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毛篮,捡煤茧儿, 拉胶皮的满街跑
“拾毛篮”就是捡拾垃圾,天津人也有叫“拾破烂儿”的;“捡煤茧儿”就是捡煤核儿,“茧”或写作“碱”;“胶皮”即东洋车(简称洋车),上海人称做“黄包车”,天津人称人力车夫为“拉胶皮的”。在旧社会这些都是穷人的营生。
旧时街头“缝穷的”(做破旧衣物织补的人)
“拾毛篮的”大都集中在臭河边、坑塘旁、贫民区,住小破房,天津人叫“篱笆灯”。他们不像今天收废品的,或推小车,或蹬三轮,而是背着一个筐,提着一根棍,棍的一头连着一种带钩的针状物,一见到垃圾“宝物”用棍钩掇起,装入筐中。可能“拾毛篮”这个词儿就是这么来的。
“捡煤茧儿的”,有“业余”的,也有“专业”的。所谓“业余”即在工余时间捡点儿煤核以自用;所谓“专业”即以此为生卖煤核以糊口。“捡煤茧儿”一般都备有一只小篮子,用铁丝弯一个小叉子,用小叉子在炉灰堆里挖刨,将没有燃尽的煤核找出来放在小篮子里。旧时金家窑附近有一个叫“小铁道”的地方,实乃“电灯房”为清除火力发电产生的炉灰而铺设的两股长约一里的小铁道。工人们推着“轱辘马”在这两股小铁道上运炉灰,将炉灰倒在东河沿的北头(当时这儿还是北运河的废河,里面是有水的)。日子长了,附近的穷人便到这里捡煤茧儿。人们在小铁道旁搭起了临时棚房,形成一条胡同,叫做“小铁道胡同”。我幼时,那倾倒煤灰的地方还是座大坑,小铁道一直保留到上世纪50年代。
旧时天津的“胶皮”
“拉胶皮的满街跑”,这种仿自日本的“东洋车”兴起于1900年以前。这是用人力拉的双轮车,初为铁轮,以后改用胶皮轮胎,故称“胶皮”。最初全市不过几十辆,1930年前后增至两万辆,以后仍不断增加。“拉胶皮的”标准打扮是短衣、洒裤、小帽,倚车而立,或者坐在踏板上小憩片刻,等着走上前来的主顾。他们的工作条件差,生活很苦,一年四季栉风沐雨,还受到警察的欺凌和重税的盘剥。遇有争吵,警察总是偏袒乘客,稍不遂意,就把车两旁的扶手板打坏,或把车垫拿走,最后还得车夫赔礼央求,做些“孝敬”了事。
天津有九国租界,因美租界始终未进行有效的管理,后来又并入英租界,故旧时习称天津有“八国租界”。据老辈人讲,当年八国租界分据一方,各自为政。洋车本来是流动的,走到哪国的“租界”,都要上捐,共计八道捐,全部上齐才能通行无阻。因此为上捐车夫必须花一大笔钱和很长时间(每上一道捐都得付出半天时间),是否赚得回来,还不得而知。
“拉胶皮的”大致分两种:一种是自己买车拉活儿,这种情况极少;另一种是到车场租车,这类车夫占大多数。向车场租车要有殷实铺保,保证:每天拉车,须交租车费,叫做“车份”,数目由车主规定;胶皮大修归场方,小修归自己,诸如轮胎放炮、轮条撞折等,都由车夫负责;车夫因事不能拉车,须提前声明,否则照交当天车份;出车、收车均有规定时间,超过时间回场要受罚。以上均载在“场规”,写入“保约”。我有一位小学同学,姓刘,外号“刘秃子”,他家就是开车场的,“刘秃子”家的院子比一般人家的院子要大,人们都管这里叫“刘家车场子”。
车夫中最体面的活儿莫过于拉“包月”。“包月”就是只拉固定的主顾,不再兜揽别的顾客。这种包月车,有的由雇主购买,有的由拉车人自备。有了固定的坐车人,就用不着在街上跑冤枉路了,收入也差不多固定了。大凡能拉包月的人心里都很知足,这毕竟比“拉散座”要强多了。坐包月就像今天的人有专车,外出时均由专用小卧车接送。能坐包月的多是有钱有势有头有脸的人。过去津门老百姓说某人地位高,神气,便说“某某出门坐包月,下馆子,你可别跟人家比”。有人拉包月美得屁颠屁颠,有人坐包月还嫌不足——人比人气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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