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的整合层级分类

5.2　“X前X后”的整合层级分类

如前文有关章节所言，概念整合理论中作为整合要素的单词是以义项为单位进行整合的，层级高低不同：低等级的整合是两个概念在其本义或基本义基础上进行的整合；同理，相对高级的整合是两个概念在其引申义基础上进行的整合。

“X前X后”格式的整合度同样有高有低之别，如“思前想后”，单纯从字面意思来看，是指想前面和想后面，但实际意义并非如此，“思”和“想”进入“…前…后”这一格式后，产生了大于部分之和的整体意义，“思前想后”指的是对事情发生的缘由、发展后果，作再三考虑，形容反复思考。这是“…前…后”和“思、想”两个概念经过“整合”后浮现的意义。但是，有些成分，进入这一格式之后却不能产生像“思前想后”这样的整合意义，如“村前庄后、门前屋后”等，虽然它们不是单纯指村前面和庄后面，但“村”、“庄”、“宅”、“房”能被近义词所替换，可变换为“村前村后”、“房前屋后”等。这些“X前X后”结构相对松散，没有固定意义。因此，这就出现了“…前…后”和进入这一格式中的成分整合度高低不同的问题。下文尝试把“X前X后”按整合度高低分为四类来进一步分析该格式的特点。

5.2.1　低级整合度“X前X后”

属于这类“X前X后”的用例有：山前山后、屋前屋后、宅前屋后、楼前楼后、床前床后、殿前殿后、堤前堤后、村前庄后、院前屋后、房前层后等。

观察这些低级整合度用例的“X前X后”，可以看出在这类“X前X后”中，X 1和X 2进入“X前X后”后，“前、后”表达的仍然是它们本来的意思，即空间方位义，进入其中的“X”多为名词性成分，且为相对自由的语素或词，进入格式后仍为其本义，具有很强的原型性。可以说它们的整合是在本义层次上进行的，意义非常松散，有些“X前X后”的整体意义甚至是二者意义的相加。如下例中的“车前车后”就是如此，例中“车前车后”变成了“秃头光腚”，看出句中的“车前”和“车后”分别对应“车的前面”和“车的后面”。

（2）皇冠3.0等高档轿车停在外，一夜之间，［车前车后］的漂亮标志不翼而飞，成了“秃头光腚”。

要说明的是，多数低级整合度“X前X后”的整体意义并非“X”和“前、后”的相加，而是大于整体意义之和。因为“前、后”不仅可以表示具体方位“前”和“后”，还可以表示“从前到后”的整体空间范围或空间距离。“前、后”是“从前到后”这段空间距离的两个顶点，起着划分界限的作用。在“从前到后”这段空间距离中，“前和后”最容易被识别和记忆，具有认知的凸显性，因而能够被用来指整段空间距离”。“前、后”从表示“前”和“后”两个对立的空间方位发展出“从前到后”的范围的意义，这是一个转喻的过程。例如：

（3）村屯里，几乎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都有几棵合抱粗的荔枝树，枝繁叶茂，有几十年的树龄。

（4）书不厚，但挺全面，从热爱祖国，热爱家乡，振兴唐山讲起，再说到居民楼走道、［门前屋后］别乱堆杂物等。

例（3）中的“房前屋后”，不单单指“房前”和“屋后”，房屋旁边也可能有合抱粗的荔枝树。例（4）中的“门前屋后”作为句中“别乱堆杂物”的范围，也包括“门后”、“屋前”。例句（3）、（4）中的“房前屋后”、“门前屋后”的意义是以“房屋、门或屋”为参照的某个空间范围。因此，X 1、X 2在进入“…前…后”结构后，产生了整体意义大于部分意义之和的浮现意义。

“X前X后”的整合存在着明显的高低之分，但是整合度高低的判断不能仅仅依据成分意义的分析，还要看句法层面的表现。

低级整合度“X前X后”整体上具有体词性短语的性质，在句中充当状语、宾语、定语，还可以做主语，一般不做谓语和补语。低级整合度“X前X后”在句中常做状语。如：

（5）一下车，他就［房前房后］转悠开了。

这类“X前X后”做状语，谓语动词均为自主动词，如例（5）中“房前房后”做状语修饰限制谓语动词“转悠”的空间范围。

低级整合度“X前X后”一般都能做介词宾语，如例（6）中的“腿前腿后”，表示在腿的周围，做介词宾语。

（6）那些外出开会的日子，每到赶夜路回村的时候，狗远远就迎上来，在［腿前腿后］跳着、叫着，很温馨啊！

在一定条件下，这类“X前X后”还可做动词宾语，要求后有后续成分。

（7）老研究员从山上挖回许多种野花，栽满了［房前屋后］，他把那些从城里带回的花种子也埋进了泥土。

例（7）中“栽满了房前屋后”后接“还见他把那些从城里带回的花种子也埋进了泥土。”

低级整合度“X前X后”在句中一般都能做定语。如：

（8）池塘养蟹，可以利用原有［村前屋后］的池塘改建，在池中留下几个“小岛”，上面种植一些树木花草。

例（8）中“村前屋后”修饰限制“池塘”的空间范围，即村屋的周围这一空间范围，在句中做定语。

低级整合度“X前X后”做主语，只限于某些动词做谓语，句子表达的是绝对静止或相对于参照物静止的状态，如例（9）的“坟前坟后”，表示“坟的周围”，即以“坟”为参照物的空间范围，在句子中做主语，谓语动词“挂”后加结果补语“满”，句子表达“坟前坟后”这一空间范围的一种状态。

（9）那尤的［坟前坟后］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旗袍。

另外，这类“X前X后”可分离性强，结构松散，可以用能否插入“和”、X 1和X 2能否用其他词替换来鉴别，就是在“X 1前”、“X 2后”中间插入“和”字，X 1和X 2能被同义或近义词替换且意义不变。如：

（10）他强打起精神，迈开大步，一路歌声一路口号地走进饭堂，然后，他［桌前灶后］露一面，再悄悄回到宿舍吃药。

（11）听说他在写越剧《春香传》，那剧彩排时我也看到他在［台前幕后］忙活，可说明书里并没他名字，又听说写了话剧，却又不见下文。

例（10）中的“桌前灶后”可被其他词替换，可说成“灶前灶后”，可变成“桌前和灶后”，例（11）中的“台前幕后”可被替换为“台前台后”、“幕前幕后”，也可插入“和”变为“台前和幕后”。

相对来看，低整合度的“X前X后”格式为数众多，X 1、X 2比较自由，内部结构松散，整合度低，可类推性强。这是一个开放的类别，能与“前、后”搭配表示空间方位的名词都可以进入其中。

总之，这类“X前X后”类似于自由的方位短语组合，进入其中的“X”大多为名词性自由语素或词，原型性较强，“前、后”和“X”是在各自本义或基本义基础上的整合，而且整体意义与部分意义之和相差不大，有些甚至等同于组成成分意义的相加。另外，低级整合度“X前X后”具有体词性短语的性质，常在句中充当状语、宾语、定语，还可以做主语。

5.2.2　次低级整合度“X前X后”

相对于低级整合度“X前X后”，次低级整合度“X前X后”中不仅“X”的意义原型性降低，而且“前、后”通过隐喻引申到了时间范围义。

进入该类“X前X后”的X多为名词和动词性成分，如：会前会后、婚前婚后、课前课后、震前震后、饭前饭后、茶前饭后、饭前便后、麦前麦后、病前病后、胎前产后、售前售后、购前购后、睡前醒后、考前考后、此前此后等。

先看X为名词性成分的情况，如例（12）的“课前课后”，“课”不是指课文，而是指称“上课”这一事件，例（13）的“婚前婚后”，“婚”不是指婚姻，而是指称事件“结婚”，例（14）中“雨前雨后”中的“雨”指称“下雨”。

（12）教师们把带的菜放在冰箱里，可以吃上新鲜的午餐；［课前课后］还能喝杯冷饮润润喉、解解乏。

（13）方怡信息工程研究所详细了解了江月蓉和陈天雄［婚前婚后］的情况。

（14）青蛙在［雨前雨后］叫得欢。

进入这一等级“X前X后”的动词性成分也为数不少，但动词性成分进入格式后不表动作义，而是指称事件，如例（15）“病前病后”中“病”指称“患病”，（16）中“产前产后”的“产”指称“企业生产”事件。

（15）儿子经医院抢救捡回了一条命，但是［病前病后］完全判若两人。

（16）企业背负了［产前产后］服务和职工生活、福利、社会保障等社会职能。

在该类“X前X后”的整合过程中，“前、后”意义由低级整合度“X前X后”中表示空间范围，通过隐喻途径表示时间范围，而“X”意义原型性减弱，起指称事件作用，因此整合度比低级整合度“X前X后”要高。

值得注意的是，其他成分也可以进入次低级整合度“X前X后”，如例（17）中的“此前此后”。

（17）除周作人［此前此后］均曾著文论鬼外，像老舍、丰子恺等也都披挂上阵。

观察上述例句可以看出，无论是名词性成分、动词性成分还是其他成分，它们进入这类“X前X后”后，“X”都起指称事件作用，从整合度的高低来看它们应该是属于同一类的。

在句法表现上，次低级整合度“X前X后”仍具有体词性短语的性质，倾向于做状语、定语、介词宾语，但很少能做主语和动词宾语。例如：

（18）驻地市里来了几个记者，［会前会后］拍了许多照片。

这类“X前X后”做状语，谓语动词均为自主动词，如例（18）中“会前会后”做状语修饰限制谓语动词“拍”的时间范围。再如：

（19）当错换儿子一事在人们［茶前饭后］的余兴中，被悄悄传开，李林泉罗素慧两口子也是如坐针毡。

（20）广州人民机器厂之所以能在众多同行业中居于首位，主要是产品不断创新，质量过得硬，［售前售后］服务周到。

例（19）中“茶前饭后”在句中限制“余兴”的时间范围，做定语；例（20）中的“售前售后”做定语，限制“服务”的时间范围。

（21）他有意在［饭前便后］和儿子闲扯几句，说些街上流传的轶闻趣事。

（22）来自航天部门和国防科研部门的12家科研单位，只用培训的［饭前课后］，就完成了两套大型科学工程题目的实时或超实时仿真计算。

这类“X前X后”常前加“在、于、到、用”等组成介宾短语参与构成句子，如例（21）、（22）。

这类“X前X后”可分离性强，可插入“和”，如：

（23）江苏仪征化纤股份公司涤纶一厂除完善女工［婚前产后］系列服务外，还坚持同育龄夫妇签订生育节育合同。

（24）两岸学者还利用［会前会后］个别接触的机会，交换了各自的著作。

（25）不论［震前震后］人们有关的工作方法和活动方式直接影响着损失的大小，我们只需想想……

例（23）中的“婚前产后”中间可插入“和”变为“婚前和产后”，例（24）中的“会前会后”可插入“和”变成“会前和会后”，例（25）中的“震前震后”也可插入“和”变为“震前和震后”。

不过，进入这类“X前X后”格式中的X 1和X 2相对较固定，不能用其他词语替换。如例（23）中，若“婚前产后”被替换为“婚前婚后”或“产前产后”，意义则大相径庭。

从上述对次低级整合度“X前X后”的分析得知，在语义特征上，这类“X前X后”与低级整合度“X前X后”不同，不仅“前、后”的意义经过隐喻表示时间范围，而且“X”进入这类格式后开始表示指称义，原型性减弱。

在句法表现上，次低级整合度“X前X后”倾向于体词性短语的性质，在句中充当状语、定语、介词宾语，但很少能做动词宾语和主语。

这类“X前X后”格式为数众多，整合度不高，可类推性强。

5.2.3　次高级整合度“X前X后”

次高级整合度“X前X后”的整合度比上两类都要高，因为以上两类“X前X后”表示具体的空间时间范围，而次高级整合度“X前X后”产生了新的格式义，即持续或反复进行。如：跑前跑后、窜前跑后、翻前翻后、跳前跳后、忙前忙后、忙前跑后、退前缩后、跟前跟后、跟前撵后、翻前转后、找前寻后等。

进入次高级整合度“X前X后”的X为动词性成分时，时间性是其主要特点，但动作必定要在空间进行，其中方向就是动作在空间展现时的一个重要特征，而“前、后”是用在动词后表示动作方向的常用词。动词进入“…前…后”后，因为动词的主要特征是时间性，动作必然与时间发生关系，这时，“前、后”作为动词在空间的方向，通过隐喻途径产生了时间方向义。例如：

（26）他们那些黝黑结实的孩子［奔前跑后］，兴奋异常。

例（26）“奔”、“跑”进入“X前X后”后，“奔”、“跑”为动作义，而其中的“前、后”已与前两类整合度“X前X后”不同，在表示空间范围义的同时通过隐喻又表示时间范围义。上例中的“奔前跑后”既表示奔跑这个动作向前向后发生，又表示奔跑这个动作在时间上的持续或反复进行。

X 1和X 2进入次高级整合度“X前X后”中，“前、后”既表示空间义，又表示时间义，整个“X前X后”产生了新的格式义，即动作持续或反复发生。

这一类“X前X后”可分离性较弱，结构较为紧密。但进入其中的X 1、X 2较为自由，能被同义词替换。如：

（27）明明记得已经抄下的电话和地址，［翻前翻后］，就是找不到。

（28）可是［找前寻后］，一条沟都跑遍了，并不见张有义的影子。

（29）以前家在定西时，我经常［跟前撵后］找干部要救济粮；搬到河西这几年，年年卖给公家几千斤。

例（27）中的“翻前翻后”可换成“翻前转后”，例（28）中的“找前寻后”可换为“找前找后”，例（29）中的“跟前撵后”也可换成“追前跟后”。

从句法功能上看，次高级整合度“X前X后”整体上具有谓词性短语的性质，一般做状语、谓语。如

（30）尹小帆［窜前跑后］地欢呼着，她为她的姐姐感到骄傲。

（31）县太爷［跟前跟后］，把三阿公父女接到县里的金銮殿—县府大楼照相，请到县大会堂看戏。

上例（30）中的“窜前跑后”做状语修饰描写谓语动词“欢呼”的方式，例（31）中的“跟前跟后”在句中做谓语。

综合起来看，语义特征上，次高级整合度“X前X后”中“X”主要是动词，表示动作义，而“前、后”则通过隐喻的途径在表示空间范围义的同时，也表示时间范围义。进入格式后，整合是“前、后”的基本义、引申义同“X”的基本义之间的整合，在整合过程中产生了新的浮现意义，即动作持续或反复进行。

句法上，这类“X前X后”中的X较为自由，能被同义词替换，但可分离性弱，结构较为紧密，整体上具有谓词性短语的性质，在句中做状语和谓语。

这类“X前X后”的整合度较高，可类推性不强。

5.2.4　高级整合度“X前X后”

整合度最高的“X前X后”中，“X”和“前、后”的意义在进入格式后不再是单独的、分离的，而是高度融合的、整体的，表示新的概念。这些“X前X后”超越字面意义，产生新的意义，已经凝固，不少已进入成语的行列。如《现代汉语词典》就收入了“鞍前马后、空前绝后、争前恐后、思前想后、惩前毖后、承前启后”等一些用例，已经融为一个整体，表示新的单一概念。从意义虚化的途径来看，涉及“整体隐喻”和“转指”。

（1）整体隐喻

整体隐喻是喻体V从自身的领域转移到本体T的领域，象似性即为喻体的特征。有些高整合度的“X前X后”中的“X”和“…前…后”形成一个整体V，喻体V从自身的空间投射到本体的空间，由一种概念转移到表达另一种空间概念。比如“鞍前马后”原指在“马鞍”和“马”周围，于是从原来的领域转移到另一个领域，表达的是另外一个新的概念，但是两者之间还是存在着一定的象似性，因此“鞍前马后”就有了“在人的周围效力，跟随在别人身边，小心伺候”的含义，属于“整体隐喻”。如：

（32）不少家长鞍前马后陪着孩子前来参赛。

不难看出例（32）中的“鞍前马后”并不是真的指马鞍周围，而是跟在“孩子”身边伺候。

由此可见，名词性成分进入高整合度“X前X后”中，意义虚化是通过整体隐喻途径进行的。

（2）转指

谓词性成分进入高级整合度的“X前X后”中，“前、后”不再是指时间范围义，而是转指时间范围内的事物。如“思前想后”中“前、后”分别转指前面发生的事和以后的事，形容反复思考，属于典型的转指义。又如“承前启后”中“前、后”分别转指“前代的”和“后代的”，表示继承前代的并启发后代的。根据语境的不同，“X前X后”中“前、后”的转指义也有所不同。如：

（33）男孩精心制作了一张卡片，但他［思前想后］，就是不敢把卡片亲手交给女孩。

（34）王小波、李顺第一次提出了“均贫富”的口号，具有［承前启后］的意义，标志着中国农民战争进入了一个崭新阶段。

（35）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上张山力压众多男选手，成为［空前绝后］的男、女混赛双向飞碟女性冠军。

例（33）中的“思前想后”，其中的“前、后”既不是表示空间方位义，也不是表示时间方位义，“思”和“想”进入这个格式后，“前、后”产生了转喻引申义，指“时间范围的事物”，“前”指“前因”，“后”指“后果”，“思前想后”形容反复思考。“思”、“想”分别和“前、后”的转喻引申义组合后再整合出新的意义，“…前…后”这个框架和“思”、“想”高度整合了。同样，例（34）中的“承前启后”是指“承接前面的，开创后来的”，在句中表示“继承以前的中国农民战争事业，为以后的中国农民战争开辟道路”；例（35）中的“空前绝后”由“以前不曾有过这样的成绩，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成绩”引申为“形容独一无二，极其难得”，在此，以说明张山成绩的非凡。

可见，高级整合度“X前X后”意义上已经高度融合，但判断整合度高低，不能只从成分意义的分析来判断，还要看句法层面的表现。通过分析，我们发现高级整合度“X前X后”的句法功能较为单一。

名词性成分进入这类“X前X后”后，格式主要做状语和谓语。如“鞍前马后”在句中做状语，还可以做谓语。如：

（36）话既出，他果然［鞍前马后］地忙，生意顺利，他不闻不问。

（37）这么多年了，你［鞍前马后］的，从没提过别的要求。

动词性成分进入这类“X前X后”后，格式倾向于做谓语。如“思前想后”在句中做谓语，还可在语流中做分句。如：

（38）姚慈贤［思前想后］，还是从抽屉内拿出了儿子们的照片，放在丈夫的眼前。

（39）［思前想后］，他还是留了下来，苦心钻研自己无限热爱的中医。

（40）对违纪违法者该撤职的撤职，该法办的法办，才能［惩前毖后］，以儆效尤。

有些高级整合度“X前X后”可以做定语，如“承前启后”、“惩前毖后”、“空前绝后”等。如：

（41）监管部门未能通过处罚起到［惩前毖后］的作用。

（42）梁光烈说，中美关系目前正处于［承前启后］的重要时刻。

（43）“文化大革命”真是人类史上一场［空前绝后］的噩梦。

总之，就整合度来看，相对低等级的整合是两个概念在它们的本义或基本义的基础上进行的整合，整合度越低，可分离性越强，句法功能相对丰富；相对高级的整合是两个概念在其引申义基础上进行的整合，整合度越高，可分离性就越弱，句法功能就相对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