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稳定性分类
借词可分为两大类——稳定者与不稳定者,不稳定者再分为三小类——强化、弱化与竞争。
(一)稳定类
借词组A、F、G、H稳定:它们全民使用,是该概念唯一的形式,文字上多数有据可查。H组本是缅语词,只是其概念的外延是中华物品;F组是先引入借词,再将其作为语素与缅语语素结合,以缅语构词方式生成派生词,是在其他类借词的基础上创制的;G组则是引入时就汉缅结合,以音译下位概念与意译上位类属的方法生成,本地化形式使其更易融入目的语中,因而缅人老少均耳熟能详;A组语音形式全部借自汉语,实现了从汉语词到缅语词的转变,无任何可竞争的意译形式。F组与H组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借词,但体现了汉语对缅语的影响;A组与G组才是缅语直接向汉语“借”的,语音形式或构词方式都来自汉语。
以上四组结借词还可再细分其稳定度,由强到弱是H、F、G、A。此时文字与走向有重要区别意义:H组只有唯一的文字形式;F组作构词材料的“豆腐”与“荔枝”有多种记音文字;G组因为引入的时代晚,近期才流行,尚未被正式收入文献,但常作街头商标。这三组趋势稳定,仍将在全民范围内使用。A组文字情况不统一,走向上有分歧。文字上有三种情况:一是有唯一文字的“油炸鬼”“箸”“苦力”“洋车”“线面”,二是有多种形式的“瓜子”“包子”“豆腐”,三是无确定文字的“红包”“芥蓝”“年糕”,这类无确定文字的借词尚未有词典收录。走向上也各不相同,有走向稳定的,如“油炸鬼”“箸”“线面”“包子”“瓜子”“豆腐”“红包”“芥蓝”“年糕”,还有逐渐被淘汰成旧词的,如“洋车”“苦力”。
(二)不稳定类
借词组B、C、D、E在频率、范围、文字等性质上不稳定;走向不稳定中又各有不同,B组强化,C组弱化,D组竞争,E组则集中了这三种类型。这四类借词相互之间形成了一个关系网络:全民性上,D组强于B组,C组可分别归入D组和A组,因而同样强于B组;走向上,B组强化,C组弱化,D组竞争中,E组与B、C、D组不是平行类型,而是同一概念在C组与D组的不同形式,里面个体词与来自相应源方言的借词现时稳定度与走向相同。如图2.1所示:
图2.1 四类不稳定借词走向及其源方言词举例
全民性与现时稳定度较高的C组和D组,音译与意译两种竞争形式互补适用于全民范围;B组虽是单用音译式,无意译式可竞争,但使用范围有限,尚囿于缅北华人聚居地。文字上,D组与B组均无文字形式;C组“荔枝”有文字,但不统一,至少存在三种,两条是音译,一条是意译化了的谐音音译。走向上,由于B组使用范围最小,可能会逐步扩展,但受社会因素影响大;D组音译与意译并用,相互竞争,两式的风格与语体差异还有待考察,同样要结合语言本体学以外的环境因素考虑;C组被拆散入A组与D组,故而弱化,但并非是其中借词消失,而是此类型词项减少;E组综合体现了弱化的[]11[kei]11、强化的[lo]11[pan]52与英语boss、缅语[te]11[th ei]55的竞争。
C组比较特殊。这一类可列也可不列,列时词条可多可少。采用宽严不同标准时,就会产生不同的归类结果。如标准放宽就可以将“豆腐”“芥蓝”“豆芽”“豆豉”都归入此类,如标准严格就会取消C组,将现有两条的“荔枝”归入A组,“皮蛋”归入D组。因为实际情况是,闽音音译词正在分化:第一条线路是成为A组,音译与意译两式双用中音译式胜意译式,意译形式用得渐少或者与音译所指不同。前者如“荔枝”“芥蓝”,“荔枝”意译的“中国[tφiemau]”使用并不如音译式[lai]11[tφi]44多,甚而出现[lei]11[tφiou]44这样的意译化谐音式。后者如“豆腐”意译[pei]55[piA]55与音译[tou]52[xu]55并非同指一物。第二条线路是成为D组,滇音“覆盖”闽音而与意译式继续竞争,如“皮蛋”“豆芽”“豆豉”,缅人所发是滇音,而非闽音。我们思考再三,最后还是列出,但只有两条:列出是为齐整对比,说明汉语借词来源之不同;列得少是将其作为正在分化的典型,说明闽音音译、意译双用形式正在逐渐减少。
至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借词组的稳定性序列是:H>F>G>A>C>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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