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语标识译写研究

双语标识译写研究——警示标识篇

杨永林

作者简介：杨永林，清华大学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社会语言学，外语教学

（清华大学，北京100084）

摘　要：新世纪以来，中国语境中的双语标识问题，引起了政府部门、新闻媒体、社会大众、专家学者的普遍关注。本文通过为期五年的调查工作，结合国家语委重点项目研究，针对国内标识中普遍存在的问题，从标准化、规范化的角度入手，参考北美公共标识内容，考察了“警示类”双语标识英文译法的问题，提出了具体的整改方案与译法标准，目的在于加强语言应用研究，推动外语规范用语工作。

关键词：双语标识；警示标识；英文译法；北美规范；国内常见错误

A Study of Bilingual Sign Translation—Warning Signs

YANG Yonglin

(Tsinghua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China)

Abstract: Ever since the new millennium, issues related to bilingual signs have received growing attention in China. Based on the results obtained from a thorough investigation, the present paper puts forward some suggestions and measures for a standardized use of warning signs in the Chinese context by looking at problems existing in this respect.

Key words: bilingual signage; warning signs; English translation; North American regulations; common sign problems in China

1. 引言

20世纪90年代以来，“语言风貌”（linguistic landscape）的理论，为包括公共标识、广告招牌、街道名称等语言现象的研究，提供了一个宽广的理论框架（Landry ＆ Bourhis，1997：25；Cenoz ＆ Gorter，2006：67）。新世纪以来，这一理论在语言学、社会学、心理学、教育学等学科的推动之下，获得了长足的发展，成为“都市语言”（urban language）研究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Shohamy ＆ Gorter，2009）。

考察英美发达国家在公共标识方面的研究，我们认识到，公共标识的标准化、规范化，既是全球化进程的需求，又是本土化发展的需求。20世纪90年代初期，欧盟发布了安全标识指令（EUR-Lex，1992），目的在于支持各成员国进行安全标识的标准化工作。这项指令发布后，英国的健康与安全管理局（Health and Safety Executive，1996），结合欧盟安全标识的指令，对已有的安全标识法规，也及时作出了新的修订。譬如说，在新修订的“健康与安全标识法规”［Signpost to The Health and Safety（Safety Signs and Signals）Regulations 1996］中，对于输送危险物料的管路与容器，增加了一项新的强制性要求，需要采用以下四种安全标识，标明不同危险物料的类别属性：“腐蚀性物料”Corrosive Material）；“易燃物料”（Flammable Material）；“易爆物料”（Explosive Material）；有毒物料”（Toxic Material）。这些措施的制定，有一个基本的指导原则，那就是——为了避免危害健康、人身伤害事件的发生，安全类标识，不论出现在何种语境，都要有完全相同的解读。

结合为期五年的外语规范用语研究，我们深刻认识到，双语标识的译写，特别是消防类、安全类、提示类、警示类、危险类双语标识的译写，事关重大，涉及到的，不仅是翻译水平的问题，而且是人身安全的大事。这是因为，中国语境中双语标识英文部分的内容，是专门给懂得英语的外宾看的。因此，消防（fire）、安全（safety）、提示（caution）、警示（warning）、危险（danger）类标识，其英文文本的翻译，必须做到不论标识设置何处，外宾看到之后，都要有完全相同于英语文化中的解读，才能有效防止危害健康与人身安全的事件发生。

针对我国双语公共标识存在的问题，结合国家语委重点项目“窗口服务业外语应用规范研究”，我们进行了为期五年的研究工作。本文是这项研究成果的一个组成部分，主要介绍“警示类标识”（Warning Signs）英文译法的一些具体情况，其他标识类别的研究，我们将分别进行汇报（杨永林、刘寅齐，2010；杨永林，2010）。

2. 分类说明

公共标识，作为国际化、现代化、信息化、都市化、社会化的标志性产物，以及现代社会语言生活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种类繁多，功能多元，使用广泛，不可或缺。双语公共标识的译写，也是一个特别宏大的主题，不但外延宽泛，而且内涵丰富。针对这个难题，我们在项目研究中，采用了“开放性，动态化，参照式”的技术路线，初步确立了“通用标识”（General Signs）、“指示标识”（Directory Signs）、“街名标识”（Street Name Signs）、“交通标识”（Traffic Signs）、“消防标识”（Fire Signs）、“安全标识”（Safety Signs）、“通告标识”（Notice Signs）、“提示标识”（Caution Signs）、“警示标识”（Warning Signs）、“危险标识”（Danger Signs）、“体育旅游标识”（Sports ＆ Travel Signs）11个类别。本文研究的“警示标识”译法，是这11个大类中的第九个类别。

3. 警示标识

3.1类别定义

“警示标识”（Warning Signs），是指为了保证游人、乘客、顾客、客户、员工的人身及物品安全，在车站码头、民航机场、商贸大厦、大型超市、公共场所、娱乐场所、体育场馆、办公地点、仓库重地、物流中心、配电设施、高压电线、加油站、煤气站、液化气站等地，所设置的警示信息。这类标识，英文文本，一般由两个部分组成：“注意安全”（WARNING）题标（Header）＋警示内容（Your Warning Message/Wording/Sign）。警示类标识，常见的有“注意安全，严禁入内”（WARNING | Do Not Enter）、“注意安全，高压危险，严禁靠近”（WARNING | High Voltage，Keep Away）、“注意安全，有电危险，严禁入内”（WARNING | Electrical Hazard，Keep Out）、“注意安全，禁止吸烟，严禁明火”（WARNING | No Smoking，Matches Or Open Flames）、“注意安全，表面高温，严禁触摸”（WARNING | Hot Surface，Do Not Touch）、“注意安全，严禁入内/切勿靠近”（WARNING | Keep Off）、“注意安全，高度有限，谨防触顶”（WARNING | Low Headroom）、“注意安全，禁止穿行”（WARNING | No Trespassing）、“注意安全，谨防挤压”（WARNING | Pinch Point）、“注意安全，内部专用/　　重地，非请莫入”（WARNING | Restricted Area，Authorized Personnel Only）^①。

3.2用法讨论

英文公共标识文本，从语法结构上来说，一般有三种常用表现手段：独立词语（Independent Words）、短语形式（Phrases）、完整句式（Sentences）^②。“警示标识”也不例外。

（1）独立词语，指的是由单个英文词语所构成的独立标识，用于表示特定的语用含义，如电器设备上的“Hot”（当心高温）、加油站的“Gasoline”（汽油危险）。独立词语构成的英语公共标识，有着比较鲜明的规约性，所用词语，都有约定俗成的特点。例如，“Biohazard”、“Propane”、“Caustic”之类的独立词语，作为公共标识用语，根据功能的不同，可以分别表示“生物危险”、“当心丙烷”、“注意腐蚀剂”的意思。

（2）短语形式，指的是由一个短语所构成的独立标识，用于实现特定的语用功能，如商品标识上常见的“Flammable Liquids”（易燃液体，注意安全）。短语形式构成的英语公共标识，一般有不带否定词与带有否定词两种形式。不带否定词的短语，通常表示“必须”，如“Authorized Personnel Only”（内部专用/非请莫入/专人负责）；带有否定词的短语，通常表示“禁止”，如“No Smoking，Matches Or Open Flames”（禁止吸烟，严禁明火）。除此之外，短语形式构成的英语公共标识，有着比较固定的结构性，所用形式，一般有“名词短语”与“分词短语”两种。警示类名词短语，常见的有“High Voltage”（高压危险）、“Pinch Points”（谨防挤压）、“Hazardous Waste”（有害废弃物/有害垃圾）。警示类的分词短语，常见的有“No Trespassing”（禁止穿行）、“People Working”（正在施工）。

（3）完整句式，指的是由一个完整句子所构成的英语公共标识，具有比较充分的说明性与指示性特点，如公共场所中常见的“Keep Off”（严禁入内/切勿靠近）。完整句式构成的英语公共标识，一般也有肯定式与否定式两种。肯定式一般表示“必须”，如“Use Static Grounding Devices”（使用静电接地装置）；否定式一般表示“禁止”，如“Recycled Water In Use，Do Not Drink”（循环用水，禁止饮用）。除此之外，完整句式构成的英语公共标识，有着比较固定的结构性，所用形式，大致有“陈述句”与“祈使句”两种。前者如“This Door Is Not For Pedestrian Traffic. Please Use Main Door”（行人交通，请走前门）、“Security Alarm Will Sound If Door Is Opened”（开启此门，警铃报警）；后者如“Evacuate This Area Immediately If Fire Alarm Sounds”（本区域内，听到火警，立即疏散）、“Anti-Climb Devices In Use，Do Not Climb”（设有障碍，禁止攀爬）。

除此之外，有些常见的双语公共标识，虽然表示同一的功能，但是在英汉两种语言的表达上，因为语境的不同，功能强调的互异，也会产生细微的语用差异。以常见的当心碰头标识为例。公共场所里，扶梯旁边“当心碰头”的中文标识，国内通常译为“Watch Your Head”或者“Mind Your Head”。其实，“高度有限，谨防触顶”这条警示标识，根据设置语境与功能的不同，也可译作“Low Headroom”、“Low Clearance”、“No Clearance”、“Close Clearance”、“Low Overhead Clearance”、“Watch Overhead Clearance”、“Do Not Bump Your Head”（小心碰头）等多种译法。例如，国外知名标识公司“My Safety Signs”，专门就这条标识，做了如下说明：“Elevator Caution Sign：Low Overhead Clearance”（自动电梯警示标识：高度有限，当心碰头/谨防触顶）（http://www.mysafetysign.com）。由此可见，为了表示文体语气的差异，这条标识，根据不同的使用环境，英语里有多种说法。

3.3体例要求

公共标识，其文字内容，从功能方面来讲，应当力求简洁明了、规范统一、清晰醒目、通俗易懂。为了实现这一多元目的，双语公共标识文本，不论中文、英语，对于体例都有具体的要求。

北美公共标识文本内容，在字母大小写的规范上，基本上存在着三种情况：

（1） 根据美国职业安全与卫生管理局（The United States Occupational Safety and Health Administration，简称 OSHA）的规定，所有文本内容，每个词语，一律大写，包括“题标”（Header）部分。以“通告类”标识为例：“NOTICE | NOT AN ENTRANCE”（敬请注意，无入口/禁止由此入内）、“NOTICE | NO EXIT”（敬请注意，无出口/禁止由此出去）、“NOTICE | KEEP THIS DOOR CLOSED”（敬请注意，随手关门）。

（2）根据美国国家标准协会（American National Standards Institute，简称 ANSI）的标准，所有文本内容，第一个词语首字母大写，其余都小写；“题标”（Header）部分，全部大写。以“通告类”标识为例：“NOTICE| Not an entrance”（敬请注意，无入口/禁止由此入内）、“NOTICE | No exit”（敬请注意，无出口/禁止由此出去）、“NOTICE | Keep this door closed”（敬请注意，随手关门）。

（3）北美公共标识制作厂家，一般采用的原则是，如果文本内容为独立词语或短语，全部大写的居多；如果文本内容为完整句式，而且句子较长的话，词语首字母大写的居多；题标”（Header）部分，全部大写。以“通告类”标识为例：“NOTICE | NOT AN ENTRANCE”（敬请注意，无入口/禁止由此入内）、“NOTICE | NO EXIT”（敬请注意，无出口/禁止由此出去）、“NOTICE | Keep This Door Closed”（敬请注意，随手关门）。

根据上述情况，在双语标识英文字母大小写方面，我们建议采用下列标准：

（1）标识文本内容，如果为独立词语，建议全部大写，不加标点符号，如“EXIT”（出口）、“ENTRANCE”（入口）、“INFORMATION”问讯处）。如果有“题标”，“题标”部分，全部大写。

（2）标识文本内容，如果为短语形式，建议全部大写，不加标点符号，如“NO SMOKING”（请勿吸烟）、“STAFF ONLY”（员工专用）、“NO ADMITTANCE”（非请莫入）。如果有“题标”，“题标”部分，全部大写。

（3）标识文本内容，如果为完整句子，而且句子较长的情况下，可以采用单词首字母大写的方法，一般不加标点符号，如“The Use Of Cameras Or Video Equipment Is Prohibited”（禁止拍照录像）、“This Is A Smoke-Free Area”（无烟区域，请勿吸烟）。如果有“题标”，“题标”全部大写。

4. 警示类双语词表

本项研究，收录北美“警示类标识”词条，共计130余条。为了节省篇幅，我们对于原来的词表内容，做了删节，罗列如下：

续表

续表

5. 国外英文标识图标集锦−警示类

图形（graphs）与文字（wording），是构成公共标识的两个基本元素，缺一不可。生动形象的图形，有助于显示公共标识的一般性内容；简洁明了的文字，有助于说明公共标识的指示性信息。为此，我们收集了一些常见的警示类英语公共标识图片，供参考使用^④。

（1）“WARNING | THIS AREA CLOSED OFF”（隔离区域，注意安全）

图1　“隔离区域，注意安全”

（来源：http://www.mysafetysign.com）

（2） “WARNING | MEN WORKING”（注意安全，正在施工）

图2　“注意安全，正在施工”

（来源：http://www.mysafetysign.com）

（3） “WARNING | ELECTRICAL HAZARD”（有电危险，注意安全）

图3　“有电危险，注意安全”

（来源：http://www.mysafetysign.com）

（4）“WARNING | RECYCLED WATER IN USE，DO NOT DRINK”（注意安全，循环用水，禁止饮用）

图4　“注意安全，循环用水，禁止饮用”

（来源：http://www.mysafetysign.com）

（5）“WARNING | THIS PROPERTY PROTECTED BY SECURITY PATROL”（提醒注意，保安巡逻）

图5　“提醒注意，保安巡逻”

（来源：http://www.mysafetysign.com）

（6） “WARNING | INFECTIOUS WASTE”（传染性废弃物/传染性垃圾，注意安全）

图6　“传染性废弃物”

（来源：http://www.mysafetysign.com）

（7） “WARNING | Use Exercise Equipment at Your Own Risk”（使用健身器械，注意自身安全/后果自负）

图7　“使用健身器械，注意自身安全”

（来源：http://www.mysafetysign.com）

（8）“WARNING | NO SMOKING，MATCHES OR OPEN FLAMES”（注意安全，禁止吸烟，严禁明火）

图8　“注意安全，禁止吸烟，严禁明火”

（来源：http://nmcsafety.com）

（9） “WARNING | HIGH VOLTAGE，>WATCH FOR OVERHEAD LINES”（注意上方，高压危险）

图9　“注意上方，高压危险”

（来源：http://nmcsafety.com）

（10）“WARNING | FLAMMABLE AREA”（易燃物区域，注意安全）

图10　“易燃物区域，注意安全”

（来源：http://nmcsafety.com）

（11）“WARNING | DO NOT ENTER. AUTHORIZED PERSONNEL ONLY”（注意安全，非请莫入）

图11　“注意安全，非请莫入”

（来源：http://nmcsafety.com）

（12）“NO　HUNTING　WITHOUT PERMISSION”（未经许可，严禁狩猎）

图12　“未经许可，严禁狩猎”

（来源：http://hardware.hardwarestore.com）

6. 国内双语标识常见错误−警示类

结合“窗口服务业外语应用规范研制”项目的研究工作，2005年-2009年期间，我们在北京地区，进行了为期五年的“田野调查”（field work）工作，获得了大量第一手的资料，拍摄数码照片7 000余张。与此同时，针对这项研究，我们在国内其他大中城市，也做了一些相应的实地拍摄工作，发现了不少问题。通过对于这些问题照片的分析，使得我们对于我国双语公共标识中目前普遍存在的问题，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认识^⑤。

针对警示类双语标识中，英文翻译的常见问题，我们从拍摄的照片语料中，选取了几张，罗列如下，加上必要的分析与说明。

（1）“请勿吸烟，注意防火”，是景区景点、交通工具、商贸大厦里常见的一条公共标识。照片中的双语标识，拍摄于北京昭陵博物馆，英文翻译有问题。有两种比较规范正确的译法“Fire Watch Area，No Smoking”与“No Smoking，Prevent Fires”，可以用来替换原来有问题的说法。

图13　“请勿吸烟，注意防火”

（2）“请勿跨越/禁止攀越”是公共场所、旅游景点里常见的一条警示类公共标识。照片中的双语标识，拍摄于北京昭陵博物馆。这条标识，原来的英文译文是“PLEASE DON’ T SPAN”，让人看后，不知所云。这条标识，比较规范正确的译写方法，应当是“Do Not Climb Over This Enclosure”（严禁跨越/禁止攀越）。

图14　“严禁跨越”

（3）“山路崎岖，注意安全”，是森林公园、景区景点里常见的一条警示类标识。照片中的双语标识，拍摄于北京的颐和园。“Mind the hilly road”这条标识，存在的问题是，英美人士看后，不知所云^⑥。这条标识，更准确得体的译写方法有“Hilly Road Ahead”、“Steep Hill”、“Steep Grades”、“Watch Your Step When Climbing”或者“Warning，Watch Your Step”。

图15　“上山游览，注意安全”

（4）“工作重地，顾客止步”，是购物商场里常见的一条警示类标识。照片中的这条双语标识，拍摄于北京中关村家乐福商场。这条标识规范正确的英文翻译，应当是“Restricted Area，Staff Only”或者“Restricted Area，No Visitors”，而不是令人困惑的“SPECIAL FIELD，FORBIDDEN”。

图16　“工作重地，顾客止步”

（5）“严禁乱扔垃圾”，是公共场所、旅游景点、交通工具里常见的一条警示类公共标识。照片中的双语标识，拍摄于遵义-北京的1218次列车。这条标识的英文翻译“Strictly forbid toward window to throw to throw a product”，错误百出，内容重叠，无法卒读。这条标识，建议采用“警示题标＋警示内容”的方式，从下面四种译法中选取一条即可：“Warning，No littering”、“Warning，Do Not Litter”、“Do Not Throw Anything Out Of The Window”、“Do Not Throw Things Out Of The Window”。

图17　“严禁向窗外抛扔物品”

（6）“请勿随地吐痰”是公共场所、旅游景点、交通工具里常见的一条警示类公共标识。照片中的双语标识，拍摄于遵义-北京的1218次列车，英文翻译虽然语法正确，但是有语用方面的问题，回译过来，有“请勿在任何地方吐痰”的意思，显然不是中文标识原来的含义。这条标识，比较规范的说法是“No Spitting”或者“Do Not Spit”。

图18　“请勿随地吐痰”

7. 结语展望

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新世纪以来，随着奥运会、“世博会”、亚运会等大型国际活动在我国的成功举办，公共服务领域中外文使用的规范问题，逐步引起了国家主管部门的重视。同时，也得到专家学者的关注（周庆生，2007；王立，2007；商伟凡，2008）。在这个宏大背景之下，双语公共标识的问题，引起了各级政府、管理部门的重视——双语公共标识译写规范的研制工作，已经成为中国外语生活研究领域里的一个主题，同时也是语言应用研究的一个焦点问题。继北京之后，山东省、青岛市、南京市、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等，也都陆续推出了各自的地方标准（北京市质量技术监察局，2006；青岛市质量技术监察局，2008；山东省质量技术监察局，2008；南京市外事委，2008；江苏省质量技术监督局，2009；浙江省质量技术监督局，2009；新民晚报，2009）。

通过本项目研究，我们深刻认识到，中国语境中双语标识的规范化工作，任重而道远，还有许多基础性的工作要做。首先，要有一个国际化的视角，加强语言学理论方面研究。其次，要通过跨学科研究的方式，抓紧公共服务行业基本用语词表的制定。再次，还要有专家学者的积极参与，进行应用性方面的研究。最后，还要提高公众规范用语的意识，确保外语规范用语的具体落实。

值得欣慰的是，教育部语迅司近期内计划实施“公共服务领域外文译写规范”研究项目，旨在加强中国语境中外语用语的标准化、规范性、应用型研究。双语公共标识的研究，自然也在其中。有理由相信，在这一研究项目的推动之下，通过语言工作者的不懈努力，中国语境中的双语标识研究，必将有一个光辉灿烂的明天。

注释：

① 警示类的双语标识，根据中文的习惯，也可以互换“题标”与“文本”的位置——“文本”内容在前，“题标”文字在后。例如：“易燃液体，注意安全”（WARNING | Flammable Liquids）、“施工区域/施工现场，注意安全”（WARNING | Construction Area）。此外，如果空间有限，也可以省略“题标”文字，仅有“文本”内容，如“易燃液体”（Flammable Liquids）、“施工区域/现场”（Construction Area）。考虑到警示类标识的重要性，有了“注意安全”的文字，警示效果会更好一些。

② 需要说明的是，公共标识文本中，不论英文中文，经常有两条或三条相关信息，同时出现在一个标牌上的情况。例如，“No Smoking No Eating No Drinking In This Area”（本区域内 禁止吸烟 禁止饮食）。在标牌具体的印制中，出现这种情况，不同信息意群之间，一般不使用标点符号，而是通过分段或空格的形式，来加以区分的。但是，这种现象，在标识文本的描述中，容易出现信息意群，不易区分的麻烦。为了方便读者，遇到这种情况，如果是短语，不论英文中文，包括图标集锦部分的英语文本，本文一律采用了逗号分离的方法。如果是完整的句子，两个句子之间，英语采用了圆点式的分割方法，中文根据文本的意思，按照汉语的习惯，采用了逗号或句号的分割方式。例如，“In Case Of Fire, Do Not Use Elevators. Use Stairways”（如遇火情，勿乘电梯，请走逃生楼梯）、“No Smoking, No Eating, No Drinking In This Area”（本区域内，禁止吸烟，禁止饮食）、“Playground Equipment Provided Here Is Designed For Children Ages 5-12. Adult Supervision Is Required”（游乐场设施，适用于5-12岁儿童。儿童入场，要有成人监护）。需要说明的是，除了标点符号，国外英文标识在文本体例的安排上，更多地是采用字体的大小、字形的不同、装饰性条框等，来区分不同的意群信息。为了突出信息重点、节约标识空间，双语标识文本中，一条基本的原则是，能不用标点符号的，尽量不用；能少用标点符号的，尽量少用。

③ “内部专用/重地”（Restricted Area）这条标识，中文下划线部分，可以根据标识设置的具体位置与功能，填入相应的信息，如“码头重地，非请莫入”、“仓库重地，非请莫入”、“军事重地，非请莫入”。

④ 所有国外图片，均有出处；通过联系，同时也都获得了国外公司机构的书面许可，允许使用，特此表示感谢。

⑤ 这一小节选取的问题标识照片，绝大部分拍摄于近两年。其中，北京地区的一些标识，在2008北京奥运会前期，经过整改，可能已经更新替换，但是所选的这些问题标识，在全国范围内，都有一定的代表性，故此加以分析讨论，便于修正。

⑥ 有趣的是，有两位美国业余旅行家，也拍摄到了这条标识，上传到自己的网站上（“Our New Office—Travel and International Telecommuting”），并且加了一个“funny-sign-mind-the-hilly-road”（“好笑的标识‘mind the hilly road’”）标题（http://www.ournewoffice.com/gallery/album）。

参考书目：

[1] Cenoz，J., ＆ Gorter, D. Linguistic landscape and minority languages[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ultilingualism , 2006(3): 67-80.

[2] EUR-Lex. Council Directive 92/58/EEC[OL]. http://eurlex.europa.eu,1992.

[3] Health and Safety Executive. Signpost to the health and safety（safety signs and signals）regulations[OL]. http://www.hse.gov.uk/pubns/ indg184. htm, 1996.

[4] Landry, R., ＆ Bourhis，R. Y. Linguistic landscape and ethnolinguistic vitality: an empirical study[J]. Journal of Language and Social Psychology , 1997(16): 23-49.

[5] Shohamy，E., ＆ Gorter，D. (Eds.). Linguistic Landscape—Expanding the Scenery[C]. New York：Routledge, 2009.

[6] 北京市质量技术监察局. 公共场所双语标识英文译法[OL]. http://www.bjfao.gov.cn/web/wszs/index.jsp?parentColumnID=11902538410003＆currentList ColumnID=11905138880001＆GSCOLUMNID, 2006.

[7] 江苏省质量技术监督局. 江苏省公共场所标识中英文译写规范[OL]. http://www.jsqts.gov.cn/zjxx/showinfo/showinfo.aspx?infoid=43a4adb8-4975-4739-b9c7-5552186c9421, 2009.

[8] 南京市外事委. 关于规范我市公共场所英语标识的建议[OL]. http://ta.njzx.gov.cn/taview.jsp?chrjytabh=1002008120575,2008.

[9] 青岛市质量技术监察局. 青岛市公共标识英文译法 [OL]. http://www.qdfao.gov.cn/newfilelist.asp?fileid=725＆mainid=12, 2008.

[10] 山东省质量技术监察局. 山东省公共场所双语标识英文译法[OL]. http://www.bz100.cn/jianyi/jianyi2008/01.pdf, 2008.

[11] 商伟凡. 中国地名罗马化的困惑与思考[J]. 语言文字应用，增刊，2008:71-79.

[12] 王立. 城市道路交通指示牌、地名牌和公交站牌语言使用调查[J]. 中国社会语言学，2007(2), 11-19.

[13] 新民晚报. 本市将出台公共场所中译英《规范》（《上海市公共场所中文名称英译规范》）[N]. 2009-30-20, A10版.

[14] 杨永林. 中文标识英文译法手册[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

[15] 杨永林，刘寅齐. 双语标识译写研究——理论方法篇[J]. 外语电化教学，2010(2): 11-20.

[16] 浙江省质量技术监督局. 公共场所英文译写规范　第1部分：通则[OL]. http://zjj.zj.gov.cn/html/main/gglView/10463.html, 2009.

[17] 周庆生. 北京奥林匹克运动会语言环境建设报告[J]. 中国社会语言学，2007(2): 1-10.

基金项目：本项目2005年确立为国家语委科研规划重点项目。项目名称：窗口服务业外语应用规范研究，项目编号：BZ200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