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结式重动句的分类

4.2　动结式重动句的分类

动结式重动句根据动结式中补语的语义指向可以分为两类⁽¹⁾，第一类是补语指向动作旁及成分的动结式重动句⁽²⁾，第二类是补语指向动作当事的动结式重动句。

第一类：补语指向动作旁及成分的动结式重动句，一般有及物形式和不及物形式。例如：

(1) a1 他踢足球踢破了两双鞋。　　　　b1 鞋子踢足球踢破了。

　　a2 他唱歌唱哑了嗓子了。　　　　　b2 嗓子唱歌唱哑了。

　　a3 爸爸剁牛肉剁钝了两把刀。　　　b3 刀剁牛肉剁钝了。

　　a4 他看电脑看坏了眼睛。　　　　　b4 眼睛看电脑看坏了。

　　a5 妈妈打毛衣打酸了手腕。　　　　b5 手腕打毛衣打酸了。

第二类：补语指向动作当事的动结式重动句，一般只有不及物形式。例如：

(2) a1 我看电影看哭了。　　　　　　　a2 爷爷唱京剧唱高兴了。

　　a3 他睡觉睡糊涂了。　　　　　　　a4 他吃中餐吃胖了。

　　a5 他看照片看傻了。　　　　　　　a6 他坐办公室坐懒了。

　　a7 我站队站晕了。　　　　　　　　a8 她洗衣服洗累了。

在补语指向述语动词受事的动结式中，表示动作结果义的动结式不能有重动形式，而表示偏离意义的动结式表面看来可以有重动句。例如：

(3) a1 他们搬走了桌子。　　　　　　　b1 ^*他们搬桌子搬走了。

　　a2 他卖完了报纸。　　　　　　　　b2 ^*他卖报纸卖完了。

(4) a1 菜炒咸了。　　　　　　　　　　b1 她炒菜炒咸了。

　　a2 坑挖浅了。　　　　　　　　　　b2 他挖坑挖浅了。

前人在研究补语指向述语动作受事的动结式重动句时，一般没有明确区分结果义动结式重动句和偏离义重动句。因此，只考虑结果义动结式的研究认为，补语指向述语动作受事的动结式不能形成重动句(黄月圆，1996；王红旗，2001；Cheng，2005)。而同时讨论这两类动结式的学者则认为，补语指向述语动作受事的动结式中有的能形成重动句，有的不能形成重动句(袁毓林，1999；熊仲儒，2004)。例如，袁毓林认为有的动结式不能用重动句进行扩展，如例(5)b。因为这些V+A凝固性强，已经形成一个语义整体，有时可以用一个与V+A在语义上等价的词来代替。如(5)c各句所示。

(5) a1 碰疼了我的脚　　　　b1 ^*碰我的脚碰疼了　　　　c1 伤了我的脚

　　a2 害苦了他们俩　　　　b2 ^*害他们俩害苦了　　　　c2 坑了他们俩

　　a3 拉长了小白脸　　　　b3 ^*拉小白脸拉长了　　　　c3 虎起了小白脸

　　a4 搞乱了秩序　　　　　b4 ^*搞秩序搞乱了　　　　　c4 乱了秩序

还有一些补语指向宾语的动结式V+A组合自由，V和A的语义联系不太稳定，因而也没有与之在语义上的等价词可扩展成重动句。如：

(6) a1 染黑了头发　　　　b1 染头发染黑了

　　a2 烧焦了饭　　　　　b2 烧饭烧焦了

熊仲儒(2004)也认为，补语指向述语动作受事的动结式中有的能形成重动句，有的不能形成重动句。如(7)、(8)分别所示：

(7) a1 他们推倒了我的椅子。　　　　　　b1 ^*他们推我的椅子推倒了。

　　a2 他们三个人喊开了客店。　　　　　b2 ^*他们三个人喊客店喊开了。

　　a3 这些事情压垮了他。　　　　　　　b3 ^*这些事情压他压垮了。

(8) a1 裤子裁短了。　　　　　　　　　　b1 你裁裤子裁短了。

　　a2 鞋买贵了。　　　　　　　　　　　b2 你买鞋买贵了。

从上述例子的对比来看，这些观察的结果和本书的分类是一致的，即补语指向述语动作受事的动结式中，表示结果义的动结式不能形成重动句，而表示偏离义的动结式似乎可以形成重动句。第三章中我们已经论证了偏离义动结式重动句中第一个VP部分的宾语可以是有定的(definite)，这不同于其他的重动句，它不是真正的重动句，我们暂且称之为偏离义假性重动句。下面我们来讨论如何在基础动结式结构的基础上生成上述各类动结式重动句，并解释为什么有的动结式不能生成重动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