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继续教育英语教学的启示

第二节　对继续教育英语教学的启示

美国华盛顿大学应用语言学和外语教学领域知名学者Suhanthie Motha在接受郑新民教授采访时，谈到“鉴于中国的绝大多数外语教师都是本国人来担任的，要认真研究如何发挥本土化的作用，塑造起具有中国特色的外语教学模式”（郑新民 2010）。本研究正是在这样的思路下开展的一项周期比较长的教师行动研究，从研究开始到结束历经两个学年四个学期，每个学期构成一轮研究过程。在四轮研究过程中，教师作为此次行动研究的直接实施者同时也充当着研究者的角色，希望通过一线教师的行动研究，不仅能解决研究者所教学生在英语听说方面存在的问题，也希望能在研究过程中通过不断总结和反思，积累经验和教训，为在继续教育领域从事英语教学的教师提供可选择和可借鉴的教学方法和手段，同时为从事英语专业继续教育管理工作的管理者提供教育改革和创新的思路和参考意见。通过认真总结和反思，笔者认为本研究可以为继续教育英语教学和管理工作带来以下四个方面的启示。

一、教师的教学自主性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以下简称《纲要》）中特别强调，提高高等教育质量，关键在于教师，并且把“加强教师队伍建设、建设高素质教师队伍，提高教师专业水平和教学能力”放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同样，外语教学改革与进步，教师也是关键。事实上，我国外语教育界不少专家学者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南京大学王守仁教授（2010）指出，“教育大计，教师为本……英语教学涉及发展语言能力、传授语言知识、培养跨文化意识，有其特殊性，对教师的专业水平和教学能力要求特别高，非常讲究教学方法和教学手段……外语教学需要研究、探索、交流、完善”。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周燕（2010）在对我国不同层次的英语教师及其发展环境进行了认真分析和考察后，指出“大量研究成果显示我国英语教师队伍的整体素质亟待提高，教师的教育意识、敬业精神和语言能力是决定我国外语教育水平的决定因素……教师是外语学习环境下提高英语教学水平的关键”。中国人民大学胡明扬教授指出：“……改进当前外语教学，主要是英语教学的主要途径应该是大力提高外语师资水平。”（胡明扬 2002）复旦大学程雨民教授（2002）认为“外语教学质量的提高主要靠提高师资水平”；上海外国语大学李观仪教授（2003）也曾经发表感慨：“我们现在合格的英语教师不是太多了，而是供不应求。”由此看来，推动外语教学改革与进步的关键在于外语教师。

Little（1995:179）对外语教师教学自主的定义为“教师对自己的教学工作具有强烈的个人责任感，并能通过经常性的反思和分析，最大限度地把握教学过程中的情感和认知，最大限度地利用教学过程中的自主空间”。回顾整个研究过程，笔者发现外语教师的教学自主意识和能力是教学和研究成功开展的关键因素和前提条件。没有教师的自主就难以培养出自主的学生，更不要说在教学中不断提高教师的教学和科研能力。接下来笔者在Little（1995）对教师自主定义的基础上从四个方面讨论教师教学自主性在本研究中的体现。

（一）教师的热忱、奉献和责任心

一般说来，教师的美德将成为学生学习和模仿的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他的一言一行将对学生良好品格的培养起到潜移默化的作用，言传身教，身教的效果往往胜过言传；从另一方面看，教师的优秀品格将吸引学生，学生往往会把对教师的尊敬和喜爱转化为对该教师所教学科的喜爱，由对教师的直接兴趣慢慢演变为对学科的固定兴趣。学生家庭和社会背景、感情经历千差万别，教师对学生父母般的爱才能使他们克服种种心理障碍，在学习中发挥最大的聪明才智（束定芳，庄智象1996）。虽然成为一个理想意义上的教师很难，但是在研究过程中，研究者深深感到教师对教学的热忱（passion）、奉献（devotion）、责任心（sense of responsibility）对教学的成败起着比较重要的作用。

作为一名外语教师，要对英语这门语言和语言教学抱有热情，要有奉献精神和强烈的教学责任感，对学生有发自内心的关爱，不能因为学生是基础普遍较差的成人业余学习者而带有任何歧视感。教师要通过自己的言传身教和人格魅力让学生感受到教师对英语学习和教学的热情、乐于奉献和严格要求。对于成人业余学生来说，这份对教学的热情和责任感尤其重要。鉴于目前我国继续教育学习普遍的情况基本上正在从“严进宽出”过渡为“宽进宽出”，所以有相当比例的学生来接受继续教育之前都抱着混到一张本科学位证书的目的。他们通过一些二手渠道了解到的情况是：教师一般不会认真对待这种业余成人英语教学，不大会对他们提出严格要求，只要基本保证出勤率，拿到文凭就应该没有大问题。笔者不否认身边这样的教师确实不在少数，这也是为什么成人学生普遍对自己的学习不够重视、存在“混文凭”这种现象的原因之一。所以，一旦教师表现出对教学的热爱、重视和积极投入，并且对学生能高标准、严要求，也会在很大程度上带动学生对学习的热情以及对学习过程的重视程度，激励他们更好地投入到学习中，从而提高学习效果。从以下几位学生在不同时间上交的学习感想或报告中，可以看到教师对教学的热忱和责任心对学生产生的积极影响。

“……刚开始我的想法可能和很多其他同学一样，就是为了来混个文凭，毕竟自己是有工作的。但是在上了一段时间老师的精读课后，我的想法改变了。首先，让我震撼的是老师的教学态度。在开学的首堂课里老师就把整个学期的主要教学计划和学习任务完整地给我们阐述了一遍……听完老师的要求后我和同学们都觉得上这个老师的课不轻松。但在实际上课过程中，老师对于教学的严谨态度和责任心却把每个同学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选自丁YJ同学第一轮研究结束后的学习感想）

“……您是我见过的老师中对教育最热忱的一个，我感觉您是一个知道自己的目标并为之努力奋斗的人。老师，您给我的感觉就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这个话不是虚假的话，您让我看到了什么叫为人师表，看到了一个女人对事业的追求，老师您是我的榜样，我会自己努力地去学习和工作。人生就是个不断历练的过程，希望老师您能一直关注我，关心我这个学生。”（选自唐SS同学第二次口试反思报告）

“……原本以为学习者培训就是让每个同学谈谈学习计划然后加以总结，没想到是一张张清晰、全面的幻灯片总结，让我们对比自身，寻找不足……面对老师这样认真负责敬业的态度，在座所有的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自己在英语学习面前拿出慵懒的思绪。”（选自王C同学第一次学习者培训感想报告）

“……有您的责任心和关心，我们这个班级将会更团结，更具凝聚力，我们当然对自己就更得负责。我很感激我的学习生涯中有您这样一位老师，因为在您的带领和期望下，我更有学习的动力，您一直强调授予我们的是‘渔’而非仅仅是‘鱼’，您就像亲人一样希望我们真正地成功。”（选择张SM同学第二次口试反思报告）

“……开学前听说成教基本就是混，老师不会用心教，同学也就是上课混个签到，考试混个及格……我也混？开学后感觉自己挺幸运的……老师端庄大方、性格热情、很有感染力，真心热爱教育事业、爱她的学生……老师的负责还真不是一般老师可以比的。”（选自张Y同学整个研究结束后的学习感想）

（二）教师对学生的情感关注

在研究过程中，教师越发感觉到关注学生的学习情感心理变化、从精神上鼓励学生、注重和学生情感的沟通从而建立友好融洽、相互信任的师生关系对教学有积极的促进作用。Arnold 和Brown（1999：2）指出：“在比较负面的情感如焦虑、恐惧、压力、愤怒或沮丧状态下，学习者的最佳学习潜力会受到抑制。”Harmer（2007：58）也认为，“学习者的情感状态不仅关系到他们怎样学习和识记具体语言知识，还关系到整个学习经历以及学习者对自己的评价；当学习者学习一门新的语言时，如果他们表现得无精打采和漠不关心，他们能记住所学内容的可能性比他们在充满兴趣、情感上乐于接受的学习状态下要小得多”。因此，笔者认为减轻学习者在学习外语过程中的负面情感（如压力、焦虑、自卑、沮丧、兴趣不浓厚等）并且建立起对教师和英语学习的积极情感（如较浓厚的兴趣、有利的学习动机、积极的学习态度、较强的自信心等）也对研究过程和结果起到一定的影响作用。在研究过程中，教师主要通过以下三个方面培养研究对象对英语学习的积极情感：

（1）对学生学习兴趣、态度、动机和自信心进行跟踪调查和了解，并在此基础之上采取相应的教学措施。

在本书第三章初步研究中，笔者已经介绍过，通过综合问卷调查1，在正式研究前对研究对象的学习动机、兴趣、态度、自信心和焦虑程度以及师生情感沟通的必要性做了调查，发现研究对象在学习动机、学习兴趣、态度、自信心、焦虑等方面基本上持有对研究比较有利的情感心理，并且90%的学生希望能加强和教师的相互了解和情感沟通。在接下来的正式研究过程中，研究者又通过四次综合问卷调查（综合问卷2～5）不断对学生的学习兴趣、动机、态度和自信心进行跟踪调查，希望了解学生在整个研究过程中心理情感状态的发展和变化，并根据调查结果指导和改进教学。表6-1是5次综合问卷调查中研究对象在兴趣、动机、态度和自信心等方面的发展变化情况。

表6-1　研究对象在两年中兴趣、动机、态度、自信心的变化情况

从学习兴趣的发展变化来看，研究对象中对英语学习感兴趣（非常感兴趣1比较感兴趣）的比例变化为66%→74%→83%→87%→90%，呈现稳步提高的态势，并且比最初的数值（66%）提高24个百分点（90%）。对英语学习不感兴趣或兴趣一般的学生比例持续减少，并且从第三轮研究开始没有学生对英语不感兴趣，说明研究对象在研究过程中逐渐提高了对英语学习的兴趣。

从学习动机的发展变化来看，持综合型动机以及综合型1工具型动机的比例总体上处于不断上升的趋势，单纯持工具型动机的学生比例从研究伊始的44%下降到23%。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部分学生开始转变学习英语的动机，不再把英语学习仅仅看作是就业、升职或旅游的工具，而是开始对语言以及文化本身感兴趣。

从学习态度的变化来看，持积极态度的学生比例变化为58%→72%→81%→83%→87%，对学习持既不主动也不被动态度的学生比例从最初的32%减少到最后的13%，对学习持被动态度的学生比例从最初的10%到第二轮研究结束时减少为0。这表明研究对象的学习态度在学习过程中发生了积极的变化，对待英语学习更加重视、认真，并且愿意主动完成各项学习任务。

最后，从学习者对英语学习的自信心方面看，对自己比较有信心的学生比例变化情况为48%→54%→66%→75%→81%，对学习存在焦虑心理的学生比例处于稳步下降的趋势，从最初的22%下降到最后的3%，对学习信心一般的学生比例也从最初的29%下降到16%。这些变化表明研究对象在研究过程中对英语学习的自信程度不断改善并提高，对于接下来要面对的学习困难和挑战，他们相信自己有能力迎接并努力做好。

总之，研究者从每次综合问卷调查中获取到这些和学习有关的情感心理状态数据后，都会进行反思并通过私下和学生交流或访谈的方式去探究原因，并在新一轮的教学中改进教学，由于很多具体的教学改进措施在本书的第四章和第五章已经详细讨论过，这里不再重复。

学生上交的各种书面报告也反映了教师对学生学习情感心理的关注对学生产生的影响，以下仅选取部分学生的书面报告片段和读者分享。

“……老师会找个别不爱学习的同学谈话，把我们当弟弟、妹妹、亲人。真心地希望我们学有所获，学有所成……慢慢的，我们知道了如何学习，如何提高自己的听、说、读、写，什么是正确的学习方法……就这样，我们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两年的学习生活，从开始的不解、讨厌、压力到后来深深的理解、喜欢、眷念、不舍。在老师两年的教学中，我们每一个人都喜欢上了这样的课、这样的学习生活，并且都在原来的基础上提高了原有的英语水平。”（选自张SM同学整个研究结束后的学习感想）

“……就我而言，我深刻体会到好的老师确实是学生人生道路上的一盏指路明灯。从近一个学期的课堂气氛以及出勤率来看，我感觉很多同学在自身的学习态度上就起了很大的变化。”（选自丁YJ同学第一轮研究结束后的学习感想）

“……老师，我觉得您让我感受到了一种精神，那就是对工作和学习的一种坚持、一种热爱，还有强烈的上进心。这些在您的平时工作和教学过程中我都能感受得到。我会把老师作为我的榜样，坚持学习英语，认真努力地学好英语。最后谢谢老师对我的帮助！”（选自张Y同学第五次学习者培训感想报告）

“……老师设计的一系列学习活动给我们的学习生涯抹上了绚丽的一笔，让我们意识到来这里学习不仅仅是为了张文凭，更多的是磨炼自己，完善自我。”（选自崔YY同学第二次口试反思报告）

“……通过两年的努力，我对自己的口语有了信心，可以大胆直接地用英语去和别人沟通”。（选自金YZ同学第五次口试反思报告）

“……老师采取的这些教学方法和任务都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我的学习动力，使我善于主动与人交流，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充满信心。”（选自雷LJ同学第五次学习者培训感想报告）

（2）从心理上对学生进行鼓励和表扬

教育心理学研究表明，肯定评价促进语言学习，否定评价阻碍语言学习（Schumann 1999）。因此，教师精神上的鼓励、表扬和认可，可以让学生在学习过程中不断感受到积极的正能量，获得学习上的满足感和成就感，不断增强学生的自信心，培养其良好的学习动机，促进语言学习，并进一步唤起学习兴趣，形成一个良性循环（朱纯1994）。在整个教学研究过程中，鉴于研究对象是自尊心比较强、好面子的成人学习者，研究者采用了以鼓励和表扬为主、批评为辅的情感激励方式。首先，对于在各项任务中表现突出的学生，教师会及时点名通报表扬。其次，对于那些虽然成绩不够好但是已经比以往取得明显进步的学生，教师也毫不吝啬地及时进行赞扬和鼓励，鼓励他们再接再厉。第三，对于在学习任务中表现努力但没能取得良好成绩或没有明显进步的学生，教师仍然采取鼓励和肯定的方式，帮助他们保持学习信心，并鼓励他们深入反思自己的学习过程和方法，试图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最后，对于那些在主观上学习不努力、不配合教学的学生，教师采取不公开点名的批评教育方式，希望学生能引以为戒。以下两位学生的话比较具有代表性，说明了教师的鼓励和赞扬对学生的积极作用：

“……我很感谢老师的精神鼓励教学法，激励学生按照正确方法持之以恒必将获得成功，成为学生努力进取的动力源泉。”（选自叶HY同学整个研究结束后的学习感想）

“……老师总是鼓励我们自主地去学习，让我们快乐地去学习，让我们带着希望，带着成就感去学习。”（选自祁ML同学第二次口试反思报告）

（3）注重和学生情感的沟通，建立友好融洽、相互信任的师生关系

在两年的教学研究过程中，除了通过上述手段了解学生的学习情感状态并在课堂上积极鼓励表扬学生之外，笔者也在课外通过各种渠道和学生进行了良好的沟通，并逐步建立起十分融洽、相互信任的师生关系。例如，前面提到在学生入校开始学习之前，笔者就通过建立班级公共邮箱并发送公开信的方式使学生感到教师对他们的关心以及对他们学习的重视。又如，笔者在和学生首次见面时，就在课堂上生动有趣地介绍了自己的基本情况，包括家庭情况、个人兴趣爱好、学习英语和教学的经历以及个人教学研究专长等。根据笔者多年的教学经验，学生对教师一般都是充满好奇的，希望多了解教师。可是很多教师的自我介绍止步于姓名，不愿意和学生分享更多的个人信息，这样无形当中就拉开了师生距离，使学生觉得教师高高在上，难以接近，甚至对教师有一种惧怕。这些无形的距离感显然对营造安全、舒适和积极的学习氛围是不利的，甚至有可能引起那些胆小、害羞、不自信学生的语言焦虑。事实证明，通过笔者坦诚真切的自我介绍，学生感觉立刻缩小了和教师的距离，教师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拘言笑的权威，而是一个和他们一样有血有肉、生动自然的“人”，他们感到教师十分亲切、真诚、友好，愿意和教师做朋友。另外，笔者还利用电子邮件、QQ、飞信、微信等网络通讯工具经常和学生在课外交流，帮助学生排解学习上甚至生活中的烦恼和困难。这些都有助于建立和谐、友好、相互信任的师生关系，并间接促进学生的外语学习。总之，在两个学年中，笔者和学生们建立了深厚的师生感情和友谊。在结束研究后，全班学生在班长的组织下，送给笔者一个精美的留言本和一份礼物，留言本上记录了每个学生亲笔写的对教师感谢的话，非常令人感动。

（三）教师的反思性教学

笔者认为，教师的反思性教学能力是外语教学成功的基础。如果一个外语教师只知道整日埋头备课、授课、改作业、批试卷，安于现状，很少认真深入地反思如何使自己的教学更加有效、如何使学生学得更好，那么我们只能说他是一个好的教书匠，而永远不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教育者。如果我们国家的外语教师都这样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不关心、不推动教学改革与创新，那我国的外语教育只能永远处于落后的状态，停滞不前。所以，作为一名外语教师，一定要有反思意识，在教学实践中要不断反思，不断地在此过程中积累知识、经验和教训，不断地提高自己的实践能力，从而不断提高教学质量。回顾整个行动研究过程，笔者所做的教学研究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种反思性教学，体现了反思性教学的特点。

反思性教学的思想理念在我国可以追溯到两千多年前，当时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孔子已经在其教育思想中提出“反思”对个人学习与成长的重要作用。他提出的“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等都折射出反思教育的思想。英国语言教师教育专家Michael J.Wallace（1991）把反思教学的概念引进外语教师教育，他提出的“基于教师专业发展的反思性实践模式”颠覆了传统的匠人学艺与应用科学模式下的外语教师培训机制。反思性实践模式的核心机制是教学实践与教师反思交替进行，并借助理论知识与经验知识的相互作用，最终促成教师专业能力发展（孟春国 2011）。之后，Wallace（1998：13）在其专著《语言教师行动研究》中将教师发展的过程表示为一个教学实践与反思不断循环发展的过程，见图6-1。该图清楚地表明，教学实践和循环反思的过程就是教师发展的过程，而该过程实际上也是一个教学研究的过程。因此，教学研究和反思是教师发展的基础，而教师发展又是教学研究与反思的必然结果（王蔷2002：27）。

图6-1　教师发展过程（引自Wallace 1998：13）

行动研究要求教师在教学过程中不断进行反思。在外语教学领域，反思主要指语言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对自己的教学信念和实践进行系统地审视的行为。它不单指教师在课前、课上以及课后闪现在脑海中的一些想法，还强调教师要审视自己在课堂上的所作所为以及这样做的目的，要时常考虑自己的教学理念和观念是什么以及自己的教学实践和教学理念是否一致等问题。为此，语言教师必须系统地从教学实践中收集相应的数据和证据，对它们进行分析和评价，并且和自己内在的教学信念进行比较，从而采取相应措施达到提高教学效果的目的（Farrell 2007，2013）。Dewey（1933）指出，善于反思的教师有三个明显的特征：思想开放（open-mindedness）、责任感强（responsibility）以及全心全意地投入（wholeheartedness）。Farrell（2013：12）认为外语教师对教学进行反思的途径有三种：教师自我反思（self-refl ection），利用学生评教结果进行反思，同事之间相互听课并帮助对方进行反思。写教学日记是一种最常见的教师自我反思方式和方法（Richards ＆ Farrell 2000；Farrell 2013；孟春国 2011等）。在本研究过程中，研究者主要利用教学日记（teaching journal）、问卷和访谈结果这三种方式进行教师自我反思。由于客观原因，笔者没有采取同事之间互相听课的方式进行反思，但是有时会和同行或相关专家学者就某些研究中出现的问题进行讨论并在此基础之上进行相应的反思。在以后的教学实践中，笔者认为应该加强这方面的尝试。接下来笔者重点讨论教学日记和利用学生问卷调查及访谈结果进行反思的做法和效果。

1.教学日记

教学日记是指教师持续地对自己在教学过程中观察到的现象、所做的反思和产生的教学想法所做的书面记录。它可以用来帮助教师进行教学讨论、反思或评估。教师日记可以帮助教师记录课堂活动和所观察到的课堂现象，并利用成功/不成功的教学经历为自己以后的教学提供参考（Richards ＆ Farrell 2000）。Ho ＆ Richards（1993：8）认为，反思日记为教师提供了通过写来描述和探索自己教学实践的机会；Jarvis（1996）认为写反思日记能提高语言教师解决问题的能力，并促使他们产生新的教学想法从而使其教学实践更加合理；Yahya（2000）认为写教学日记可以对教师教学起到自我监控的作用，是教师自我发现的过程；Farrell（2013）指出写教学日记的过程可以帮助教师获得对教学活动更深的理解。

笔者在整个四轮行动研究过程中基本上做到了坚持写教学日记，四轮研究结束后，总共写了近3万字的教学日记。一般来说，笔者总是每次课后及时在电脑上写教学日记，有时候鉴于客观原因，也会根据自己的教案、课堂及课下的零星记录集中在周末对本周的教学情况进行记录并反思。笔者认为，何时写、多久写一次以及写多少内容和长度并没有硬性的规定，理想状态是每次课后及时写教学日记，但是如果无法做到，最好是在第二天或一周之内把重要问题或想法记录下来。写教学日记的关键在于教师要形成一种习惯，发现问题或有任何想法时要及时记录，否则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其他事物的干扰，很多想法和灵感会一闪而过，难以在头脑中保持长久。同时，教师要避免为了写而写，重要的是言之有物、有感而发。笔者在攻读硕士研究生时在上海一所外国语中学做了一年的教学实验，期间也在导师指导下坚持写教学日记。由于当时实验强度比较大，所教课程课时比较密集，每次课后都要写教学日记，一年下来总共写了6.5万字的教学日记，同时也积累了一些撰写教学日记的经验。在本研究中，笔者的教学日记主要包括以下六个方面的内容：

（1）本次课上主要进行了哪些活动？

（2）哪些活动看起来效果比较好？可能的原因是什么？哪些活动不太成功？为什么？

（3）本次课上有无发现什么特别的问题？如果有，是什么问题？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4）学生为什么会有某种特定的表现？

（5）今天上课的整体效果如何？教师的整体感受和评价如何？

（6）接下来要在教学中做哪些调整和计划？

需要说明的是，教学日记主要围绕这几个方面记录，但并不一定每一篇教学日记都涵盖这六个方面的内容，需要教师根据教学的具体情况灵活掌握。以下几段是笔者在研究过程中所写的教学日记的节选，从中可以看出，每次写教学日志的过程就是一次对教学进行反思的过程。教师在教学研究过程中不断对教学进行思考并做出相应的改进措施，既保证了教学和研究的顺利开展，也提高了教师的反思能力和教学能力。

2010年6月12日　学生第一次短剧表演暨期末口试有感

6月10日的晚上是一个令人激动、兴奋的夜晚。这是学生第一次进行集体公开英语短剧表演，同时也是他们本学期综合英语课程的口试。全班共12个小组进行了展示。当我提前一刻钟拿着自己的家庭摄像机走进教室时，已经有一多半的学生到了，他们在教室的不同区域或教室外走廊里正进行着最后的排练。我忽然灵光一闪，想到用英语采访一些学生，可以作为口试的花絮，同时也是收集科研数据。于是我开始采访，请了十几个学生谈谈他们当时的心情以及对短剧表演准备过程的看法。很多学生都告诉我：“We are ready now，and we look forward to watching others’ plays.”他们反映比较享受准备的过程，喜欢这样的口试方式。

6:40短剧表演正式开始，我先用英语讲了开场白，然后为每一组报幕。学生在上面表演，我和其他学生一起观看并录像。我发现学生们确实花了不少心思去准备表演，整个口试过程充满了欢笑和掌声，看得出学生在表演那一刻既紧张又兴奋，台下的同学也很配合，总是报以热烈的掌声。有几个小组准备的道具相当充分并且看得出是自己动手制作（如面具、头饰等）；还有的小组短剧构思新颖，表演也相当自然大方。有个别小组效果不是很好，表演不流畅，配合度欠佳，而且忘词现象较多，应该是在课下没有认真准备。另外，我发现学生表演时普遍音量不够大，有明显的发音不准以及表达不地道、不准确的问题，这些是我们接来下要重点解决的。

总之，第一次口试兼短剧表演的整体效果非常好，结束后我看得出学生们都有点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感觉。为了给学生留下美好的回忆以及提供自我学习自我提高的机会，我告诉学生这次的表演会请班长刻录成光盘，若大家需要可以去班长处报名并交费。

2010-11-28

今天晚上唐Y同学课上做的free talk让我印象深刻，并且有惊喜的感觉。因为她是入校英语基础和程度相当差的学生，但是学习态度非常积极认真，所以一开始我就私下帮助她制订了课外学习计划，并且让她每周上交学习日记，汇报本周的学习内容和方法，我再给她针对性的反馈意见，在刚刚过去的暑假里也不曾间断。我看到她在慢慢进步。这次的free talk她准备得非常认真、充分。她的topic是关于自己的工作和兴趣爱好，所以她不仅准备了关于她工作的图片，还很自然地利用黑板解释了一些专业术语。另外，为了配合自己的所讲内容，她还带来了自己亲自制作的甜点，并设计了和甜点有关的互动猜词游戏！虽然看得出她还有些紧张，声音最初有些发颤，个别地方没有表达清楚，有的图片也没有用上，但是相比入校时的表现和其他同学free talk的表现，她的声音洪亮，始终面带微笑，落落大方的仪态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整体效果非常好。我为她的表现感到骄傲，而且在点评时毫不吝啬地对她的表现进行了称赞。看得出她也感到比较激动和满意，接下来我要及时和她沟通，了解她对这次free talk的感受和感想，并且让她总结自己这次表现的得与失。

2011-2-26

——第三学期开学整整一周了。在过去的一周里，我在班级上公布了本学期的平时成绩评定细则和口语考试改革方法，详细情况见【Term 3相关文件和规定】。

——寒假听写作业也在课上进行了考查，成绩已经出来，考查通过率为89%，反映出绝大多数学生在寒假能认真完成段落听写作业。对于这个结果我基本是满意的。

——现在二年级讲解课文时有一些paraphrase的练习，我发现自己解释半天，有不少学生并不知道及时做笔记。由于我当时并没有让他们重复我的话，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能不能转述。我觉得这样的做法效果不好，必须想办法改进。经过思考，我打算接下来在进行英语转述练习时，先由我解释，然后让学生小声跟着我一起说，最后再挑选学生独立说。我觉得这样既可以增加师生互动，也可以给学生一定的压力让他们重视这项练习。效果如何还需要试过以后再说。

2011-9-28

今晚我们利用近一小时的时间在第二节课上进行了针对听力的学习者培训工作坊。这已经是第四次策略培训专场了。由于事先强调了此次培训的重要性，并且时间安排上提前告知了学生，所以缺席的学生很少。这次听力学习策略培训的形式基本延续了第三轮中针对口语策略的培训方式，但是又不完全相同。具体细节步骤详见【学习者培训4的相关Word文件和PPT文档】。从课堂上的培训效果来看，由于我准备充分且时间把握得比较好，整个过程显得非常紧凑。学生反应积极主动，气氛非常活跃，做到了畅所欲言。小组讨论环节学生也很投入，中间我加入了几组讨论，发现金YZ和毛WJ分别针对第六个和第一个问题提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对我提出的解决办法是很好的补充。培训课按既定计划完成，我觉得很成功。从学生的表情和表现也能看得出，感受得到，内心感觉很有成就感。课下我私下问了几个学生对今天培训课的看法，他们都觉得这次培训效果很好，因为感到和实际联系紧密，感觉收获挺大。接下来就要看学生的书面感想了。

2.利用学生问卷调查和访谈结果进行反思

利用学生对教师的评教结果也可以对自己的教学进行反思，这也是教师收集跟自己教学有关的反思数据的有效途径（Farrell 2013）。在本研究中，笔者坚持在每一轮研究结束后及时对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和访谈，请学生对笔者在本学期实行的一些教学调整或新的教学措施和手段进行评价和反馈，教师在这些评价和反馈的基础上及时进行反思，作为自己下一步行动研究的依据之一。除了正式研究开始前的综合问卷调查1之外，研究者在后来又持续进行了四次综合问卷调查和四次半结构式访谈。访谈主要是针对听写和小组合作式短剧排演进行，在第四章已经详细谈过，这里不再重复。后面4次综合问卷调查基本上延续了综合问卷调查1的模式，但是调查内容是根据不断变化的教学实际情况而不断改变的，其中相同的调查问题是为了跟踪调查学生在此研究过程中某些变量的发展变化（如之前提到的对情感因素的变化调查），或为了调查学生对研究过程中持续实施的教学措施的评价和反馈（如学生对听写教学、短剧表演任务、平时成绩评价方法、学习策略培训、开放式问题等方面的评价和反馈）。而问卷中的不同之处主要针对每一轮中实施的新任务、新情况和教学活动设计而成。例如，针对从第二轮研究开始实施的提前公布每月课堂教学安排的做法、制订学习计划的做法以及利用网络协助教学的做法，研究者在第二学期期末的问卷调查中都设计了相关问题来了解学生的反馈。针对从第三学期更换的综合英语教材的风格和难度、第四学期增加的背诵课文任务研究者也分别在期末的问卷中设计了相关的调查问题，了解学生的反馈。简而言之，综合问卷调查（2～4）是收集学生对教学活动反馈、发现教学中隐含问题以及给教师提供反思数据的重要途径，促进了教师对教学的反思。利用问卷的方式收集学生对教学的评价和反馈不仅体现了教师对教学的责任感和投入，也得到了学生的支持和肯定。例如，有的学生写道：“……老师，能做您的学生我感到很幸运，因为您总是对我们的反馈十分重视。我爱您！”（选自张DL同学第五次综合问卷调查开放性问题回答）

正如众多专家学者（Kumaravadivelu 2003；Farrell 2013等）所提倡的那样，反思应该成为外语教师的一种生活方式，他们应该进入到一种连续的自我反思、自我更新的过程中，以构建自己个性化的教学理论。

（四）外语教师的创新意识

笔者认为，外语教师的反思性教学能力是其创新意识和能力发展的基础，如果一个外语教师善于对自己的教学进行反思并养成了反思的习惯，反思的结果必然是要想方设法改进教学、提升教学效果。为了改进教学，就要摆脱俗套，打破陈规，进行创新。在整个研究过程中，研究者也在不断反思的基础上，本着改进教学的目的，不断创新、调整和改进行动计划，取得了比较显著的成绩。事实上，在前面章节中谈到的听写教学、小组合作式短剧排演活动、学习策略培训、对学生平时学业成绩评价方法的改革等过程在成人英语教学领域可以说都属于一个个不断创新的过程。限于篇幅原因，这里不再重复。下面笔者仅就前面章节中没有详细讨论过的创新性举措进行描述并讨论。

1.加强师生合作，促进教学和科研：教学科研小助手的招聘和作用

由于笔者所在大学的继续教育学院一贯对教师提出比较高的工作量要求，同时笔者还要兼顾到家庭与自己的专业学习，因此，从事成人教育多年来，在结合教学进行科研时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为了更好地促进教师的教学和科研，提高教学效率，笔者想到了一个在成人学生中招聘教学科研小助手的创意，想尝试通过这种办法，探索一条双赢的师生合作途径。笔者的具体做法为：开学之初在班上公布公开选拔教学科研小助手的通知，并发送具体的选拔启事到班级公共邮箱。在启事中，教师提出了对应聘者的具体要求和其所享受的“权利”，要求学生自愿报名并经过教师面试后择优录取。图6-2是当时发布的教学科研小助手的选拔启事。本来笔者计划选拔一名助手，而且之前还有思想顾虑，担心没有学生对这这份“工作”感兴趣。令人惊喜的是，一周之内竟然有八位学生发来自荐信，笔者从中确定了三个比较合适的候选人进行了面谈，最后确定了两名教学科研小助手，比计划超出一个。这样两位小助手可以分摊一些工作，减轻他们的具体工作量，进一步提高工作效率。这两位小助手中丁同学坚持做了两个学年，另一位做了一个学期后因为工作原因不再担任此工作，由笔者挑选另一位雷同学一直做到研究结束。在整个研究过程中，教学科研小助手和笔者在课外的接触机会比较多，在笔者的指导、带领和帮助下，他们工作尽心尽力，认真细致，不仅出色地完成了教师交给的各项任务，其英语成绩不但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且他们的英语综合能力相比入校时也得到了明显的提高。同时，在此过程中，笔者和他们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和感情，为教学研究的顺利开展创造了条件。实践证明，设立教学科研小助手是非常明智和可行的，教师挑选合适的成人学生充当教师的教学科研小助手并辅之以方法上的科学指导，不仅不会影响他们的学习成绩，反而会促进他们的英语学习，给他们提供不同的学习实践机会。以上做法是笔者个人的创新，不同于普通高校全日制教学中英语课代表的设置。笔者认为，成人学生因为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和社会阅历，相对于普通大学生来说可能具有比较强的责任心、实践能力和合作精神。如果在自愿的基础上能发动他们协助教师做一些基础性的教学科研辅助工作，一方面可以提高学生的学习过程参与感，增强他们的学习积极性，另一方面也可以促使师生之间加深了解和沟通，重要的是教师可以通过这个窗口深入地了解成人业余学生这个群体，了解学生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想法和呼声。教学科研小助手就像是教师和学生之间的一座沟通桥梁，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师生之间的理解和交流。

图6-2　教学科研小助手选拔启事

2.不断规范英语教学：教学计划和安排的提前公布

在以往的英语教学中，笔者一般在开学初口头告诉学生本学期的主要教学计划，包括课程进度安排、作业完成要求、考试安排等，基本上不会发给学生任何书面的学期教学大纲。这种做法也是国内高等教育外语教学中的普遍做法，和英美等发达国家大学外语教育中教授一般在首次课上发给学生书面的学期教学大纲的做法还有很大差距。笔者认为，教师如果没有比较清晰完整的教学计划，对自己的教学目标、要求和具体任务就没有清晰的认识和计划。这未免使教学带有一定的随意性和盲目性，不利于学生对自己的学习进行主动规划，长此以往不利于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尤其对于成人业余学生来说，他们的学习时间和工作安排变动性更大，随意性强，如果能提前告知学生接下来的学习内容和学习任务要求，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他们更好地安排自己的学习时间和工作学习节奏，尽量避免工作和学习发生冲突。因此，在第一轮研究结束后的反思基础上，为了帮助学生在课外更好地主动规划自己的学习，配合教师的教学和科研，笔者又萌发了一个创意——每学期以月为单位，提前公布每月的教学内容和任务安排，以表格文档的形式通过网络发送给学生（样本详见表6-2）。于是，从第二轮研究开始一直到研究结束，笔者一般提前1～2周公布下月教学和任务安排，目的在于帮助成人业余学生更好地规划自己的学习时间和学习任务，提高学习效率和教学效果。在第二轮、第三轮和第四轮研究结束后的综合问卷调查中，研究者对教师提前公布下个月的教学内容和安排的做法分别做了调查，了解学生对此做法的评价和态度。调查结果显示，学生对此做法评价非常高，认为此做法很好/比较好的学生比例在三个学期分别为96.7%、93.3%、100%。网上访谈也表明这样的做法确实达到了笔者目的。例如，丁YJ同学说：“……因为我们平时有工作，所以如果老师提前给出了教学计划，我们就可以合理地安排学习时间，知道这节课老师会讲什么，做好相应的预习工作，跟着老师的学习计划走，不会出现到考试来不及复习的情况，也可以让学生学习更有主动性、计划性。”（选自访谈2）张Y同学说：“我对此持非常肯定的态度。心里有数的感觉本身就很好，对每个月乃至一学期自己需要达成的任务也有个明确的概念和努力的方向……自己可以参照老师给的计划定期给自己做个‘测评’，也可以根据老师给出的计划安排好自己的工作。”（选自访谈4）

表6-2　每月教学计划和学习任务安排表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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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谈到的选拔教学科研小助手以及提前公布教学计划只是两例笔者根据自己的教学实际和学生特点进行的创新性尝试，关键是教师要有创新意识，并且要根据自身的教学环境和学生的具体特点勇于尝试，不怕挫折，只有这样才能不断提高教学水平和能力。

（五）教师持之以恒的训练和重视

回顾整个研究过程，研究者最深的体会之一就是：对成人业余学生英语听说能力的培养需要一个比较长的、系统的训练过程，教师必须高度重视并持之以恒地对学生施以听说方面的训练才会取得比较好的效果。外语学习有其独特的学科性，跟政治、历史、物理、化学等学科不同的是，它属于技能—应用型学科，短时间通过突击式的密集学习效果并不好（李玉陈 2004）。因此，学习外语需要较长时间的积累和对基本功的严格训练，让大脑和口腔发音器官持续获得锻炼、适应和强化。在这样的条件下，教师如果想提高学生的语言技能，尤其是听力和口语这样和口头交际密切相关的技能，就必须在教学中有目的、有计划、系统地坚持训练。如果只是心血来潮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式地对学生进行听说训练，则效果不会明显。

二、策略培训的必要性和有效性

除了教师教学自主能力对行动研究的顺利开展十分重要之外，笔者认为在本研究过程中针对语言学习策略实施的培训也对研究的成功起到了保驾护航的作用。我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孔子在两千多年前就提出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教育理念。“鱼”指的是具体的知识，而“渔”指的是学习的方法。教师教给学生的知识是有限的，学生在课堂上的学习时间也是有限的，如果教师能教会学生学习的方法，就等于培养了他们自主学习的能力，他们就可以摆脱对教师的依赖独自畅游在无限的知识海洋，按照自己的需求学习更多的知识和技能。前面已经谈到，语言的学习不适合使用突击法，它需要学习者在较长一段时间内通过不断实践和使用才能比较好地掌握。从这个意义上讲，传授学习方法比仅仅传授课本上的语音、语法、词汇等具体知识更重要、更有意义，它可以避免学生在学习时“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可以帮助他们提高在课外的自学效率。在第五章，笔者已经详细讨论过策略培训的实施方法和效果，在此不再赘述，只通过节选数位学生针对全部五次“学习者培训”所写的感想报告中的原话来证明策略培训的效果和作用，希望引起更多外语教师对学习策略培训的重视，让更多的学生受益（见表6-3）。

表6-3　部分学生对5次学习者培训的总体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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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学业评价体系及教师的要求和督促

回顾整个研究过程，研究者感到制订一套适合成人学生特点的学生学业评价体系以及教师在此基础上对学生严格要求和督促也对研究的成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鉴于成人业余学生英语基础普遍较差，社会关系相对复杂，学习时间非常有限，从一开始就指望他们能在课堂内外非常自觉地主动学习英语是非常不现实的。因此，从研究之初就制订一套针对其特点的学业评价方法是非常关键的，这样不仅从制度上使教师对学生的评价有理有据，而且学生也了解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当然，教学的灵活性和动态性也要求教师要适时地对学生学业评价方法进行不断改进和创新。虽然不能朝令夕改，但是笔者建议可以以学期为单位不断对评价方法中不合适的地方加以改良，从而更好地为教学服务。在本研究中，虽然笔者作为教师的权力有限，不能改变学院制订的“平时成绩占学期总评成绩的30%，期末笔试成绩占学期总评成绩70%”的硬性规定，然而研究者针对平时成绩评价方法以及学生口试成绩评价这两个方面进行了有益的探索，也取得显著的效果。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平时成绩评价方法，它作为对学生听说能力培养过程的配套完善措施，在相当大程度上弥补了现有评价体制的不足之处。由于在本书第五章已经详细讨论过学生学业评价体制，这里不再重复讨论。笔者在这里要强调的是，制订了好的评价方法后，关键在于教师的执行力。再好的评价方法，如果不能得到较好地执行，也对于教学于事无补。教师一定要对学生提出严格要求，并且想方设法督促他们。千万不要认为他们是成人学生，是相对比较成熟的社会人士就放松对他们的要求。事实上，经过笔者多年的教学实践发现，教师对成人学生越严格要求、越勤督促，他们反而越尊敬教师、认可教师甚至感谢教师。教师不应该有任何“担心得罪学生”的顾虑。只要是真心对待学生，他们都会很快感受到来自教师的认真和负责，并愿意配合教师的教学。以下几位学生的原话也证明了教师对学生严格要求和督促的积极作用。

“……特别是我们属于夜大性质的学生，工作生活已给予我们极大的压力并占据我们大部分的精力，很多时候真的面对疲惫有点力不从心……可是您经常性地对我们的表现和学习情况进行总结并督促，对于我们的学习真的有很大的帮助。”（选自张SM同学综合问卷调查5开放式问题回答）

“……其实我觉得老师严格要求和督促对我们的学习影响很大，对我来说很受用，起码在这2年的学习中我不敢松懈……每次看到老师都那么认真，自己怎么好随便地不努力或者不积极！如果没有老师一直的督导，可能我会松懈，考试及格都成问题。我很庆幸自己成了您的学生。感谢老师的帮助和对我的耐心！”（选自唐SS同学学习者培训5感想报告）

“……能在夜大遇到您这样认真负责的老师觉得非常幸运……学习内容、策略培养、学习规划等方面的进步真要归功于老师的严格要求和督促……老师会一直鼓励我们多做自我思考和总结，每月一次的自评虽然是老师要求的，但自己已经会不经意去自我剖析了。”（选自张Y同学学习者培训5感想报告）

“……谢谢老师4个学期的辛苦付出，在夜大遇到您这样的好老师是我们的荣幸。我认为老师的督促是提高学习自主性的最有效方法，成年人也需要一定的‘压迫’才能取得学习成效。”（选择雷LJ同学综合问卷调查5开放式问题回答）

四、利用现代教育技术和网络加强课外指导

现代教育技术和互联网的迅猛发展同时也为外语教学的发展提供了便利和创新的条件。陈坚林（2011：18）教授指出，“为了有效进行外语教学改革，我们应该改变观念，把计算机网络与外语课程进行全面的整合。整合后的外语课程将打破‘课堂1课本’的局限，创设比较理想的外语教学环境，从而根本改变现有的教学结构。”本研究的重点虽然不在信息技术与外语教学的整合方面，然而笔者在研究过程中也感受到了以计算机和互联网为主要媒介的现代教育技术为英语教学带来的便利。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多媒体教学设施和互联网的应用在相当大程度上提高了教师的教学效率和研究效能，是教师和学生课下沟通交流的主要渠道，它们弥补了成人业余学习者在校学习时间有限、学习自觉程度较低、教师难以管理和监督等不足。由于在前面几章笔者对听力和口语的研究过程及总结中已经具体谈到过对电脑多媒体以及互联网的应用，这里不再赘述，仅简要总结研究者对互联网以及电脑多媒体在整个教学研究过程中的应用。

1.利用互联网优势促进教学和师生情感沟通

在研究伊始，笔者首先公布教师的私人电子邮箱并通过互联网建立了班级公共电子邮箱。紧接着教师又根据教学研究需要以及班级几乎每个学生都使用网络QQ即时聊天软件的现实，由班干部负责建立了班级QQ群，教师和学生都加入了该群。不久之后，为了进一步加强与学生的及时联系，研究者又利用中国移动推出的手机即时信息服务“飞信”软件建立了手机飞信群。这三种网络沟通途径共享三种目的：①便于教师布置学习任务，上传学习资料，发布教学方法等通知、公告；②便于学生下载教师上传的学习资料，上交各种书面作业、感想、报告；③便于师生之间进行学习以及情感上的交流沟通。其中班级公共电子邮箱主要承担学习资料和各项学习要求的上传和下载；QQ群主要方便教师和学生在网上展开讨论、访谈和谈心；飞信群主要用于发布临时通知、提醒以及进行小型调查。总之，这三种网络沟通途径同时使用并互为补充，有效构建了一个多功能、多渠道、双向式的师生交流网络空间（见图6-3），为教学科研的顺利开展发挥了重要作用。

图6-3　利用互联网优势促进教学和师生情感沟通

2.利用教室电脑多媒体设备辅助教学

前面已经介绍过，由于笔者所在大学继续教育学院还没有普及多媒体教室，有限的几间多媒体教室主要用于学生听力和口译的教学。在第一轮和第二轮研究中，研究者只能在进行学习者培训时偶尔预订多媒体教室。从第三轮研究开始，在每周四的课上教师可以固定使用多媒体教室。虽然这样的教学硬件离理想状态还有较大差距，但是对于研究过程来说已经算是一种进步。对于电脑多媒体设施的使用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①学习者培训工作坊；②段落听写答案的对讲及重点难点解析；③教材上相关内容的讲解；④配合有需要的小组进行学生短剧表演展示。