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诗歌朗诵的基本要求
朗诵,是一面旗帜,宣传真理和正义,张扬真情和正气,召唤人们为人类的理想和美好的生活勇往直前,感化人们提高生命的质量和珍惜生存的权利。
朗诵,是一股春风,带给人们温暖的气息,送给人们温馨的感觉,它拂面而来,体贴柔顺;它绿岸而过,风光旖旎,融化了人们心中的块垒,展现了人间的多彩生活。
朗诵,是一把匕首,可以剖析悲欢离合的历史,可以揭露假冒伪劣的丑行,它铁面无私,如日月经天,它锋芒毕露,似朗朗乾坤,昭示世界,使人心都变得坦荡敞亮。
朗诵,是一座殿堂,艺术的高雅和华贵仰首可见,经典的厚重和深邃引人入胜,它的精美隽永令人赏心悦目,如黄钟大吕令人振聋发聩。有声语言在这里并不比文字语言逊色,这里再创作比创作本身还更加受到喝彩。
朗诵既有文本的文化传承血脉,又有当代人文精神的关怀;“口耳之学”在朗诵中得到了具体说明,“脍炙人口”在朗诵中显出了形象内涵。凡是进入朗诵视阈的文字作品,便增添了有声语言的魅力,凡是获得朗诵美感的在场观众,就能领略了语言艺术的真谛。
并不是所有的文本都适宜于朗诵,也不是凡是适宜于朗诵的文本都适宜于训练。朗诵有难易,训练也有层级。有很多经典性的朗诵作品,需要精深的艺术造诣和语言功力,并且显现出创作主体的风格,达到了一般后学者不易企及的艺术境界,可作某种范式,却不好成为训练材料。“功夫在诗外”,那“诗外”的功夫是以广博的学识和人生阅历为根基的。
诗歌,需要凝聚的感情,需要精美的语言,需要高远的意境,需要灵动的表现。从这个角度说,朗诵上有难度。但由于词语的拓开,语气的舒展,字音的绵长,韵脚的鲜明,又可比较真切地进行艺术把握,层级的分野也比较清楚。
诗歌,比散文、小说、寓言等语言样式更明朗,词句推进的过程更能在具体感受中驾驭,疏密度的控制显得张弛有致,节奏也不能过于自然直白。朗诵者有一定的时间、空隙去延续或转变语言的态势和趋向,使语流速度保持在其内涵所充实的时值中。
诗歌的表层把握与深层驾驭,造成了朗诵者“胸有成竹”的内心状态,有时竟能从容地融入前理解的储备,在潜意识中主动调节、整合逻辑感受和形象感受,并在词语准确度、感情抒发度、语言疏密度、声音起伏度等方面控纵有节、强化对比,及于听者之耳,达于听者之心。
在分析文字作品结构、主题之后,显化背景和目的的过程中,要紧紧抓住重点和基调,这是相当关键的。重点就是目的的落实,也是结构的枢纽,基调是总体色彩和分量的合成。
在形之于声时,还要从文本出发,熟练地体味每个诗句的语气,每首诗的韵律。应该说,重点、基调、语气、韵律是朗诵诗歌的四大支柱,它们共同撑起了朗诵艺术的华美架构。
重点,如画龙点睛,把一句、一行、一段、一节、一章、一篇的精神实质、感情凝聚、意向趋势、艺术分寸都给以展示和点染。
重点要少而精,不宜散乱,不宜杂多。只有少而精才能突出,只有少而精才会深刻。
重点不是单纯的理智产物,同时必须是酝酿的感情产物,不仅是语意的解读,还应是语趣(理趣、情趣)的表露。
重点不是单纯地加重声音,但那声音一定与众不同,那效果一定不同凡响。重点是轴心,其前其后围绕它运动,重点是路牌,走来走去依靠它指引。
重点与非重点相辅相成,非重点部分也有主次关系,重点也有大小的差异,非重点的削弱和重点的突出,相比较而存在,在对比中显现。
基调是全篇总体的思想感情运动显露出来的色彩和分量。一字、一行、一句、一段、一章、一篇是词语造就的个体、群体和整体,不可有字无句,有句无段,有段无篇。
全篇总体的把握是对各字各行各句各段的组织和调动。个体要服从群体,群体要服从整体,不应有离散和遗落。但整体中又要有群体和个体的存在价值,不应囫囵吞枣,不应模糊一片。
要有总体的色彩,即基本的态度、基本的感情,这就要把握倾向、方向、意向。倾向是一种价值取向,判断中的取舍,主观上的偏重。由倾向决定方向,由方向确定意向。犹如画作中的主色调,乐曲中的主旋律。但这色彩并不单一,常常是混合而成。
要有总体的分量,即态度的轻重程度、感情的浓淡程度,主要是把握重度、中度和轻度的区别。重度,包括沉重、凝重、深重、浓重。中度稍次之。轻度也分轻松、轻快、轻柔、轻淡。重、中、轻的区别,也要有不同的层级,如最、很、较等的相对差异。
基调的确定,特别强调对文字作品的整体感受,然后再细化为群体和个体的具体感受。最终形成整体对群体、个体的统摄观照,群体和个体对整体的呼应粘连。
基调的声音表现,虽离不开音高、音长、音强,但更强调音色的变化,如明暗、松紧、抑扬、顿挫的自如弹动、鲜活铺陈。
语气,是语言与气息的浑然一体,以语句为基础,字字珠玑、语语中的,句句贴切、语流畅达。每一句都是“这一句”,承上启下,自然衔接。思想感情的具体性与声音形式的具体性紧密结合,融为一体。
语势,是指语句的态势与趋向,类似常用的“语调”。不过,语调关注本句情态,语势更关注发展趋向。大体分为波峰、波谷、上山、下山、半起五类。由于“这一句”的个性,应注意句首不要同一起点,句腹不要同一态势,句尾不要同一落点。语势并无模式,即“语无定势”,千万不要认为某种思想感情就必须用某种语势,否则,就会形成“固定腔调”。
语势,是整个语流中的一个小片断,可以有静态的描写,却不可做静态的表达。语势是动态的,它具有波浪式和曲折性,永远处于起伏汹涌的状态中,永远是在对比推进的行程中,一旦割裂和出现空白,便会违背水到渠成和一气呵成的原则,形成堵塞和漏洞。
语势,因文本风格和朗诵艺术的独特表达而显出千差万别,千姿百态。同一文本,由不同的朗诵者处理,会有不同的特点;同一朗诵者在不同的地点、场合、时间、氛围中朗诵同一文本,很可能出现不同的效果。这正是语势的艺术魅力所在,也是有声语言表达规律在再创作境界中的充分展现。
语势所体现的语气,有别于语法范畴,相异于日常话语,它所涵盖的广远时空,既使“这一句”准确鲜明,更使“这一篇”神采飞扬,它包容了文本世界和朗诵艺术美学理想,合二而一,极大地催动了语言流动的奇光异彩,其奥妙、精致,使朗诵者乐此不疲,使听者流连忘返。语气是性灵、精灵、通灵的显露和昭示:朗诵,可以超越文本,可以超越创作主体,达到二者相得益彰、交相辉映的效果。优秀的朗诵是难于用语言形容的,而语气是核心。
韵律是诗歌的体态,它有力地抒发激情,恰切地凸现美感,文本在视觉上就给人以婀娜多姿的构架美,朗诵艺术又赋予它听觉上悦耳动听的音乐美。这构架美和音乐美,正是在遣词造句、布局谋篇过程中讲究韵律形成的。
韵律是指现代的、主要是普通话音节构成上的声母、韵母、声调,和语句、章节中词语序列上的平仄、韵脚,包括个别古音今读、古韵今用。
由于声、韵、调的变化,平仄、韵脚的规则,共同营造了诗歌韵律的悠远高扬,产生了规整中的错落有致,参差中的有章可寻,既有鲜明的节拍乐感,又有鲜活的词语张力,不因格式而单调,也不因自由而失度。
韵律,不论是古体、近体,不论是格律、自由,在各类诗歌中都不可或缺。它好像只是形式,实际上,它是内容和形式的融合。如果说诗歌有灵魂,韵律是体态,魂要附体,体要纳魂。魂不附体,体不纳魂,称不上好诗,甚至只是行尸走肉。
韵律造就美感,因其构成元素包含着美感意味,诸元素的组合,便使有声语言获得了有意味的形式,或者说具有了形式的意味。这有意味的形式同诗意、诗情融合在一处,便是诗味。那声母各发音部位、发音方法,韵母的唇形与舌位,那声调的阴阳上去(入派三声),那平仄、对仗、用韵、取境……都赋予诗歌以韵律美。
朗诵,是朗诵者的艺术再造,是朗诵者唱给文本的歌,是朗诵者为文本谱的曲,是朗诵者以文本为蓝图,向听者描绘的理想国;是朗诵者以文本为桥梁,跨越内心的河,进入艺术殿堂的生命之旅。
朗诵者不应满足于自己的声音、口齿和技巧,而应下工夫校正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审美观。朗诵者的追求是朗诵艺术的高境界,以高尚的情操陶冶人,以优秀的作品鼓舞人,以生命的感情给人以启迪,以高雅的品位给人以导引,以对利己和拜金的轻蔑使人脱离庸俗,以对奉献和勤奋的赞颂使人走近崇高。朗诵艺术不是涂脂抹粉的婢女,不应用以邀欢买笑;朗诵艺术不是贫嘴薄舌的食客,不应用以调侃人生。当然,朗诵艺术也不是道貌岸然的圣人,不必“世人皆浊我独清”地去居高临下指点迷津。
朗诵艺术需要语言功力,需要艺术技巧,但这功力、这技巧是不能一蹴而就的。学习和运用技巧要经过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在对文本进行整体艺术把握的前提下,刻意雕琢的阶段。“熟能生巧”,“玉不琢,不成器”,因此要重视技巧的功能,要掌握技巧的精髓。第二个阶段,返璞归真的阶段,在技巧运用达到一定水平时,便超越了“刻意”,进入了“无意”,不再考虑技巧,却又是技巧无处不在,那便是“大巧若拙”,“不工者,工之极也”,“天然去雕饰”。“艺术之所以是艺术,就因为它不是自然”,但返璞归真阶段,又回归到质朴自然,不过,这自然已经是自然美了。为此,就要刻苦训练,以百倍的努力去攀登炉火纯青的艺术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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