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英语功能句法专题研究
第1章《走近系统功能语言学:加的夫语法》评介[1]
1.1 引 言
《走近系统功能语言学:加的夫语法》(Invitation to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 through the Cardiff Grammar:An Extension and Simplification of Halliday’s 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ar. London:Equinox. v+272 pp.)一书是英国加的夫大学语言与交流研究中心荣休教授Robin P. Fawcett 的著作,2008年由英国Equinox出版社出版。该书源于Fawcett教授于1996年秋天在日本蒂塚山学院(Tezukayama College)的年度公开讲座,该讲座内容于1997年刊登在日本的一个内部交流期刊Helicon上,此版本被作者称为第一版本。之后几经修改,于2005年在加的夫大学语言与交流研究中心以油印本的形式刊出,用做学生学习系统功能语言学的教材,这是作者所说的第二版本。可以说这两个版本在2008年前没有正式出版过。征得作者的授权,并在其鼓励下,黄国文、何伟、廖楚燕将其编译和收录在由北京大学出版社于2008年出版的《系统功能语法入门:加的夫模式》中,称为第二版本;该版本同时被译成西班牙语,于2008年由阿根廷的马黛尔普莱特大学(University of Mar del Plata)出版社出版。几乎与其同时,确切地讲,在学者们将第二版本译成汉语和西班牙语两种主要国际语言的过程中,Fawcett教授认为,有必要对第二版做进一步的完善,修订成第三版,由英国的出版社出版。这就是《走近系统功能语言学:加的夫语法》一书的由来。本书着重介绍了简单英语小句的功能句法分析。作者认为,功能句法分析应以意义为中心,但并不忽略对形式层和意义层的区分。
全书共十七章。下面对各章内容作简要介绍和评介。
1.2 内容简介
第一章读者对象、成书经过与阅读方式。本章介绍了读者对象,概述了加的夫语法的由来,说明了阅读本书的方式。作者提出,本书因其内容和写作方式适合两类读者:一类是功能句法的初学者,一类是经验丰富的语言学者。在陈述了Chomsky形式语言学对人类自然语言性质以及语言学的地位等问题的理解不足后(p.9),作者指出,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言学对这些问题的见解非常有优势(p.10)。接着,作者笔锋一转,强调:虽然Halliday在语言本质及使用方面提出了更多的深刻见解,甚至比Saussure还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Halliday对于英语语法每个方面的描述都是正确的(p.11)。作者与他的同事一起创建的加的夫语法是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另一个模式,与Halliday创建的悉尼语法同祖同宗,都源于Halliday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早期著作,其基本概念是一致的(p.16)。然而,悉尼语法没能涵盖英语句法结构的所有方面(p.14),却对系统网络在两个层次上进行了不必要的区分(p.24,26,28),同时也由于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在加的夫大学工作的以Fawcett 为核心的几位语言学家的共同努力,即八种因素的形成(p.16-20),加的夫语法才得以见诸于系统功能语言学界。在本章最后一小节,通过说明本书的创作特色,作者为读者指出了阅读本书的具体方式,即通过形式看意义,通过图表看句法分析,通过具体操作来学习(p.33-34)。
第二章句法在整个语言模式中的位置。本章勾画了英语小句句法和英语语言整个模式中其他部分的关系,以明确句法在整个语言模式中的位置。作者的语言研究受Saussure和Halliday的直接影响,因而他所提出的语言模式体现了二者的语言观。通过介绍Saussure提出的三对概念,即形式和意义、语言和语篇、聚合关系和组合关系,作者对系统功能语法内的加的夫语言模式进行了介绍(见图1.1)。
图1.1 系统功能语法的组成部分和输出结果
该语言模式突出了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语言功能观,具体体现在以意义为中心的原则上,指出了形式对意义的体现关系,区分了意义层和形式层并强调了语言在形式层上也有潜势和实例的区分。最后,作者指出,本书以下章节围绕着图右下框中的内容展开。
第三章及物性与语气介绍:一个简例。本章介绍了系统功能语言学中的多功能原则,描述了及物性意义和语气意义在形式即句法层次上的体现方式,以及二者在句法层次上的结合方式。作者认为,无论是及物性意义还是语气意义,都属于语义层,应赋予它们突出意义特征的名称,这与悉尼语法有很大的不同;两种意义虽由不同的结构成分之间的组合或顺序关系来体现,但在形式上结合为一个句法结构(p.57)。
第四章句法分析指南的探索和建立。本章为读者提供了初步句法分析指南,介绍了语气测试的步骤。作者提出,在分析句法时,第一步找出过程;第二步找出表达语气的成分;第三步找出其他所有参与者;第四步找出所有状语(p.60)。语气测试涉及四个步骤:一是把小句表达成信息给予句;二是找出操作词;三是把小句重新表达成信息寻求句;四是识别主语。
第五章最小句法理论:分析简化。本章介绍了句法理论中的八个基本概念,即四个基本范畴和四种基本关系。作者提出,句法分析涉及四个基本范畴:单位、位置、成分和形式项(p.73);涵盖四种基本关系:成分和单位之间的组合关系,单位和成分之间的填充关系,形式项和成分之间的说明关系,成分之间的重合关系(p.76)。作者强调指出,在99%的情况下小句成分中只有主语、补语和由词组填充的状语(p.78),这一点与悉尼语法不同。
第六章“being”作为主要动词及相关概念。本章介绍了一类特殊动词即“be”的各种形式以及在含be动词的小句中出现的补语成分等。作者提出,在大部分情况下,动词“be”用作主要动词和操作词重合;情形中的参与者与情景中的指示物虽有联系,但不是一个概念;作为补语的成分既可以表物(包括人),也可以表性质。
第七章补充说明:系统功能语法概观。本章为系统功能语法概观。作者提出,完整的系统功能语法包括两个部分:语义层次的描述和形式层次的体现规则(p.91);语义层次指的是语义特征系统网络,形式层次指各种体现规则兼或说明形式项。作者认为,系统功能语法的运作机制表现为:首先从系统网络中选取语义特征,然后将收集到的语义特征表达通过应用相关体现规则完成输出过程,生成一个具体的形式、小句或其他单位。
第八章三类助动词、一类主位和一类新信息。本章介绍了助动词的类别。与悉尼语法有所不同,作者基于语义区分了三类助动词,即表示回顾性意义的助动词、作为阶段标记的助动词和帮助表达被动意义的助动词。关于被动语态的选择,作者考虑了三种原因:一是语境对主语主位的选择;二是有必要对动作行为者在句法层次上作隐性处理;三是出于对动作行为者处理为新信息的选择。
第九章极性、“对比性新信息”与语气测试修订版。本章讨论了在没有操作词的小句中引入do的各种形式的必要性。与悉尼语法不同,加的夫语法认为一些小句没有操作词。作者提出,在三种情况下需要将do的某种形式引入小句中作为缺省操作词:一是把信息给予句转述成信息寻求句;二是将肯定句转述成否定句;三是对“对比性新信息”的处理。在此基础上,作者在语气测试步骤中的第二步中列出了操作词的种类(p.134)。
第十章及物性句法概观:作为主语与补语的参与者。本章介绍了及物性的语义特征及其在句法层次上的要点。作者提出,及物性是表达为过程和参与者角色的意义系统网络。从语义学角度看,及物性涉及过程类型、参与者角色数量、参与者角色类型、参与者角色的出现方式。从句法角度看,及物性的要点在于:所有小句至少有一个参与者角色,而这个参与者通常是主语,但主要动词表达环境过程时,主语不是参与者角色;大多数小句有两个参与者角色——主语和补语;一些小句有三个参与者角色——一个主语和两个补语(p.139)。
第十一章语气句法概观。本章介绍了语气的语义特征及其在句法层次上的体现。与悉尼语法相比,加的夫语法更为明确地区分了语义层次和句法层次,这种区分在加的夫语法对语气类型总体区分和命名上得以体现。比如悉尼语法中的陈述句和疑问句在加的夫语法中被称为信息给予句和信息寻求句。作者提出,语气系统应对有关信息的语气系统和有关提议的语气系统进行区分,这一点与悉尼语法不同(见本书第157和163页图11.1和图11.2)。
第十二章环境角色句法及其他类型状语。本章讨论了英语句法中状语担当的功能种类、在句法中的位置以及在不同位置上所表达的意义。作者提出,英语句法中有六十多种状语,其中表达经验意义的有四十多种,其他状语表达逻辑关系、人际意义、有效性意义、情感意义、推断意义、语篇组织等意义(p.167);状语可由名词词组、介词词组、性质词组、数量词组或形式项填充或直接说明。状语可以置于句首、句中和句尾。状语出现在句首意味着成分被主位化;出现在句中有时可以有自己的信息结构;出现在句尾时提示新信息。
第十三章及物性句法:另外五个概念。本章介绍了及物性句法中的另外五个概念,即:与主要动词一起体现过程意义的主要动词延长成分、帮助主要动词体现过程意义的介词、与主要动词一起体现过程意义的主要动词延长成分和介词、第三类隐性参与者角色、予于主位化的补语。作者在本章对前面介绍的及物性句法进行了补充。作者认为,传统意义上的“短语性动词”中的副词在句法中充当主要动词延长成分,用以补足主要动词的意义,体现过程。除此之外,作者提出,另有一些现象也可充当主要动词延长成分(p.187)。
第十四章三个新成分:不定式成分、助动词延长成分及呼语成分。本章介绍了英语句法中的三种新成分。作者认为,不定式不能被归为操作词或主要动词的一部分,它应该独自作为一个句法成分,用以引入主要动词成分或助动词成分;如同主要动词延长成分,助动词延长成分用来补足助动词的意义;呼语成分主要由名词词组来填充,用以引起言语行为对象的注意。
第十五章小句分析完整指南。本章是全书的重点章节,总结了前面各章所介绍的主要内容,体现为对句法分析步骤的一个比较完整的展现,以及对各步骤的例示和检验。作者提出,句法分析除了准备步骤外,包括12步:(1)找出过程,也就是主要动词,或主要动词和主要动词延长成分,或主要动词和介词,或主要动词和主要动词延长成分以及介词;(2)朝左分析,如有助动词,将其找出;(3)在每个助动词的右边,如有助动词延长成分,则将其以及相关的不定式成分全部找出,;(4)朝左分析,如有不定式成分,将其全部找出;(5)在不定式的左边,如有否定词,将其找出;(6)在否定词的左边,如有操作词,将其找出;(7)在操作词的左边或右边,找出主语——如果主语是隐性的,用括号加以标识;(8)如有Let成分,将其找出;(9)找出所有的参与者角色——主语可能是其中的一个,其他的肯定是补语,如果补语是隐性的,用括号加以标识;(10)找出所有状语;(11)如有呼语成分,将其找出;(12)找出结束标记(p.209)。
第十六章分析任务。作者在本章给出了十六个小句的分析任务,帮助学习者通过实践来熟悉和掌握本书介绍的句法分析方式;并给出了这十六个小句的句法分析图和说明,供学习者参考。
第十七章超出简单小句范围:进一步延伸的两个方面。本章总结了简单英语小句的句法分析,描述了进一步延伸的两个方面。作者指出,本书的句法分析从小句成分开始,通过成分分析逐步引出小句所表达的八种意义。同时,作者强调本书只是系统功能语法中加的夫模式的一个入门介绍,要对小句进行一个完整的功能分析,尚需在两个方面将句法分析加以延伸。一是在单位中加入单位:其关键概念是填充关系,即一个单位填充另一个高层单位结构中的一个成分;比如名词词组用来填充小句主语、补语和状语,小句也可用来填充另一个小句的补语等。这在Fawcett(2008c)中有全面的描述。二是增加语义表示:完整的功能分析要求语法模式在意义方面进行扩展,也就是对不同类型的意义进行分析。对意义的全面描述见于Fawcett(2009)。最后,作者强调:本书介绍的语言模式的优点在于,它不仅是功能性的,而且是系统性的,即本质上是一个关于意义选择的理论。
1.3 评 介
目前在国内外功能学界,系统功能语法学派内部两种模式之间,悉尼语法是主流研究方向,其次才是加的夫语法。黄国文(见黄国文燕等2008:15)在谈论介绍“加的夫语法”的原因时提到:“加的夫语法是韩礼德系统功能语言学的一个组成部分,它的主要创新点在于试图改进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中‘词汇语法’部分的有关内容。”从有关文献看,加的夫模式主要探讨的是功能句法的理解和生成;其语义部分,虽未进行系统呈现,然而却在句法分析中被逐渐引述出来。尽管作者一再强调本书只是了解和学习加的夫模式的一个入门用书,但本书明显展现了加的夫模式的性质和基本特点,即:加的夫模式既是一种社会—文化模式,又是一种认知—互动模式,其句法分析坚持“以语义为中心”的原则,并使用树形分析图等加以展示。这种性质和特点说明了加的夫语法与悉尼语法的不同:一方面,加的夫语法是对悉尼语法的一个简化;另一方面,加的夫语法又是对悉尼语法的一个扩展。此处,着重探讨加的语法的性质、本书所突出的特点以及存在的不足;有关加的夫语法的其他特点以及它对悉尼语法的简化和扩展可参见黄国文、何伟、廖楚燕等(2008)。
1.3.1 社会—文化模式兼认知—互动模式
本书作者一再强调,加的夫语法与悉尼语法都源于Halliday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著述。通过概述Halliday当时提出的五大革命性见解,介绍加的夫语法的由来和发展,作者着重说明了加的夫语法与悉尼语法同祖同宗的关系。同时,作者指出,悉尼语法侧重于社会—文化模式,而加的夫语法一方面强调认知—互动模式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认同一个语言模式同时也是一种社会—文化模式的观点。由于二者都是一种社会—文化模式所以都既是系统性的理论,又是功能性的理论。然而由于加的夫语法又是一种认知—互动模式,因此无论在对语言的描述和生成二者之中的哪一个方面,都比较明确地区分了语言的意义层和形式层,体现了“以语义为中心”的原则。这也体现了作者构建加的夫模式的目的之一,即建立计算机语言模式。
1.3.2 对“以语义为中心”原则的突出
加的夫模式在对语言进行描述时,每一步基本上都是以语义为基础。本书作者认为,悉尼语法与加的夫语法两种模式之间的本质差别在于对系统网络层次数目不同的界定(p.43)。Halliday(1994:xix)将功能语法描述为一种“偏向语义的语法”,并指出悉尼语法朝着语义方向走得很远。一方面,他认为悉尼语法所描述的及物性、语气和主位等系统网络体现了语言的意义潜势;另一方面,他提出这些系统网络并没有真正构成语言的语义层,功能语言学理论还需要一个高一层次的系统网络,最终构成真正的语义学。针对这一观点,学界颇有质疑。Butler(1985:79)写道:“坦白地说,很难分清Halliday的著述中,哪些是关于语义的,哪些是关于句法的。”本书作者提出,加的夫语法只有一层意义潜势,功能语言学不需要另外一个高一层次的系统网络,该系统网络本身就构成了语言的语义层。如同图1.1所示,语义层包括语义特征构成的系统网络潜势和语义特征表达构成的实例;形式层包括体现规则和结构潜势以及具体的形式输出实例;语义层和形式层之间的关系表现为:语义层上的语义特征表达由形式层上的体现规则转换为句法结构,形式层用来体现语义层。有关这一点,本书第二和第七章有比较充分的论述。第二章从Saussure的符号理论谈起,结合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言学思想,提出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的核心部分应该包含两个不可或缺的部分,即语义层和形式层;二者之间有比较明确的界限,不能将二者之间的层次混淆在一起;二者之间通过体现规则来建立关系是切实可行的——这在英语小句的整个生成过程中都有体现。加的夫模式对语言的这种描述比较全面、合理,弥补了功能语言学作为普通语言学理论的不足。作为普通语言学理论,功能语言学既应有对形式层的全面描述,也应有对语义层的透彻揭示,并对二者之间的关系进行充分说明。
加的夫语法对“以语义为中心”原则的突出,还体现在对语气系统网络的进一步语义化。本书作者认为,悉尼语法对语气系统网络的描述不是以语义为中心,而是以形式为中心(见本书第三、四和十一章),这背离了功能语言学“意义为第一位”的原则,与系统网络是关于语义特征和选择关系的内容是相矛盾的。本书作者提出,系统功能语法学家在描述语言时,尤其是描述语言的语义层时,必须优先考虑功能而非形式。相应地,加的夫语法对悉尼语法的语气网络进行了进一步的语义化;概言之,加的夫语法对语气类型的区分以及相关术语的使用都以言语行为者要传递的意义为基础,具体可见本书图11.1和图11.2,亦可参见何伟、彭漪(2008)。
应该说,从本书的内容看,加的夫语法对“以语义为中心”原则的突出基本上在句法分析的每一步骤都有体现,包括对句法成分的界定和术语的使用,也包括对填充小句成分其他单位内部结构的描述。前者,参见何伟、张敬源(2008);后者,参见张敬源、顾颖(2009)。
1.3.3 树形图在句法分析中的应用
综观全书,很显然,加的夫语法在句法分析中所使用的表示方式与悉尼语法不同。在悉尼语法中,Halliday运用的是框形分析图,其他系统功能语法学家也大都采用了同样的表示方式。在悉尼语法看来,由于一个小句同时表达几种不同的意义,相应地,小句也就有几种不同的功能结构,所以对一个小句的分析就有多行的框形图。在加的夫语法看来,虽然一个小句同时表达多种意义,但是这些意义是由同一个结构来表达的,只不过不同的意义有可能是由不同的结构成分或它们之间的不同组合来体现。因此,加的夫语法采用的是树形分析图。本书作者称这种分析图为“二维分支性图表”,二维指的是意义/功能和形式,功能成分由形式项来说明。这种表示法清楚地体现了句法范畴之间的关系,即成分与单位、成分与成分成分与形式项之间的关系。从这种图中可以看出,小句只有一个结构,不存在结构之间的重合,而只存在同一个结构中成分之间的重合。应该说,加的夫语法对树形图的采用更符合小句生成的实际情况。在生成一个小句时,言语行为者并不是生成了几种不同的结构后再把它们重合在一起,最终输出一个整体结构形式的,而是一开始生成的就是一个结构,只不过其中的成分有可能表达多种不同的意义,这些意义又是对多个系统进行选择的结果。虽然Halliday(1994:179)也明确指出经验意义、人际意义、主位意义等其实并不是由多个独立的功能结构来体现,这些结构要最终重合在一起构成一个小句来体现多种意义,但是他从未解释过这些结构是如何重合在一起的。在本书中作者指出,经过多年的实践,包括人工分析和运用计算机对语言的处理,结果证明,在生成一个小句时通过对系统网络中语义特征的选择收集以及对体现规则的运用,首先生成一个一个的成分,成分之间可能存在重合的现象,最终生成的是一个小句结构及其具体说明形式。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框形分析图容易引起读者的误解,会使读者以为一个小句中存在几个不同的独立结构,这与语言的实际输出过程不符而加的夫语法这种树形分析图解决了结构之间的重合问题,确切地讲,解决了成分之间的重合问题。
1.3.4 存在的不足
本书作者一再强调,加的夫语法始终坚持“以语义为中心”的原则。可以说,加的夫语法在句法分析中基本做到了这一点。但是作者在处理小句中的操作词、主要动词延长成分等时,却在不同程度上忽略了语义而突出了形式。本书作者认为,有的小句中存在操作词,而有的小句中不存在操作词。在加的夫语法中,操作词只是用来帮助表达语气类型。按照加的夫语法,小句He ate the chocolate中没有操作词,只有主要动词ate,语气意义即信息给予意义是通过主语和主要动词的先后顺序来表达的;但是在表示信息寻求意义时,加的夫语法提出在此类小句中需要增加一个缺省操作词来实现,比如把上述小句转述成Did he eat the chocolate?时,需要增加缺省操作词did。这种解释没有充分考虑到操作词的意义,没有把操作词did的时态限定意义描述出来。我们认同悉尼语法的观点:操作词除了与主语一起用以表达语气意义外,还表达某种限定意义,即时态或情态限定意义。因此,我们认为所有的主要小句(Major Clause)中都存在操作词,不过有的与主要动词成分重合在一起。
在本书第十四章,作者提出了主要动词延长成分的概念。主要动词延长成分指用来补足主要动词的意义,与主要动词一起来表达过程的句法成分,比如小句John threw out the troublemakers中的out;在句法分析中主要动词延长成分被当做小句的一个直接成分。这种分析方式比悉尼语法中将其看做状语成分的分析更符合“以语义为中心”的原则。有关这一点,可参见何伟、彭漪(2008)。然而加的夫语法在处理“介词性动词”和“短语—介词性动词”时,把其中的介词看做补语的一部分,而不是主要动词延长成分,比如小句John listened to Mary attentively 和John cannot put up w ith his girlfriend any more 中的to 和w ith。加的夫语法的这种处理方式也造成了对及物性和语气分析中的不一致,与悉尼语法没有根本区别。实际上,类似小句中的介词也用来帮助主要动词表达一个完整的过程,在这种意义上,相关介词也补足了主要动词的意义。因此,根据“以语义为中心”的原则,不能把它们看做补语的一部分,而是看成主要动词延长成分。
1.4 结 语
综上所述,尽管《走近系统功能语言学:加的夫语法》一书在某些方面仍存在不足,但却不失为一本具有独创精神的有关功能句法分析的重要理论著作。该理论最大的优势是对句法分析每一步骤的描述都很明确,对每一步骤的分析都建立了行之有效的测试标准。可以说,这样一种没有过分依赖分析者的直觉识别能力的句法理论,降低了分析者进行具体操作的难度,体现了计算机语言处理模式的特点。
【注释】
[1]本章由何伟、高生文撰写,系发表于《外语教学与研究》2010年第2期“《走近系统功能语言学加的夫与法》述评”一文的扩展版,曾收录于《语言研究与外语教学》文集,本书中有个别地方进行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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