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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语动词”和“动词词组”

时间:2023-04-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10章 从功能视角看英语“动词词组”及其在句法中的不连续现象[1]10.1 引 言下列语言现象在英语中很常见。而作为功能语言学另一学派的加的夫语法对于“动词词组”的描述与以上两种语法表现出极大的不同。

第10章 从功能视角看英语“动词词组”及其在句法中的不连续现象[1]

10.1 引 言

下列语言现象在英语中很常见。

(1)John has thrown out the troublemakers.

(2)He brought the problem up again.

(3)The regulations also apply to new buildings.

(4)People falsely accuse the media of a lot of things.

(5)John came back in five minutes later.

(6)We put our success down to hard work.

例(1)至(6)的句式既相似又有不同之处。相似之处表现为这些句子的动词本身不能表达完整的动作或状态,需要借助一些其他成分才能实现意义;不同之处表现在这些“其他成分”由不同的词体现。如例(1)和例(2)中,out和up均是副词;例(3)和例(4)中to和 of均是介词;而例(5)和(6)中的情况更为特殊,这些“其他成分”是由副词+介词构成,即例(5)中的back+in和例(6)中的down+to。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例(2)、例(4)和例(6),它们在不同的语法框架内有不同的描述和解释。试图通过回顾传统语法和系统功能语法对相关现象的分析,从功能视角对其进行界定和描述,并分析其产生的原因。

10.2 “多词动词”、“短语动词”和“动词词组”

在传统语法框架内,对于上述语言现象的探讨主要集中在对多词动词(Multi–word Verb)的描述上。在传统语法中,动词是句子的核心成分,因为句子中其他成分出现与否是由动词决定的。传统语法中的动词成分由动词短语(Verb Phrase)充当,而动词短语由主要动词和助动词(Auxiliary)组成。主要动词可以由单个动词充当,也可以由多词动词充当,包括短语动词(Phrasal Verb)、介词性动词(Prepositional Verb)和短语–介词性动(Phrasal–prepositional Verb)。其中,短语动词还可以分为及物性短语动词(Transitive Phrasal Verb)和不及物性短语动词(Intransitive Phrasal Verb),前者可以后接宾语,后者不可以接宾语(Quirk et al. 1985:1155-1158)。

对于例(1)至例(6)的情况,传统语法也有所解释。传统语法认为,当多词动词相当于一个及物动词时,该动词宾语(Object)的位置是否处于动词和助词(Particle)(包括介词和副词)之间,就形成了分割(连续)和未分割(不连续)两种不同类型的多词动词,如上例所示,例(1)、(3)和(5)属于未分割的多词动词,即连续的多词动词;而例(2)、例(4)和例(6)则属于分割的多词动词,即不连续的多词动词。

在传统语法中,不连续的多词动词是连续多词动词的变体,两者表示的意义相同,但是在某些情况下,助词和动词的分离是不可避免的:第一,为了避免歧义,一些多词动词不允许宾语出现在助词的前面,如Get that parcel of right away和Get of that parcel right away表达的意义不同,前者并不是后者的变体。第二,当助词为两个并列的介词或副词时,不连续多词动词是不可避免的,如I sw itched the light on and off。如果将两个并列的副词前置,就会产生不符合语法的表达:I sw itched on and off the light。

在功能语言学内部,悉尼语法对类似现象的讨论集中在对“动词词组”的阐述中。Halliday和Matthiessen等人认为“动词词组”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语法单位,在及物性结构中体现了“过程(Process)”,在语气结构中体现了“限定成分(Finite)”、“谓体(Predicator)”甚至“状语(Adjunct)”。从另一角度看,“动词词组”是动词的延伸,可以包括一个实义动词、限定成分以及助动词。由于“动词词组”在不同结构中的元功能不同,Halliday等人还详细勾画了“动词词组”的系统网络(Halliday & Matthiessen 2004/2008:348-351)。

在阐述“动词词组”的同时,Halliday等人还专门讨论了传统语法中的短语动词现象。Halliday(1994/2000:207)指出“短语动词”(Phrasal Verb包括传统语法中的短语动词、介词性动词、短语–介词性动词)作为一个整体表达一个完整的意义,也属于词汇动词范畴,因此give in、cut up、cope w ith和come up w ith等此类词组都是词汇动词,反映经验功能结构中的事件成分,用来体现小句的过程类型意义。

传统语法和悉尼语法对于类似现象的描述范畴是一致的,指代的都是同样的语言现象,即“动词+副词”、“动词+介词”和“动词+副词+介词”三种形式。两者的区别在于悉尼语法更多地从过程意义和功能角度描述这一现象。而作为功能语言学另一学派的加的夫语法对于“动词词组”的描述与以上两种语法表现出极大的不同。首先,加的夫语法并没有谈到“动词词组”或者是“短语动词”等概念;其次,对于传统语法和悉尼语法中“动词词组或“短语动词”的不连续现象,加的夫语法也进行了重新描述和解释。

Fawcett(2002,2008c)在探讨悉尼语法中的“动词词组”现象时,弱化了“级阶(Rank)”概念,把悉尼语法中的“动词词组”分割开来,把其中的成分均直接提到小句层次上,分别描述为操作词(Operator)、主要动词(Main Verb)和主要动词延长成分(Main Verb Extension)。在进行句法分析时,加的夫语法提出,首先要找出体现过程的主要动词(M)或主要动词及其延长成分(M+MEx),这是因为小句及物性意义的参与者角色是由过程决定的。换言之,主要动词或主要动词及其延长成分决定了小句中主语和补语的数量以及在句法中的呈现方式。在句法层面,一些词汇动词可以作为形式项体现主要动词,从而表达一个完整的过程意义。但是,一些主要动词不能单独表达一个完整的过程意义时,需要与一些副词或介词一起完成过程要表达的经验意义,这些主要动词及其延长成分结合在一起,经常被称为传统语法中的“多词动词”或悉尼语法中的“短语动词”。现在主要从过程意义的体现形式方面看加的夫语法对于例(1)至例(6)语言现象的描述。

(1)John[S]has[O/X]thrown[M]out[MEx]the troublemakers[C].

(2)He [S]brought[M]the problem [C]up[MEx]again[A].

(3)The regulations[S]also[A]apply[M]to new buildings[C].

(4)People[S]falsely[A]accuse[M]the media[C]of a lot of things[C].

(5)John[S]came[MEx]back[MEx]in[MEx]five minutes later[A].

(6)We[S]put[M]our success[C]down[MEx]to hard work[C].

对于例(1)、(2)和(5),加的夫语法的分析是一致的。加的夫语法把帮助主要动词表达一个完整过程意义的副词、介词或者副词+介词描述为主要动词延长成分。诸如上例所示,有些小句中的主要动词不能表达一个完整的过程意义,需要借助于副词或介词以及两者组合来补充过程意义。除了上述的几种情况外,主要动词延长成分还可以由词组或者小句填充,如例(7)中的名词词组a shower,例(8)中的性质词组worried以及例(9)中的小句shopping。

(7)John[S]is[O/X]taking[M]a shower[MEx].

(8)Mary[S]is[O/M]worried[MEx]about her son’s health[C].

(9)He [S]has[O/X]gone[M]shopping[MEx].

Fawcett提出的“主要动词延长成分”,更加注重语言形式的功能。悉尼语法在描述小句及物性意义时,认为相关词项(介词或副词)是短语动词的一部分,含有“短语动词”的“动词词组”体现了“过程”意义,但是并没有区分“过程”中的时间意义、具体过程意义等。所以,短语动词中相关词项的意义没有得到充分的关注。而加的夫语法充分关注了“主要动词延长成分”,认为这些相关词项的存在完善了“主要动词”的意义,使其不再空洞。“主要动词延长成分”的提出也为句法分析提供了便利。在悉尼语法中,及物性结构中“动词词组”用来说明一个成分,而在语气结构中被分成三部分,其中的限定词被提升到小句层次上,作为一个形式项,直接说明一个成分即“操作词”,其他的助动词和主要动词充当“谓体”,一些“短语动词”中的“尾巴”充当“状语”或“状语”中的构成成分。实际上,这种描述有悖于“级阶”概念,没有充分考虑到意义的先决性,也导致了前后不一致现象的出现。Fawcett认为,只有摒弃“动词词组”这个语法单位,把Halliday意义上的“动词词组”中的成分都直接提升到小句层次上,分别作为形式项,直接说明“操作词”、“助动词”、“主要动词”、“主要动词延长成分”,偶尔还有“助动词延长成分”,这样的问题才能得到解决。虽然看起来小句直接成分的增多使得句法分析复杂化了,但是避免了理论和实践中的很多问题,详见何伟、彭漪(2008)和何伟、张敬源(2008)。

但是,对于例(3)、(4)和(6)的分析,加的夫语法的处理方式存在缺陷。Fawcett关于“操作词”、“主要动词”、“主要动词延长成分”的描述本身就存在问题。既然相关介词可以填充“主要动词延长成分”,补足“主要动词”的意义,那它就不能被当做“补语”。加的夫语法把例(3)、(4)和(6)中的to new buildings、of a lot of things和to hard work视为介词词组填充补语,这是基于介词与名词似比与动词之间的关系紧密这一思想。

但是这种介词词组不同于小句Mary was in the room中的介词词组in the room,两者从形式上是相同的语言现象,但在功能上存在差异,前者用以补充过程意义,后者用来表述部分参与者角色。这种分析就会造成及物性分析与语气分析的不一致,与悉尼语法没有本质的区别。此外,加的夫语法完全摒弃“级阶”概念之后,不再谈及语法隐喻的概念,但是对于像例(8)这样的现象,about her son’s health分析为“补语”又不太合适。加的夫语法将例(8)分析为心理过程(Mental Process),表达参与者对主观世界的认知。既然be worried about表示一个心理过程,那么about在过程意义表达中起一定补充作用,它就不能游离于整个语义结构,而是与be worried一起体现过程。在这点上,我们认为加的夫语法对about的具体分析没有充分体现功能思想。

针对以上问题,我们认为“级阶假说仍然是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的一个重要支撑,只不过我们主张的是既可发生自上而下,也可发生自下而上级转移的弱级阶假说”(何伟2006:25-29)。在结合悉尼语法和加的夫语法的功能思想下,何伟、高生文(2012)提出把主要动词、主要动词延长成分描述为“动词词组”这一语法单位的组成成分比较合适。这样悉尼语法中的“动词词组”可以衍生为两个范畴,一个是助动词词组(Auxiliary Group),用以填充“操作词(Operator)”;一个是“动词词组(Verbal Group)”,用于填充“过程(Process)”。比如,例(1)John has thrown out the troublemakers中,has thrown out就可以描述为两个词组,has和-ed组成助动词词组,在句法中填充操作词在语义层次上表达时间意义;throw和out组成“动词词组”,在句法中填充谓体,在语义层次上表达过程意义。这样可以避免把在小句层次上表达一个完整过程意义的语言形式分成两部分的不合理的处理方式,从而保持句法分析的系统性和一致性。例(1)的句法分析在树形图中可以表示为图10.1。

图10.1 加的夫语法对含有“动词小组”小句的句法分析

为了对此类语言现象的内部结构和功能成分进行比较全面而又系统的描述,我们认为加的夫语法应当采用“动词词组”这一概念,指代由主要动词(Main Verb)和主要动词延长成分(Main Verb Extension)[2]构成的词组。其中,主要动词延长成分是由副词填充,如例(1)中的out和例(2)中up;或由介词填充,如例(3)中的to和例(4)中的of;或者由副词+介词填充,如例(5)中的back in和例(6)中的down to:也就是传统语法中谈论的多词动词和悉尼语法中的短语动词,即“动词+副词”、“动词+介词”和“动词+副词+介词”。所以,我们所指的“动词词组”概念相当于传统语法中的多词动词,悉尼语法中的短语动词。需要指出的是,我们的“动词词组”不同于传统语法中的“动词词组”(Verb Phrase),后者实际指的是由助动词(Auxiliary)和主要动词组成的结构,可以分为限定性动词词组(Finite Verb Phrase)和非限定性动词词组(Nonfinite Verb Phrase),详见Quirk et al(1985:149-155);我们的“动词词组”也不同于悉尼语法中的“动词词组”(张敬源、顾颖2011)。后者指的恰恰是上文提到的助动词词组。

对于主要动词延长成分由名词词组和性质词组填充的情况,如例(7)中的take a shower,例(8)中的is worried和例(9)中的go shopping,我们并不认为他们属于这里的“动词词组”的范畴。针对这三种语言现象的过程类型,悉尼语法和加的夫语法做出了不同的分析。虽然加的夫语法不承认句法中的语法隐喻,但是在句法分析中,需要借助语法隐喻才能更好地说明这三种现象的过程类型及所表达的意义,详见何伟、高生文(2012)。

“动词词组”概念的提出是建立在加的夫语法句法理论的基础之上,是对加的夫语法关于词组理论的扩展和延伸。前文提到Fawcett对“介词性动词”和“短语–介词性动词”的处理似乎不太妥当。“动词词组”概念提出后,相关介词将作为“动词词组”的组成成分,不再与后面的名词短语构成补语,也不再作为参与者角色的一部分。那么,例(3)中的to将作为主要动词延长成分与主要动词apply一起构成“动词词组”,而不是与new buildings组成介词词组填充补语,因此不再是参与者角色的一部分。这实际上是符合语言的意义和功能的,也在某种程度上避免了先前处理方式的不足。

10.3 英语“动词词组”
不连续及其成因分析

上文既然已经提到了“动词词组”概念,那么对于例(2)、例(4)和例(6)的情况需要重新加以说明和解释。根据Fawcett的理论,除了小句以外,所有单位都是其他单位中的一部分。在产出或者理解这样一个单位时,往往是先完成此单位中的成分,然后再引入其他单位中的成分。如果一个单位中的成分根据就近关系原则按顺序出现,就称为一个连续的现象;相反,如果各单位中各成分分裂开来,即各成分的位置由于某种原因被打断,则是一种不连续现象(廖楚燕2008b),这种现象可以出现在小句和词组中。在当前理论框架内,例(2)、例(4)和例(6)中的“动词词组”均符合对于不连续的定义,即在生成“动词词组”这一单位时,主要动词和主要动词延长成分均被补语打断,从而形成了“动词词组”的不连续。在树形图中,语言的不连续现象表现为表示组成关系的直线和其他关系的表示法(如表示说明关系的三角形)发生交叉(张敬源、刘琛波2011:3)。例如:

图10.2 名词词组中的不连续

图10.3 介词词组中的不连续

关于句法分析中的不连续现象,Fawcett(2011)和Tucker(1998)都曾加以论述,国内学者也对相关现象进行了阐述(廖楚燕2008b;张敬源刘琛波2011:3)。但是先前的研究从未谈到“动词词组”的不连续。这是因为在加的夫语法中不存在“动词词组”这一概念,表示过程意义的主要动词和主要动词延长成分直接提升到了小句层次上,两者的位置也变得相对灵活,即使某些成分将主要动词和主要动词延长成分分离,在树形图中也不会表现出来。在重新界定了“短语动词”概念之后,先前的主要动词和主要动词延长成分将不再作为小句的直接成分,而是填充了“动词词组”。那么,分离的主要动词和主要动词延长成分的位置将不如以前灵活,我们将把例(2)、(4)和(6)的情况视为一种不连续,这样先前的句法分析方式中隐性的“动词词组”不连续变得显性化,试比较图10.4和图10.5对于例(2)句法分析的差异。需要指出的是,在实际的功能句法分析中,当主要动词延长成分由副词填充,即传统意义上的“短语动词”出现时,不连续的“动词词组”出现的频率较大,而其他两种情况下较少构成不连续的“动词短语”。

图10.4 对含有主要动词和主要动词延长成分的小句句法分析

图10.5 对含有不连续“动词组”的小句法分析

Fawcett在探讨不连续现象时,曾指出了不连续现象产生的原因,如“主位化”(Thematization)和“尽快生成最重要的成分”(get the pivotal element in soon)等。但是这仅仅解释了某些不连续现象,况且加的夫语法从未谈到“动词词组”的不连续,也就未讨论其产生的原因。我们从语言的功能和意义出发,认为造成“动词词组”不连续的原因主要有三个方面。

第一,语义重心的后置。Fawcett在论述加的夫语法的句法生成时,提出句法生成的基本原则和导致特殊结构(包括不连续现象)的四个原则(Fawcett 2011)。一般而言,根据语义单位生成的句法单位总是先将当前的单位生成完毕,然后生成下一个单位,此为原则1。但在生成某一单位时,还存在另外两个原则:尽快生成该单位的中心成分(原则2)和尾重原则(End Weight),即最重要的信息置于句尾(原则3)。例(2)中主要动词延长成分的后置便是遵循了原则3,up表达的意义才是关键的信息。

传统语法对不连续短语动词的成因做出的解释在某种程度上考虑了语言的功能。Biber等人把短语动词的不连续归因于语法后置(Postponement)目的是为了句子结构的平衡或强调话语的某些部分(Biber et al. 1999:153)。如I’ll help you take your bag up,当说话人强调的是帮助别人把包拿起来时,up后置可以达到这一效果。Quirk等人认为,在某些情况下,主语+动词+宾语+状语(SVOA)句式构成了一种固定的熟语表达(Idiomatic Convention),如:I was crying my eyes out/laughing my head off/sobbing my heart out。在这些例子中,通常认为动词和副词的分离可以达到修辞的效果这样的表达方式已经为语言使用者所普遍接受。

传统语法基于语言的形式,考虑了句式结构,同时也考虑到了语言的功能,即当说话者要强调话语中的某些信息时,会将这部分尽快在话语中生成。但是“end weight”概念本身存在问题。说话人意欲将最重要的信息放在话语的最后一部分,这时候才会出现“尾重”,其他情况则不适合使用这一术语。Fawcett不是完全赞同“end weight”的说法,他认为只有当句末传递新信息时,句尾才显得重要。我们认为,Fawcett之所以在自己的理论中也吸收和借鉴了传统语法中很多重要的内容,包括采用这个术语,原因在于“end weight”既是学界广泛接受的术语(Established Term)又很简洁。但是在对这一现象解释时,需要注意术语使用的范围和情形。在解释相关语言现象时,似乎更应该考虑哪些成分是小句的重心成分(Weighty Elements)。在例(2) He brought the problem up again中,up的后置是由于它是语义重心。如果将up替换为about、in或者down,小句所体现的情形(Situation)将完全不同,甚至不符合客观世界的事实。相反,如果例(2表述为He brought up the problem again,那么显然the problem或者again成为小句的重心成分,或者说所有的成分具有同等的语义重要性,那么不连续“动词词组”就没有必要出现。所以,我们认为,只有充分考虑到小句的重心成分,“尾重原则”才能更好地解释“动词词组”的不连续现象。

第二,信息单位分布的影响。在阐述这方面的成因时,有必要回顾悉尼语法的相关解释,因为悉尼语法同样遵循了语言的功能和意义。悉尼语法认为,短语动词表达了单一过程意义(Single Process),而不是过程+环境成分。通过下例可以看出悉尼语法对于该现象的解释:

(10)Do you see that sign?

(11)I’m seeing my brother off.

例(10)中,动词see体现心理过程,用一般现在时态而非现在进行时表示;例(11)中see off体现物质过程,用现在进行时态表示,其及物性结构的分析可以表示为:

图10.6 悉尼语法对短语动词的框形图分析

如果例(11)中的“目标(Goal)”位于句尾,即I’m seeing off my brother,那么通常情况下句尾便是信息中心(Information Focus),这样说话人试图传递的新信息是my brother。但是,如果说话人试图传递的新信息是“过程”本身而不是“目标”时,就意味着表示过程的短语动词或者短语动词的一部分要后置。因此,短语动词发生分裂,动词充当谓体的角色,而作为短语动词组成部分的介词或者副词充当环境成分。

然而,悉尼语法在描述小句的语气结构中的剩余部分时,其主要依据是语言的形式。如前文所述,悉尼语法把“动词词组”中去掉限定成分的那一部分描述为谓体,同时,把及物性结构中体现过程类型的短语动词中的“尾巴”,即Halliday提出的短语动词中的副词、介词描述为状语或状语的一部分。然而,功能语言学中的状语在经验元功能中表达环境意义,通常是指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方式、原因等,一般依附于过程(Halliday 2004/2008:123)。那么,上例中的off是过程的一部分呢?还是环境成分呢?这样在句法分析时会产生这样的矛盾:及物性分析时see和off同属于过程,语气结构分析时see是谓体,而off却是状语,这显然有悖于“级阶”概念,没有充分考虑意义的先决性,导致前后分析不一致。

相比之下,更应该结合加的夫语法的思想解释这一现象。加的夫语法区分了信息结构的意义层和形式层,认为像I’ll look up the deputy director’s number这样的小句中,补语the deputy director’ s number在句法上很长,含有9个音节,类似于这样的表达在形式上含有更多的信息,因此在语义上信息更加丰富。换言之,该例中的补语传递了更多的新信息。和主要动词延长成分up比较而言,补语表达的意义更为重要,甚至比look up整体表达的意义还重要。所以它在经验意义上更有“重量”,传递了更多的新信息。在这种情况下,倘若look和up分离,既不能表达完整的过程意义,又不能体现新信息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信息单位的分布影响了主要动词和主要动词延长成分的分离与否。如果在特定语境下,说话双方已经知道了the deputy director’s number,则它成为了已知信息,如果说话人欲表达自己的经验意义那么使用I’11look the deputy director’s number up这样的表达就不足为奇了。

第三,语域对“动词词组”的选择。“语域”(Register)是功能语言学中的重要概念。语域指的是语言的功能变体,而所谓功能变体,就是随着情景语境的变化而产生的语言变化形式(胡壮麟2005:274-275)。语域拥有三个变量:语场(Field)、语旨(Tenor)和语式(Mode)。这三个语境因素共同作用,在具体的交际场景中以不同的方式出现。以Halliday为代表的悉尼语法对语域理论进行了详细的论述。

以Fawcett为代表的加的夫语法虽然对这一理论没有详细的论述,但是加的夫语法对语篇生成的关注不置可否。加的夫语法强调了语言行为者的主观能动性,提出了语言行为者在用语言表达经验时其逻辑概念系统起控制作用的观点,明确区分了语言的意义层次和形式层次。而在功能句法分析中,Fawcett等人非常注重“填充概率”,他们的研究也是根据语料库对各个语言成分进行分析。所以,语域因素对于“动词词组”是否连续具有选择作用。

Biber等人主编的《朗文英语口语和笔语语法》(Longman Grammar of Spoken and Written English)是一部权威的英语语法参考书。它的一大特点是完全建立在语料库基础之上,较为系统地揭示了英语口语和书面语的特点。Biber等人发现,短语动词多出现于小说和日常对话中,出现在学术文章的几率较小;在小说和日常对话中,动词短语的出现几率为2 000次/100万词。他们还对四种文体的短语动词出现频率进行了统计(Biber et al. 1999:408-409),见表10.1。

表10.1 短语动词的分布频率(每百万词)

正式的文体(如学术语篇)基本上不使用动词短语,所以不连续现象的出现几率很小。而在小说中,为了达到某种效果,如为实现语篇的衔接和连贯,作者会转换新旧信息,从而将“动词词组”分离。最为常见的不连续“动词词组”出现在日常对话中,语言使用者一般认为使用“动词词组”表达的意义没有相应的单个动词表达正式,在口语语境下,采取这种形式比较常见。但是这只能说明新闻和学术语篇比其他语篇使用“动词词组”的频率低,并不能表示不连续的动词短语在后两种语篇的出现频率低于前两者,但是实际的语料可以证明自然语言中的确存在这种现象。

我们抽取了国际知名学术期刊Science和Nature各5篇文章以及D. H. Law rence的5篇短篇小说进行分析,统计了两类文章中小句的数量、含有”动词词组”的小句的数量以及含有不连续“动词词组”的小句的数量。统计结果如表10.2所示。

表10.2 科技语篇和小说体裁中不连续“动词词组”的比较

表10.2表明,在科技语篇中“动词词组”出新的频率要低于小说,这与Biber等人的研究一致。同时,也可以明确看出,科技语篇由于受其客观性、正式性、严肃性和准确性的影响,较少使用不连续“动词词组”表达过程意义;相比之下,小说体裁比较随意,没有太多的限制,大量的小说对话采用了不连续的短语动词表达作者的各种感情和意欲传递的思想。可见,短语动词的语篇倾向性非常明显,语域对于短语动词的选择具有重要的影响。需要指出的是,语域因素对于“动词词组”的选择最终还是要归根于上文提到的前两个因素,只不过从较为宏观的角度来看,不同语篇和体裁表达意义和传达信息的方式不同,因此选择表达过程的“动词词组”也有所不同,这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不连续“动词词组”的出现。

10.4 结 语

本章以功能语言学的理论为框架,结合前人研究重新界定了“动词词组”概念,指出了“动词词组”中的不连续现象,并且进一步分析了其产生的原因。传统语法通过对多词动词的描述来阐释引例中相关现象,而在功能语言学内部,尽管悉尼语法与加的夫语法对相关现象描述方面比较一致地体现了功能思想,但两者对于诸如“短语动词”、“动词词组”等现象的分析表现出很大的不同,存在功能思想体现不足的问题。我们遵循语义为中心的原则,就过程意义的体现形式提出了“动词词组”的概念,完善了加的夫语法框架内的针对“动词词组”的句法描述,较大程度地体现功能思想。在此基础上,指出了“动词词组”中的不连续现象,且同其他词组的不连续现象一样,可以体现在树形图上。此外,通过结合三种语法对于相关现象的解释,吸取它们的功能思想,论述了“动词词组”不连续的成因,即语义重心的后置、信息单位的分布和语域因素的影响。

【注释】

[1]本章由何伟、闫振华撰写,系发表于《北京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年第1期同名文章的基础上完善而成。

[2]此处使用main verb 和 main verb extension,旨在与加的夫语法中的Main Verb 和 Main Verb Extension相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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