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若干结构问题

CGEL中的若干结构问题——从结构生成的心智模式看

转换生成语法的创始人乔姆斯基强调他们的语法是“心灵的一部分，以大脑活动的方式或结构表示出来”（［1］:6）；美国心智科学的领头人、麻省理工学院神经科学系主任Steven Pinker教授（［2］:135，237）认为，转换生成语法的“痕迹、格、X阶……是潜意识心智生活的一部分”，“近年来进步的实验技术用在对于心智、大脑处理语言转换生成的研究……是心理语言学多年来最令人兴奋的发现”，转换生成语法的短语结构、痕迹、转换等“心理步骤都可以被测量到”；美国密西根州立大学语言学系副主任，从事语义学、语用学与语言哲学研究的Barbaro Abbott教授（［3］:17）说，“修正过的转换生成语法理论有可能证实语言的心理作用”。国内转换生成语法的研究者以及认知心理学者也有类似的说法:转换生成语法是“用心智主义或概念主义来解释语言”（［4］:233）；“乔姆斯基的理论对心理学关于言语的理解和产生的研究仍有重大影响，起着一种理论框架的作用”（［5］:345）。如此等等说明，转换生成语法反映人类语言结构生成的心智模式。用它来思索传统英语语法中的一些问题，能更清楚传统语法的局限性:规定性阐述与表面化解释的不足与缺陷。为此，本文拟以这结构生成的心智模式为依据谈谈CGEL（A Comprehensive Grammar o f the English Language）中的若干结构问题，以便对英语语言的某些结构有个科学的、本质的认识。

1.关于非肯定词（nonassertive forms）在句中的位置。非肯定词有any类词如any anyone anywhere等ever yet等CGEL（［6］:85）说，它们处在同一句子的否定词（如，no，not，never等）之后:Some people never send any Christmas cards./＊Any people never send some Christmas cards.并进一步解释说，前一句中的any处在never之后，因此在否定范围之内，而some在否定范围之外。这就意味着，后一句中的错误在于any在否定范围之外。这样的描述与解释有两个问题:（1）怎么理解同一句中的否定词之后，类似Some Frenchmen who don’t like English people would ever help an Englishman/Nobody who had any sense would call up a girl from Boston句中的非肯定词ever/any是否用得正确？（2）怎样确定否定范围？因为CGEL的第789—790页上说，否定范围也允许延伸到否定词之前:I didn’t take Joan to swim in the pool today./All the children didn’t sleep.这两句中的否定都可延及I与All。依照这样的划定，那上文的Any people也可在否定范围之内。因此，这样的解释不充分，缺乏科学性。

转换生成语法说，上文讨论中的any类词（代词或限定词，这里的any不是“任何”的意义）与ever等词必须受具有“否定”意义的词（如，no，nobody，not，refuse等）或whether，if等词的成分统领（c－command）。所谓成分统领是指句子结构的模式中一个成分（constituent）与另一个（或另一些）成分之间的关系。例如，一个句子结构的心智模式（为省篇幅，以方括号形式代替树形图，下文同。）可以是:［A［B［H］［I］］［C［D］［E［F］［G］］］］，其中，A，B，C，D，E，F，G，H，I都可称为成分，直接在同一成分之下的相邻两成分隐喻为姐妹成分（如，H与I，B与C，D与E，F与G），一个姐妹成分之下的各成分都为这姐妹的子孙成分（如，D，E，F，G都是C的子孙成分）。成分统领指的是，一个成分“成分统领”它的姐妹成分以及这姐妹成分的子孙成分。如上述的那个模式，B成分统领C D E F G C成分统领B D成分统领E F G E成分统领D；F与G互为成分统领；H与I互为成分统领；A没有成分可统领。照此，我们列出上文中含有any，ever词的句子结构的心智模式:

（1）［IP［NP Some people］［I’［I］［VP［ADV never］［V’［V send］［NP any Christmas cards］］］］］.

（2）＊［IP［NP Any people］［I’［I］［VP［ADV never］［V’［V send］［NP some Christmas cards］］］］］.

（3）＊［IP［NP［D Some］［N’［N Frenchmen］［CP who don’t like English people］］］［I’［I would］［VP［ADV ever］［V’［V help］［NP an Englishman］］］］］.

（4）［IP［NP［PRN Nobody］［CP who had any sense］］［I’［I would］［VP call up a girl from Boston］］］.从中可见，（1）中含有any的NP受到含有否定词never的ADV的成分统领，所以any使用正确；（2）中的never并不成分统领含有any词的NP，所以any错用；（3）中don’t仅成分统领like与English people，ever成分并不受否定词don’t的成分统领，所以ever错用；（4）中的any成分受到否定词Nobody的成分统领，所以any使用正确。以此类推，很容易判断下列句子的正误:

I didn’t think I’d ever date a man who eats beans./＊I think I’d ever date a man who eats beans.

The fact that he has resigned won’t change anything./＊The fact that he hasn’t resigned will change anything.

Nobody need do anything./＊Anyone dare do nothing.

She has refused to go anywhere./＊She has decided to go anywhere.

2.关于us all问题。CGEL的第382页上说，all与both出现在宾语的位置并与人称代词结合时，只能在人称代词之后，不能在其前They told us all both to wait但在它们与名词词组结合时，却不能在其后:＊They told the men all to wait；但在它们指主语时，不管主语是人称代词还是名词词组，都可以在其后:We all like Peter./The men were both working.这样的规定、描述反映了英语语言的实际现象。传统语法的CGEL没有也不可能作解释。运用结构转换生成的心智模式，可以对它们作这样的解释（参见［7］:353）:

1）作为量词（quantifier）的all与both可以称为DP或NP的指示词（specifier），如，all the students，both my parents，等等。但它们不能为人称代词的指示词，因为人称代词不能再投射，所以，all us，both them等是错误的表达。

2）因为人称代词不能再投射，所以它们也没有补足成分，在us all，them both等的结构中，all与both不能看作us，them等的补足成分。

3）量词all与both可以带补足成分，以构成QP。但这时它们表现为不及物性（intransitive），所以不能直接给它们的补足成分赋予格，必须借助介词（如，all of us，both of them，等等）或该补足成分移位至宾格的位置。词组us all，them both等就视为QP，其中心词（head）是all与both，代词us，them等原本是all与both的补足成分，但由于宾格的需要，它们被迫移位，依附到all与both的左边，以便及物动词能赋予它们宾格。这移位的心智模式为:

4）词组the men all的错误是:上述的依附只局限于独立中心词，词组不能作这样的移位依附（详见［7］:332），所以the men不能移至all的左边。这就意味着，只能说all the men，这时它不是QP，因为all的不及物性；这只能是DP或NP，all被视为DP或NP的指示词。

5当all与both指句子的主语时它的位置处在代词或名词之后，这解释是，all与both都可视为游动的量词（floating quantifier），都可作VP的specifier，这当然位于主语之后，以“We all like Peter”与“The men were both working”为例，其心智模式为:

［IP［PRN We］［I’［I］［VP［Q all］［V’［V like］［N Peter］］］］］.

［IP［DP The men］［I’［I were］［VP［Q both］［V working］］］］.3.关于“N1＋V1＋N2＋to＋V2＋N3”结构中V2被动时的语义变化。CGEL中（p.1219）说，当V1是expect，intend，like，want等时，其语义不变。当V1是allow，ask，elect，tell等时，则语义改变:They expect the students to enjoy the classes.＝They expect the classes to be enjoyed by the students./We don’t allow residents to entertain visitors.≠We don’t allow visitors to be entertained by residents.但CGEL中没有作解释。其实，道理很简单:在转换生成心智模式中，前一种情况中的N2与N3属于同一分句，而同一分句内的主被动转换通常不会引起意义的改变；后一种情况的N2与N3属于不同的分句，所以引起意义的改变。它们的心智模式可分别表示为:

4.关于“have＋not”结构。这have是表示“有”意义的主动词。在我国学者撰写的英语语法中有这样的结构，如［8］:830，［9］:395，等等。在CGEL中（p.131），它们都是缩略形式haven’t，如，We haven’t any butter.找不到一个have not的例子，但它没有说明这样的结构是否正确，也没有任何解释。其他类似的著作中（如［10］、［11］等）也没有这样的例子和解释。Radford（［7］:237明确指出have not是错误的结构这是have在心智模式中的特征所致:have为主动词时，它处在VP的V节点，但这have具有强特征（strong features），可移动至上方最临近的一个中心（head）节点，这是中心词移动（head movement）。但它有限制，即不能跨越另一个中心节点。当这have所在的句中有否定词“not”否定限定动词时，它的心智模式是（按上述句子为例）:

［IP［PRN We］［I’［I］［NEGP［NEG not］［VP［V have］［NP any butter］］］］］.从中可见，have不能移动至I节点，因为它受到NEG中心节点的阻挠（NEG是NEGP中的head），所以不可能有“have not”的结构。当然，如果没有否定，则have能够移动至I节点，继而移至C节点（PRN不是中心节点，因而不能阻挠have的移动），从而构成问句Have you any butter？其心智模式为:

而haven’t成立是have依附（adjoin）到中心节点NEG的结果，这时的NEG节点不再是not，而是n’t。因为n’t是个后缀，是个粘附素（bound morpheme），必须配词根，所以have依附到n’t的左边充当词根，have的强特征特点也允许这样的移位，如下面的心智模式所示:

这时的中心节点NEG是个复合中心词（complex head）haven’t，同样是have的强特征，它可以移动至I节点，继而至C节点，从而构成问句:Haven’t you any butter？

而当NEG节点被not占据时，have依附不上，因为not是个自由语素，它不允许也不需要任何词根。所以不可能有“have not”的形式。

5.关于连接动词结构catenative verb construction这类动词有appear，seem等，其结构典型地表现为在这类动词后跟一不定式。CGEL的第146页上说，这类结构不同于及物动词attempt，want等加不定式的结构，具体表现在能否跟一个名词词组作为直接宾语，如，（1）John appeared/attempted to attack the burglar./（2）John＊appeared/attempted an attack on the burglar.

对这现象的解释是:（1）中的appear与attempt貌似相同（都是“NP＋V＋Inf.”）结构，实质不一，它们表现为不同的心智模式（参见［7］:340－341）:

从中可见，John是动词attempted的真实主语，而appeared的主语John是由不定式动词attack的主语提升而来。在本质上appear本身没有主语，它的表面上的有真实意义的主语是其后不定式的主语，它必须与其后的不定式的动词相匹配。如果其后没有不定式动词，那具有真实意义的主语就没有存在的理由，因为没有动词赋予其格。所以（2）中appeared的结构错误。由此也可解释，为什么appear这类动词可以有虚拟主语it或there:It would appear/＊attempt that they are lying./There seemed/＊wanted to be someone living there.

6.关于并列的问题。

1）成分的界定。并列与结构的构成成分（constituents）密切相关，一般来说，相同的成分才能并列。在CGEL中，几处pp.39－40 46 79－80 941－983等谈到构成成分和并列的问题。在这些阐述中，有些值得再考虑，其中出现了解释的不一致与不清楚:（1）在第39－40页上说，动词词组可以是一个构成成分，它由助动词（包括情态动词）和主动词构成，但在谈到构成成分的并列时，往往把助动词与主动词分开了。（2）在谈到谓项（predication，指除功能词外的谓语部分）的并列时，并没有明确谓项是否属于一构成成分，而且，在谈及谓项的确定时说（pp.79－80），如果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助动词，则把第一个助动词作为功能词，其余的助动词归于谓项，但在谈及谓项的并列时，却排除了所有助动词（见第949页上的例子）。（3）如果一个构成成分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词构成，怎样来确定某些词属同一构成成分。（4）如果动词词组和谓项都可以是构成成分，这在划定时就产生了矛盾，是把主动词归入动词词组还是归入谓项？由于上述的混乱，因此在谈到谓项或谓语部分并列时，增加了几个方面的限制（详见第949页）:不能省略功能词而把第二分句的“主语＋谓项”与前一分句并列；如果有两个助动词，不能省略第二个助动词而把“第一个助动词＋谓项”与前面的相关部分并列。

其实，依据转换生成语法的心智模式图划定成分很能解决问题（详见［7］:97－101）:某范畴“X”的一个构成成分是由这么一些词构成，带有这些词的终节点都受到同一X节点的支配（dominated），并且没有其他节点受到X节点的支配。比喻地说，从心智模式图中某个节点折断下来的（应该是折下的全部，不能漏掉某个或某几个词）都是成分。我们以CGEL第949页上一句“Most people will have read the book”为例:

［IP［NP Most people］［I’［I will］［PERFP［PERF have］［VP［V read］［NP the book］］］］］.根据成分界定法，这句中的the book，read the book，have read the book，will have read the book，Most people will have read the book等都是构成成分它们分别为NP VP PERFP perfect phrase），I’，IP成分。但will have read，Most people will read the book，will read the book等不是构成成分。以此来看并列，很容易判断出CGEL第949页上的两例并列为误:＊You must take the course and you pass the examination.（两个you所指相同）/＊Most people will have read the book or will seen the film.这两例中并列连词（and和or）后的几个词都不能为一构成成分，因为you与will后分别漏掉了must与have。但pass the examination与seen the film都可以是成分，因此把“you”与“will”去掉后都是正确的句子。

上述的成分界定法说明，心智模式结构能帮助我们划定一成分，能解决并列中的一些问题，只要说“只有相同的成分才能并列”就行，而不再需要其他的规定、限制（带有gapping的并列除外）。“只有相同的成分”意味着首先必须是“成分”，否则不能并列。例如，CGEL的第968—969页上讲到了副词（或副词词组）和介词词组的并列，如，The piston moved up and down with increasing speed./He spoke for the first motion but against the second motion.它们能并列是因为up与down同为副词，for the first motion与against the second motion同为介词词组，它们都是构成成分。但怎样判断这样的并列:＊He looked up the word and up the phrase in the dictionary.这样的情况能否并列，CGEL中没有涉及。根据模式成分界定法，up the word不能成为一个成分，所以它们不能并列。这looked up the word的心智模式结构是（P指particle）:［VP［V’［V looked］［P up］］［NP the word］］从这心智模式结构看，只能是the word，looked up，looked up the word分别为构成成分。所以，Radford（［7］:104）说，Run up the hill and up the mountain合乎语法，而Ring up his mother and up his sister不合乎语法，因为前者为介词词组的并列，而后者的up his mother根本不是一个构成成分因而也谈不上并列它们表现为不同的心智模式:［VP［V Run］［PP up the hill］］/［VP［V’［V Ring］［P up］］［NP his mother］］。

根据这成分界定法，上文中的“Most people will have read the book”可以有这样的并列（参见［7］:105）:Most people will have read the book or heard the story./Most people will have read the book or have heard the story./Most people will have read the book or will have heard the story.根据经济原则，第一例是最好的选择。而Most people will have read the book or will heard the story是错误的并列，因为will read［red］the book与will heard the story并不是成分。这同样能说明CGEL的第949页上＊Are you working or you on holiday？的错误，因为you working与you on holiday都不是成分。

那怎么看“助动词＋主动词”结构？是否像CGEL（pp.39－40）中所说的是VP成分？按照上述成分界定法，它们不应该是VP，VP只能是从主动词开始。“助动词＋主动词”是否是一个成分，这要看情况:如果它们没有补足成分（宾语、状语或补语都可称为补足成分），它们就是一个成分，是I’成分；如果它们有补足成分，那它们就不是一个成分，应该连同补足语一起是I’成分，其中“主动词＋补足成分”是VP成分，即I’中含有VP；如果助动词有两个或两个以上，则I’（第一个助动词为I）中除VP成分外，还含有PERFP（perfect phrase）和PROGP（progressive phrase）成分。这样的分析符合“只有相同的成分才能并列”的条件的需要。例如，“He will have been writing to her.”可以有下列成分的并列（参见［7］:121）:

He will have been writing to her and her sister.（NP的并列）

He will have been writing to her and to her sister.（PP的并列

He will have been writing to her and phoning her.（VP的并列）

He will have been writing to her and been phoning to her sister.（PROGP的并列）

He will have been writing to her and have been phoning to her sister.（PERFP的并列）

He will have been writing to her and will have been phoning to her sister.（I’的并列）

“He will have been writing to her”的心智模式结构为:［IP［PRN He］［I’［I will］［PERFP［PERF have］［PROGP［PROG been］［VP［V writing］［PP［P to］［PRN her］］］］］］］.

2）并列结构中的名词词组（代词除外）。CGEL的第948页上说，并列分句中尽可能要避免主语的重复，像下列的句子不能理解为省略了前一句的主语，因为它们的意义不一:

Two young men ate the fruit and（also）drank the beer.≠Two young men ate the fruit and two young men drank the beer.为什么？CGEL只是解释说，如果两个谓项并列，那么一个谓项的主语肯定是另一个谓项的主语。这显然不是充要理由，为什么在第二个并列谓项前是代词意义就可以相等呢:Two young men ate the fruit and drank the beer.＝Two young men ate the fruit and they also drank the beer.这里的原因是，这是由名词词组的性质特征决定的。名词词组的所指是语境而不是语篇中的客体，在语篇中它是自由的。如果出现重复的名词词组，那肯定是所指不同，不会是同一客体。所以，上述的两个two young men不是指两人，而是有四人。名词词组的这种特征不仅出现在并列现象中，也出现在简单句和复合句中，如:The man _i criticized the man _j.（摘自［4］:304）/I know what John _i and Bill _j have in common.John _i thinks that Bill _k is terrific and Bill _j thinks that Bill _k is terrific.（摘自［12］:227）

7.关于that－分句。

1）that－主语分句的位置。CGEL的第1049页上说，that－主语分句通常后置，特别是在主句为疑问式时更是如此。LGSWE（［10］:676）中说，that－主语分句后置是无标记选择（unmarked choice）。这是英语语言的事实。其中的缘由至少有以下两点:（1）从句子的信息分布看。一般来说（也就是无标记状态），新信息后置，that－分句表示的通常是新信息，所以它后置；（2）从句子的生成看。著名语言学家Haegeman（［12］:8）说，有些句子看似符合语法，本族人却不能接受，这不是句子的语言因素，而是它违背了一般的心智生成手段。她还举了一例:Once that it was clear that Bill had left，we gave up./＊Once that that Bill had left was clear，we gave up.后一例的不能接受是违背了句子结构的心智生成过程，once that和that同为complementizer，在心智模式中不能占据同一节点C。含有that－主语分句的句子变为疑问句时必须后置，否则不能生成，因为变为问句时，在心智模式中占据I位置的功能词必须移动到C的位置，这是中心词的移动（head movement），而中心词的移动有限制，即“不能跨越中心节点”。当that－分句置于句首时，占据主句I位置的功能词不能移动至C节点构成问句，因为它必须跨越that－分句，而that－分句中至少有I与V中心节点，所以占据主句I位置的功能词的移动不能成功。

2）that－分句中主语的前置。这样的前置通常有两种情况，即对that－宾语分句的主语的提问以及对含有插入语的关系分句中的主语的前置。CGEL的第1050页上说，这时的that必须略去，否则不合语法:

Who did she hope would be the winner？/＊Who did she hope that would be the winner

They pointed out the damage which they supposed had been done by last night’s storm.

＊They pointed out the damage which they supposed that had been done by last night’s storm.

CGEL解释说，略去that是为了避免误认为that是分句的主语。这样的解释显然无力，不及根本，一般人也不会认为that是分句的主语。从本质上说，对这种现象的解释是（详见［12］:444）:在心智模式中，that－分句中的主语被提出（extracted）前置后留下一个痕迹（trace），这个痕迹必须受到它的先行词（antecedent）的支配或受到与它共指的中间痕迹（intermediate trace）的支配。that的存在阻碍了这种支配，而是由that支配这个痕迹，但that不是这个痕迹的先行词，所以句子不合语法。如果没有that，则不存在这种障碍，这个痕迹受到与它共指的中间痕迹的支配。这也就是说，“that－trace”这种连续（sequence）不合语法（详见［7］、［12］、［13］、［14］）。但如果that与trace之间有that－分句中的状语，则打破了这种连续，句子合乎语法（详见［15］:238，240－241，243）:

What did Leslie say that in her opinion had made Robin give a book to Lee？

This is the tree that I said that just yesterday had resisted my shovel.

Who do you think that this afternoon will arrive on time？

Leslie is the person who I said that at no time would run for any public office.

Who did Leslie say that for all intents and purposes was the mayor of the city？

“that－trace”连续体的不合格可以扩展到“for－trace”（这个for是for...to...不定式分句中的for以及if－trace的连续体，因为that/for/if都是心智模式中的complementizer，它们都是“the complementizer－trace”连续体的不合格，例如:＊Who were you hoping for to stay？/＊This is a person who you might well wonder if would dislike you.其中，if后有状语时句子合格，但for后有状语仍是不合格句:This is a person who you might well wonder if under some circumstances would dislike you./＊Who were you hoping for under any circumstances to stay？

8.结束语。从认识论讲，一个认识客体有其现象和本质之分，对客体的认识有现象认识和本质认识之分。对于前者，是一种归纳、概括的研究方法，即基于客体的事实，然后从中概括出一个普遍规律；对于后者，是一种演绎、推理的研究方法，即从某些基本的概念、科学假设出发，推断出对客体的理性认识，从而构成一个认识理论。传统英语语法的目的就是陈述英语事实，描写英语语言现象，而不去解释事实存在的原因，不去揭示现象的本质。这从对英语语言的实践操作（听、说、读、写）来说，足矣；但从人类对于认识客体的目的——把握本质、认识规律性来说，差矣（近年来的传统英语语法中也有揭示个别英语语言现象的本质的迹象，如［10］:695，709，713，718，731－734，书中多处提到了“subject－to－subject raising”，以说明appear，seem，tend等限定动词的主语是由其后不定式的主语提升而来）。科学认识论认为，如果要深入地理解客体的各种联系，那就必须用另外一些离直接经验较远的概念来代替已有的概念，采用理性认识的方法，“理性认识更加远离客观现实现象，具有更大的抽象性，然而却更加接近真理”（［16］:293），因为“一切科学的抽象，都更深刻、更正确、更完全地反映着自然。”（列宁，引自［16］:293）。转换生成语法理论采用心智模式的方式对语言的描写与解释可以说是这样一种尝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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