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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字符的审美愉悦功能

时间:2023-03-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3.2.1 语言字符的审美愉悦功能英语是拼音文字,26个字母组成了所有的单词,但由相同字母组成的单词或音节读音不一定相同,例如,tear(眼泪)读[tΙa],而tear(撕破)读[tea],daughter与laughter仅一个字母之差,读音却大相径庭:前者读[ˊda:ta],后者读[ˊla:fta]。此外,诗人们还利用语言字符排列的特殊造型引起读者特定的视觉想象,以与文字描写内容互相映衬。

3.2.1 语言字符的审美愉悦功能

英语是拼音文字,26个字母组成了所有的单词,但由相同字母组成的单词或音节读音不一定相同,例如,tear(眼泪)读[tΙa],而tear(撕破)读[tea],daughter与laughter仅一个字母之差,读音却大相径庭:前者读[ˊda:ta],后者读[ˊla:fta]。在修辞学上,诗人们利用语言字符表层的这种相似性来构造眼韵(eye rhyme),所谓眼韵,就是指一个诗节中相邻或相近的两行诗的两个韵脚看起来押韵,而实际上读音并不押韵。(丁往道,1989:42)由于眼韵看起来在形式上是押韵的,因而给读者一种视觉上的审美享受。莎士比亚的悲剧《哈姆雷特》第二幕中有一首哈姆雷特写给奥菲利娅的一首情诗:(黄兆杰,1989:131)

Doubt thou the stars are fire;/Doubt that the sun doth move;/Doubt truth to be a liar;/But never doubt I love.

第二行中的move[mu:v]与第四行中的love[lav]构成眼韵,这首情诗读起来虽不顺口,看起来却顺眼,这应归功于语言字符的审美愉悦功能。我国著名诗人闻一多先生曾经说过:作诗要讲究绘画美、音乐美、建筑美,也就是说诗歌的形式本身也有一定的表意功能,它与内容一道组成一个相辅相成的有机整体,形式备则意蕴足。中国古典诗特别注重诗歌的“三美”,宋代诗人林逋的咏梅诗《梅花》中有两句名传千古:“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两句诗之所以脍炙人口,不仅是因为诗人善于描景状物,还因为诗中运用了双声词,“清浅”、“黄昏”二字声母相同,读起来朗朗上口,具有一种音韵美,上句中“清浅”二字更是形旁相同,给读者以视觉美。1989年胡耀邦同志逝世时,人民群众制做了一副连边字对联表示哀悼:嗟哦唉叹哽咽喉,泪流江汉满海河。这副对联内容朴实,却具有一种字符上的造型美:上联左边全部含“口”旁,下联左边全部含三点水,表达了全国人民对这位知识分子的贴心人的爱戴和怀念,寓示着亿万人民张口恸哭泪如雨飞的哀伤,诚如《文心雕龙·夸饰》中所云:谈欢则字与笑并,论戚则声共泣偕。

回文(palindrome)也是利用了语符排列的对称性造成一种审美愉悦,如拿破仑的名言:Able was I ere I saw Elba,尼克松的竞选口号:No X in Nixon,这两句话顺着读与倒着读语意没有任何改变,在形式上有一种对称美。回文诗是中国文化的一朵奇葩,一种是单句回环往复,反复诵读构诗一首,读者须有正确的断句和审美能力,否则无法解读诗歌文本。例如,“红炉黑炭积残冬遇雪风”,正确读法应该是:红炉黑炭积残冬,炭积残冬遇雪风,风雪遇冬残积炭,冬积残炭黑炉红。此诗第一句顺读去后三字,第二句顺读去首三字,第三句倒读去后三字,第四句倒读去首三字,故第一、第三句取法相同顺序颠倒,而二四两句取法相同顺序颠倒,正好形成一种建筑上的对称美。这样的回文诗还有“阴堤绿柳弄春晴晓日明”、“香莲碧水动风凉夏日长”、“禾江楚雁宿沙洲浅水流”,相信读者能慧眼识津。回文诗另一常见的形式是一首诗顺着读和倒着读均成诗,而且意境相同,诗趣盎然。例如下面一首回文诗:

悠悠绿水傍林偎,日落观山四望回,幽林古寺古明月,冷井寒泉碧映台。

鸥飞满浦渔舟泛,鹤伴闲亭仙客来,游径踏花烟上走,流溪远棹一蓬开。

该诗如果从末句倒着读则成了另一首诗:

开蓬一棹远溪流,走上烟花踏径游,来客仙亭闲伴鹤,泛舟渔浦满飞鸥。

台映碧泉寒井冷,月明古寺古林幽,回望四山观落日,偎林傍水绿悠悠。

回文在中国对联中应用广泛,如北京西山碧云寺有一回文趣联:西湖绿柳堤柳绿湖西,香山碧云寺云碧山香。福建厦门鼓浪屿上有副流传千古的回文联: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该联以优美的形式吸引南来北往的游客驻足观叹,真乃文因景生,景借文传。

此外,诗人们还利用语言字符排列的特殊造型引起读者特定的视觉想象,以与文字描写内容互相映衬。例如,英国诗人R.亨利克(1591—1674)写过一首Upon His Departure Hence,全诗共十五行,每三行押一韵:(黄杲炘,1993:8)

Thus I    我如此

Pass by    就消逝

And die,   而去世,

As one    像一个

Unknown   无名者

And gone:   死去了,

I'm made   我变成

A shade   一个魂,

And laid   被埋进

I'th grave  坟墓里,

There have 我有穴

My cave  在此地,

Where tell 这地点

I dwell  我长眠

Farewell.哦再见。

这首诗本可以排为:

Thus I pass by and die,as one unknown and gone:

I'm made a shade and laid i'th grave,

There have my cave,where I dwell,farewell.

诗人亨利克匠心独运,他将此诗排成狭长的墓碑形状,再加上诗题中departure一词的提示,读者从诗歌的外形马上联想到它是一段墓志铭,并且每行诗只有一个含两音节的音步,诗人又让读者在听觉上联想到人生的短促和生命的飘忽。作者煞费苦心地调动语言的形、音、义三维要素,形象地描述了他对人生的感悟,黄杲炘先生的译文很准确地再现了原作的意境。假如把此诗另做排版,则原文形式所包含的审美意趣荡然无存。由此看来,形式也有特定的语用含义与鉴赏功能,很多诗人都处心积虑地利用语符的排列表达特定的语用信息,如诗人威瑟(Gorge.Wither,1588—1667)写过一首Farewell,Sweet Groves的诗,全诗共两节,每节都排成菱形,让人产生树木挺拔的遐想。(黄杲炘,1993:29)

钱育才先生说:“文学翻译就是要通过原作的语言形式,深刻地体会到原作者的艺术创造过程,把握住原作的内容与神韵,并在自己的思想、感情、生活中找到合适的印证,然后用适合于原作风格的文学语言,把原作的内容和形式准确无误地表达出来。”(钱育才,1986)黄杲炘先生对上述两首象形诗的翻译确实做到了这一点,他的译文完美地再现了原作的音美、意美与形美,不愧是神形皆似的妙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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