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结构（-阶标理论）

5.3.2　关于结构（X-阶标理论）

据程工（1994）介绍，最简方案维持了X-阶标结构的统一形式。为了方便描述，我们不妨再把讲述管约论的X-阶标理论的4.2.3.1节中的图表再示意如下（图中Spec-指示语，又称标语词； Comp-补语，或称补足语；两者的位置可在不同语言有不同的安排）：

（10）是由中心语（head）从词库中选择出的投影组成的，因此，其中的两个局部关系（local relations）都与中心语有关，一是中心语与指示语之间的关系，二是中心语与补足语之间的关系，即Spec-X和X-Comp。此外，局部关系还有中心语与中心语之间的关系。局部关系是基本的句法关系，其中中心语与补足语之间的关系因涉及论元关系尤为显得重要。另一种句法关系是“语链联系（Chain link）”。最简方案只考虑这四种关系。

乔姆斯基认为，X-阶标结构代表的是普遍语法从词库中取得词项，并排列成适当形式以供计算系统操作，因此，它的概念是最基本的，应该用于表达所有关键的句法性质和关系。乔姆斯基在最简方案中对X-阶标理论的作用作了不少重大的调整。

例如，在GB模型中的格理论中，对结构格的分派分为两种，即主格体现的是指示语-中心语关系，而宾格则体现为动词对补足语的管辖关系，而管辖不属于X-阶标概念。在最简方案中，乔姆斯基希望把所有结构格的分派都以指示语-中心语关系表达。为此他接受了Pollock（1989）的建议，把词缀I（=INFL）分解为AGR（=agreement，一致）和T（=tense，时态）两个部分。AGR是性、数、人称等等特征的集合。那么，小句的基本结构如图（11）所示：

如（11）所示，每个小句有两个AGR词缀，一是AGR_s，用于动词和主语的一致；二是AGR_o，用于动宾的一致。乔姆斯基设想指示语和中心语的关系有一致和结构格两个方面，两者都体现在[NP，AGR]关系上。就一致而言，主语、宾语和动词的关系都通过AGR的中介。就结构而言，由于主格、宾格的性质分别依赖于T和V，因此，T提升到AGR_s，形成a.[AGR　T　AGR]，V提升到AGR_o，形成b.[AGR　V　AGR]，而主语从VP内部提升到AGR_s的Spec（指示语）位置，宾语提升到AGR_o的Spec位置，分别接受上述a和b的赋格。乔姆斯基在最简方案中接受了VP内部主语假说。按此假说，主语是从VP内部到小句Spec位置的，因此，“John loves Mary”的VP结构如（12）所示：

出于格理论的要求，“John”（显性）提升到AGR_s的Spec位置，“loves”（隐性）提升到AGR_o的Spec位置。小句中T提升到AGR_s，这样[_AGRTAGR]等于“-S”。

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NP和AGR是指示语和中心语关系，T、V和AGR是中心语和中心语的关系，由此在格理论中X-阶标概念取代了管辖概念。但是，为了解决另一种句法关系（即语链关系）在GB模型中仍体现为管辖关系这一问题，乔姆斯基在最简方案中提出了非常关键的“最短移动（shortest movement）”概念。例如⁽⁶⁾：

（13） a.whom₁ did John persuade t ₁[to visit whom₂]？

　　　（John劝谁看望了谁？）

　　　b.* whom2 did John persuade whom1[to visit t2]？

句（13）由两个小句构成：“John persuaded whom₁”和“PRO to visit whom₂”。最简方案规定：句子成分只能作最短移动。因此，“whom₁”距离移动的落点（target）近，可以移动，而“whom₂”离落点较远，所以提升导致（13b）不合语法。

乔姆斯基对最短移动概念提出了两点看法。首先，一个小句构成一个“最小领域（minimal domain）”，最小领域内的成分对一特定的落点来说是等距离的（equidistant），因此，成分（如主语和宾语）的移动不违反最短移动原则。第二，转换操作的基本形式是“形成语链（Form-Chain）”。形成语链是一步完成的，因此也是符合最短移动原则的。形成语链也能够解释前面模型中所谓的“逐级层阶移动（successive-cyclic movement）”，也就是跨小句移动。

以上阐释体现了乔姆斯基用X-阶标概念说明句法性质和句法关系的设想，该设想的基础是把小句的X-阶标结构视为是由其他子系统（如格理论）的性质促成的。管辖的概念在很大程度上被取代了，而其余部分由成分统制（参阅本书4.2.3.4）和语障概念加以派生。这样，管辖的概念在最简方案中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