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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的夫语法框架内的分析

时间:2023-04-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3章 传统语法、悉尼语法、加的夫语法的句法描述思想[1]——从三者对一类语言现象的分析谈起3.1 引 言下述语言现象在英语中很常见: Mary is worried about her son’s health. Mary is optim istic that John w ill be here. Mary is unsure what she should say. Mary is thinner than she was five years ago. Mary is sorry to hear that.例至的句式既相似,又有所不同。

第3章 传统语法、悉尼语法、加的夫语法的句法描述思想[1]

——从三者对一类语言现象的分析谈起

3.1 引 言

下述语言现象在英语中很常见:

(1) Mary is worried about her son’s health.

(2) Mary is optim istic that John w ill be here.

(3) Mary is unsure (of) what she should say.

(4) Mary is thinner than she was five years ago.

(5) Mary is sorry to hear that.

例(1)至(5)的句式既相似,又有所不同。非黑体部分是相同的,而黑体部分存在一致的地方,也存在不同之处。这些语言现象在不同的理论框架下有不同的描述,我们试图通过考察它们在传统语法以及系统功能语法框架内的悉尼语法和加的夫语法中的分析,来探讨传统语法、悉尼语法和加的夫语法的句法描述思想。

3.2 传统语法框架内的分析

传统语法中,例(1)至(5)语言现象的句式结构均被界定为SVC结构,即主语(Subject)+动词(Verb)+补足语(Complement)(参见Quirk et al,1985),其中补足语成分都是由形容词短语(Adjective Phrase)充当的。这些形容词短语除了中心词(Head)均由形容词充当外,其他成分皆由不同的语言单位来充当——例(1)中系介词短语(Prepositional Phrase),例(2)that-小句,例(3)what-小句,例(4)than-小句,例(5)to-小句。尽管这些语言单位具体形式不同,但它们的功能在传统语法中是一致的:在形容词短语内,它们被用作中心词的补足成分。笼统地讲,它们是形容词补足语(Adjective Complementation)(Quirk et al. 1985:1220)。为了更为清晰地说明上述语法现象,将其句法结构图表示如下:

图3.1 传统语法框架内的分析

传统语法中的形容词短语的结构包括四种成分:前修饰语(Pre-modification)、中心词、后修饰语(Post-modification)、补足语(Complementation)——补足语是后修饰语的一个类别。其中,中心词是必需成分,其他成分,尤其是补足语,相对来讲是比较自由的(参见Quirk et al. 1985:63)。上述五个例子中的形容词短语均由两个成分组成,即中心词和补足语。其中,补足语用来说明中心词本身所不能完全表达出来的意义,比如导致中心词所描述状态出现的事情、原因、角度等。从小句结构角度看,以上形容词短语充当小句的补足语,不过此处是用来补充主语的意义,系主语补足语。

根据传统语法的解释,主语补足语的作用在于说明主语的属性,或者给主语提供一个定义性的描述,比如The country became totally independent和The country became a separate nation两个小句中的斜体部分。

除了例(4)以外,应该讲,上文所举例子中的其他主语补足语都不是用来描述主语的属性的,也不是为主语提供一个定义性的描述。事实上,它们被用来描述主语的情感状态、认知状态等。鉴于此,我们认为传统语法把例(1)至(5)语言现象归为一类,把其中的黑体部分均看做主语补足语的观点似乎过于形式化。

3.3 悉尼语法框架内的分析

目前,系统功能语言学派内主要有两个语法模式:一是以Halliday、Matthiessen等为代表的悉尼语法(The Sydney Grammar/Model);二是以Fawcett、Tucker等为代表的加的夫语法(The Cardiff Grammar/Model)。这两种模式对上文提到的语言现象的看法与传统语法有所不同。

在悉尼语法中,从及物性系统(Transitivity System)及结构(Transitivity Structure)看,上文例(1)至(5)都是归属式关系过程(Attributive Relational Process),均有两个参与者成分(Participant),第一个是载体(Carrier),第二个是属性(Attribute)。另外,例(1)中还存在环境成分(Circumstance)表示事情(Matter)。

从语气结构(Mood Structure)看,例(2)至(5)均由四个成分构成主语(Subject)、限定成分(Finite)/谓体(Predicator)、补语(Complement)例(1)由五个成分构成:主语、限定成分/谓体、补语、状语(Adjunct)。这五个例子中的限定成分和谓体融合在一起,由一个语言单位来体现。

为了更加清晰地与传统语法中的描述进行对比,现将悉尼语法对上述五个例子的描述展示如下:

除例(1)外,悉尼语法与传统语法一致,都把相关语言单位看做形容词词组(Adjectival Group)或形容词短语(二者的外延一致),只不过在悉尼语法中,形容词词组被描述成名词词组的一个次类别(参见Halliday & Matthiessen 2004:123;Morley 2000:137)。应该讲,这类语言现象在传统语法中被称作形容词短语没有任何疑义,因为形容词短语可由补足语成分构成。然而,在悉尼语法中,名词词组(Nominal Group)(含形容词词组)的结构潜式表现为:前修饰语(Modifier)+中心词(Head)+后修饰语(Qualifier)。很显然,除例(4)外,例(2)、(3)和(5)形容词词组中心词之外的成分与悉尼语法描述的一般后修饰语不同,它们不是关系小句(Relative Clause),用以修饰中心词,从而说明中心词表达意义的范围、大小、性质、程度、类别、出处等。例(2)和(3)用来说明中心词optimistic 和unsure所要表达心理状态的“内容”,例(5)说明中心词sorry所要表达心理状态的引发“原因”。从这一点讲,如果认为类似optimistic that John w ill be here 中的that John w ill be here 语言现象是形容词词组中的后修饰语,那么应该在悉尼语法框架内描述形容词词组(应延伸至一个更大的范围,名词词组)时,在关系小句(Relative Clause)、介词短语(Prepositional Phrase)、副词词组(Adverbial Group)的基础上,再补充一类后修饰语,即名词性小句(Nominal Clause),如例(3);事实小句(Fact Clause),如例(2);非限定性小句(NOn-finite Clause),如例(5)。

图3.2 悉尼语法框架内的分析

根据Halliday & Matthiessen(2004:472-475)的观点,对例(2)、(3)和(5)作如图3.2中的描述,并进行了以上推断。 根据Halliday & Matthiessen(2004:223-224)的解释,将例(1)中的worried about her son’s health看做两个语言单位,把worried描述成名词词组的一个次类别,即形容词词组,在及物性和语气结构中体现属性和补语;about her son’s health是一个介词短语,在及物性和语气结构中体现环境成分和状语。悉尼语法对传统语法视为形容词短语、并在句法中充当一个成分的语言单位作出这样的处理,原因似乎有三点:一是从及物性结构上,该语言单位所在的小句Mary is worried about her son’s health是一个归属式关系小句,不过该小句与心理过程小句(Mental Process Clause)Mary worries that her son’s health is deteriorating同源。在心理过程中存在两个参与者——感觉者(Senser)Mary和现象(Phenomenon)that her son’s health is deteriorating;换成关系过程表达时,感觉者变成载体,心理过程本身变成属性,现象变成环境成分,由介词短语来表达事情。由于此关系过程的体现动词是意义比较空洞的be,所以过程转换后的成分对应比较齐整。二是从语气结构上,worried about her son’s health与upset at the news、anxious about the delay、angry w ith you等类似,其中介词短语在句法中被描述为状语。另外,从含有know about it look at it等语言现象的小句句法分析的情况看,其中的介词短语都被看做状语,见Halliday & Matthiessen(2004:146)。三是从语言单位本身看,尽管Halliday(1985,1994)以及Halliday & Matthiessen(2004)也提及形容词词组,然而这几个比较重要的《功能语法导论》版本都没有涉及类似worried about sth、upset at sth的形容词词组,而是只出现了如very rich、old enough、larger than sth [或者后接a finite clause,比如例(4)] 等。换言之我们所探讨的类似worried about sth的语言现象在悉尼语法中并没有被看做一个结构相对稳定的单位,因而在这种情况下,它在句法分析中也就比较自然地被描述成两个成分,而非一个。

在悉尼语法框架内对例(1)的分析依据的应该是语言的形式,而对其他例子的分析依据的应该是语言的功能。例(1)与例(2)、(3)和(5)的不同只在于形容词后接的那一部分是介词短语,而不是小句。从及物性结构上讲,这几个例子中无论是介词短语还是小句表达的内容,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否则小句表达的意义就不完整。尽管英语中存在I’m worried、I’m(un)sure等类似的小句,然而可以通过上下文找到处于肯定认知状态的内容、引发某一情感状态的事情等。这意味着,如果没有语境,类似I’m worried、I’m(un)sure等的小句是不完整的。从这种功能角度来看,对例(1)和其他例子的描述应该是一致的。

3.4 加的夫语法框架内的分析

加的夫语法及物性系统与悉尼语法及物性系统有所不同,主要表现在对过程类型的区分、参与者成分的具体界定、过程意义及体现方式的阐述三个方面。有关二者的较为系统的描述,见何伟、马瑞芝(2009)。此处主要从过程意义及体现方式角度看看加的夫语法对类似上述例(1)至(5)语言现象的描述。

加的夫语法语气系统与悉尼语法语气系统的不同主要表现在对语气类型的具体区分以及语气系统的语义化程度两个方面(参见Fawcett 2009)。与此相关的是,加的夫语法对语言的意义层和形式层作了明确的区分。它提出及物性结构,比如动作者(Actor)+过程(Process)+创造物(Created)是一种语义配置,语气结构中的主语(Subject)和操作词(Operator)也是一种语义配置,而主语+操作词+主要动词(Main Verb)+主要动词延长成分(Main Verb Extension)+补语(Complement)+状语(Adjunct)不是一种语义配置,而是形式层次上的句法结构。在加的夫语法框架内,形式层次上的句法结构用来体现意义层次上的不同功能,比如主语+主要动词+主要动词延长成分+补语+状语句法结构用来体现经验功能,主语+操作词或操作词+主语句法结构用来体现人际功能,主语处于句首,体现语篇功能。

下图是基于加的夫语法对例(1)至(5)的分析。

图3.3 加的夫语法框架内的分析

加的夫语法对例(1)至(3)和(5)的分析是一致的。从意义层次,即及物性结构上讲,这几个例子都是心理过程(Mental Process),只不过有的是情感类(Emotive),有的是愿望类(Desiderative),有的是认知类(Cognitive)。这些过程类型的意义是由过程本身(Process)以及过程延长成分(Process Extension)一起来表达的;换言之,过程本身的意义比较空洞,不足以表达人们的心理活动,或者表达比较笼统,还需要延长成分来补充或具体说明人们心理活动的类型。体现在句法层次上,过程本身由主要动词be来说明,过程延长成分由主要动词延长成分——比如worried、optimistic、unsure、sorry——来说明。

在传统语法和悉尼语法中,例(1)至(3)和(5)中的形容词所表达的内容都被看做小句主语表达内容的属性,在句法结构中被看做补语。这种看法似有不妥之处。无论是在传统语法中,还是在悉尼语法中,属性均指一种静态的性质(Stable Properties),比如Mary is pretty、Mary is poor中的pretty、poor。类似worried、optimistic、unsure、sorry这类语言现象所表达的内容,不是一种静态的或稳定的性质,而是一种动态的心理活动与动词表达的意义比较接近。可以用Mary worries that her son’s health is deteriorating、Mary believes that John is here、Mary doesn’t know what she should say、Mary apologizes that she’s heard that来分别代替例(1)至(3)和(5)。很显然,这些替代小句都是心理过程。这种替代方式不适合类似pretty、poor等用来表达静态意义的语言现象。从这一点看,加的夫语法的处理方式具有独到之处:它把类似worried、optimistic、unsure、sorry等语言现象在意义层次上描述为过程延长成分,在形式层次上描述为主要动词延长成分,从而把它们看做过程类型的具体化成分。

为了充分说明加的夫语法对上述语言现象处理方式的合理性,再举几个其他语言现象用做过程延长成分和主要动词延长成分的例子。

(1) Mary has a shower at 9 p.m. every day.

(2) Mary has fallen in love w ith John.

(3) Mary goes shopping every Saturday morning.

在这几个例子中,过程即主要动词本身不表达具体的过程类型。可以讲,例(6)、(7)和(8)分别与小句Mary showers at 9 p.m. every day、Mary loves John、Mary shops every Saturday morning同源。很显然,这三个同源小句表达的经验类型分别是动作过程(相当于悉尼语法中的物质过程(material process))、心理过程、动作过程。从功能角度讲,例(6)、(7)和(8)分别建构的是动作过程、心理过程和动作过程,这些过程类型不是由小句中的过程本身即主要动词has、fallen、goes来表达,而是由过程延长成分即主要动词延长成分a shower、in love、shopping来表达——这三个主要动词延长成分分别由名词词组(Nominal Group)、介词词组(Prepositional Group,相当于悉尼语法中的介词短语)、非限定性小句来填充。

如上所述,加的夫语法对句法成分的划分主要依据的是句法成分所体现的功能或意义,而不是用来填充(Fill)句法成分的语言单位类别。比如说,过程类型的体现形式不只是传统语法中描述的动词、短语性动词(Phrasal Verb)、介词性动词(Prepositional Verb)、短语—介词性动词(Phrasal-prepositional Verb),或者悉尼语法中的动词词组(Verbal Group),还包括传统语法中的少部分动词补足语(Verb Complementation),或悉尼语法中的少部分补语,抑或状语。

3.5 句法描述思想:形式还是功能

传统语法、悉尼语法、加的夫语法对例(1)至(5)的描述有所不同,究其原因,我们认为应该归结于三者在句法描述思想上的差异。传统语法基本依据语言的形式来判断句法功能,在这种框架内,不同类别的语言单位在小句结构中有着比较固定的成分角色:动词短语(Verb Phrase)充当动词;名词短语(Noun Phrase)角色较多,可充当主语(Subject)、宾语(Object)、补足语(Complement)和状语(Adverbial);形容词短语充当补足语;副词短语(Adverb Phrase)和介词短语主要充当状语,只有在特殊情况下,两者才可充当主语和补足语(参见Quirk,et al. 1985:60,733)。其中,特殊情况指句法结构的限制条件,比如疑问句When are we going to have the next meeting?的答句On Tuesday w ill be fine中的介词短语On Tuesday作主语(Quirk et al. 1985:658),小句She is young and in good health中的介词短语in good health作补足语(Quirk et al. 1985:732)。前者On Tuesday是疑问句的索要信息,放在句首作主语是为了突出这一信息;后者in good health与处于系动词is后面的主语补足语young并列,因而它是主语补足语。不过,传统语法在处理一些非典型的语言现象时,也会借助语义特点来说明。比如在解释That is of no importance时,传统语法指出介词短语of no importance在语义上相当于形容词短语unimportant,因而它也就把of no importance划分为补足语。

根据传统语法对句法结构的描述,小句或者由短语(Phrase)或者由短语以及从属小句(Subordinate Clause)组成(Quirk et al. 1985:60)。这里的从属小句指直接作为小句而非短语层次上的一个成分的语言现象。短语包括动词短语、名词短语、形容词短语、副词短语和介词短语。其中,动词短语主要指包括助动词和主要动词(词汇动词)两个成分的语言现象,比如w ill visit;像look at、turn on、put up w ith三种语言现象在传统语法中被描述为介词性动词、短语性动词、介词—短语性动词。尽管传统语法把这三类语言现象看做多词动词(Multi-word Verb),然而在句法分析中提供了两种方式:一是把它们当做一个词汇动词来处理,在句法中用作动词成分,比如She(主语)+looked after(动词)+her son(宾语);二是把它们划分为动词+状语(+状语),比如She(主语)+looked(动词)+after her son(状语)。基于多词动词的习语性程度,传统语法有时倾向于第一种分析方式,有时倾向于第二种分析方式(Quirk et al. 1985:1156-1163)。第一种处理方式尽管考虑到了语义因素,然而判断依据主要还是形式;第二种方式的出发点很显然是语言的形式。

类似例(1)至(5)的语言现象,传统语法只能把小句结构看做是由名词短语、动词短语和形容词短语组成的,而不是由名词短语、动词短语形容词短语和介词短语或从属小句组成的。因为这些语言现象中只有由主要动词is组成的动词短语,没有出现多词动词;同时小句结构成分模式中没有SVCC类型。另外,传统语法认为,短语层次上除了修饰成分外,还可出现补足语成分,而补足语成分可以由不同的语言单位来充当。

综上所述,在传统语法框架内,主要基于形式因素的考虑,例(1)至(5)的句法分析如图3.1所示。

从一个角度讲,悉尼语法对句法进行描述的出发点主要是语言的功能从另一个角度讲,主要是语言的形式。下面以悉尼语法对短语动词(Phrasal verb)的处理方式来说明悉尼语法的句法描述思想。悉尼语法中的短语动词与传统语法中的多词动词在外延上基本一致,包括三种类型:动词+副词比如look out;动词+介词,比如look for;动词+副词+介词,比如look out for(Halliday & Matthiessen 2004:351)。 Halliday & Matthiessen(2004:352-353)明确指出,从经验功能角度,短语动词体现一个单一的过程类型而非部分体现过程,部分体现环境成分。比如他们对小句They called the meeting off的处理:小句过程是由called off而非called来体现的,小句中没有环境成分。可以说此小句与They cancelled the meeting 同源,因此它是一个物质过程而非言语过程。这种处理方式主要考虑的就是语言的功能而非形式。

从人际功能角度讲,Halliday & Matthiessen(2004:354)认为短语动词体现谓体和状语,比如他们认为小句They called the meeting off中的call是谓体,而off是状语。再比如在作及物性分析时,他们把小句He put in for the job中的短语动词put in for看做过程,把the job看做目标(Goal);而在做语气分析时,他们把同一小句中的put看做谓体,把in和for the job看做两个状语(Halliday & Matthiessen 2004:354)。这种处理方式的出发点应该是语言的形式,而非功能。Halliday & Matthiessen(2004:123)把状语定义为小句中没有可能用作主语的成分,从经验功能角度讲,也就是用来表达环境意义的成分。从意义角度讲,环境意义指的是与小句过程相关的或附带的,系小句事件发生的地点、空间、方式或原因等因素;从小句本身讲,环境成分与状语重合;从体现的语言形式角度讲,及物性结构中的环境成分即语气结构中的状语通常由副词词组或介词短语来体现(Halliday & Matthiessen 2004:261)。在谈及词组/短语的功能时,Halliday & Matthiessen(2004:310)指出动词词组对应及物性结构中的过程,语气结构中的限定成分和谓体;表达经验意义的介词短语对应及物性结构中的环境角色——特殊情况下参与者角色,语气结构中的状语;表达经验意义的副词词组对应及物性结构中的环境角色,语气结构中的状语。

从以上悉尼语法对语气结构内状语成分的三个角度的解释,以及对词组/短语的体现功能的描述,可以得出以下结论:悉尼语法在处理语言现象表达的经验意义时,考虑到了一些特殊情况,比如说把短语动词看做单一过程的体现形式,把一些介词短语看做参与者的体现形式。换言之,从功能的角度看,语言形式与意义的表达不是一对一的关系。然而悉尼语法在处理语言现象表达的语气意义时,比较整齐划一地把动词词组、介词短语、副词词组看做限定成分和谓体、状语、状语的体现形式。这种处理方式衍生出了以下三点:(1)表达人际意义的动词词组与表达经验意义的动词词组有不同的外延,前者不包括短语动词现象,而后者包括短语动词现象。究其根源,前者的处理依据是形式,而后者是功能;(2)无论是表达环境意义,还是表达经验意义的介词短语,在语气结构中都用作状语成分,原因就是该语言现象含有这样一个语言形式,即介词;(3)在及物性结构中用来补足过程意义的介词和副词,即短语动词中的介词和副词,在语气结构中由于形式是介词和副词,而被看做状语,非谓体的一部分。

由此看来,悉尼语法对例(1)与例(2)至(5)的区别描述主要着眼于语言的形式。这种论断还可以佐证于Halliday & Matthiessen对环境角色“事情”的阐释,他们(2004:260)指出用以表达“事情”的环境成分通常出现在心理或言语过程小句(Verbal Process Clause)中,偶尔出现在行为过程小句(Behavioural Process Clause)中,在其他过程小句中相当少见。然而在处理例(1)时,由于小句中没有出现词汇动词(Lexical Verb),只出现了is,因而他们把小句看做关系过程,而非心理过程;尽管about her son’s health在小句中充当一个不可或缺的成分,然而由于它是一个介词短语,将其看做状语,而非补语。

从加的夫语法框架内对例(1)至(5)的分析看,加的夫语法在描述句法时主要考虑的是语言的功能,而不是语言的形式。加的夫语法的创始人Fawcett(2000,2008c)多次强调该模式是以语义为中心的,黄国文、冯捷蕴(2002)在首次将加的夫语法介绍到中国时总结了该模式以语义为中心的特点,何伟、张敬源(2010)在对Fawcett的著作《走近系统功能语言学:加的夫模式》的评述中也特别阐述了该模式以语义为中心的特点这种功能思想可体现在功能句法描述的多个方面,比如在语言单位与其句法成分的对应上,情况就比较复杂,没有出现比较整齐划一的现象。加的夫语法框架内的名词词组(Nominal Group,相当于传统语法中的名词短语,悉尼语法中的名词词组——不过不包括形容词词组)在小句句法结构中可用来填充主语、补语、状语、主要动词延长成分、呼语(Vocative)等成分;介词词组(相当于传统语法和悉尼语法中的介词短语)可以填充小句句法结构中的补语、状语、主要动词延长成分、主语等成分;性质词组(Quality Group,包括传统语法中的形容词短语和部分副词短语,悉尼语法中的形容词词组和部分副词词组)可以填充小句句法结构中的补语状语、主要动词延长成分、助动词延长成分、主语等成分;数量词组(Quantity Group,包括传统语法和悉尼语法中的部分形容词词组、部分副词词组,悉尼语法中的介词词组和连词词组)可以填充小句句法结构中的状语、粘结成分(Binder)。加的夫语法的这种对应描述与传统语法和悉尼语法都有很大的不同,比如在加的夫语法中,介词词组可以填充小句层次上的四个成分;而在传统语法中,介词短语主要用作一个成分,特殊情况下才可用作另外两个成分;在悉尼语法中,介词短语只限于一个成分。再比如在加的夫语法框架内,用以体现过程意义的语言单位不限于词汇动词以及be、have、do等特殊动词,有时还同时包括名词词组、介词词组、性质词组、非限定性小句等(这种情况下,这些语言单位用来填充主要动词延长成分,与主要动词一起体现完整的过程意义)。这与传统语法和悉尼语法不同:在传统语法中,小句所描述活动或事件的类型是由单一动词或多词动词来表述的;在悉尼语法中,小句过程类型是由动词词组来体现的。

通过以上论述,可以得出结论:较之传统语法和悉尼语法,加的夫语法在进行句法描述时考虑得更多的因素是语言的功能,而非语言的形式。

3.6 结 语

对于相同的语言现象,不同的理论框架有不同的分析方式,其原因是不同的理论有不同的指导思想。通过对例(1)至(5)的分析,可以看出:传统语法对句法的描述主要依据的是语言的形式;悉尼语法对句法描述的出发点从一个角度讲是语言的功能,从另一个角度讲是语言的形式;而加的夫语法在描述句法时主要考虑的是语言的功能。

不同的理论遵循不同的句法描述思想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在一个理论体系内,如果句法描述标准比较一致,那么它对语言现象的解释会比较系统——这样一来,该理论体系也就越有借鉴价值。我们认为,基于“以意义为中心”的基本原则,系统功能语言学框架内的句法描述标准应该是语言的功能,而不是语言的形式。

【注释】

[1]本章由何伟、高生文撰写,系发表于《中国外语》2011年第6期同名文章的基础上完善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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