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言的社会网络
社会网络本是用以分析同一语言内部的社会方言的微观变异,此处借它来考察不同语言与方言的宏观使用。下面分别讨论群体社会网络与个体社会网络。
个体的社会网络清楚地展示语言的多样性与选择性。比如,一个中年男性华人的交际网络具有多种指向,可同时属于不同的言语社团——与家人,与同乡,与密友,与异省、异族朋友,与下属、上司,与事业伙伴,与中缅官方。该中年男性华人的社会网络呈现一定的密度与复合度:密度指他的社交圈中其他个体相互认识并熟悉,复合度指他与同一个人可能具有同乡、同族、合作者、朋友等多重关系。由于曼德勒华人比较传统,大家庭、宗亲组织、省籍联合会等组织使个体的社会网络有较强的复合度与密度,因而社会网络、言语社团极易交叉重叠,语言转换频繁。缅语用于具体事务与日常交流,汉语当做同族认同工具,方言作情感沟通工具。
群体社会网络的不同也导致语言选择的不同。缅华各代具有不同的交际特征:第一代主要靠同乡间互助提携,家乡话是主要交流工具;下一代交际圈向当地社会拓展,共同语是交流的前提。而语言在社会中有地位高下与通用范围大小之分:顶层语是缅语,是整个缅甸社会的共同语;高层语是普通话,作华人的共同语;低层语是闽粤等方言,用于极有限的范围。云南话则是一个例外,横跨高、低两个层级:云南人占华人八成以上,社会网络密度大于他省,因而云南话威望高,是优势方言,自然而然形成云南话为市场用语的内聚社会(邹嘉彦,2001:257-258)。但随着下一代缅化,本为低层语的云南话,受与普通话的同型度与可懂度的负面影响,会不敌单作高层语的普通话而退回家庭,还原低层语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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