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介词与介词词组的再认识

时间：2023-04-03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英语介词与介词词组的再认识长期以来，对介词与介词词组的认识是:介词是位于名词词组或相当于名词词组结构之前表示词语间语义关系的词类；介词词组是以介词为中心语加上其补足成分的词组，介词不能在句中独立存在，须以词组的形式出现；在结构中独立存在的相关词不是介词，而是副词；以分句为补足语的相关词不是介词，而是从属连词。

英语介词与介词词组的再认识

长期以来，对介词与介词词组的认识（如Biber et al.，1999:856；Curme，1931:48，260- 262；Kruisinga，1931:123- 125；Poutsma，1906:656，806- 811；Quirk et al.，1985:660，662；章振邦，1997:719，736，1054- 1056）是:介词是位于名词词组或相当于名词词组结构之前表示词语间语义关系的词类；介词词组是以介词为中心语加上其补足成分的词组，介词不能在句中独立存在，须以词组的形式出现；在结构中独立存在的相关词（如in，out等）不是介词，而是副词；以分句（通常是没有that的完形分句）为补足语的相关词（如after，before等）不是介词，而是从属连词（本文指引导状语分句的连词）。2002年，语法学家Huddleston等人在他们的The Cambridge Grammar of the English Language（简称CaGEL）中对介词与介词词组提出了全新的观点，把原本的某些副词与连词统称为介词（详见下文）。对于这两种分析，从理性语法观与概念观看，后者的可取，前者的缺乏科学性；对于这种概念的变化，从概念的特性看属“必然”。本文就此谈谈（文中的例句都取自CaGEL）。

1.Huddleston等人对介词与介词词组的认识

Huddleston等15位英语语言、语法学家撰写的CaGEL中（2002:603）说，英语介词区别于其他词类的最重要的几个特征是:（1）大多数介词以NP作为其补足语，有些介词（如when，while，although等）须以不带从属连词that或if的分句作其补足语（他们规定的从属连词是that以及表示疑问意义的if与whether一般来说介词都带这样或那样的补足语2所有介词都可成为介词词组，没有补足语的也能是介词词组，它们用作修饰语，许多还可用作补足语；（3）有部分介词可以被right与straight修饰；（4）介词不同于动词、名词、形容词，它们没有曲折变化；（5）大多数介词是表示地点、位置的意义。根据这些特征，Huddleston等人认定的介词除传统的那些外，还有:

1）某些没有补足语的表示地点、位置意义的传统称谓的副词:aboard，about，above，abroad，after，ahead，along，aside，away，before，behind，below，besides，down，downhill，downstairs，east，forth，here，hereby，herein，home，in，indoors，inside，on，opposite，outside，over，overland，overseas，round，there，thereby，therein，through，throughout，up，upstairs，wherefrom，wherein，backward（s），downward（s），eastward（s），forward（s），homeward（s），northward（s），southward（s），upward（s），westward（s），等等（详见Huddleston et al.，2002:612- 614）。

2）几个表示时间意义的传统称谓的副词:now，since，then，afterward（s），beforehand，henceforth，thenforth（详见ibid:615- 616）。

3）引导状语分句的传统称谓的从属连词。这类介词分为简单介词与成语介词（或叫合成介词）两种（详见ibid:599- 600，734，761，971，1013- 1014，1104）:

（1）简单介词:after，although，as，because，before，（even）if，（even）though，for，if，lest，like，now（that），once，since，so（that），than，though，till/until，unless，when，where，whereas，while，等等。even if与even though仍被视为简单介词，if与though是介词，even是副词，修饰if与though。

（2）成语介词或合成介词:as/so far as，as/so long as，as soon as as if as though no matter （wh－）

4）某些－ing与－ed:concerning，considering，counting，excepting，excluding，following，including，providing，regarding，seeing，supposing；given，gone，granted，provided，等等（详见ibid:611）。其中seeing，considering，supposing，providing与provided通常以（that）分句为补足语。当这些－ing与－ed为介词时，失去了分词的特性，如句中没有相应的逻辑主语；否则，它们仍是分词。如，在There are five of them counting the driver/Given his age，a shorter prison sentence is appropriate中，counting与Given是介词，但在Counting his money before going to bed last night（＝After Max counted...），Max discovered that two＄100 notes were missing/Given more information（＝If I am given...），I can solve it中，counting与given是分词。gone只是在补足语是表示时间或年龄的意义时，才是介词，而且这是非正式用法，如，We stayed until gone（＝after）midnight./He’s gone（＝over）60。

这类介词中还有一些后接介词词组为补足语的－ing，它们是according to...，allowing for...，pertaining to...，它们与until after...与from behind...双重介词类似。

5）某些以介词词组为补足语的传统称谓的副词:as（for），as（to），because（of），close（to），consequent（on），contrary（to），due（to），irrespective（of），opposite（to），out（of），prior（to），previous（to），regardless of，等等（详见ibid:608- 610）。它们也与until after...与from behind...双重介词类似。

6）对两种固定搭配中介词的新解释。

（1）介词＋NP＋介词:at the expense of，at the behest of，at the hands of，for（the）sake of，in favour of，in the name of，in place of，on/in behalf of，on the part of，under the aegis of，under the auspice of at loggerheads with at odds with at variance with，in compliance with，in conformity with，in contact with，in front of，in line with，in touch with；等等（详见ibid:618- 622）。这类固定结构不宜视为“三位一体”的复杂介词。对它们有两种分析:分号“；”前面那些中的第一个介词是中心语（head），其后的NP是这中心语的补足语，第二个介词加其后补足语的介词词组作NP的补足语；分号“；”后面那些中的“介词＋NP”是中心语（head），它的补足语是第二个介词加其后补足语的介词词组。

（2）介词＋NP＋（that）分句:in the event that－，on the basis that－，on the grounds that－，for all that－，for fear that－，on condition that－，in case－，in order that－，with the result that－等（详见ibid:623- 624）。它们都是以其中的介词为中心语的介词词组，其后的名词是这介词的补足语，that－分句是这名词的同位语分句。它们类似from the fact that－的结构。

Huddleston等人认为，在词组这个层面，上述介词都可以是介词词组，其中有些必须有补足语（如although，even if，provided等），有些补足语可有可无（如after，before，in等），有些不可能有补足语（如abroad，home，there等）。

2.从理性语法观认识介词与介词词组

这里指阿尔诺与朗斯洛的《普遍唯理语法》与Jespersen的The Philosophy o f Grammar中的有关观点。

1）从《普遍唯理语法》的有关观点看。这部于1660年首版的语法是用理性审视与梳理人类语言规律的专著，其中对介、副、连词的分析至今值得借鉴。书中说，介词“标示事物之间的关系”（阿尔诺，朗斯洛（张学斌译），2001:87）；副词是“人类出于把话说得简短的需要而创造了副词。绝大多数这类小品词都可以把那些由一个介词和一个名词来标示的意义仅用一个词表示出来，……这些小品词通常与动词结合以便修饰和确定动词所表示的动作所以人们称它们为副词”（ibid:95）；连词是“表达我们的思想形式而不是思想对象的词”（ibid:159）。

按照这样的认定，把在句中独立存在的aside，in，outside等定为介词完全合理，因为它们表示一事物（或人）在另一事物的“旁”、“里”、“外”等关系，now，then，afterwards等可表示时间关系。它们不是为了把话说得简短而创造的词，它们不像She did it carefully/with great care/They live locally/in the vicinity等句中的carefully/locally，这些副词明显比其后的“介词＋名词词组”简短。同样道理，引导状语分句的那些词也可称为介词，因为它们都有意义，都表示人们的思想对象，都表示事物的关系，即一个分句与另一个分句的主从关系。

按照这样的分析，引导限定从属分句的连词只能是that与表示疑问意义的whether/if，因为它们才表示人们的“陈述”或“疑问”的思想形式，that表示陈述，whether与if表示疑问。而当if引导状语分句时，它又是介词，因为这时它与其他引导状语分句的词一样，表示了“事物间的关系”。

2）从语法哲学的有关观点看。丹麦英语语法学家Otto Jespersen在他1924年问世的The Philosophy o f Grammar著作中说（详见Jespersen，1924:87- 90），介词与某些副词/连词有明显的共同点，如，它们没有形式的变化。如果按照它们有无补足语或补足语的不同来区分它们，这不妥，因为这与其他词的归类标准不一致，如动词，他举例说，下列各对中的每一单句都是完整的句子:he sings与he sings a song，he grows与he grows bigger，Troy was（was是“存在”的意义）与Troy was a town。其中的sing，grow，was在每对的前一句中单独存在，在后一句中带一补足语，但它们都归为动词。这就是说，不要以是否带补足语区分介词与副词。Jespersen进一步说，把put your cap on/he was in/he climbs up中的on in up称为副词而把put your cap on your head/he was in the house/he climbs up a tree中的on/in/up称为介词，还不如把它们归入一类更合情理，说明它们有时可独立存在，有时可接一补语。Jespersen认为，把某些连接词单独归为一类毫无道理，在after his arrival与after he had arrived中，after后只是补语的性质不同（一个是名词词组，一个是分句），而与其他毫无关系。他说，某些连词只是分句的介词，它与介词具有本质上的同一性，这时用一个专门术语“连词”实际是多余的，没有任何科学的需要。

3.从概念观认识介词与介词词组

介词与介词词组是一定概念的代表，它们不是孤立地在语法中存在的，它们与词类整体联系在一起，这就涉及词类的概念体系。所以，从概念与概念体系的特性看介词与介词词组，有利于我们正确地认识它们，也利于我们理解它们概念的变化。

1）从概念体系的特性看。在科学研究中，人们揭示出某类事物的概念、范畴的内在联系，抽象出与之相关的合乎规律的一套体系，这便是概念体系。传统语法中的几大词类可谓一套概念体系。对它们辨别与区分得是否得当取决于它们是否符合概念体系的特性。概念体系有一致性、简单性、推导性等特性（详见彭漪涟等，1991:260- 267）。我们从这三“性”认识一下介词与介词词组。

（1）一致性。这是指概念体系内部必须具有相互协调、相互一致的关系，按照某一公理式规定得出的原则必须适合每一个相关客体，必须对每个客体提出一致性要求。正是在这一点上，本文首谈到的长期以来对介词与介词词组的认识存在问题，因为那样明显带来了几个“不一致”:

①与其他词类的认定不一致。其他词类都不是按其补足语的性质认定的，如动词，complain选择that－分句而不是名词词组作其补足语，prevent选择名词词组而不是that－分句作其补足语，announce的补足语两者皆可:

We complained that they didn’t consult with the staff./＊We complained the lack of consultation with the staff.

He prevented any consultation with the staff./＊He prevented that they consulted with the staff.

He announced that he was resigning./He announced his resignation.但它们都是动词。所以，补足语的不同不该是判断与区分词类的标准；而且其中有些（after，before，since，until等）既可是名词词组也可是分句作其补足语，并且还会有相同的前置修饰语，如an hour/just/shortly before the meeting ended，an hour/just/shortly before the end of the meeting。因此，根据补足语不同来区分介词还是连词不妥。

②与其他词组的认定不一致。不管是名词词组、动词词组、形容词词组还是副词词组，它们的构成可以是一个词（没有前后置修饰语或补足语），也可以是两个词或两个以上的词（见Quirk et al.，1985:60- 63）。既然其他词独自可以是个词组，那介词也不该例外，独个介词也可称为介词词组，使用中的介词不一定要有补足语。从词类概念的一致性看，应该如此。而且，其中有些不管有无补足语，都可被同一词语修饰，如:He’d left two hours before（the end）./She went straight inside（the house）.再有，1）中的那些词，不管它们有无补足语，表示的意义类同，都是地点、位置的意义。

③与词组的功能不一致。尤其显示在它作主语补足语与宾语补足语时。如，Jill is in the office/in/inside./I put it in the drawer/in/inside./He darted off the room/off.如果不把in/inside/off视为介词词组而视为副词词组，这带来词组功能的不一致，因为在这些动词后作补足语的可以是介词词组，但不能是副词词组上述例中的介词词组换成副词词组后不合语法＊Jill is sadly./＊I put it adjacently./＊He darted immediately.所以，为了一致词组的功能，适宜把这类词统称为介词词组。

另一个表示词组功能“一致性”的是，被right/straight修饰:只有介词词组才可被right/straight修饰，副词词组以及其他词组均不可。例如:

They pushed it right under the bed./They pushed it right in/inside./She ran straight upstairs/up.

＊They were right enjoying themselves./＊I believe the employees to be right trustworthy.

所以，同样适宜把类似前三例中的in/inside/upstairs/up视为介词词组，以保持词组功能的一致性。

④与真实英语不一致。英语的真实情况是，介词的补足语不只是名词词组或相当于名词词组的结构，它们还可以是介词词组、副词词组、形容词词组、分句，如下列斜体的不同词组:The magician emerged from behind the curtain./I didn’t know about it until recently./They took me for dead./It depends on whether he saw her.

为了避免这些不一致性，适宜像Huddleston那样认识介词与介词词组。

为了这一致性，适宜将表示时间意义的now，then，afterward（s），beforehand，henceforth，thenforth等视为介词，因为它们可以与介词here，there，after，before，hence，thence相对应，而且，“now，then，afterward（s）还可被right与straight修饰”（Huddleston et al.，2002:616）。它们与其他一些很短的副词long，often，soon，always等不同，它们之间的明显区别是，前者没有但后者有曲折变化（如有比较级）或前者有但后者没有相对应的介词。

2简单性概念体系在逻辑上应是简单的这种简单性不是指某体系内容上的简单，而是指“我们在寻求一个能把观察到的事实联系在一起的思想体系，它将具有最大可能的简单性。我们所谓的简单性，并不是指学生在精通这种体系时产生的困难最小，而是指这体系所包含的彼此独立的假设或公理最少。”（爱因斯坦（许良英等编译），1976:298- 299）按照这“简单性”的特性，该如何称谓下列三句中的since:I haven’t seen them since Easter./I haven’t seen them since./I haven’t seen them since they went overseas.这since在三句中是同一词形，具有同一功能（都是作状语）与意义。如果分别称它们为介词、副词与连词，那就违背了爱因斯坦所说的“把观察到的事实联系在一起”、“具有最大可能简单性”的原则，就多了“独立的假设”。那样称呼它们不符合概念体系简单性的基本特性。所以，类似上述since那样的具有“同一性”的词宜归为同一类“介词”。

同样道理，把类似下列的due，close，regardless，pertaining等视为介词也符合概念体系简单性的特性:Due to the rain，the match was cancelled./Closer to election day，the audience is much larger./The plan will go ahead regardless of any objections we might make./Pertaining to the contract negotiations，there is nothing to report.很清楚，这些词后的“to...”都是作状语的介词词组。既然这样，把与其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前一个词归为同一类“介词”符合“简单性”要求，否则，又是多了“独立的假设”。

（3）推导性。概念体系不是个别概念的简单相加与机械结合，而是它们的有机结合。在成熟的概念体系中，任何个别概念不是任意的，它自身有准确的含义与定位，它借助于概念之间的逻辑联系存在于概念体系中，固定于概念体系的某个环节上，从而使概念之间必然具有一种推导的性质。就英语的词类名称与概念来说，也应经得起逻辑推演。为此，请看下面两例中关于介词的推演I ran through the tunnel.I ran out of the house.传统的说法是，out of是复杂介词，它的功能等同于单个介词through。这经不起推演，因为把它们的补足语the tunnel/the house去掉后，上一句成立，下一句错误。如果把out视为介词，它的功能等同于through，这两个介词构成的介词词组的区别只是补足语的不同，一个是名词词组the tunnel，一个是介词词组of the house（前文已述，介词的补足语也可以是介词词组），把它们的补足语去掉后，两句都成立（前文已述，介词也能独立存在）。所以，把out视为介词符合概念的“推导性”特性。如果有人说，去掉补足语后，把through与out都视为副词，也能推演成功。这不对，因为这违背了“简单性”原则，多出了“独立的假设”，再说，副词一般不能以名词词组或介词词组作为补足语。同理，从It is behind the car→It is behind与It is in front of the car→＊It is in front of/It is in front的正确与错误，以及He was in league with the guys from down the road与the guys from down the road，with whom he was in league的两者都正确，不应把in front of与in league with视为一个复杂介词的单位，而应把in front与in league视为一个单位，介词词组of the car与with the guys...视为它们的补足语（详见Huddleston et al.，2002:620 622）。再据“一致性”与“简单性”原则，可以合理地推导出在in back of－/on account of－/with the exception of－等中in/on/with等为介词，back/account/the exception等为其补足语，of－结构为名词的补足语的介词词组（详见ibid:618- 622）。

根据“推导性”，从动词、名词、形容词等在句中可以独立存在与可以带不同补足语的特性可以很自然地推导出介词也能这样，其中补足语为分句时也是介词，不必多出“连词”的术语；从介词突出表现为地点、位置的意义与“简单性”原则，可以很自然地推导出将类似home，here，outside等词视为介词更合理；从介词没有曲折变化与简单性原则适宜把now then afterward s等表示时间意义的词推导为介词，以区别与之本质特性不同的soon，long，always等副词；从on the condition that－/with the result that－等结构中that－分句与名词“同位”的关系，再根据“一致性”、“简单性”原则，适宜视它们为中心语是on，with等的介词词组。

2）从概念的特性看。传统语法关于词类的概念反映了词语的本质，是对词语本质的一种抽象，因此它们被揭示语言本质的现代语法广泛运用，“语言学理论中的许多术语与概念来自传统语法”（Malmkjaer and Andersson，1996:478）。既然这样，关于词类的概念应该与概念应有的特性相一致。概念的特性有若干（详见彭漪涟等，1991:26- 36；刘爱伦等，2002:8- 23，100- 126），我们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以此论述介词与介词词组以及它们概念的变化。

（1）概括性与间接性。概念不是对事物现象的直观反映，而是对事物本质与规律的反映，因而它具有概括性与间接性的特性。如“介词”的概念，它概括了所有前文说到的具有介词特征的词，它与具体词语有一种间接的关系。不能因为从属连词后以分句为补足语就把以分句为补足语的直观地称为连词，而实际上它们适合介词的特性与分析；也不能因为副词通常独立存在于句中作修饰语就把独立存在于句中作修饰语的直观地称为副词，而实际上它们也适合介词的特性与分析。

（2）抽象性与具体性。概念是对某类事物本质与规律的一种抽象，但它有具体内容和具体对应物。不管它们之间的关系是间接的还是直接的，都应该在它们之间建立起对应关系，不能漏掉具有某种概念特性的对应物。如“介词与介词词组”的概念，应把具有这种概念特性的词语都归到这一概念之中，而不是另立副词或连词。

（3）普遍性与特殊性。（2）中说，概念与客体具有对应的关系但不是等同一个事物的概念与它的现实就像两条渐近线一样，一齐向前延伸，彼此不断接近，但是永远不会相交。”（恩格斯，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1966:501）概念是普遍性与特殊性的统一体:概念是对某类事物共同本质属性的概括，因而它总是具有普遍性，但这“普遍性”中包括那些特殊的不是等同但是对应的客体，概念中不能撇开那些客体。在“介词与介词词组”的概念中，应该允许包括那些带有特殊个征的对应物，如because of，consequent on，provided that等中的because，consequent，provided以及as if，no matter（wh－），once，unless等可以分析为介词，带上补足语的它们可以分析为介词词组。

（4）确定性与灵活性。任何概念都反映着某类客体及其属性，在一定阶段都有一定的内容，因而具有确定性。但它会随着科学的进步、人的认识的提高而发展，而且任何概念都不是孤立的，它与其他概念有联系，处在一定的关系之中，因而它又具有灵活性。对于语法术语的概念来说，更有灵活性，一是因为“语法中许多术语起源于科学产生以前的时代”（Jesperson，1924:341），尤其是介词，“可能从一开始就被用错了”（ibid:342）；二是因为属于社会科学的它们，“直到20世纪，……还带有母体之中的许多旧东西”（舒炜光等，1990:7）。所以，以前对它们的认识不足与如今对它们的更新都是在情理之中。科学的发展，尤其是现代语言学理论给人们的启示，使人们对词类进行科学的、本质的分析，重新审视介词与介词词组，对它们进行“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表及里”的加工工作，从而抓住了介词与介词词组的本质与全体以及它们的内部联系，形成了介词与介词词组的新概念。

（5）客观性与主观性。概念不是人脑主观自生的，不是离开客体的独立存在物，概念是在实践的基础上人脑对客体的反映形式，它所反映的对象是客观的，是不依赖思维主体的客观对象。从这点讲，概念具有客观性。所以，对介词与介词词组的不同时期的不同认识都具有客观性但这种反映包含着人的目的意志和愿望，体现着人的力量，某一时期人们会为满足某种需要而选择某一概念含义，离开了人，无所谓概念。从这点讲，概念具有主观性。就英语语法词汇系统的概念来说，在最早期的英语语法中，英语词汇按照拉丁语语法被分为名词、代词、动词、分词、介词、副词、连接词（那时，形容词被归入名词类）。此后，它们以及它们的概念含义一直没有大的变化。当时那样的规定就是人们为了满足“权威性”的需要，因为拉丁语在当时是一种权威语言，拉丁语法被认为是具有“普遍性”与“权威性”的语法。如今，对介词与介词词组的重新认识也离不开人的主观性，人们为了满足科学理性的要求、为了满足名称（或术语）与其概念一致的要求而重新认识了介词与介词词组。

4.结束语

“名称是术语的外部语言形式，……也是概念的代表”（隆多·G，刘钢等译，1985:21- 22）。Huddleston等人的认识使得英语介词与介词词组“名符其实”——介词与介词词组之名符合其概念之实，是对英语介词与介词词组本质属性与特征进行理性思维的反映，因而这是一种科学的认识。但他们的分析中有的使人难以完全接受:CaGEL的第1078—1079页上说，在We must put it where no one will be able to see it中，where是介词，where－结构是介词词组；但在I put the key where I always put it中，where是熔合关系词（fused relative word），其理由是I always put it在结构上不完整，不能作介词的补足语。这样区分介词与关系词是否完全在理？我们知道，前者where之后的分句看似结构完整，但实际上不完整，where是该分句的一个成分，作状语；后者where也是分句中的一个成分，也是作状语。而且两个where－结构都是主句动词put的补足语，都是put所必需的成分。再说，书中规定的、传统语法称为从属连词的介词之后并非都是结构完整的分句，如The difficulties are even greater than appears at first sight.这例中的than是介词（比较结构中的than与as被认定为介词，见Huddleston et al.，2002:1104），但appears at first sight结构不完整。还有的与事实有出入:CaGEL的第616页上说到传统语法中有许多不一致的地方时举了这么一例，传统语法认为，out of与owing to是介词，而according to，because of等是“副词＋介词”结构。这不完全是事实，Quirk等人在A Comprehensive Grammar o f the English Language第669页上说，out of与owing to是“副词＋介词”的结构。

对介词与介词词组（包括其他语法术语）的认识还会变化与发展，因为“任何一门不是停滞不前而是不断前进的学科，必须经常地更新或修改其术语。”（Jespersen，1924:341）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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