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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动和历时的象征活动

时间:2023-04-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三节 语言:能动和历时的象征活动从19世纪到20世纪,语言学不断对人类言语活动进行切分,从句子到短语,从词汇到形位、音位,直到区别性特征。这种抽象和指号渗透在能动和历时的社会活动中,以变化和差异为动力,以审美和情感为直觉,以互动和关系为形式。人类的认知能力是在互动中形成的,这个活动既涉及语言,也涉及身体和身体的活动。

第三节 语言:能动和历时的象征活动

从19世纪到20世纪,语言学不断对人类言语活动进行切分,从句子到短语,从词汇到形位、音位,直到区别性特征。社会人文学科的交叉使语言学走出就语言论语言的局限,越来越多的学者把语言作为社会和文化的一部分来研究,语言与思维、现实的关系重新成为他们的主题,为语言人类学创造了无限广阔的空间。固然,把语言作为静态不变的实体来分析,能使学者的研究变得“科学”和“精确”,如维特根斯坦所说,这是“游戏规则”。但是,“游戏规则”毕竟是人创造的,它至多“反映”了某种“客观”,而不是客观本身。语言人类学的规则显然不同于“纯粹”语言学的规则:它强调日常生活,重视实践,突出互动,寻找历史,着眼差异。当然,学科之间并不存在哪个更加“科学”和“客观”的问题;存在的是游戏规则的差异。学术是一种社会生活方式,是一种信仰和追求,它的研究对象不是客观本身,也不是主观本身,而是它们的抽象,是它们的指号。这种抽象和指号渗透在能动和历时的社会活动中,以变化和差异为动力,以审美和情感为直觉,以互动和关系为形式。

人是社会能动者,是勤奋的学习者,是情感的交际者。尽管文化作为多种要素的集合有其抽象形式,但是它必须依赖人类的社会实践,其中包括人类认知活动,如听说读写之类,归根结底是人类社会实践的抽象。语言人类学(可作为指号人类学的一部分)关注人类群体如何观察、认识、归纳和分析他们的现实(Dolgin et al.,1977:34)。

根据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观,研究意义首先要研究人的活动,即把语言作为活动,而非单纯的“音义结合的符号系统”。苏联心理学家维高茨基(Lev Vygotsky)指出,人不仅思考,还运动、建造、触摸,并通过身体活动和符号活动来和其他人和物进行互动。一个婴儿试图够某个东西,但够不到;婴儿的手成为交流符号,母亲把它解释为婴儿想要做什么事情。人类的认知能力是在互动中形成的,这个活动既涉及语言,也涉及身体和身体的活动(A.Duranti,1997:281-283)。意义产生于互动,就像跳舞,舞伴要相互配合,根据对方的动作随时调整。瓦雷拉(Varela)等人提出,“环境”不是脱离神经系统的认知对象。神经系统为“环境”赋予当下的意义,当然,外在世界也参与了生物体之存在过程的建构。生物体和环境之间这种重复互动,就形成了耦合过程(structural coupling)(W.A.Foley,1997:10)。雅各布森的诗学理论强调语言形式对于语言内容的制约作用,认为语音的声学特征在语言表达中占有突出的地位(A.Duranti,1997:286)。以史诗为例,它用的是诗学语言,其中充满了超语言或副语言(paralinguistic)的特征。史诗不仅要有具体的场景和本土文化主题,而且要利用那些超语言或副语言的特征,如韵律、半谐音(assonance)、程式化句法、诗节、叙事方式、视觉、声腔、乐器、服饰等(福利,2000:9)。海姆斯把言语活动的要素归纳为:情景(situation)、参与者(participant)、目的(ends)、活动序列(act seqences)、基调(key)、工具性(instrumentalities)、标准(norms)、体裁(genre)(Hymes,1974),扩展了雅各布森的言语活动模型。苏联思想家巴赫金(M.Bakhtin)认为,意义离不开现存的社会关系,创造意义的语言—文化实践积累成历史,成为现存社会关系得以继承的遗产,语言习惯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形成,并在传承历史意义的基础上继续创造意义(巴赫金,1998D:452-461)。人类根据意义行动,意义来自语言媒体的互动;个人在言语活动中要考虑他人的态度和角色,既充当行动者,也充当他人眼中的对象(杨承荣,1985:148),即皮尔斯所说的“人是符号”(Burks,1958:351[583])。

语言与身体、语言与行动之间的密切联系可以在社会仪式上得到充分表达。仪式是一种施为语言(performative language),而施为话语(performative utterance)也是行为,超越了“表达意义之声音”的限制,把身体的动作和说话合在一起,以言代行,以行附言,言行合一(Connerton,1989)。这种体验实践(embodied practice)就是布尔迪厄所说的“惯习”,指能动者(agent)以某种方式行动和反应的一组倾向(Bourdieu,1977)。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指出:

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事物、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观方面去理解。所以,结果竟是这样,和唯物主义相反,唯心主义发展了能动的方面,但只是抽象地发展了,因为唯心主义当然是不知道真正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的(马克思、恩格斯,1972:16;黑体字为原文——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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