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油子,卫嘴子
说北京人是“京油子”,北京人会非常反感,说天津人是“卫嘴子”,天津人反倒露出几分自豪,这真是个有趣的现象。天津人的这一“别称”——“卫嘴子”颇能勾画出天津人的性格特点,打开天津人的心灵之窗。
“卫嘴子”有两个意思,有人认为这是说天津人爱吃、讲吃、会吃。但多数人认为“卫嘴子”是说天津人爱说、能说、会说。
天津卫依水而建,依水而兴,漕运发达,天南地北的人聚到一起,语言的交流必不可少。同时,天津作为北方的重要码头和商埠,商人们为了解信息,招揽生意,大都练就了能说会道的真功夫。时间长了,便形成民俗,老少爷们凑在一起就说天道地,这当是“卫嘴子”的由来。
说话,可说是天津人的一大乐趣。没有指定的话题,没有预定的议程,衣食住行,亲朋近况,往年旧账,山南海北,说起来没完。过去天津大杂院的妇女,提条板凳,坐在大院里,也不必有人开头,见面就聊起来,一直聊到该做饭了。午饭后稍事休息又出来,再一直聊到黄昏,边聊边随手干点家务活。其实这种“聊”也是邻里之间联络感情的纽带:以前都住在一个大院里,一家有事情,全院帮忙,这种“热乎”的感情,就是在聊天儿中建立起来的。
天津人说话干脆利落,很少“弯弯绕”,且又诙谐、幽默、逗人。其中最典型、最活跃的要素是幽默。例如“赵老二扛房檩——顶这儿了”,“刘二爷剥蒜——两耽误”,“茶壶煮元宵——肚子里有吐不出来”,“电线杆上绑鸡毛——好大的掸子”,“蹲在茅房敲堂锣——臭美一铛铛”,等等,都体现出天津人敞快而幽默的性格。天津人说话还常带点儿“自我调侃”的成分。走路跌倒了,又是跌倒在泥泞里,天津人不往别扭上想,“老头儿钻被窝”,哈哈一笑,哪儿跌倒的,哪儿爬起来,赶路是正事,冲着泥坑犯凶,没用。世代相传,天津人磨合了一种活法,高高兴兴,乐乐和和,不说不笑不热闹,说说笑笑度时光。有位外地朋友说,天津话本身就有趣,一篇文章,用普通话朗读并不觉得好笑,但用天津话来读,就觉得很好笑。天津人说话“倍儿哏儿”。
“卫嘴子”极少“正经八百”,而多是一些“没正行”、“没正文儿”的话,有时甚至“水分”多多。天津人有一句老话,叫做“哪儿说,哪儿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天津人对于自己说的话,从来不负任何责任。说到什么地方,就是什么地方;说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谁也别和天津人“较真儿”。这样,天津人就给人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有些外地人认为天津人说话不牢靠;但对于天津人来说,语言的含金量并不很重要,语言自身的价值在于它的能量。说得明白些,就是看你能不能把死人说活了,能把死人说活,就是语言的力量,说不活,语言就毫无意义。有人说,天津人的能说,说的尽是“闲白儿”,真正关乎国家命运、人类前途的话题,天津人一概谈不来。过去天津有一种职业叫“跑合儿”,也就是后来人们常说的经纪人;牵线搭桥,拉纤撮合,干此行当者,乃天津人的长项。“卫嘴子”还能活跃气氛,沟通感情。与“卫嘴子”在一起,特别开心,长途旅行,无论多远的路,只要天津人一“白话”(“话”读轻声,胡说、乱讲的意思),不知不觉地就到地方了。
清末天津都市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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