小企业希望日元兑美元汇率能够稳定在95～105日元兑换1美元的水平上，超过这个范围，日元越贬值，对于日本经济越不利。其原因在于，日元贬值直接导致日本制造业所需要进口的矿产、燃料和原材料价格等出现大幅度上涨，国际市场石油价格下降能够为日本企业带来的好处也会由于日元贬值而缩减。

尽管日本实施的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对于促进日本股市回升、推进日元贬值都起到了立竿见影的刺激作用，但是在日本经济结构调整迟缓的情况下，仅仅依靠金融手段刺激经济发展，很可能加剧日本的经济衰退，使日本经济陷入难以自拔的泥潭。尽管一些经济学家对于目前日本实行的金融政策效果比较看好，但是与此同时，不少经济学家也对日本的经济走向流露出不少担忧。

法国巴黎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河野龙太郎认为，日本实行的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目的并不是单纯为了实现既定的物价上涨目标，其背后潜藏着安倍政府将要做出是否提高消费税的决断，其目的是为了提高股票市场的价格。尽管10月31日日本养老金管理运营机构做出的将投入股票市场的公共养老金所占比例从12％提高到25％、同时将国债所占比例从60％减少到35％的决定受到股票市场的欢迎，但是该机构从国债市场上抽出的国债投资资金以量化宽松货币供给的形式让日本银行拿走这30万亿日元资金。此外，日本政府还会考虑从中拿出数万亿日元资金作为政府的经济政策准备资金，或者可以把它当作日本银行、GPIF以及日本政府三者掌握的政策容器。这种将政府必要的资金通过日本银行来筹措的做法通常是被禁止的。尽管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可以快速抬高股票价格，但是将来也可能承受丧失日本货币信用的风险。如果日本长期实行量化宽松货币政策造成货币持续贬值的话，那么日本银行黑田总裁早已预料到的原油等进口产品价格上涨、多种商品价格同时上涨的通货膨胀局面就会形成。但是，如果缺乏适当的经济成长战略支撑，经济景气就会难以恢复，单纯的物价上涨将会使日本经济陷入难以自拔的沼泽境地。

然而，日本瑞穗银行证券投资信息部部长仓持靖彦则认为，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出台发生在今年末期日本政府将要决定是否提高消费税之际，尽管人们已经料到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与政府的追加财政预算等结合起来可以形成政策合力，但是这么早就打出这张牌还是令人吃惊的。由于国际市场原油价格大幅度下降等因素的影响，物价上升幅度缩小，此时推出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无疑是为了避免日本国民作出物价上涨程度将会减缓的误判。在11月G20首脑会议即将召开之前，日本政府出台上述金融政策同时还具有强调日本金融政策稳定性的意味。由于实行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日本与美国的资金利率差在扩大，而且由于日元贬值、美元升值正在继续进行，日本的出口导向型企业的收益在不断增加，就业的增加和企业股价的上涨必定会呈现资产升值的效果。这些都是对于日本经济增长非常有利的正面效应。但是不可否认，这种政策引起的进口产品价格上涨等不利因素也会被石油价格的下降所抵消，因此它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要实现物价上涨2％的目标，进一步提高工资水平是非常必要的。消费需求增强，企业就会提高商品价格，进而形成工资上涨与就业规模扩大相结合的良性经济景气循环局面。

庆应大学教授池尾和人认为，从2013年4月开始实施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并未取得多少成效，只不过是通过实施量化宽松政策增加了市场上的货币供给量罢了。尽管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实施没有取得什么成效，但它也没有立即导致巨大的破坏性后果。尽管我不认为GPIF改革与实行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几乎同时发表是日本政府有意安排的，但它却造成了GPIF为了购买股票而卖出的国债故意由日本银行接手买进的市场结果，因此必然会引起人们对于股票市场交易究竟是否由市场决定的疑问。在存款利率几乎为零的市场环境中，通过向市场过量投放货币来指望物价上涨的举措，着实令人感到奇怪。尽管实施新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能够推进日元贬值，但是，由此也会造成进口产品价格上涨，导致日本的消费品物价上涨，进而使日本的国民收入大量流入其他国家，这种结果对于日本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日本社会各界必须承认金融政策存在的界限，坚决抛弃人们对于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过度期待，以免误入歧途。同时，日本政府必须把他们的精力集中到真正实行作为安倍经济学第三支“箭”的成长战略上来。

2014年11月19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宣布将推迟实施消费税第二期的增长目标，再推迟18个月，应该说安倍经济学面临着严重的挑战。不过，安倍看起来还是清醒的，他看到的是趋势。17日公布的日本经济数据显示，日本第三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初值在剔除物价变动因素后较上季度下降0.4％，换算成年率为下降1.6％，呈现连续两个季度的负增长。而安倍推行的日元贬值策略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助推了温和通胀，但进口原材料价格高涨，电费、食品、日用品价格的上涨高于工资上涨幅度导致消费萎靡不振。日本媒体毫不客气地评论称，这一结果反映“安倍经济学”已经穷途末路。

今年夏天，当日本第二季度GDP出炉时，在不佳的数据面前，日本政府仍然维持明年10月再次提高消费税率至10％的既定方针不变。不过在一个季度之后，日本政府已经无法保持淡定了。日本广播协会电视台（NHK）调查称，日本国民对于安倍内阁的最大期待排在第一的是“经济景气对策”，有25％。如果日本经济继续维持目前状态，民众给予“安倍经济学”的支持很可能会面临变数，自民党是否能维持长期执政就存在很大疑问。

正如2014年11月24日《旺报》发表的题为“安倍经济学走向穷途末路”作者所讲的那样，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实施初期，日本银行超级宽松的货币政策让日元快速贬值，不仅使部分日本出口商账面获利提升，也带动日股翻扬，安倍因而风光一时；但庞大的债务成为不可承受的代价。为削减国债，安倍于今年4月调高消费税率3个百分点至8％，结果消费者更加缩减开支，导致经济增长连续两季衰退。10月底，美国量化宽松结束，日本央行总裁黑田东彦闪电宣布扩增20兆日元量化宽松政策的额度，将每年购买资产总额增为8兆日元。日元在短短数日大幅贬值，日银宣称此举是为提振经济增长与通膨，但却引发一场货币竞贬。

20世纪90年代初，日本因资产价格泡沫破灭，导致10年间出现严重的经济衰退，民间需求大幅萎缩，物价持续下跌，平均经济增长率不及1％，失业率则高达4％。被称为“失落十年”。据统计，日本1990～2011年年平均经济增长率仅1.1％，其中2008～2010年三年平均增长率更为－1.17％，显示其经济欲振乏力，亦有论者称之为日本“经济迷失的20年”。

综合而言，经济及社会结构改变是影响的主要关键。其一，少子化与老人化严重。据日本厚生省的资料显示，日本的出生率由1990年的1.57％降至2013年的1.43％，出生人数创下历史新低纪录。预估2055年，65岁以上的人口将超过40％，15～64岁的劳动人口将减少一半；60年后，日本总人口数将减少3成；少子化及老人化的结果迫使日本劳动人口于去年首度跌破8000万，成为亚洲第一个人口减少国。与此同时，日本社会保障开销日益扩增，严重排挤其经建支出。其二，日本产业空洞化造成大量产业外移，日元贬值，实质受惠的产业可能不多。其三，日本近年来的实际薪资水平亦停滞不前，2001～2008年工业与服务业实际薪资平均增长率为－0.52％，安倍经济学实施后虽小幅增长，但涨幅不仅未达预期，2014年6月还达到2009年12月以来最大降幅。实际薪资没有增长，消费意愿就会降低，难以达到刺激消费及通膨的目标。如果经济社会结构得不到改善，那么安倍经济学也将渐渐走向穷途末路。

1．《脱デフレー黒田総裁「正念場」》，载《产经新闻》，2014年11月11日。

2．《アベノミクス正念場》，载《每日新闻》，2014年11月11日。

3．《「停滞」打破へ期待感》，载《每日新闻》，2014年11月11日。

4．《追加緩和　異例の僅差》，载《读卖新闻》，2014年11月11日。

5．《指標悪化　日銀働く》，载《每日新闻》，2014年11月11日。

6．《円安　中小に負の影響》，载《日刊工業新闻》，2014年11月5日。

7．《実体伴わぬ株高》，载《每日新闻》，2014年11月5日。

8．《円急落　中小企業悲鳴》，载《每日新闻》，2014年11月5日。

9．《日元贬值将引发全球危机　中国首当其冲》，载《中金在线》“财经综合报道”，2014年11月14日。

10．《安倍经济学面临着挑战》，载《凤凰财经》，2014年11月19日。

11．《安倍经济学走向穷途末路》，载《旺报》，2014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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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张同林，筑波大学博士，上海社会科学院城市与人口发展研究所副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区域经济、农业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