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现代汉语介词词组的加的夫语法研究

现代汉语介词词组的加的夫语法研究

时间:2023-04-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6章 基于加的夫语法的现代汉语介词词组研究[1]6.1 引 言介词是现代汉语中使用频率很高的一个重要词类,而介词词组是介于词与小句之间的语言单位,在小句中可以充当多种成分。本章试图从加的夫语法出发,对现代汉语中介词词组的句法结构及功能进行探讨,以期为汉语语法界提供一种新的研究思路。

第6章 基于加的夫语法的现代汉语介词词组研究[1]

6.1 引 言

介词是现代汉语中使用频率很高的一个重要词类,而介词词组是介于词与小句之间的语言单位,在小句中可以充当多种成分。因此,对介词和介词词组的研究尤为重要。

在现代汉语语法中,介词是一个很复杂的词类,目前汉语语言学界对介词的研究仍然存在不少分歧。这是由于语法界学者对介词的性质理解不同,以及对把介词和其他词类划分开来的标准不一造成的。不仅如此,很多介词由动词演变而来,仍然保留着动词的部分性质。同时,共时与历时研究相结合使得介词与介词词组的研究变得更加复杂。

Fawcett基于Halliday 的系统功能语法(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ar创建了“加的夫语法”(Cardiff Grammar),从功能角度出发对语言进行研究。加的夫语法对词组进行重新划分,认为形式是意义的体现,为词组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本章试图从加的夫语法出发,对现代汉语中介词词组的句法结构及功能进行探讨,以期为汉语语法界提供一种新的研究思路。

6.2 文献综述

6.2.1 传统语法对汉语介词词组的研究

古人对介词以及一些虚词的研究一般归于训诂范畴,大多较为笼统。真正把介词作为一个词类进行研究始于《马氏文通》(马建忠1954)。早期关于介词及介词词组的研究对象大多是文言文,认为介词是用来连接实词的虚词,作用是介绍实词到句子中。由于介词表示了动词和所介宾语之间的语法关系,所以必须和所介宾语一起构成介词词组,才能在句中填充成分,不能独立存在。这些研究既没有忽视很多介词由动词演变而来的事实又认识到介词作为一个词类的独立性,合理地将介词的共时与历时研究结合起来(陈承泽1957)。

黎锦熙的《新著国语文法》(黎锦煕1951)是第一部研究现代汉语语法的著作。它总结了现代汉语介词的特点,根据其所介事物的意义将介词分为四大类:时地介词、因缘介词、方法介词、领摄介词。这部著作系统地阐释了现代汉语介词,对后来的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虽然《新著国语文法》确立了汉语介词的地位,提供了一种较为系统的理论研究体系,但随后,语法学家们对介词的取消与建立展开了激烈讨论。认为该取消介词这一词类的学者包括王力(1954)、吕叔湘(1956)、丁声树(1961)和高名凯(1957)等,指出介词与连词、助词、动词的界限不清楚,应根据不同用法归为“关系词”、“准动词”等。

这些学者虽然都认识到介词与动词的密切联系,但他们的观点存在不足。首先,不是所有的介词都由动词虚化而来。对于那些原本就存在的介词,将其与连词或助词合并,冠以“关系词”等类似称谓,是不合理的。其次,他们没能很好的结合共时与历时的研究,没有认识到介词与其他词类不同的独特性质。

支持介词独立成一类的学者有张志公(1953)、曹伯韩(1952)等,承认动词是介词的本源,但与动词的用法有着很大差别。而“的”、“得”、“地等存在争论的词也被归入助词,划定了介词的范围。同时认为介词可以把名词连接在动词或形容词之上,起到修饰或补充的作用。

这些学者不仅认识到介词与动词的密切联系,还认识到介词的独有特性,合理的结合了共时与历时研究,基本做到了尊重现有的语言事实。但是他们的研究面较为狭窄,只停留在研究介词在语法中的地位、介词的性质以及介词虚化机制等,未能就介词以及介词词组展开深入研究。

随后的研究确立了介词作为一个单独词类的地位,语法学界把研究重点转放在对具体介词及其使用情况的描述上。近代学者的研究主要分为三个方面:

一是研究单个介词的使用,每个介词都附有例句,以显示该介词的语义和用法。除此之外,汉语方位词由于其独特的语法属性和表义功能,词性很难判定(吕叔湘1980)。二是对某些与介词有关的特殊句式进行了深入探讨其中以“把”字句和“被”字句的研究最受关注(胡文泽2010:45-50;叶向阳2004:25-39)。但这些观点都存在各自的不足。绝大多数学者将特殊句式的研究一刀切,要么是这种,要么是那种,没有认识到在不同语义下其实可以有多种分类,这样才能更加全面更加科学地描述句式。即使少数学者尝试进行分类,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盲目糅合现有的几种观点。三是对介词短语的句法功能进行了详细的分析。除了对介词短语作定语、补语、状语宾语的描述外,还有对其能否作主语(赵元任1979;宗守云1995:59-63)谓语等句法成分进行了探讨。然而,支持介词词组作主语的学者过于看重形式,混淆了话题和主语的概念,盲目地把所有出现在句首的介词词组看做主语。而反对介词词组作主语的学者局限于传统语法中介词词组不能作主语的观点,过于重视理论说教,没能很好地尊重现存的语言现象。本文秉承尊重语言事实,从语义出发,探讨介词词组位于存在句句首能否作主语这一争论焦点问题,吸收借鉴了支持介词词组作主语的学者的观点。

6.2.2 功能语法中三平面理论对汉语介词词组的研究

传统语法对于介词及介词词组的描述停留在对单个介词和介词词组的词典性注释和说明上,没有系统的理论框架作为支撑。八十年代以来,胡裕树、张斌等吸收了外国语言学理论的精华,又结合汉语本身的特点,提出了语法研究的三个平面理论,从句法结构,语义功能和语用功能三个方面对汉语进行分析研究。其中,金吉昌把这一理论灵活运用到介词领域的研究中,取得了骄人的成果。在《汉语介词和介词短语》(金昌吉1996)中,金吉昌指出介词的核心功能是:(1)介词是定位附着词;(2)介词不能单独使用;(3)介词短语不能单独作谓语;(4)介词所附着的词语不能外移或省略;(5)介词后面绝对不允许再出现另一个介词短语。他系统地归纳了介词及介词短语的句法功能,包括联缀和标示作用、功能转化作用句式标记作用、管约和标界作用,同时特别讨论了单双音节对介词句法功能的影响。在语义分析中,他重点讨论了汉英介词作为“格标记”的异同和与汉语介词相关的格的分类。对于汉语介词和介词短语的语用功能,他认为主要包括话语衔接功能、“管界”功能、分类和列举功能。

陈昌来的《介词与介引功能》(陈昌来2002)也颇具影响。他利用三个平面理论,具体分析了每个介词在句法结构中的分布位置和介词短语的句法功能,讨论了介词的语义标记功能、在语用上的话题标记功能、凸显焦点功能和篇章功能。这些研究不仅有利于人们加深对介词及介词词组的认识,还有利于汉语语法教学。

这些学者对介词词组的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科学运用了新的语法理论——三平面理论,打破了旧的框架,共时与历时研究相结合,在总结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较为全面的研究了介词词组。但是,三平面理论的局限性在于虽然它为人们研究介词词组提供了一个较为清晰的理论框架,指出了语义的重要性,但未能对具体介词的描述以及一些特殊句式的使用进行细致、深入的探讨。

6.2.3 加的夫语法对英语介词词组的研究

Fawcett基于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法,以形式体现意义为语言描述原则,建立了加的夫语法模式。加的夫语法包括三个基本句法范畴,即单位(Class of Unit)、成分(Element of Structure)和形式项(Item)(Fawcett 2000)三个句法范畴之间的关系为:单位由成分组成,成分由单位填充或由形式项直接说明。加的夫语法框架内的句法范畴及关系可通过图6.1来表示。

图6. 1 加的夫模式句法范畴及句法关系(改自Fawcett 2008c:74-75)

Fawcett(2000)指出单位包括小句(Clause,简称cl)、名词词组(Nom inal Group,简称ngp)、性质词组(Quality Group,简称qlgp)、数量词组(Quantity Group,简称qtgp)、介词词组(Prepositional Group,简称pgp)。小句由主语(Subject,简称S)、操作词(Operator,简称O)、主要动词(Main Verb简称M)、补语(Complement,简称C)、状语(Adjunct,简称A)等主要成分组成,这些成分或由单位填充,或由形式项直接说明。

在加的夫语法框架内,介词词组主要包括介词(Preposition,简称p)介词宾语(Completive,简称CV)、介词缓和词(Preposition Temperer,简称PT),有时还可包括连词和标点。其中介词是介词词组中必不可少的主要成分,而介词宾语有时可能会被省略,介词缓和词出现在特定的条件下,使用频率较低。

Fawcett(2008c)指出,从语义功能上,介词可分为三大类。一是像动词在小句中表示过程一样,介词在介词词组中表示一种语义关系。具体可分为表示空间关系、时间关系、逻辑关系(如因果、转折、递进等)、相似关系、工具的使用、伴随、所有物以及其他一些出现频率不高的关系。二是作为引出参与者角色的标记,出现在一些被动语态中。三是出现在动词词组中,表示过程意义的一部分。

在句法功能上,介词词组可填充多种成分。在小句层面上,介词词组可填充补语、状语、主要动词延长成分和主语等;在词组层面上,介词词组可填充名词词组中的后修饰语、介词词组中的介词宾语、性质词组中的范围和完成语、数量词组中的完成语等。

6.3 现代汉语介词词组的加的夫语法研究

介词词组是汉语语法中出现频率较高的词组,但在具体介词词组的结构与功能描述上还不够全面系统,在一些特殊句式的分类及使用上仍然存在一些分歧。因此,对介词词组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本章从加的夫语法角度,详细描述了介词词组的结构,在小句和词组中可填充的成分,以及介词词组在一些现代汉语典型的特殊句式中的使用情况,为汉语语法界研究介词词组提供新的思路。

6.3.1 介词词组的构成

6.3.1.1 介词

介词词组中,介词是必不可少的语言成分。介词无法单独使用,通常附着在名词、代词或小句等成分上,起到连结介词宾语与其他词语的作用目前汉语学界主要从三个角度对介词进行分类。一是根据音节分类。金吉昌(1996)将介词分为单音节介词和双音节介词,张谊生(2000)在金吉昌的基础上又将双音节介词分为派生的和复合的两类。二是根据句法功能分类。饶长溶(1991:103-112)把介词分为(1)只能作状语的“把”、“被类;(2)能作状语、主语前修饰语的“按、照”类;(3)能作状语、主语前修饰语、谓语后补语的“向、往”类;(4)能作状语、主语前修饰语、定语的“跟、对”类。三是根据语义分类,如太田辰夫(2005)把介词分为十七类,如所在、起点、方向、关连、到达、距离、经由、原因、目的代替、材料、用具、处置、依据、除外、共同、比较、包括、强调等。

第一种分类是考虑到音节的不同,介词有不同的语法表现。但这种分类较为笼统,在句法分析中起不到太大作用。第二种分类可以帮助人们更好地认识介词词组的分布位置。但这种分类没能覆盖所有的介词,而且很多介词可以应用到多个位置,这种分类没能清楚地表明介词的内部区别。第三种分类初步从语义上区分了介词的不同,对本研究有着借鉴意义,但目前汉语学界根据这种标准对介词进行的分类太过繁杂,很多介词类别语义太过狭隘,不具备普遍性。

与上述分类相比,加的夫语法对介词的分类更具借鉴意义。加的夫语法认为,在一个小句中,主要动词是必不可少的,是体现小句意义的关键而介词的作用就是体现所介宾语与主要动词的语法关系。在小句层次上,当介词词组是主要动词所期待的情况时,整个介词词组是参与者角色,作主语或补语;当介词词组只是表示主要动词发生的时间、地点、方式等情况时,作状语。现参考加的夫语法对介词的三大分类,同时结合汉语本身独有的特点,从语义出发,将现代汉语介词分为三大类,兼顾了分类的全面性和普遍性,避免了汉语学界对介词分类过于繁杂、不具普遍性的缺陷同时,介词是封闭性词类。在对介词分类时,采用陈昌来(2002:50)归纳总结的159个介词。文中引用例句出自国家语委语料库。

第一大类介词在介词词组中表示一种语义关系,描述介词宾语与主要动词之间的关系,可具体分为七小类。

第一,空间关系。表示空间关系的介词可以描述事物静态处所和具有指向性的起点、经过、终点。这类介词包括:从、从打、打、打从、起、自、奔、奔着、朝、朝着、冲、冲着、到、及至、经、经过、距、距离、离、临、上、顺、顺着、往、下、循、循着、向、向着、沿、沿着、由、在、至、于、挨、挨着、望。例如:

(1)国内首座赛车城在北京石景山游乐园建成。

(2)有人认为,思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3)顺着小径往前走,我们在一个山坳里找到了一个采药人的窝棚。

(4)其中12名士兵的妻子,见丈夫数年杳无音信,心中思念,便商量好,结伴到边关寻夫。

在以上例句中,例(1)介词介引动作发生的场所,例(2)、(3)、(4分别介引动作发生的起点、经过、终点。

第二,时间关系。事件的发生、动作的进行,都涉及时间。在句法结构中,时间可分为时间段和时间点。这类介词包括:打、打从、自、自从自打、俟、于、趁、趁着、乘、乘着、待、待到、当、当着、到、等、等到、赶、赶到、距、距离、离、临、在、捱。

(5)这些道理,在哲学史上的相当长时间里,争论不休、没有得到完满的解决。

(6)本报从今日起开辟《全社会都来关心残疾人》专栏,以反映这方面的工作。

例(5)中的介词表示时间段,例(6)中的介词表示时间点。通常情况下,表示时间点的介词都具有时间指向性。

第三,逻辑关系。逻辑关系包括因果、目的、转折、并列、递进、条件、排他等,体现介词宾语与主要动词的语法关系。这类介词包括:因、因为、由于、为、为了、为着、鉴于、基于、按、按照、本、本着、根据借、借着、靠、亏、论、冒、冒着、凭、凭着、任凭、任、任着、听凭、听、听任、通过、依、依仗、依仗着、依照、依着、仗着、照、照着、遵照、以、除、除掉、除开、除了、除去、除却。

(7)因为食糖的一半以上卖给苏联,所以古巴的经济命脉实际上控制在苏联手里。

(8)为了控制古巴,苏联是不惜工本的。

例(7)中的介词“因为”表示因果关系,例(8)中的“为了”表示目的。

第四,比较关系。在这类介词引导的介词词组中,通常把介词宾语与其前面的事物或人进行比较,得出二者相似或不同的结论。这类介词包括比、比较、较之、较、比起、如、犹如、像。

(9)毒品比黄金还贵。

(10)我像做贼一样匆匆读了一遍,重又照原样放好。

例(9)中的介词表示比较的意思,例(10)中的介词表示相似关系。

第五,(工具、材料等)使用关系。动作的发生通常伴有某种工具、材料的使用,这些工具或材料通过介词与主要动词连结起来,起到补充说明的作用。这类介词包括:拿、用、以、靠、靠着、把。

(11)于是,秃鹰便保留了用石块砸蛋的习惯。

第六,伴随关系。动作的进行伴随着其他动作或事件的发生。伴随类介词包括:随、随着。

(12)然而,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社会上经商的热潮也波及了大学。

第七,对象标记关系。这类介词通常用来标记参与者角色,如施事者(Agent)、受事者(A ffected)、与事者,有时也可用来标记话题。正常语序下,参与者角色不需要介词的介引。但在某些情况下,由于某种语用的目的,它们的位置发生改变。为了清楚地体现它们与动词的逻辑语义关系,引入介词。这类介词包括:把、对于、关于、即、将、据、连、连同、帮冲、冲着、给、跟、管、归、叫、教、令、让、使、使得、替、同、围绕由、针对、针对着、作为、并、跟、和、与、对、拿、朝、朝着。

(13)一九七五年九月,在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主席亲切的关怀下,由华国锋同志亲自主持,召开了第一次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

(14)我们把古文献中有关资料收集起来。

(15)你不是说还要和我结婚吗?

(16)围绕这个中心环节,大家发表了很多见解和理论构想。

例(13)中的介词“由”介引的“华国锋”是主要动词的施事者。例(14)中的介词“把”介引的“古文献中有关资料”是主要动词的受事者。例(15)中的介词“和”表示与事关系,表明“你”和“我”两个角色参与到“结婚”这个事件中。例(16)中的介词“围绕”标记了主要动词“发表”的话题。

第二大类介词用来标记参与者角色,通常出现在被动语态中,后面跟的宾语通常是参与者角色中的施事者,有时介词宾语可省略。这类介词包括:被、给。

(17)我的脸被他丢尽了,只好跟着他走。

第三大类介词是由于动词搭配带出的,如下文例(44)“评为全国优质服务车组”中的介词“为”就属于这一类。其本身和介词宾语不存在太过鲜明的语义关系,但由于和介词固定搭配,用来引出宾语,因而在句法分析上与介词宾语组成介词词组,共同充当主要动词的补语。

6.3.1.2 介词宾语

通过文献综述不难看出,汉语学界通常把注意力放在介词词性、分类使用等的研究上,对于介词宾语的研究不是很多,内容也很浅显。黄伯荣和廖序东(1991:38)在《现代汉语》中提出:“介词主要用在名词或名词性短语前面,共同组成介词短语,作动词、形容词的附加成分。”张斌(2000:175)认为:“介词的主要作用是用在别的词语(主要是名词)前边组成介词短语,修饰动词或形容词。”邢福义(1997)、阎仲笙(1992:53-60)、金吉昌(1996)等学者都有过相关表述,但都较为笼统,一带而过。本章从加的夫语法角度将介词宾语分为三大类。一类是由小句填充如图6.2所示。

(18)这种天气于冬小麦生长极为有利。

图6.2 例(18)中介词词组的功能句法分析

第二大类是介词宾语由性质词组填充,例(19)中介词宾语“冷”是性质词组的中心词,例(20)中的介词词组“比甜蜜”的介词宾语由性质词组的中心词“甜蜜”填充。

(19)热比冷好受一些。

(20)待我回头看你时,你便伴着微笑送我一个比甜蜜还要有味儿的吻。

第三大类是由名词词组填充,可以分为三小类。

一是介词宾语由一般性名词词组填充,如例(14)所示,介词宾语“古文献中有关资料”是名词词组的中心词,是表示物体的常见名词。

二是介词宾语由中心词为代词的名词词组填充。如例(17)所示,介词宾语“他”是动作的施事者,而主语“我的脸”是受事者,通过介词相连接。

三是名词词组的中心词为处所词[如例(1)所示]、时间名词[如例(6)所示]或方位[如例(21)所示]。

(21)缠绕类的藤缠绕物体向上生长。

需要注意的是,当出现方位词时,不能简单地把其归入介词宾语。前文总结了方位词研究的四种观点,应就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能一刀切,判定方位词的词性。本章采用加的夫语法以语义为中心,形式是意义的体现形式的思想,从语义出发,对方位词进行分类。

方位词按其构成分为单纯和合成的两类。合成方位词一类是派生的,其中有的是带前缀“以”、“之”的,有的是带后缀“边”、“面”、“头”的。一类是复合的,如“底下”、“当中”、“左右”等。合成方位词和单纯方位词充当句子成分的能力不完全一样。因为单纯方位词的语法作用主要体现在词中,而合成方位词的语法作用主要体现在短语和句子中。因此,合成方位词独立性较强,在句中可以充当不同的句子成分,如主语、宾语、状语等。

例如,合成方位词在句中做主语时,可单独使用,见图6.3。也可在句中作补语,见图6.4。这些双音节方位词可以自由出入句子,不用附着在别的名词之上,也一般不需借助介词引出。因此,在分析这类合成词时,将其归为名词性短语。

(22)每一座舱前面有一个情况模拟控制台。

图6.3 例(22)中介词词组的功能句法分析

图6.4 例(23)中介词词组的功能句法分析

(23)五连在西边。

单纯方位词多不能单独使用,必须与名词性成分组合后才能在句中出现,是黏着成分。黏着方位词在语法上的特点是通常附着在名词后,由介词直接或间接地引出。单独入句时往往要成对列举才可以,常常是古代汉语的遗存形式。

当单纯方位词附着在名词词组后,由介词引出,构成介宾结构时,就需对方位词的词性进行讨论。不同的情况下,方位词的性质会发生变化。如果方位词在句子中起到实词指示方位的作用,方位词的替换会导致句子意思发生改变。通常这种情况下,单纯方位词是带有后缀“面”、“边”、“头的合成方位词的省略,读音重读。指示的位置与之前的名词分离,通常是该名词表示物体的前后、左右、上下方向。在补出单纯方位词省略的后缀变成合成方位词后,句子的意思不发生改变。在分析时,方位词具有名词词性,在介宾结构的宾语中做核心成分。

(24)爷爷走到餐桌前,拿起杯子。

图6.5 例(24)中介词词组的功能句法分析

上面的例子体现了方位词的名词特性,但在方位词的发展中,是由方位词向半方位词再向非方位词(即介词)方向演变的。当方位词指示的方向或位置一般与前面表示物体的名词相接触时,方位词与名词组成的重心在名词上。虽然方位词还有一定的指示方向的作用,但其实词性已经虚化没有方位词,句子意思也可明了。但出于补充音节,符合汉语语法习惯的考虑,需要加上方位词,并读轻声。在分析时,方位词是方位指示词pd(Positional Determiner),在介宾结构中,作介词宾语中名词词组核心成分的修饰语(何伟、洪南竹即出)。

(25)他趴在床上。

方位词还被用作隐喻义。空间方位即“上”、“下”,“前”、“后”,“左”“右”,“里”、“外”等,是人们赖以生存的最基本的三维概念,人们将时间状态、范围、数量、社会地位等抽象概念投射到这些具体的方位概念上,从而形成了方位词的隐喻义。例如,“下”喻指范围时主要表示“事物属于一定范围、情况、条件等”。“下”的具体空间背景通过隐喻映射到抽象领域,表示“在……条件下”这样的背景。一般与“下”搭配的这些词多为一些表示“思想”、“精神”、“条件”、“情况”的抽象名词。因此,当方位词前面出现的是抽象名词时,通常在分析中把介词看做前置词,方位词看做后置词,两者成对出现。

(26)在这种精神下,两人展开合作。

图6.6 例(25)中介词词组的功能句法分析

图6.7 例(26)中介词词组的功能句法分析

因此,介词宾语的构成也很复杂。在加的夫语法框架下,细致探讨介词宾语的分类及方位词的词性,希望能对汉语语法界有所启发。

6.3.1.3 介词缓和词

在英语中,有时会出现介词缓和词的情况,通常出现在介词之前,同时修饰介词和介词宾语,如(She lives) up on the mountain 中的up。介词缓和词在英语中出现频率本就不高,再加上汉语本身独特的语言特点,经过作者查阅语料库中大量语料,未曾发现在现代汉语中存在介词缓和词的现象。因此,作者认为,汉语中介词词组仅包括介词和介词宾语,不存在介词缓和词。

6.3.2 介词词组的句法功能

6.3.2.1 小句层面填充成分

在加的夫语法中,Fawcett将小句分为主语、操作词、助动词、主要动词、主要动词延长成分、补语、状语等主要成分。其中主要动词是小句的核心,表示过程意义,主语和补语是参与者角色,表示过程涉及的参与者而状语表示过程发生的时间、地点、目的、原因等,省略后不影响小句的主要意思。本章从加的夫语法视角,检验了介词词组在小句中能够填充的成分,解决了一些汉语学界争论不休的问题。

首先,介词词组作主语。前文就汉语界学者探讨介词词组能否作主语做了回顾,两方各有缺陷。汉语学界争论的介词词组作主语的情况主要分为以下三种:

(27)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朱自清《荷塘月色》)

(28)在山东临清有一家财主。(刘宝瑞《连升三级》)

(29)在液面上浮一个小盒子。(《原子能的远离和应用》)

首先,对主语的性质做一个了解。随着现代语言学的发展,人们开始从不同视角更加深入地研究主语的性质和特征,如Jespersen(1924),Lyons(1968)和Halliday(1970:140-165)都曾探讨三种不同类型的“主语”:语法主语、逻辑主语和话题主语。语法主语在形式上位于主要动词之前,能使动词单复数变化和曲折变化与之一致,充当主格的成分。逻辑主语在语义上表示谓语动词所代表的动作的发出者,属于施事主语。逻辑主语与语法主语很多情况下是一致的,但在被动语态中,逻辑主语不是小句强调的重点,被放在主要动词之后,甚至省略,与语法主语不一致。话题主语是话语中起话题作用的词语,是说话人用以组织信息的方式。韩礼德称之为“主位”,用以表示已知信息。话题主语都位于句首,可表达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有时与语法主语和逻辑主语重合。这三种主语是从句法、语义和语用三个不同层面对主语进行的探讨。

其次,从加的夫语法角度对例(27)、(28)、(29)进行分析。例(27为“是”字判断句,例(28)、(29)为存在句。从语义上分析,这三个例句均属于位置关系过程(Locational Relational Process),其中过程由主要动词“是”、“有”和“浮”体现,过程所期待出现的是“某物/某事存在于或发生于某地/某段时间”,因此过程期待两个参与者。介词词组“沿着荷塘”“在山东临清”和“在液面上”表示事物在空间上存在的位置(Location),而名词词组“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一家财主”和“一个小盒子”是载体(Carrier),表示事物或事件。因此,介词词组和名词词组均为参与者角色,不能像状语一样随便省略,省略后小句意思发生改变。

因此,可以看出,在逻辑上,名词词组“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一家财主”和“一个小盒子”处于“施事”的位置上,是小句陈述的对象,作逻辑主语;在语法和主位上,介词词组“沿着荷塘”、“在山东临清”和“在液面上”既提供了已知信息,与上文相联系,是小句的出发点,作主位主语,又在句法上位于主要动词之前,大致限定了主要动词的类别,作语法主语。

本文旨在从句法功能上分析介词词组能否充当主语,因此只需考虑介词词组能否作语法主语。根据上述分析可知,现代汉语中介词词组可以填充主语。

其次,介词词组作补语。加的夫语法中,补语包括了传统语法中的宾语和补语。加的夫语法认为,补语与主语一样,在小句中充当参与者角色任何不作主语的参与者都应划为补语。现代汉语中,介词词组填充补语的情况非常常见,通常以主要动词+介词词组的形式出现。这点与汉语学界的观点一致。

除此以外,在语义上表示比较关系、被动关系、对象标记关系的介词词组作补语时,通常出现在主要动词之前。例(9)中介词词组“比黄金”出现在主要动词“贵”之前,处于与主语接近的位置,可以更清晰地表达与比较对象相比之意。例(17)中介词词组“被他”出现在主要动词“丢之前。此时动作的发出者“他”不再是小句的重心,而“我丢脸”这件事才是重点。通过被动关系介词,小句强调的重心发生偏移。例(14)中“我们”是主语,主要动词是“收集”,动作的对象为“古文献中有关资料”,依照正常语序,应放在主要动词之后,但这里通过介词“把”,与“古文献中有关资料”共同构成介词词组,在句法中位置前移,仍然能清楚表明三者的逻辑语义关系。

在介词词组作补语中,“把”字句和“被”字句的研究引起了汉语学界的争论。这里依照加的夫语法的观点,进一步完善王深(2012)关于“把字句的研究,从语义出发,把“把”字句分为三大类。

第一是表示动作过程的“把”字句。这类“把”字句后面的名词词组是动作针对的对象。通常结构类型为:A. 施事(Agent)+把+受事(A ffected+过程(Process)。这种情况下,“把”字句与汉语学界的处置说一致。

(30)他把苹果吃完了。

这句话的正常语序是“他吃完苹果”,但是由于“把”字的应用,对“苹果”做了处理,使得句子的重心转移到主要动词上。虽然“苹果”不再是句子的重心,但仍充当参与者的角色,所以在句中介词词组作补语。

B. 施事(Agent)+把+范围(Range)+过程(Process)。例(31)中“北京”表示动作过程“跑”的范围,虽然位置被提前,但仍作补语。

(31)我把北京跑遍了。

第二是表示关系过程的“把”字句。这类“把”字句可分为三小类:属性过程“把”字句、方向过程“把”字句和联结过程“把”字句。

其中,属性过程“把”字句通常的结构类型为:施事(Agent)+把+受事−载体(A ffected-Carrier)+过程(Process)+属性(Attribute),属性是用来表示“把”字后面载体的性质的。例(32)中,“一个包”是补语“眼睛”的属性,形容哭了以后眼睛的样子。

(32)他把眼睛哭了一个包。

方向过程“把”字句不是仅指向空间或时间的位置,还可指向动作的发出与目的地。方向过程“把”字句包括:

A. 施事(Agent)+把+受事−载体(Affected-Carrier)+受事−目的地(Affected-Destination)+过程(Process)。例(33)中小句利用“把”字结构将重心转移到主要动词上,使意义更加清晰。例句的重点在于“转达”这个动作,因此利用“把”字结构将补语提前。

(33)毕朔望把情况向上级作了转达。

这类“把”字句还有一种变体,通常结构为:施事(Agent)+把+受事−载体(A ffected-Carrier)+过程(Process)+受事−目的地(A ffected-Destination)。

(34)他们把一包包药粉撒向空中。

B. 施事(Agent)+把+受事−载体(A ffected-Carrier)+受事−来源(Affected-Source)+过程(Process)。这类“把”字结构与上一种类似,只是强调受事来源。

(35)一阵紧急的敲门声把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联结过程“把”字句通常的结构类型为:施事(Agent)+把+受事−载体(A ffected-Carrier)+联结对象(Matchee)+过程(Process)。这类“把字句通过连接词把受事载体和联结对象连结起来,共同做动作过程的补语

(36)他俩早把自己和对方连在心里啦。

第三是表示心理过程的“把”字句。表示心理过程的“把”字句包括两类:一是表示认知过程的,一是表示情感过程的。

表示认知过程的“把”字句通常的结构类型为:认知者(Cognizant)+ 把+受事者(A ffected)+过程(Process)+现象(Phenomenon)。

(37)卡雷尔把自己看成是烦恼的根源。

表示情感过程的“把”字句通常的结构类型为:现象(Phenomenon)+ 把+情感表现者(Emotor)+过程(Process)。

(38)咣当一声把她吓了一跳。

这些“把”字结构,虽然通过与不同语义成分的连用,在语义分析上略有不同,但在句法功能上都在小句中作补语。

在介词词组作补语中,“被”字句的研究也受到汉语学者的关注,他们主要研究了关于“被”字句的三个方面。一是“被”字的词性研究。王力认为“被”字已失去动词的主要特征,在句中位置固定,句法作用简单,已经演化成介词。邓思颖(2008:308-319,379)、熊仲儒(2003:206-221,285)等认为应该将“被”看做特殊的动词,以小句为宾语,“被”后面的施事者是小句的主语。可是有些“被”字后没有表施事的名词词组,又或是动词表示使动义,“被”字动词说都无法很好地解释这些现象。而汤廷池(1972)将“被”看做助词,类似于英语被动语态中动词后附着的-en。但是汉语中“被”字后经常会跟名词词组表示施事者,和动词联系没有那么紧密

二是“被”字句褒贬义的研究。对“被”字句语义上的研究主要停留在其表达褒贬意义上。王力(1958)认为“被”本义为蒙受、遭受,因此表达的是不幸或不愉快的事情。虽然也有例外,但那些例外通常指的也是一些不可抗拒的事情。李临定(1986)指出“被”字句绝大多数表示贬义但也有向表达中性或褒义扩散的趋势。

三是对“被”字句结构的研究。汉语界在研究“被”字句时,主要将其结构类型归结为“名词词组+被+名词词组+动词”的形式。

本文认为,仅从“被”字句的结构类型对其进行划分,太过于注重小句的形式,没能从语义角度,即从本质上对“被”字句进行阐述,造成意义与形式的分离。而仅根据“被”字本义中被动的含义来判断其褒贬义有武断之嫌。“被”字句中褒贬的含义还与“被”字前后的参与者成分以及过程意义有关。因此,依照加的夫语法的观点,从语义出发,把“被”字句分为三大类:表示动作过程的“被”字句、表示关系过程的“被”字句和表示心理过程的“被”字句。

一是表示动作过程的被动句,表示动作的发出者做了某个动作从而影响到某人或某物。这类被动句主要有四种形式。

A. 受事者(A ffected)+ 被+ 过程(Process)。这类被动句省略了动作的发出者,强调受事者因为动作的发生而受到的影响。例(39)中强调的是基督教受到的压迫与打击,而动作的发出者并不重要,因而省略。

(39)基督教先后10次被取缔,教堂被查封,财产被没收。

B. 受事者(A ffected)+被+施事者(Agent)+过程(Process)。例(40中,施事者罗马帝国是造成成千上万人沦为奴隶的罪魁祸首,因而被明确指出,作补语。

(40)当时巴勒斯坦地区被罗马帝国占领后,成千上万的人沦为奴隶。

C. 被+施事者(Agent)+过程(process)。这类被动句省略了不重要的受事者,如例(41)中小句的中心意思是要强调动作的发出者官家的压迫和不法行为,所以可以忽略受事者。

(41)结果,一到洪洞,就被官家扣起来了。

D. 方式(Manner)+被+施事者(Agent)+过程(Process)。这类被动句比较特殊,主语通常是表示工具、材料等的事物,而“被”后面的介词宾语是这些工具、材料的使用者。

(42)绳子被他们捆箱子上了。

二是表示关系过程的被动句,主要是指位置关系过程,表达某物在某地。通常的结构类型为:位置(Location)+被+施事者(Agent)+过程(Process)。

(43)墙上被弟弟挂满了画。

三是表达心理过程的被动句,主要表示认知、情感和感知的意义。其中表示认知过程的被动句的结构类型为:A. 现象(Phenomenon)+被+过程(Process)。

(44)其中,136车组、498车组被评为全国优质服务车组。

B. 现象(Phenomenon)+被+认知者(Cognizant)+过程(Process)。

(45)组织交给的各项工作她都认真去做,被人称之为“给领导拍马屁”等。

这两种“被”字结构都表示某种现象被认知,只是因为小句中重点的不同,有的强调认知者,有的将其省略。

表示情感过程的被动句的结构类型为:情感表现者(Emoter)+被+现象(Phenomenon)+过程(Process)。这类被动句“被”字后跟的介词宾语主要表示过程发生的原因等。从例(46)可以看出,因为那件事的发生,使他十分发愁。

(46)他被那件事愁死了。

表示感知过程的被动句的结构类型为:现象(Phenomenon)+ 被+ 感知者(Perceiver)+过程(Process)。通常这类被动句的主要动词为“看”、“听”、“说”等,而表示现象的主语通常表示某个事件。例(47)中“他约会”这件事被“我”感知到了。

(47)他约会被我看到了。

第三,介词词组作状语。加的夫语法认为状语不在句法中扮演参与者的角色,不被过程所期盼,而只是起到信息的补充说明作用。主要分为三种:一种是表达经验意义的环境成分,一种是表达人际意义的归一性或情态副词,还有一种是担当语篇功能的副词。而介词词组作状语时,主要是表达概念功能,在环境成分上表示空间关系[如例(1)所示]、时间关系[如例(6)所示]、逻辑关系[如例(8)所示]、伴随关系[如例(12)所示]、(工具、材料等)使用关系[如例(11)所示]等。例(1)中介词词组“在北京石景山游乐园”是主要动词“建成”发生的地点;例(6)中介词词组“从今日起”是主要动词“开辟”发生的时间起点;例(8)中介词词组“为了控制古巴”是否定词+主要动词“不惜”的目的;例(12)中介词词组“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与主要动词“波及”表示的过程同时发生表伴随;例(11)中介词词组“用石块”表明了主要动词“砸”发生所使用的工具。

6.3.2.2 词组层面填充成分

一是介词词组填充名词词组中的修饰语。加的夫语法中,名词词组的修饰语相当于传统语法中的定语,可以由介词词组来填充。一般情况下,现代汉语中介词词组作修饰语需要加“的”来联结中心词。如例(48)中介词词组“对生活”和“对部队”分别作“坚定信念”和“深厚感情”的修饰语,中间用触发语“的”来联结。

(48)表达他对生活的坚定信念和对部队的深厚感情。

当介词词组中介词和介词宾语都是单音词,而且名词不具独立性时,介词词组后可以不加“的”。例(49)中介词词组“沿海”直接与名词相连不加“的”。

(49)沿海地区的开放和改革要迈出更大的步子。

二是介词词组填充性质词组中的某些成分。性质词组中的范围是对中心词的进一步修饰和限定,说明中心词表达意义所涵盖的范围。在英语中介词词组可填充性质词组中的范围。例(50)中介词词组“around here”在性质词组中表范围。

(50)She is a more important person around here than he is.

Fawcett把一些性质词组中的范围提到小句的层次上,作补语。但Tucker(1998)认为,这样会造成性质词组的不连续现象,并且相关小句不存在被动结构得不到合理的解释。而何伟、高生文(2012:27-33)则认为性质词组的不连续现象的本质涉及性质词组是否作为一个完整的单位在小句中填充一个或多个成分。他们引入提示词(Indicator)的概念,以提示小句层次上补语的存在,从而取消范围这一概念,将介词宾语提升到小句层面上填充补语。

(51)Howard was too fond of Caroline to be separated from her.

图6. 8 例(5 1)中词组的功能句法介词分析(何伟、高生文 2012:30)

“be fond of”中的“of”在这里与“fond”联系紧密,属于固定搭配,所以将其与后面补语分开是合理的。但是在现代汉语中,情况有所不同,不存在“be fond of”中的“of”这种介词。因此作者认为,在现代汉语中不存在提示词,介词相对而言与主要动词联系不是很紧密,而是与介词宾语一起构成介词词组,在句中整体充当补语成分,如图6.9所示。

(52) 他对敌人恨,对革命爱,他不怕艰苦。

图6.9 例(52)中介词词组的功能句法分析

性质词组中的完成语通常与缓和词搭配共同完成中心词的语义功能。介词词组填充的完成语一般表示比较的意义。如例(53)中,性质词组“比他高”在名词词组中作修饰语,而介词词组则在性质词组中作完成语,表明比较的对象是“他”。

(53)那些不善经营管理者,不会用人者总认为人才难用,武大郎开店比他高的就不要。

综上所述,本章基于加的夫语法,覆盖了汉语语法中通常所说的主谓、宾、定、状、补六大成分,全面系统地描述了介词词组能够填充的成分。

6.4 结 语

本章基于加的夫语法视角对现代汉语中介词词组的组成和所能填充的成分进行了细致的阐述,又讨论了介词词组中某些特殊句式的语义句法功能。研究发现,现代汉语中介词词组包括介词和介词宾语。其中,介词可分为三大类,一是表示与介词宾语间的语义关系,可细分为空间关系、时间关系、逻辑关系、比较关系、(工具、材料等)使用关系、伴随关系和对象标记关系七小类;二是标记参与者角色,表示被动关系;三是由主要动词搭配带出的介词,表示过程意义的一部分。介词宾语可由小句、性质词组和名词词组填充。其中,名词词组的中心词为一般性名词、代词和处所词或方位词等三大类组成。在句法功能中,介词词组可以在小句层面上填充主语、状语和补语,在词组层面上填充名词词组中的修饰语和性质词组中的完成语。

【注释】

[1]本章由张敬源、倪梦凝撰写,系发表于《北京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1期同名文章的基础上完善而成。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