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两部语法的互补性

LGSWE与CGEL两部语法的互补性——兼谈语料库语法的不足

LGSWE，即Longman Grammar of Spoken and Written English（Biber et al.，1999）；CGEL，即A Comprehensive Grammar o f the English Language（Quirk et al.，1985）。它们都是由世界著名英语语言学家撰写、由英国朗文公司出版的英语语法名著。在内容上，“这两部语法互为补充”（Biber et al.，1999:F26）。经对比研究，我们发现，它们的互补主要体现在:

1.LGSWE写进了CGEL中没有的内容。这两部语法都是建立在语料库的基础之上。CGEL的语料库Survey of English Usage由R.Quirk于1959年创立，至1989年完成，含词量100万，其中一半是口头语言，一半是笔头语言，都是1953年至1987年的语篇（可见，Quirk等人在撰写CGEL时，这语料库还没建全）。这是为描写英语语法而建立的语料库，而且是以描写受过教育的讲英国英语的成人本族者的语法和用法为基础的语料库。其口语语篇主要是出自受过高等教育的成人，许多是学术界人或在学术界氛围内工作的人，属“第一代现代语料库”（Kennedy，1998:31），是“电子语料库产生前的语料库”（ibid:17），是靠手工操作的第一代语料库（实际上，“自1975年起，电子计算机操作了其口头语言的语料”（ibid:31））。建立在这样语料库基础上的语法存在几方面的不足:（1）语料不够充分，其语域涵盖“与后来的语料库相比或与每天日常生活中的非正式英语相比显得狭窄”（ibid:32），因此书中非正式的语法特征描写得很少；（2）第一代语料库由于是手工操作如靠手工记语料卡片手工计算等所以靠语料的统计来研究英语语法结构在许多方面不完善，其中“对方言的语法差异研究就一直难以找到真正令人满意的答案”（ibid:30），例如，CGEL对英美两种英语的语法差异就谈得很少，实际上，英国英语与美国英语的语法差异远不如书中所谈的那些，笔者1991年在美国堪萨斯大学访学期间，受该校实用英语中心的聘请，研究了这两种英语的语法差异，其结果得到了该中心负责语法教学的Chuck Seibel的认同（详见《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科版）1992.3，《解放军外语学院学报》1994.4，1996.5）；（3）“含词大约100多万语料库对语料的选择显得有些任意性和局限性”（ibid:30），这样的语料库中“没有足够的例子来反映词语的语言特征——它们的意义、它们的组合、它们的语法结构等”（ibid:100），因此还有许多语法特征在书中并未得到描写。另外，Quirk等人在处理语料时进行了“改写与整理”，并不是完全照搬语料，他们还遵循前人制订的英语语法法规，正如有的学者（如，Aarts，1988）指出的，“Quirk等人在处理语言现象时非常谨慎，不能完全摆脱他人对英语的规定性观点。”因此，CGEL中的语法并不是完全真实的英语语言风貌。再有，LGSWE在CGEL 14年之后才问世，英语语言的发展以及英语语法的变化也会给LGSWE的作者们撰写语法增加新内容:“自18世纪后尽管英语语法的基本规则不变，但它们在口、笔语中一直在根据文体的不同而发展、变化”（Freeborn，1998:419），朝着“孤立语、美语化、口语化”（Leech，1995）的方向发展。还有，现代语言学理论的发展也会给LGSWE增添“养分”。因此14年后的语法必然与14年前的有所不同、有所发展。LGSWE在如下方面超过了CGEL:

1）对例子都注明来自什么语域，是“会话”、“小说”、“新闻”还是“学术文献”。

2）对各语法现象的分布和频率进行具体数字化的统计。例如限定动词say和think后that宾语分句的引导词that被省略的情况（p.681）:会话中占95%左右，小说中占80%左右，新闻报道中占45%左右，学术文献中十分罕见；if条件句中省略if而把should置于主语前的倒装情况（p.852）:学术文献中占66%左右，新闻报道中占42%左右，小说中占10%左右，会话中几乎是零。

3）对语法项目出现率的统计。例如，能后置的介词（stranded preposition）通常是about，after，at，by，for，from，in，like，of，on，to，with（p.106）；大约85%的限定动词是一般现在时与一般过去时（p.456）；过去完成体与表时间的副词连用（如该书p.470上的一句，So he sat down and breathed deeply as the Zen teachers had taught him years ago.）比一般过去时与表时间的副词连用更常见（p.469）；等等。

4）对CGEL中既定语法形式、意义和功能的补充或改变。（这方面的内容已有报道，详见《外语与外语教学》2003年第6期。）

5）口语化的语言贯穿全书。如It was a good book this（p.139）/...or woman who gets themself involved in...（p.343）/...，and he goes oh by the way I’m coming to the cinema on Saturday with you，I said，you what！（p.879）尤其是最后一章（pp.1037－1125），用了近90页的篇幅详细地阐述了日常会话英语语言的语法规则。

6）运用新理论（即CGEL中没出现的理论）解释语言现象。如:

（1）运用信息加工理论解释that－分句前置现象。该书的679页上说，如果谓语部分复杂，那that－主语分句宜前置:That this egg mortality was not due to parental ageing was indicated by the similar trends taking place in pods laid by old or young adults.如果把这样的that－分句后置接受者需加工许多信息后才能到达句子主语的信息，这就大大加重了接受者短时记忆的负担。

（2）运用经济原则解释口语中序词、句末附加成分、缩略等现象。该书的1049页上说，口语中运用序词与句末附加成分是为了避免冗长的结构，产出相对简短的结构，这是人们话语中遵循经济原则的反映，如，下面一句分为4个部分（一个序词，一个句子主体，两个附加成分）:North and south London，they’re two different worlds，aren’t they？In a way.该书的1050页上说，缩略现象（如，’cause或’cos＝because，gonna＝going to，wanna＝want to，it’s，don’t等）是口语中追求经济的结果。

（3）运用现代句法理论的某些概念解释某些语言现象。如提升（raising），这在CGEL中已有所运用，但像LGSWE中（pp.695，713，718，731－734）的那些主语到主语的提升（subject－tosubject raising）是CGEL中未提及的，例:The prize pupil，however，turned out to have another side to his character.这句的主语The prize pupil是由不定式have的主语提升而成的。这显然是受了20世纪70年代句法学中提出的语迹理论（trace theory）的影响。“主语到主语的提升”的提出有利于从语义上、从逻辑概念上认识某些结构，即像seem，appear，turn out等限定动词在它们后跟不定式时，其主语是不定式的主语提升而成，它们本身没有语义上的主语，因此只要它们的主语与其后的不定式在语义上匹配，这结构就符合语法。而其他动词则需要与其语义上匹配的主语，否则句子不合格或不自然。试比较:

This slum appeared to be endless./＊This slum asked to be endless.

Your kettle seems to be boiling over./？Your kettle is trying to boil over.

7新术语序词preface的运用这是指与句子结构几乎无关系（不是作主语、宾语、补语等）的名词词组，其后有一与其同指的代词作句子的成分。这在CGEL中（p.1310）只以两句话与两个例子作了交代，称这为先行说明代词意义的现象（anticipated identification），这代词被称为代理代词（proxy pronoun），如，That play，it was terrible.并指出它用在非正式的口语中。LGSWE中几处（pp.138，957，1073－1074）讲到preface，讲得比较详细，用了许多例句，并只说用在口语中，并没有说非正式（口语也有正式与非正式之分），而且说它除出现在陈述句外，还可出现在疑问句中。例如:

Sharon she plays bingo on Saturday night.

All that money，I mean，in the end is it worth rescuing？

That picture of a frog，where is it？

另外，还有词串（lexical bundles）的运用，用了35页（pp.990－1024）谈英语中的各种词串。它们的大量存在说明“这种词汇性的结合是英语语言中基本普遍的现象，它们成为话语中大的语篇组织单位（macro－organizers），以表示连接上下文、转变话题、引起注意等功能”（Kennedy，1998:119）。这种情况在CGEL中没有涉及。

8）其他。LGSWE中还有其他一些填补或丰富了CGEL中的内容:代词主宾格的选择（pp.335－340）、代词与限定词的相关性（p.284）、附加问句的非正式形式的多样性（pp.209－210）、后置的（extraposed）that－分句（即主语分句的后置）与后部的（postposed）that－分句（即在动词或形容词后的that－分句，并不是主语分句）的区分（p.671）、ain’t、多重否定表示单否定、seen/come代替saw/came等运用的说明与例句（pp.167，178，1042）、地域方言的作用（p.1121）、there is/was后跟复数名词（p.1051）（CGEL中只提到there’s缩略形式后跟复数名词的情况口头话语是个语用单位而非语法单位的说明p.1072 there be存在句中使用确定特指名词的情况（pp.947，953）等等。

2.LGSWE中的某些不足能在CGEL中得到补足。正因为LGSWE完全靠语料库说话，因而带来某些不足，因为:“建立在语料库基础上的描写性英语语法尽管量大，但仍有许多方面没从语料库中获得”（Kennedy，1998:273）；“甚至在最宏大的语料库中也会不出现某个语法结构，但这并不表示它不存在，这只能说明语料库可能不充分或某个结构可能不常见”（ibid:272）；“建立在语料库基础上的研究……至今一直在倾向于主要涉及语言形式的分布、分类而不是语言的语义方面”（ibid）。

另外，LGSWE的作者们在描写某些语法项目时可能也会欠思考，这也是它存在不足的原因。这不足主要表现在某些语法项目的缺漏以及某些解释的缺陷（以书中出现的先后为序）:

1）第299页。在谈及双重属格（double genitive）结构的特征时，只说明中心名词（head noun）的特征:通常是不定冠词，也可以是指示词（如this，that），偶尔还会是wh－词；没有说明后置修饰语（postmodifier）的特征。到第310页上，才说到后置修饰语是表示人名的名词或指人的普通名词。这仍然没说清楚，因为“指人的普通名词”可以是确定的（如the student’s），也可以是不确定的（如，a student’s），而实际上不确定的是不行的。所以没有充分说明双重属格的特征。这在CGEL中（p.1283）说得很清楚:中心名词必须是不定的（indefinite），……；后置修饰语必须是确定的，而且必须是表示“人”的概念。所以，下列的双重属格有正有误:this book of Mary’s/＊the book of Mary’s，a book of the student’s/＊a book of a student’s。

2）第470—475页。这几页讨论动词的进行体。这方面的不足是:（1）它没谈联系动词be动词进行体（如am being，is being等）形式、意义与功能，没有谈现在完成体和过去完成体的进行体仅在第473页上有过去完成进行体的一个例子而它们都在口笔语中存在，有的语料库列出了它们存在的比率（详见Kennedy，1998:123，126），LGSWE中（p.461）也讲了完成进行体的存在率（不到动词词组总量的0.5%），且说，“因为存在率低，所以不讨论了”（ibid）；（2）它在第472页上提到许多状态动词（如agree，believe，see，等等）很少（rarely）用于进行体。说“很少”，则表明它仍有进行体，但书中没有例子，更没有说明它的意义与功能；（3）在这同一页上说到hope，think，wonder等常用进行体，但没有交代它们的意义。这些问题都可以在CGEL中（pp.197－213）找到答案。

3）第482页。这一页上说，像has，want，lack等及物动词通常用主动态，但它们中大多数用被动也合乎语法:Justin Martin－Clarke is wanted in connection with the drugs－related shooting of a businessman in April.这里没有作出语义解释，读者如果不熟悉want的被动语义，会误解其义，因为want用作被动的语义往往与作主动时不同:作主动时，通常表示“to have a desire for sth.”或“need sth.”；作被动时表示“ask sb.to come and talk to you，or to come to a particular place，or sb.is being looked for by the police”。另外，“它们中大多数”除want外，还有哪些，是否还有has，lack等？CGEL中对此说得明确一点:“‘have’类动词通常仅出现在主动态”（p.735），“通常不允许有被动态”（p.1177）。CGEL中对want的被动态也没有明确的语义解释，但从它的说明与例句读者可知（至少可猜测到）want的被动语义与主动不同:另一些表示意志、决断和态度看法（volition or attitude）的动词也可有被动态，如，He is wanted by the police.（p.162）

4）第507—508页。在谈到外围（peripheral）形容词时说，able，aloof和awart通常出现在表语（predictive）的位置，但也会出现在定语（attributive）的位置（在所给例句中，这些词前都有修饰语这里没有解释清楚1除这3个词外其他带a－形容词的位置如何？（2）没有前置修饰语，这3个词是否仍可作定语？这些问题在CGEL中（pp.408－409，p.433）说得很清楚:大多数带a－形容词只能作表语，但当它们有前置修饰语时可以出现在定语的位置（如，a somewhat afraid soldier，the fast asleep children）。其中，aloof与alert例外，即没有前置修饰语也能作定语，如，an aloof character，an alert manner。

5）第602页。在谈到修饰语的限制与非限制作用时，只谈后置修饰语，没有谈到前置修饰语的限制与非限制作用（书中的其他地方也没提及）。这在CGEL中（pp.1322－1325）谈得较详细。

6）第628页。在谈到名词time后的关系分句可以没有关系词（relativizer）时，给出的例句是:

You say that every time you come in this door.

I have the authority to leave any time I want.

It’s time they paid the money back.这第一句有几种理解和分析:（1）把you come in this door作关系分句，every time...作时间状语，修饰say；（2）every time作从属连词，引导出一个时间状语分句，这时间状语分句修饰say；（3）把that视为引导宾语分句的连词，every time作时间状语修饰come。这第二句也可以说是歧义的，因为any time也可视为引导时间状语的从属连词。

CGEL中（pp.1255－1256）也有类似的说明，但它给出的例子很贴切:What’s the time she normally arrives？其实，表时间的名词后（如time，moment等）出现分句的情况按不同的结构会有不同的解释:省略掉关系词的关系分句或作引导时间状语分句的从属连词。这在CGEL中（p.1256）有详细的注解，并有例句:The moment you do something they disagree with they are at your throat.../The moment you realize the importance of animal psychology will be embarrassing to you.前一句的The moment...with”是个时间状语分句，后一句的“The moment...psychology”是主语，这是名词词组作主语的情况，其中“you...psychology”是个关系分句。

另外，LGSWE在这里解释不妥的还有:该页上文的几个例句都是在time后由when关系词引导出的关系分句，接下去马上说time后省略关系词，那这岂不意味着省略when了吗？而实际上，在这3例中如果被视为省略了关系词，那么被省略的只能是that。

7）第667页。这一页上说，在有些言语交际动词（communicative verbs）后的that－分句中，限定动词的形式是“should＋动词原形”或“动词原形”，给出的例句有两个:“...order that...”与“...ask that...”，接着说，其他能用于这种句型的动词是advise与insist。这里的不足是:（1）这样的动词有若干，不止这4个，还有demand，move，propose，recommend等；（2）没有说明“should＋动词原形”与“动词原形”的方言区别:前者用于英国英语，后者用于美国英语。

8）第819页。这一页上有3例关于rather than的用法，说它是从属连词（subordinator），引导状语分句。3例中的2例是rather than后直接跟V－ing，1例跟不带to的动词不定式。至于跟V－ing与不带to的不定式有什么区别只字未提。书中的第75页与第844页上也提到rather than，一处说是介词，另一处说是从属连词，但都没有例句。这样描述rather than使非本族读者难以清楚它的用法:什么情况下用V－ing或不带to的不定式？除这两个形式外，是否还可用其他词（如名词、形容词）？是否会用带to的不定式？在我国学者撰写的英语语法书中（如章振邦，1997:666）说，rather than置于句首时，其后用不带to的不定式，在句中其他位置时，其后的不定式可以带to，也可以不带to，并说明间或也可用V－ing。而在章书的其他地方（如，介词部分以及从属连词部分根本没提及rather than在并列词部分提到了rather than，但没有例句。这给读者或英语学习者的印象是，rather than后最通常的选择是不带to的不定式，但在不置句首时也可带to，但什么情况下能带to，读者并不清楚，什么情况下能“间或Ving”也不清楚。这些都是解释不妥、不清楚给英语学习者造成的混乱。其实，rather than是个多范畴、多功能词组，它可以是:（1）从属连词。其后跟不带to的动词不定式，这时不管在句中的什么位置，都不带to，如，He paid the fine rather than appeal to a higher court./Rather than go there by air，I’d take the slowest train.（详见Quirk et al.，1985:1004，1111）在它是从属连词时，不带to的动词不定式前偶尔还有一主语，如Rather than Robert drive in his present state，I’d prefer to drive him home myself.（ibid:1004）（2）并列连词。可以连接同等范畴的单位（限定动词、名词、代词、形容词、不定式、V－ing，等等），这时rather than不可能置句首，如，He is to be pitied rather than to be disliked./I drove rather than walked./I’d prefer to go in August rather than in July./We ought to invest in new machinery rather than buildings./I always prefer starting early，rather than leaving everything to the last minute.（详见ibid:982；Swan，1978:518）（3）介词。既可置句首，也可置句中其他位置。既然是介词，那其后的动词形式只能是V－ing，如Their actions precipitated the war rather than averting it./Rather than squeezing your own oranges，have you tried buying packs of orange juice？（详见Quirk et al.，1985:1006；LD，1995:1171）这样看来，rather than后跟带to的不定式时，其前必须有另一不定式，这时它是并列连词；rather than后跟V－ing时，它是介词或并列连词，如果是并列连词，其前必须有另一V－ing。CGEL中（详见pp.982，1003－1004，1006）对rather than的解释比较详细。

9 LGSWE中对有些语法项目没有涉及有的可以说是热点”项目。如形容词或名词与介词的搭配，这对于非本族英语学习者非常重要，但书中没有讨论（CGEL中有比较详细的描述）。这里我们举一例:different from，different than，different to。Crystal，D.（1988:27）说，规定性英语语法裁定“different应跟from，不是to或than”，“但在英国英语中更常用to，than常用在美国英语中，英国人常反对用than”。完全反映美国英语的The Grammar Book中（p.517）说，“different than在美国英语的口语中被接受，但在正式语域中需用from”，这本书中没有提到different to。CGEL中（pp.1222，1226）说，“different to被广泛接受（尤其在英国英语中），可替代different from”，“如果后面是一个分句，则适合用than:She’s quite a different girl than she was five years ago.如果分句被紧缩成名词词组，那from与than都行:The Unions are taking a very different attitude than/from the employers.如果名词词组不是由分句紧缩而成，则用from，不用than:The main languages of southern India are totally different in origin from/＊than those of the northern part of the country.”

语料库对这有收录，有的学者（如，Kennedy，G.1998:195）就4个语料库中的例子进行了统计，计算出了different与from/than/to搭配的百分比:

从这统计的结果来看，different与from/than/to的搭配情况与以前语法著作中的说法有些不一。如果LGSWE的作者们能对类似这些给出答案，读者肯定很欢迎。

10）从语义的角度讨论语法结构显得不足。书中有从语义给动词分类的阐述（pp.360－364），但缺乏像CGEL那样从语义的角度讨论语法结构，如，“John believed the stranger to be a policeman.”与“I persuaded Mark to see a doctor.”前一句的to be a policeman与后一句的to see a doctor在以往的语法书中都为宾语补足语。而实际上在语义上这两个不定式不同:前一句中，John相信的不仅是the stranger，而是“the stranger to be a policeman”，所以Quirk等人（1985:1204）称“to be a policeman”为补足语；后一句中的“Mark”与“to see a doctor”都是“I”所劝说的，所以Quirk等人（1985:1215）称“Mark”为间接宾语，称“to see a doctor”为“不定式分句宾语”（to－infinitive clause object）。这就从语义上区别了两个不定式分句。这两句的结构用方括号表示为:［John believed［the stranger to be a policeman］］，［I persuaded Mark［to see a doctor］］.

11）对结构歧义的分析不如CGEL。尽管书中也有些歧义阐述（如，pp.556，588，1077等），但远不如CGEL详细。Quirk等人在他们的语法书中对句子的结构歧义谈论很多，连有些很难被认为是歧义结构的语言现象，在书中也分析出了歧义，例如（见Quirk et al.，1985:484），He is working in a factory.这句一般可以回答“What is he doing？”的问句，但也可以回答“Where is he working？”这就使得句子有两可意义。诸如此类的语义分析，Quirk等人在书中颇有涉及，这正如他们（1985）在前言中所说的，“从语义和交际的角度看待整个英语语法。”

12书中有的新术语的运用有问题如that－分句与whether－分句中的that（p.350）与whether（p.690）都称为complementizer。“that”称为complementizer没有问题，但whether并不是。“complementizer”是句法理论中的一个术语，CGEL中没有运用它。“whether”在20世纪80年代被称为complementizer，但到90年代，句法理论改变了对它的称谓，说它是连接副词，不是complementizer，因为它的句法特征不同于that（见Radford，1988:292－293，1997:54－58）。

13）书中有的阐述没有例句，如第959页上说，It－分裂句的从属分句可被that/who/which引导或不用从属连词，但没有which引导的例句。CGEL中（p.1387）说，在这样的结构中，which只是边际可能（marginally possible）。

14）LGSWE的不足还有其他方面，如书中没有从属连词even if与even though异同的阐述，没有几个不同从属连词引导同一功能分句（如while/when/as引导时间状语分句，because/since/as引导原因状语分句，等等）时的语义差别，没有局部否定（local negation）的条件限制，等等。这些在CGEL中都有讨论。限于篇幅，不一一列举。

除上述的不足外，我们还对书中的另一些内容有些看法，在此一并写出:

15）关于书中的词串（lexical bundles）。书中有几十页（pp.988－1024）描述了各种词串。它们的作用上文已述，这里谈点儿它们的不足。“它们不是成语性的（idiomaticity），不是结构性的，它们仅是一些词的组合，常结伴出现在自然话语中”（Biber et al.，1999:990）。这种不同的词串，就它们一个个或一组组本身而言是“化石”般的固定，就这个与那个或这组与那组相比而言是灵活多变的。所以，说它们是语法项目，还不如说它们是词汇，是搭配。对于非本族的英语读者来说，必须把它们作为英语单词、英语词组来记忆否则难以掌握它们。

16）关于书中的非正式形式，尤其是地域方言形式。书中的例句来自不同语域，其中许多是日常话语的非正式结构，是地域方言，如，Right，and when you say shaved a little bit.（p.52）/You know that cat it scratched me.（p.318）/I seen it before that one.（p.1124）/Well she give me that one the other night.（ibid）/Gotta make sure she’s got the book what I had last week.（ibid）等等。对于把英语作为外语来学的读者，如果对正式标准形式不十分清楚，那么几种形式混在一起就容易“昏了头”，就不利于掌握英语语法，因为“新的语言形式如果自由地（指各种形式，其中包括非正式、地域方言形式）进入二语学习者的语法，那他就分辨不清”（Towell，R.and R.Hawkins，1994:43）。我们主张“新的语言形式首先以最正式的形式出现，然后再逐渐向非正式一端发展”（ibid:36）。所以笔者认为，LGSWE语法书只适合在英语学习的高级阶段或供英语工作者参阅。而CGEL使非英语本族者有“清醒的头脑”:书中很少有非正式的形式，几乎没有地域方言；即使有一些不很规范的语言，他们给以评价，如“不大完美”，“接受性可疑”，“有时被认为不地道”，“被广泛谴责”，“倾向于不可接受，但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本族人不能确定它的可接受性”，“本族人的反应不一”等；明显不能接受的用“＊”标出。这样，利于非本族读者逐步认识英语语法。

17）关于书中的某些统计数据。其中有的数据与其他语料库中的统计数据不一致，如，LGSWE中（p.476）说，限定动词的被动态在学术文献中占限定动词总量的25%，而Francis ＆Kucera对Brown语料库的统计结果是21.95%（见Kennedy，G.，1998:135）；又如，LGSWE中（p.172）显示，系动词be与实义动词由not构成的否定都是占80%，由no构成的否定占20%，而G.Kennedy（1998:173）列出的数据是，在口语中系动词be与实义动词由not构成的否定都是占81% no占19%在书面语中系动词be与实义动词由not构成的否定分别占64%与54%，no占36%与46%；再如，LGSWE中（p.603）说，非限制性关系分句在学术文献与小说中大约占关系分句总量的15%，在新闻语篇中大约占30%，而De Haan（1991）从Nijmegen语料库中统计出大约30%的关系分句是非限制性的（见Kennedy，G.，1998:162）。这些数据的不同属自然，因为语料库不一，语料不一，统计结果也就会不一。我们普通读者看到某一数据时不要把它视为“绝对”。

结束语

LGSWE的作者在前言中说，“语料库技术的发展使我们在某些方面超过CGEL……，但CGEL注重的详细与综合我们这部语法并没去期盼。”LGSWE与CGEL各有所长。要真正地认识英语语法，有必要读多本英语语法著作，尤其是各具特点的世界著名语法专著，除LGSWE与CGEL外，还有Otto Jesperson，Hendrik Poutsma等人的专著。

即便如此，认识的仍不是英语语法的全部，因为“对自然界一切真实的认识，都是对永恒的东西、对无限的东西的认识，……就其本性来说，它只能在一个无限的渐进过程中实现”（恩格斯《自然辩证法》，第212页），这种认识只能是“对客体的永远的、没有止境的接近”（《列宁选集》第38卷，第208页）。所以，对英语语法的认识，只能是逐渐加深，且由于英语语言的无限、无止境而且永无止境:所认识的永远只能是“A Grammar”而不是“The Grammar”；所出现的不只是今天的CGEL与LGSWE，还会有明天的其他。

而且，这样认识的还只是传统英语语法，因为这语法的“多样”与“变化”还只是英语语言外表状态的渐变，它们是一种在同一“规定”内的量变，这“规定”就是运用传统的术语与方法描写英语语言的法则如果超出或脱离这一规定来谈英语语言法则那就产生了质变，发生了由一种形态向另一种形态的突变，就由谈英语语言现象变为谈英语语言本质。这样的语法就是以转换生成、系统功能、认知思维等理论来谈英语语言的语法，有人（如Millward，1989:265）称之为英语的“科学语法”。对它的认识需“另当别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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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Biber et al.Longman Grammar of Spoken and Written English［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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